242.集體高考

這裡除了劉紅艷報師範、梁秀華想報語言類、風兒報會計外其餘全想考理工科,那姐三乾脆也不和他們參合，自己悶頭背書去了，公共課數學、語文、政治一起複習完,各自都有著重點。

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一日,國家終於公布在年底恢復高考,考試日期定於十二月十日。全國沸騰了！盼望已久的高考終於來了！

印刷廠在忙碌,市場需要各種高考複習書籍；書店在忙碌，天天書店人滿為患；照相館在忙碌，天天有那麼多人排隊照相；圖書館在忙，，他們每天要應付成百上千的人來這裡看書查資料，屋裡沒地方坐，樓道走廊都是人，如果可以會有很多人做大街上看，而且來的人都是帶著水和乾糧來,坐下就不走,走了就沒地兒了！

各地報名地點不得不加派人手,報名的人太多,一倆個人忙不過來。李家要考試的人多，都去太麻煩,幸虧照片聽了曉梅的話提前都準備出來了,那天大夥一起去照相,把照相的老闆弄的一頭霧水，要出啥事？怎麼這麼多人照相？等過後才知道，人家這是有內部消息提前備著了！照片一到手，著手準備證明信，村長一聽是要參加高考，哪有不支持的？

縣裡慶喜負責把戶口在那邊的全報上名，拿到准考證。鄉里的就要麻煩剛回來的李雙春了，晚上加班去給辦出來，一頓飯局是免不了的，李雙春新任鄉長，順便算是接風宴，只不過出錢出力的是李家。

曉梅給鄭凱辦時順便看了看剛回來的趙志剛，周敏找過她幾次，因為她在上坨都沒能見到，虎子過來時告訴她，周敏想見見她。

不說她也知道是什麼原因，上次送鄭爽去農場時，趙志剛已經和他們說了，以後周敏那邊不用再去照顧，周敏和孩子已經和他斷絕了關係。當時曉梅理解，倒沒勸說，特殊年代總會有特殊事情發生。

趙志剛一回來，周敏和孩子們自然想和趙志剛回復關係，曉梅和虎子是最恰當的中間人。這次她趁給鄭凱辦准考證，過來見見趙志剛。

中午休息時間趙志剛和曉梅見了面，「這回你們有多少人參加高考？」趙志剛開門見山問，他知道李家為這一天準備多年。

「二十多人吧！」曉梅笑嘻嘻道。

「好大的手筆！也只有你能幹得出來！」趙志剛也笑，李家不管多出格都在他意料之內，有這個李曉梅在，沒有啥不可能。

「呵呵，讓趙叔見笑了，給他們機會，能不能把握就不關我的事了！」

「你自己倒沒想去考考？」

「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不是讀書的料，能讓我天天吃吃喝喝，沒事外面溜達溜達就行！」

「還是你想得開，日子最舒服，我這把老骨頭都快累散架了，想著讓虎子給我搬兩壇酒來，還是葡萄酒，再來點白的我也不介意！」趙志剛看曉梅給拿來的沒酒就道。

「趙叔，您這要在這裡長住了？」曉梅看到趙志剛辦公室有床和生活用品就問出來，她從本心講還是希望趙志剛和周敏回復關係「周姨和孩子們也不容易，那些年都不敢抬頭做人，立紅在婆家很受排擠，婆婆妯娌一個給好臉色的也沒有，你看周姨頭髮都白了，哪還有當時那股精神氣？趙叔你也要設身處地為他們想想才是」

趙志剛一陣沉默，他理解，但是一下子還是有些難受，在他最困難的時候老婆孩子全部離他而去，曉梅說的話他都明白，其實想想，孩子們遭的罪不也是他給帶來的嗎？嗨！

「趙叔咱們今晚就回家好好喝一頓，您不想看看自己孫子嗎？他們可都上學了」曉梅又來一擊，老婆孩子不疼你的疼孫子吧！

是啊，自己都有孫子了！「你回去和你周姨做飯去吧，鄭凱的事我一會兒讓秘書幫著辦一下」

「好的！我給您搬酒去！這些水果您給辦公室的分分，家裡我給您備出來」任務完成，曉梅心情大好。

周敏開門看到曉梅就是一喜，她覺得曉梅就像她的主心骨，有她在一切都好辦。果然曉梅一進來就道：「周姨，我們一會兒就操持做飯，晚上趙叔回來」

「真的？」周敏不相信自己耳朵，趙志剛一回來就住在辦公室，讓兒子叫了幾次都說忙沒時間，她知道老趙生他們的氣了，那時候不斷絕關係她連自己的工作都保不住，孩子們更是跟著受罪，那好似沒辦法啊！

「真的，也叫立紅一家過來吧，趙叔還沒見過外孫呢！」

「行，等下我讓立軍叫他妹妹去，屋裡太窄了」周敏看看這個小房間，他們早就被趕出原來的大房，這裡將將夠她和兒子一家擠著住。

「奶奶，爺爺要回來了？」小孫女過來問。

「是，你爺爺晚上就要回啦，雯雯以後好好讀書，爺爺最喜歡讀書的孩子」

曉梅把一堆東西搬進屋裡，小雯雯興奮地抱著蘋果又蹦又跳，這個阿姨一來就有好吃的。

人就怕見面，趙志剛被虎子開車接過來，進屋一看，小小的客廳站著十來口人，大的小的，抱在懷裡的，立馬叫爸爸的爺爺的外公的都有，趙志剛掉下眼淚，一別十來年，老妻已是一頭白髮，後背已經發陀。走時兒子閨女剛結婚，現在已步入中年，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突然覺得很後悔，沒早早回來。

「趙叔，快進屋，孩子們都等著呢」虎子扶了一下趙志剛。

「老趙」周敏叫了一聲，不由眼淚也跟著流下來。

「哎，這些年你們辛苦了」趙志剛看看老妻，哪還有當年的容顏？受罪了！

曉梅和虎子招呼大家一起入座，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幾個小輩趙志剛一一抱過，孩子們被教育得都很好，他心裡更覺得愧疚。第二天讓虎子找人幫忙把家搬進剛分給他的三大室。

趙立紅暫時搬進周敏住的這套小房子，房子雖小點也比跟婆婆擠著強。

有了明確考試日期后，村長做主，只要參加考試的都可以不用上工，安心複習，曉梅倒是佩服村長的魄力。

有支持的就有不支持的，有的村對知青要脫離勞動很是看不慣，知青下鄉就是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怎麼可以不參加勞動？知青們覺得時間根本不夠用，哪有時間去幹活兒？於是雙方起了爭端，最後鬧到鄉里鎮上，上面出面調解才算完。

鄭爽送走第N批來借書的人後。狠狠瞪了一眼堂嫂：「堂嫂，下次再有人來，你去應付！」

畢秀英忙擺手：「還是你來吧，我應付不來」李建國也一副笑臉道：「爽兒，辛苦你了！你嫂子就是個笨人」

鄭爽又瞪了那兩口子一眼，這些天就沒一天讓人安生過！這可讓人怎麼活？嘆息一聲，要是媽在就好了，空間多清凈！

鄭爽自認為這麼多年基礎很紮實，看不看書無所謂，現在就看李建國何必秀英兩人的了，尤其畢秀英著手晚，現在，嗨！鄭爽又是一嘆，怎麼懷孕也不找時候!這時候懷啥孕？

算算日子考試的時候正好五個月，還好沒挺著要生的大肚子去考試！不然真怕有熱鬧了，要是生在考場怕是連她也考不成了吧！

為了自己，為了大家，好好伺候著！鄭爽悲哀了一把，準備中午飯，那兩口子美美的做炕上看書寫字，真是命苦啊！既然留不了多久，地窖的東西該吃就吃，留著也帶不走。

「今兒啥日子？怎麼上海參了？」李建國兩口子一上飯桌就看到那道蔥爆海參。

「我得好好幫你養老婆，她可別等上考場了給我拉後腿，秀英嫂子，你要是考場上哪不舒服也得忍著，我的命運可在你手裡呢！」鄭爽笑嘻嘻的道。

李建國正要去夾海參，被鄭爽一把扒拉一邊：「這個只給嫂子吃，你又不養胎」

李建國訕訕的縮回筷子「咱倆吃啥？」

「蝦醬蘸大蔥」說著鄭爽拿起一根大蔥，占口蝦醬就著窩頭就是一口，李建國悲催。隨後的一盆人蔘菌菇湯讓他樂了，有這個也不錯。

一切準備就緒，十二月初，李家參加高考的人全部來到市裡和縣城住下，最後幾天大家坐一起相互討論一下實事，看看新出的報紙也上面新的精神，曉梅在吃食上更加上心，她要把每個人的身體調到最佳狀態。

北京的胡家倒是會來事兒，考試前整整郵過來一小箱紙張，鋼筆鉛筆，做題用具。其實這些曉梅已經給所有人準備了，但是也不能辜負了人家一番心意不是？所以，參考的人每人又發了一套，東西不怕多，有備的總比沒備的強。

考試前趙志剛和周敏也過來看了看，鼓勵幾句，和男人們聊會天就沒多打擾。一切等考完再定。

有一份禮物從北京寄了過來，也是一個小箱子，一看寄信人曉梅笑道：「博文，你們看，是姚老他們的東西」

侯博文幾人笑著打開看，嗨！怎麼？他們腦袋都一個想法嗎？裡面還是考試用的東西，還有一封信，信是姚老寫的，不過他最後說，也是他們幾人在一起寫的，信內容很簡單，首先是鼓勵各位並祝願都取得好成績，說了現在國家需要的各方面人才，如果有想學經濟、歷史、語言和政治的可以報他們學校，到時候在錄取上會關照一二。最後把幾人在北京的家庭住址學校都一一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