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扒(04)丨血腥面具丨

4.第一扒(04)丨血腥面具丨

掛了電話后,陳汝心抬手捏了捏因長時間盯着電腦而有些發疼的眉心,拿了鑰匙轉身出了門。

到了樓下,陳汝心便看到站在防盜網外那個並不眼生的人影。

「汝心,好久不見。」薛銘煊抬頭看到朝自己走來的陳汝心,風度翩翩朝她微笑,「這幾年,你還好嗎?」

「……還不錯。」陳汝心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青年,大約是幾年的軍校生涯,硬是將對方身上原本大少爺的輕浮與少年特有的輕狂磨乾淨了,身上多了幾分硬朗帥氣、很陽剛,看着比四年前順眼多了。

薛銘煊貼心地移了移步子,將曬在陳汝心身上的烈日擋去大半,他笑:「那就好。」說完將手上的牛皮紙袋遞給陳汝心,「外公讓我給你的。」

「謝謝。」陳汝心接過紙袋,對他的舉動也沒往心裏去。

此時,這幾年安靜如雞的系統在陳汝心的腦海中出聲:「男主已經出現了,反派還會遠嗎?」

「……」陳汝心想到這人居然是自己導師的親外孫,說不意外是不可能的,畢竟辣雞系統給她的資料有限,其中就不包括這個信息。

站在這兒也不是個事,陳汝心便開口道:「不如找個地方坐下聊?」

「榮幸之至。」

薛銘煊是開車過來的,上了車后,倆人來到了一個環境高雅的咖啡廳。薛銘煊紳士地替陳汝心拉開椅子,等她坐好才走到她對面坐下。

這時,英俊的侍者走了過來:「兩位請問需要點什麼?」

陳汝心取了手帕擦拭着手,一邊說道:「請給我一杯藍山咖啡。」

「Cubita,謝謝。」薛銘煊接道。

「好的,兩位請稍等。」服務生躬身退下。

這兒環境很安靜,讓人感到很舒服,心情也自然地放鬆了下來,是一個非常適合談話的地方。

薛銘煊看着眼前這個四年不見的女朋友,精緻美.艷的五官明明該是媚氣橫生的,可看着不知不覺間竟讓人感到內心安寧。

「這個地方你常來?」薛銘煊出聲打破了沉默的氣氛,「你看起來對這裏很熟悉。」

「來過一次,因為下雨,忘了帶傘。」

「呵,」對於她的坦誠薛銘煊不由笑了,「那後來雨停了?」

「沒有,我拿着導師需要的資料,怕誤了時間,就離開了。」

「外公看起來很嚴厲。」他用的事陳述句。

陳汝心看起來很平和,語調也讓人十分放鬆,她說道:「和導師相處很輕鬆。」

「這倒是。」薛銘煊笑了起來,俊朗的臉上笑起來很陽光,男性荷爾蒙無差別攻擊,使得不遠處的幾位女客人頻頻裝作無意往這邊看來。

這時,侍者將倆人點的咖啡送上,道了句:「請慢用。」

陳汝心並不愛喝咖啡,只是覺著這兒的環境更適合聊天,想着也許能夠得到什麼有利於任務的信息,這才選擇了這裏。

抿了口咖啡,陳汝心問道:「你目前有什麼打算?」

「你是指事業……」薛銘煊拖長了語調,嘴角微揚:「還是、愛情?」

陳汝心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平靜地說道:「只要你想說。」

沒能得到預想中的反應,薛銘煊有些失望,但他很快調整了過來,說道:「我可能會在刑警隊任職,等資歷上去了,也好調往其他地方。」

「嗯。」陳汝心微微頷首,這和系統提供的資料上陳述的一樣。

在原本的故事走向中,原主選擇了和男主薛銘煊一樣的路,在刑警隊中任職,一年後薛銘煊因為破獲了一起特大販毒組織而被調往了省廳,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一場影響惡劣的惡性連環殺人案也被省廳所重視,因此薛銘煊留了下來繼續調查這個案子。那個時候負責那個案子的人中也包括了原主。這一次,陳汝心連大學和專業都換了,還選擇了讀研,故事已經與原本的走向不一樣了。

可也有些不可抗拒的東西存在。哪怕陳汝心改變了原主的命運軌跡,可其他的還在按部就班。若是按照這個走向,那麼邢也又會以什麼方式出現……

難道,會和原劇情一樣嗎?

「你看起來有心事?」

薛銘煊的出聲打斷了陳汝心的走神,她搖了搖頭:「在刑警隊會很辛苦吧?」

薛銘煊眼帶笑意看着她,嘴角微揚,」如果你也願意來刑警隊工作,我就不會感覺到辛苦。」

「不了。」陳汝心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若是真去了那地方,這和故事原來的走向有什麼差別?

被拒絕了薛銘煊也不喪氣,當初年少輕狂對她把自己耍了的事無法釋懷,如今幾年過去,對於往事也只是一笑而過。不過也因此更加看清了,眼前這個女人壓根就沒有喜歡過自己,只是不明白當初她為什麼會提出與自己交往。難道只是一時興起,亦或者是因為那個黑狗子……呃、邢也?

不得不說,能夠做刑警這一行的人敏銳的覺察力確實驚人。

薛銘煊也說不清對眼前這個女人到底存在什麼樣的感情,只是覺得他們不是還沒分手么?

完全不知道對方想什麼的陳汝心看了眼時間,抬頭說道:「我晚點還要給師兄代課,有時間再聚。」

「好的。」薛銘煊笑着應道,然後伸出手,「手機借我一用。」

陳汝心沒多想就把手機給了他,薛銘煊接過手機,很快將自己的號碼存了進去,末了把手機還她:「我接下來會一直留在S市,我們還會再見吧?」

「當然。」陳汝心點頭,未來的走向怕是無法避免與身為男主的薛銘煊牽扯上了,只是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還尚未可知。也許正如系統所說——

男主出現了,反派還會遠嗎?

把陳汝心送回研究生所住的別墅下,薛銘煊看到她上了樓后這才離開。

回到宿舍,陳汝心把導師給的資料打開,坐下后開了筆記本繼續寫論文。到了快三點的時候,陳汝心才拿着早已準備好的課件去給大二的學弟學妹們代課。

陳汝心的師兄前段時間剛拿了博士學位,選擇了留校,現在家裏老婆待產,實在愛妻心切的他不放心讓自己老婆一個人,所以早早把手上的事給安排出去了,身為他嫡親師妹的陳汝心自然給他分擔了不少。

對於陳汝心的名字,大二的學生們也是如雷貫耳,如今見到真人難免有些興奮。首先是時不時出現在報紙上的那張不去當明星都浪費的臉,其次所發表過的論文在國際上也有一定的影響,幾乎都成了傳奇般的存在,這難免讓人好奇真人會不會很好接觸。畢竟這位學姐鮮少出現在人前,讓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

就這樣,陳汝心隔三差五地去上課。終於在半個月後,她那愛妻如命的師兄終於回來了。

說起來,他這師兄也是朵奇葩,幾年下來學校里除了導師覃教授和自己老婆幾乎誰的臉也記不住,臉盲至此也讓陳汝心無言。

這個師兄為人長得端正,笑起來的時候壞壞的,給人不安好心的感覺。為此師姐不只一次當着陳汝心的面說他就是個披着儒雅皮子的痞子,不知道當初糟蹋了多少少年少女的芳心。

陳汝心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有男的?」

「是啊!」師姐那個時候非常毀形象地翻了個白眼:「誰知道結了婚後那貨居然轉性了變成妻奴了呢~」

是啊,真是世事難料。

陳汝心這麼回憶著,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她眼皮一抬,曹操到了。

「嘿~小姐姐這段時間辛苦了,這是我老婆給你的見面禮。」衛嘉推開辦公室的門進來,把帶過來的禮物堆到她面前的辦公桌上,臉上笑得傻兮兮的:「大果籃是我私自給你加上的,高興吧?」

「……」這麼久了連她名字也記不住的人,陳汝心還能說什麼呢?

「噗~」系統忍不住笑憋出了一詞兒:「傻叉。」

第一次,陳汝心沒有嗆系統,因為她也十分認同系統說的這個詞。

奇葩的師兄,冷漠幹練的師姐,看起來彷彿只有陳汝心還算正常的人類的範疇。

提着果籃,拿着師嫂給自己買的禮物,陳汝心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坐在自己那柔.軟的沙發上,她眉眼舒展,終於可以不用去上課了。

給自己倒了杯茶,往裏頭放了些茶葉,然後陳汝心舒服地坐在沙發上,拿過遙控器開了電視。

現在是下午,陳汝心按照以往的習慣調到了新聞頻道。聞着茶香,聽着播音員字正腔圓的報道最近發生的新聞。

千篇一律,陳汝心正想換台,突然聽到自己手機響了。

拿過手機,看到顯示的名字,陳汝心接起:「你好。」

「汝心,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有事嗎?」

「呵,沒事就不能找你嗎?」薛銘煊半開着玩笑:「我升職了,算不算有事?」

「……」陳汝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唇微抿:「恭喜。」

「從你口中聽到恭喜,我已經感覺很滿足了。」薛銘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我還想請你吃個飯慶祝我升職呢。」

陳汝心順勢問道:「工作很辛苦?」

「簡直焦頭爛額。」也許是面對的是陳汝心,薛銘煊口風稍微透露了一些,「我雖然算是升職,可手上還有另外一個重大疑案,可這個案子已經一個月了半點線索也沒能查到。」

「疑案?」

「對方不是普通的殺人犯,反偵察能力到了可怖的程度,我們幾乎束手無策。」

陳汝心看了一眼還在播報新聞的主播,問道:「新聞上怎麼沒有消息?」

「……」對於陳汝心的問題,薛銘煊一滯,口氣略無奈:「案子沒有進展,殺人狂就在人群中,播出來只怕會引起社會大眾的不安和恐慌。」

「原來是這樣。」陳汝心拇指輕撫茶杯的邊緣,突然開門見山道:「那麼,找我有什麼事呢?」

好半晌,對面的薛銘煊嘆了口氣,他笑道:「那我就直說了,我需要一名心理學顧問,外公向我推薦了你。」

「如果我能夠幫得上的話。」她說。

「當然能,我相信外公的眼光,更相信你的實力。」

「你要我做什麼。」

「分析案情,縮小犯罪嫌疑人的範圍,查到關聯的線索,爭取儘早破案。」

「嗯,我儘力。」

「汝心,詳細的情況我們面談,我把我們這邊整理的東西發到你郵箱,你先看一下。」

「好。」聽到另一邊敲鍵盤的聲音,陳汝心也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不一會兒郵箱便提示有新郵件。順勢打開郵件,映入陳汝心眼前的是案件說明,移動滑鼠往下拉,是幾張案發現場的照片,被害人血肉模糊幾乎看不清臉,從現場痕迹看得出死前劇烈掙扎過,曾受到巨大的折磨。

一共五張,陳汝心沉默地看了下來:「五起了?」

「對。」薛銘煊口氣也有些沉重,「看完後記得把郵件刪除。」

陳汝心應道:「好。」

「對了,從其中一個被害人死前面上戴着一個沾著血跡的面具,當時面具給被害人家屬從二十七樓扔了下去,我們找到的時候已經碎了,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復原,只得了大概的模樣。」說罷,薛銘煊找出那張照片,給陳汝心發了過去,「就是這個。」

陳汝心點開那張圖,盯着那張照片看了許久,她微微閉了眼,好一會兒才睜開:「我儘力。」

聽到她向來毫無波動的語氣發生了變化,薛銘煊只當她被犯罪嫌疑人的殘忍手段感到憤怒,便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讓人來接你過去。」

掛了電話,陳汝心看着屏幕上被放大的照片。

那是一個被摔得破破碎碎的面具,整體為白色的,眼眶處用黑色描繪,唇部用的是顏色宛如罌粟花般艷麗妖冶的紅,面具的眼眶下有紅色的血漬。

即便破破碎碎,依然可以看清那個面具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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