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開學禮還真是如同每年的那樣無聊。李寶娜在會場坐的都困了，心裡暗自煩惱學校校長這兩年講過越來越羅嗦，但那股困意卻怎麼也擋不住，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干，去他的校長講話，她就想回家撲倒自己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睡個昏天黑地。
金嘆靠在柔軟的座椅上，渾身放鬆的狀態下讓他略微有些乏意。扭頭一看，自己身邊的崔英道正翹著二郎腿在玩兒手機，也不知道在跟誰聊什麼，看上去興緻盎然的。他頗有些無聊的眼神四處遊盪，視線找不到令他滿意的落腳點，乏味極了，甚至他有種想一走了之的衝動，但想想之後老師肯定會向家裡打報告他就忍了下來。
學校雖然是典型的私立貴族學校，但因為承辦這所初中的董事們也是上流社會的成員的緣故，對學生多少也有那麼一些約束力，但也只是一些些罷了。那就是，私底下學生想怎麼瘋怎麼瘋，都沒關係，但檯面上的各種活動啊，課啊之類的，學生們務必都要出席！
金嘆百無聊賴的在腦海里胡亂思索著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他現在都在想晚上去哪裡嗨比較好。結果頭一偏就看到他斜前方的位置上，女孩子頭一點一點的，像個小蝦米一樣，偶爾也會驚醒猛地彈起來坐直身體，但清醒的時間不過幾秒，就又開始打瞌睡。肩膀上的黑髮隨著主人的動作垂在肩膀前。
這副小可愛的模樣總算引起他的注意力了，他把視線放到那個女孩子不斷點頭的背影上，托著下巴也不知道是在發獃還是在看她。
這個時候，女孩子身邊的女生忽然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把她驚醒了，「寶娜，你困了就靠著我吧。」女生聲音輕柔的對李寶娜說道。
金嘆倒是一怔，李寶娜？
他神色頓時有些古怪起來，想起了早晨崔英道在走廊上打趣他的那些話來。
李寶娜聞言揉了揉眼睛，側過頭來對姜藝率道了聲謝，大大的杏眼裡還帶著一層薄薄的水霧，抬起手小巧的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眼眶便紅了似乎馬上要掉下生理鹽水一般。
金嘆的左手無意識的放在椅子的把手上點了點，李寶娜那副沒睡夠的小模樣還真的挺像……一隻紅眼睛的小白兔。
崔英道本來準備關閉聊天界面玩兒兩盤兒遊戲打發時間，結果一抬眼就看到了自己邊上金嘆的手，他點了點扶手，他和金嘆也玩兒了兩年了，對他的性格也算是摸了個門兒清。於是他抬起頭來順著金嘆的視線看過去，想要看看金嘆感興趣的東西是什麼，結果他看到了李寶娜，那丫頭正撩了一下頭髮，露出白皙精緻的下巴。
崔英道輕哼出聲，顯得興趣大增，就像看到了什麼好玩兒的東西。他碰了碰金嘆的手。
金嘆收回視線看向詢問般崔英道，甚至他的眼睛里還存有一絲笑意。
崔英道挑了挑眉頭，「看上了？」這句話是認真問的，而不是今天清晨時無聊而開的玩笑，只為了讓金嘆窘迫。
金嘆本來是想一口否定的，但李寶娜的那張臉在他腦海里晃了晃便讓他硬生生止住了話頭。他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什麼話也沒有說。
到底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孩子，喜歡一個人的理由實在是太過簡單了。有時候只因為她無意間的一句話，又或者是她撒嬌的小動作，甚至也可能只單純的覺得她長得好看。
本來這股好感來得快也會去得快，純屬是青春荷爾蒙作祟，但偏偏李寶娜的班級和金嘆的班級挨著，金嘆經常能看到李寶娜從他班級窗前經過，或者在走廊上，看她不高興的噘嘴發獃。有時候還能聽到李寶娜沖別人發火的聲音，她生氣時說話語速很快，那副惱怒的樣子很有意思。甚至金嘆也會撞見李寶娜和劉rachel撒嬌賣萌的樣子，那聲音嬌軟的惹人側目。
久而久之，這份好感就真的轉化成了青澀懵懂的喜歡。
*
金嘆好像在任何時候都是既乖張又傲慢，他用商界排名去批判同校的同學，在特定排名之外的學生，金嘆有時候會無視他們，有時候也會折磨他們。遭受到無視的學生，並不會心裡惱怒，反倒會想得到了特赦的死刑犯一樣慶幸；反倒是另外的一些人，則會非常『榮幸』的得到金嘆絞盡腦汁的折磨，用殘忍的手段，讓他們在這間學校永遠都抬不起頭。
李寶娜趴在課桌上百無聊賴的用手指撥弄著桌子上擺著的顏色粉嫩的筆，腦子裡卻在想著金嘆的事情，甚至她還在想今天看到金嘆在在走廊上和另外的女生說了話的畫面，想到這裡她這心裡就像倒了醋瓶子一樣，整個人都酸的不得了，難過的不行。
教室外面喧嘩聲越來越響，有同學結伴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步子興奮又新奇，還不時討論著什麼。
李寶娜看到窗戶外面的景象，蹙了蹙眉頭坐起身子來，往外面看了看。她似有所悟，站了起來。椅子與地板摩擦劃出聲響。
等她跟著大部隊到學校的小型室內廣場邊上之後，預料之中的看到了金嘆在欺負學生，他唇角掛著肆意而囂張的笑容，似乎在嘲諷那名被欺負者的狼狽。
一邊學生們小聲的討論著什麼。
「聽說那個是今年新來的學生，貌似是金嘆xi的同班同學。」
「原來是插班生啊，那怪不得看不順眼呢。」
話里的理所當然讓李寶娜皺了皺眉頭。
那個被欺負的男學生背都靠在了牆上，額頭滴著冷汗，顫顫巍巍的不敢看金嘆的眼睛。金嘆最受不了他明明是個男的卻被嚇破了膽兒的，唇角勾出諷刺的弧度，他伸手揪住他的衣領，「阿西，你是女的嗎？女的都比你膽大。」
聞言的男同學卻依然沒有半分的強硬，反而在周圍的鬨笑聲中慘白了臉色，幾乎快嚇尿出來，渾身抖個不停。
「嘖。」金嘆臉上終於帶上了一絲笑意，惡劣慢慢，「可不要丟人。」他瞥了一眼男生抖個不停站都站不住的腿。
金嘆揪起男生的衣領，直起身來，男生威迫被拉著衣領，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被金嘆提著一樣。
崔英道興緻滿滿的坐在一邊的木質長椅上，瞧著金嘆欺負新同學，「唉——」拉長了尾音，「看上去不會馬上就嚇尿了吧？」
崔英道的出聲分走了金嘆的注意，他扭過頭看過去，正想說些什麼，卻就猛地看到了崔英道身後兩米遠站著的李寶娜，她臉色很平靜，但眉頭卻皺了一下，兩隻白皙的手交合握在校服裙子的前方，看上去似乎很緊張。
她……也怕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金嘆的性質好像突然就淡了下去，原本唇角惡劣的笑也漸漸消退了。他緊緊揪著男生衣領的手無意識的慢慢鬆開，男生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崔英道本來還不明白金嘆這是怎麼了，結果下一秒就看到金嘆收回視線轉過身子看向狼狽趴在地上的男生。崔英道察覺出了什麼，扭頭看了一眼，就在人群里搜尋到了顯眼的李寶娜。
顯然金嘆剛才和李寶娜對視了。
還不待他看清李寶娜的表情，就見她轉過身子走出了人群。
崔英道瞬間秒懂，突然大笑起來，「金嘆，我怎麼覺得……你變乖了呢？」
「快讓我猜猜看，是誰呢？」
「啊，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呢！」
雖然大笑著，但是崔英道的表情看上去卻並沒有那麼高興，甚至他的眉宇間夾帶著幾分陰冷。
金嘆扭頭看向他，皺了一下眉頭。他自然懂得崔英道變臉的原因。
李寶娜穿過人群，走廊上幾乎沒什麼人。她抬起手捂著臉頰，她猜想她的臉現在一定很紅，因為她覺得她的臉頰很燙。
金嘆跟她對視了，雖然只有兩秒鐘，而且她也並沒有看懂金嘆的眼神，但這樣也讓她害羞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