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江洛篇(一)

番外 江洛篇(一)

洛鈺出嫁是在武帝最後一年的五月十五。

因為那時候許多人家怕遇上國喪,都提前在這個時候成親,但是洛鈺出嫁是最風光、一時無人能及的。

原本洛鈺對她祖父安排的親事十分不滿意,覺得成親是女兒家的終身大事,怎麼能這麼隨便呢?直到一次江寒雲來洛府,她偷偷躲在屏風後面看到了他的模樣。從小就生活在世家貴族,她對那些紈絝弟子的作風和姿態是看膩了十分不滿的,看到江寒雲她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舉止端正、氣度不凡、謙和之中又隱隱能看見傲骨的男子。

她的臉紅了起來,再也不去反對這門親事了,反而隱隱帶著期盼。

很快就到了成親那日,等到坐在江府的新房之中,洛鈺還是恍恍惚惚的,想著那僅僅見過一面卻在她腦中揮之不去的江寒雲。

這就是他們的緣分吧,她想。

「下去吧。」

忽然想起的腳步聲讓洛鈺緊張了一下,身子不自覺地綳直。

江寒雲的聲音也很好聽。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后,便是關門的聲音。早已經沐過浴的洛鈺看著江寒雲朝自己走來,臉上帶上了一絲羞怯。出嫁之前,她的母親教過她。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除了害羞和害怕之外,她心底還有一點期待。

當江寒雲走到洛鈺面前停下來的時候,洛鈺的臉已經紅透了,好在這房中當初都是紅色,不是很明顯。

她心虛地低了低頭,不好意思去看他,卻也正好錯過了江寒雲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的情緒。

「夫人。」江寒雲叫了一聲。

洛鈺是被從小寵到大的,嬌憨刁蠻,很多時候不愛講規矩。江寒雲這一聲規矩的「夫人」無端讓她覺得太過生分了,她抬起頭看向他,眼睛亮亮地說:「我在洛府的時候爹娘都叫我鈺兒。」

想想又覺得江寒雲這麼端正的人恐怕一時很難叫出口,她又補充道:「或者直接叫我洛鈺。」

江寒雲大概就是這麼嚴肅的人,臉上沒有明顯的喜色,但是好早滿室的紅色襯得他看起來比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好一些。

想來他就是這樣的人,實際上心裡也是高興的。

「洛鈺。」

沒有聽到他親昵地叫一聲「鈺兒」,洛鈺心中有些失望,但是隨即又覺得這樣叫至少比「夫人」親切一些,心中湧上喜悅。可是這種喜悅沒有持續多久。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睡吧。」說完,江寒雲拿了些東西,轉身離開了。

洛鈺愣住。他不喜歡她嗎?

但是很快洛鈺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江寒雲平日里對她很好,陪她回門,江夫人有些不喜歡她,為難她的時候,他就會護著她。

想必他是有什麼原因才不跟她圓房、或許是不好意思吧。當時的洛鈺如是想。

要是他不好意思,她便主動些好了。身邊的丫環給她出了許多餿主意。

一天晚上,洛鈺沐浴之後穿上抹胸,外面套上了一層輕薄的紗衣,借著給江寒雲送宵夜,闖入了他的書房。

那時候江寒雲正在看書,聽到有人推開門,他抬起頭。看見是洛鈺,他有幾分意外,問了句:「你怎麼來了?」隨後,他有低下了頭,似乎書上有什麼十分好看的一樣。

「我讓廚房煮了些湯。」洛鈺走到江寒雲的案前將湯放下,然後緩緩地走到了他身後。

隔了一會兒,江寒雲像是才意識到洛鈺沒有離開,側頭看了她一眼問:「你怎麼還不回去休息?」這一看,他才看到洛鈺的穿著。她的身姿曲線在一層薄紗下十分分明,突出的地方飽滿有致,該細的地方不盈一握……

洛鈺趁他愣怔的一刻,從背後貼上了他的身體,雙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緩緩揉捏了起來,像是要給他捏肩。可是力道根本不夠,像是在一下一下地撩撥一樣。

在身前貼上他的時候,洛鈺分明感覺到了他的身體緊繃了一下。她微紅的臉上閃過了得意之色,更加大膽了起來,聲音輕輕地問道:「你可覺得有些乏?我替你捏一捏。」

江寒雲像是猛然回過了神來,握住了她作亂的手。「洛鈺,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他的聲音聽起來跟平時有一點不一樣。

在他伸手制止她的一瞬間,洛鈺就有些想退卻了,聽到他聲音里的異樣,她決定咬咬牙,一鼓作氣。

「你同我一起回去嗎?」被抓住手,她乾脆整個人壓在了他身上,將全身的重量交給他。

可是她的動作像是把江寒雲激怒了一般。

「洛鈺,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做這種下作的事情。」他的語氣嚴肅,彷彿是學堂里嚴厲的先生在教學生一樣。

下作?

洛鈺的身體猛然僵住。

從未得到過這樣的評價,她心裡委屈極了,可是多年來的驕傲讓她無法哭出來。她的臉上一片通紅,難堪極了,覺得自己在被人審判著,渾身每一處都不自在,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咬住了唇掙開了江寒雲的手,轉身離開。

一打開書房的門,外面一陣涼風吹得她瑟縮了一下。武帝的喪期都過去了,已經入秋了。

她萬分後悔自己今晚的這個決定。她一個天之驕女,何須做到這樣?

就在她一隻腳要踏出去的時候,肩上重了一下。

江寒雲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後,拿了件披風披在了她的肩上。

感覺到像是被她的氣息包裹著一樣,洛鈺欣然轉身,對上了江寒雲複雜的目光。

江寒雲移開了目光道:「別著涼了,回去吧。」

洛鈺點了點頭。一下子從地獄回到了天堂,她的心情好極了,連唇都是彎著的。或許江寒雲對她不是不喜歡,只是真的是因為太正直,不好意思。

第二日。事情不知道怎麼在江府里傳開了,江府的下人們看見她都偷偷地笑,議論紛紛。

江夫人派人來將洛鈺叫了過去。

洛鈺一到,便聽到江夫人冷冷地喝道:「跪下!」

知道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洛鈺乖乖跪了下來。江家的家風嚴謹,江老爺走得早,是江夫人獨自養大一兒一女,江寒雲還小的時候整個江家都是江夫人一個人在支撐,是以她十分嚴肅。

「你可記得你的身份?你身為江家的少夫人。竟然做出如此敗壞家風的事情。」江夫人被洛鈺氣得不輕。

洛鈺之所以願意跪下,之所以之前願意忍讓,是因為江夫人是江寒雲的母親。要知道,她洛鈺,除了祖父之外就沒帶怕過誰的,就連徐妙露在她面前都得吃虧。雖然自己做的是有不對,可是她心裡是不服氣的。

「母親,那是我夫君又不是別人,我並沒有傷風敗俗。」洛鈺坦然地說道。

江夫人沒想到洛鈺做了這麼大膽的事情。現在府上的下人全在嘲笑她,她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她被氣得不輕,道:「你嫁到了我江家,就要將江家的規矩,不讓你吃點苦頭恐怕你今日是不會知道錯的。」

「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不能做的?」

江夫人被她氣得臉都紅了:「來人,請家法!」

從來只有洛鈺打別人的份,從來沒有被打的時候。可是要打她的是江寒雲佛母親,是她的婆婆。她只能一聲不吭地忍著。

直到後來江寒雲回來,將她抱了回去。

江寒雲是吃江家的家法長大的,自然知道是什麼滋味。看見洛鈺的丫環站在一旁眼睛都哭紅了,他道:「去叫大夫。」

丫環下去后,房中只剩他們兩人。

看著洛鈺疼得臉上蒼白,額上直冒冷汗,江寒雲問道:「怎麼樣了?很疼?」

洛鈺點了點頭。

江寒雲輕聲嘆了口氣:「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要去碰她的時候,她躲了一下,顯然是生氣了。

「母親只是一時生氣。下人們我已經警告過了,不會再有人提起這件事。這件事過去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不知不覺中,他的語氣柔和了下來。

洛鈺背對著他自己解開了衣服,拉開衣襟將整個背露了出來。

上面的傷口觸目驚心。

江寒雲皺起了眉,更讓他意外的事她竟然沒有穿小衣。

就在這時,洛鈺忽然轉過了身,上半身就這麼毫無遮擋地暴露在這他的面前。肌膚細膩,飽滿起伏,如同雪地里的兩朵紅梅一樣。

「洛鈺,你做什麼?」江寒雲艱難地移開了眼。

實際上洛鈺此刻心裡是十分緊張的,從來沒有讓一個男人看過身子,她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她故作鎮定,聲音里不細聽聽不出那一絲顫抖:「是你說要看我的傷口的啊,我脖子上也傷了。」她的脖子上確實有一條傷痕。

其實,今天她是故意激怒江夫人的。

「我看過了,你把衣服穿上吧。」

「衣服磨得我傷口疼。」洛鈺橫了心耍無賴。

江寒雲在看過她那一眼后卻始終再未看過她。「既然這樣,那我便替你將帘子放下,等一會兒大夫過來吧。」在他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洛鈺倏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害怕她就這麼從床上掉下來,江寒雲下意識停頓了一下。

這一停頓給了洛鈺可趁之機。

她跪在床上,兩條白皙的手臂摟上他的脖子,整個人像是掛在了他身上一樣,然後閉上了眼睛紅著臉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感受到了她身體的柔軟,江寒雲僵硬了一下。

唇上的溫熱和濕意還有獨屬於女子的香甜化作了熱流侵入了他的身體,向他的小腹彙集,讓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一瞬間的失神后,江寒雲緊抿著嘴唇,伸手去推她。

剛剛觸及她細膩的肌膚,便聽到洛鈺可憐地叫了一聲:「疼,你碰到我的傷口了。」

江寒雲下意識收回了手。

閉著眼睛吻著他的唇的洛鈺眼睛偷偷睜開了一條縫,得意地勾了勾唇,隨後更加賣力。江寒雲的手再次碰上她,要推開她的時候,她又委屈地叫了一聲,像是要哭了一樣。

幾次下來。江寒雲去推她的手不知怎麼變成摟上了她的腰與她緊貼在了一起,唇上也化被動為主動,吻得洛鈺幾乎喘不過氣來。

唇齒交融,那種柔滑的觸碰是十分微妙親密的,兩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一個血氣方剛,一個如花似玉,又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沒什麼不能做的。

直到洛鈺後背上的傷口被碰到,發出一聲輕吟。江寒雲才猛然回過神來。他費盡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額上冒了汗,才將洛鈺艱難地推開。分開的時候,兩人之間連著一條銀絲。

洛鈺還有幾分恍惚,沒有回過神來。

江寒雲看了眼她晶亮的唇,聲音低啞地說:「大夫一會兒該來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洛鈺好一會兒才將呼吸平復,方才與江寒雲相擁,身上的熱度和心底的渴望有些羞人。卻又讓她有些竊喜,那種感覺好極了。她相信江寒雲也是享受的,因為她感覺到他起了反應。

至於為什麼他後來又推開她,大概是因為她有什麼地方不夠好或者應該再主動一些才是,反正來日方長。她從來沒有向別人透露過自己在江家過得不好,在旁人眼裡,包括她的祖父眼裡,他們夫妻都是很恩愛的。

可是後來洛鈺才發現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並不是只要她去努力,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能有進展。

江寒雲對她沒有一點感情。娶她完全是為了利用她。

平樂四年和新德元年交替的這段黑暗的日子,她這一生都無法忘記。

她成了洛府的罪人,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下去,就連見親人們最後一面的機會也沒有。在洛府滿門被抄斬的前一日,她被押送去了黃州,臨走前,任她怎能苦苦哀求,江寒雲始終不肯網開一面。

洛鈺之前從沒吃過苦。出門不是馬車就是轎子,哪裡自己走過那麼多路?帶著枷鎖徒步走出京城她腳下便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可是負責押送她們的官差嚴厲極了。

能堅持一天已經是洛鈺的極限了。第二日,她累得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沒辦法想了,神情麻木,耳邊官差的呼喝聲根本聽不見,只能恍恍惚惚看到他們的嘴巴在動,腳下靠著本能在支撐。

她一開始想著能在流放的路上死了也是一了百了了,可是現在累得根本連「死」都沒力氣去想。

同她一起的還有五個人。都是要被一起流放黃州的。

大概是快正午的時候,隊伍忽然停了下來。

洛鈺已經幾乎沒有感覺了,木然地看過去,看見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倒在了地上。

一旁一個同樣帶著枷鎖的老人哀求道:「官爺,那個大嫂看起來似乎要不行了,停下來休息一下,給她找個大夫看吧。」

官差對老人的話充耳不聞,而是舉著手裡的鞭子恐嚇道:「起來!再不起來信不信我抽你?」

躺在地上的婦人依舊一動不動。她懷中還在襁褓里的孩子大聲哭著。

「我還不幸了!」官差動手狠狠在婦人身上抽了一下。

鞭子發出的聲音很大,讓旁邊的人不自覺縮了一下脖子露出了畏懼的表情。

躺在地上的婦人只是抽動了一下。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她懷裡的孩子像是被嚇到了,哭得更大聲了。

原本麻木了,什麼也聽不到,即便看著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的洛鈺耳中逐漸聽到了孩子的哭聲,所有的感官像是慢慢回了過來。

「住手!」

她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兩個官差和其他的人朝她看來。在他們的目光下,洛鈺腳下踉蹌地緩步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洛小姐嗎?」官差的語氣之中帶著明顯的嘲弄。

洛鈺只當沒聽見。她看了眼那婦人,雖然沒看清她的臉。但是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又看了看其他人,他們這六個人可以說都是老弱病殘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日頭幾乎在正中央,差不多要到午時了。她的親人們此刻正在刑場上,劊子手的大刀已經對準了他們,而她這個罪人卻還活著。

想到這裡,她的眼睛紅了,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靜默無聲的絕望,心灰意冷。

罷了,她自己都不想活了,還管別人幹什麼?

死了反倒解脫了。

洛鈺閉上了眼睛,身體彷彿要失去了重心,隨時都要倒下去再也起不來了。

這時,另一名犯人叫道:「她吐血了!官爺,求求你們了,讓看看大夫吧。」

慌張的聲音讓洛鈺睜開了眼。

那個倒在地上的婦人吐血了,她懷裡的孩子還在哭泣著。

洛鈺心下不忍。「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嗎?」她回身問官差。

知道她的祖父已經失勢了,洛家也已經不復存在了,她也不再是不可一世的洛家小姐了,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懇求。

出乎她意料的是官差很爽快地答應了。

其他人很感激地看著洛鈺。

洛鈺很想朝他們笑一笑,可是她笑不出來。她坐在了一旁。

在流放的路上死掉的人不少,上面根本不會追問,是以那兩個官差根本不關心那個暈過去的婦人,兩人拿出了乾糧和水吃了起來。

倒是其他幾個犯人主動照顧起了那個婦人,給她喂水。

忽然,一個大娘驚呼道:「她的鼻子也開始流血了!」

似乎只有幾個呼吸的時間,等官差過去探鼻息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大概那個婦人本來身子就不好。

「死了,這孩子怎麼辦?」一個官差對另外一個說。

「還能怎麼辦?留下來自生自滅吧。」

沒有一個人反對。他們才剛剛出京城沒多遠,要走去黃州還有很長的路。他們都是罪人,身上帶著很重的枷鎖,自己能活著到黃州已經是不容易了,誰還顧得上一個孩子?只能看這個孩子的造化了。

「好了,休息差不多了,起來趕路了。快!」官差催促道。

死了一個人,其他幾個犯人有些低落。孩子的哭聲讓他們不忍,可是又無能為力。

洛鈺在官差的催促下站了起來,看向了那個依舊在婦人懷裡哭泣的孩子。她先前跟江寒雲也成親了好幾年,若不是一直沒有圓房,孩子恐怕早已經會走了。

她動了惻隱之心。

可是她自己都已經是行屍走肉了,有什麼資格去可憐別人?

孩子的哭聲充斥的她的耳朵,讓她的腳下像灌了鉛一樣,怎麼都邁不開步子。

「洛小姐?」官差見她站著不動。催促道。

洛鈺沉默了一會兒,眼睛里恢復了清明,咬了咬牙看向那孩子,走過去抱了起來。雖然她現在什麼東西都不是,連自己憐憫不了,但是還是不自量力地抱起了那個孩子。

官差因為她的舉動愣了愣,不確定地問道:「洛小姐,到黃州一路上很苦的,您這身子。還要抱個孩子,撐得住嗎?」

「走吧。」此時的洛鈺眼神慢慢變得堅定了起來,挺直了脊背,宛如那個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

她能活到什麼時候,就把這孩子照料到什麼時候吧。

接下來的日子,照料這個孩子便成了洛鈺堅持到黃州的動力。她沒有照料孩子的經歷,鬧了許多笑話,好在同行的大娘懂,幫了她不少。在去黃州的路上。每一天她都在忙碌和辛苦中度過,什麼都來不及想。

就這樣撐著、熬著,她居然活著到了黃州。

黃州,這是一個與京城完全不一樣的地方。洛鈺長這麼大從來沒出過京城,沒想到終於有機會出京城了,卻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獨自一人被押解而來。

到了黃州之後她也沒有輕鬆過。官府給他們這些犯人安排了住處,晚上有住的地方,白日里卻要去做工。非常的累。

小孩子長得就是快,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那個被洛鈺救下來的孩子看著就比原先大了許多,對她也越來越依賴,就像是她自己的兒子一樣,這種新生的力量讓她自心中感覺到了希望,似乎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她給這個孩子取名叫洛簡,希望他這一生簡簡單單的,平安喜樂,對外稱這個是她的親兒子。

沒錯,她決定將這個孩子撫養成人。

在洛鈺每日辛勞做工、一心撫養洛簡,忙的一點空閑都沒有的時候,黃州城新來了個知府。

城裡的人對這個知府議論紛紛,聽說這個知府來頭不小,原先是京中的大官。至於為何會來黃州做知府就未可知了,大約多半是得罪了聖上。

對於這些,洛鈺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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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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