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房門合上之後，一直緊閉著眸子，努力平復呼吸的顧琅青睜開了眼，滿眼的錯愕。

她坐起身來，指尖落在自己的唇上，剛才的觸感還殘留在腦海，大腦有些短路，肖衍為什麼親她？

他不是該討厭她的嗎，就算現在對她的態度改觀了，也不該親她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清晨，她剛出房門，肖衍正好路過，低頭見看見有些閃躲的小女人。

顧琅青一想到昨天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吻，腦子就有些不夠用，僵硬了笑了一下，「早！」

「早！」

難得的，他回應了她，語氣甚是溫和，這讓顧琅青更加不安，總覺得兩人之間的那層隔閡不但消失了，而且，莫名的，多了些她看你見摸不著的東西。

「肖衍，你……」

顧琅青開了口，想要問清楚，這件事懸在她心上，七上八下的，不問清楚。總覺得有些不安。

肖衍本來已經抬起了步子，聽見她的聲音，又停下，幽深的眸子望向她，靜靜的等著她的下一句。

然而，顧琅青一對上他過於深沉的視線，臉上就一陣發燙，眼中閃躲的更加厲害，

「沒……沒什麼！」

她下意識將問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怕他追問，急匆匆從他身邊走過，去了浴室。

鏡子里的女人臉色一片嫣紅，煞是好看，顧琅青只覺得難堪。煩躁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她打開了水龍頭，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低聲問自己，「顧琅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沒出息，肖衍不過是長得英俊了一點，眼眸漆黑了一點……好吧，不止一點點，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臉紅個什麼勁啊？」

肖衍平靜的視線落在女人消失的地方，沉了下去。

「舅舅，你喜歡琅青姐姐嗎？」不知道何時從房間里出來的小柯已消無聲息的來到肖衍腳邊，仰著小腦袋一臉天真無邪的問。

見肖衍沒回答，小柯突然大人一般的嘆息了一聲，感嘆了一句，「舅舅肯定喜歡琅青姐姐，陸叔叔每次就是這樣偷偷看媽媽的。」

偷偷？

這個小傢伙，他正大光明的看，何時需要用到偷這個字。

「陸叔叔……陸琛？」

肖衍低了頭，目光落在他肉嘟嘟的小臉上。

小柯乖巧的點了點頭，「是啊，之前陸叔叔來家裡的時候，就總是像舅舅這樣看著媽媽，家裡的小芳阿姨說，陸叔叔喜歡媽媽。」

「對了，」想到了什麼似的，小柯大眼裡亮了幾分，又道：「君瑤姐姐上一次來家裡的時候，就拿著舅舅的照片看了很久，君瑤姐姐就很喜歡舅舅呢。」

「是嗎？」肖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太在意的順著他的話問。

小柯點了點頭，「君瑤姐姐還說，以後要做舅舅的新娘，還讓我叫她舅媽。」

舅媽？

這個柴君瑤，都跟小孩子瞎說些什麼。

「那你，叫了沒有？」

他口氣有些涼，臉色有些愣，小孩子最是敏感，一下子就感覺到了，眸子里劃過一絲狡黠，討好的肖衍。「舅舅希望小柯叫君瑤姐姐舅媽嗎？」

肖衍蹲下高大的身子，捏了捏他的臉，「你說呢？」

小柯想了想，回應道：「舅舅讓叫，小柯就叫。」

「小鬼，」肖衍被他的精靈逗笑了，見他沒有穿鞋，和某個小女人一樣，在家裡總喜歡光著腳丫到處亂跑，眉頭稍微皺了一下，責備道：「怎麼不穿鞋就到處亂跑？」

小柯低了頭，偷偷抬起眼皮看肖衍一眼，怕他生氣，抿著嘴唇不說話。

肖衍將他抱起來。朝著沙發上走去，「說說看，柴君瑤都跟你說了什麼？」

提到柴君瑤，小柯來了興趣，早就答應君瑤姐姐要幫她和舅舅在一起。

肖衍將小柯放在了沙發上，小傢伙活似被柴君瑤給收買了似的，手舞足蹈的說著柴君瑤的種種好，「……君瑤姐姐還說，琅青姐姐纏著舅舅，阻止君瑤姐姐和舅舅在一起，琅青姐姐是壞女人……唔……」

肖衍一開始還不在意的聽著，後來聽他提到顧琅青，眸子里的神色一瞬間變了，小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伸著胖乎乎的小手捂住了嘴，正睜著一雙圓溜溜的黑眸，驚慌失措的望著肖衍。

肖衍正眼審視著小柯，「這些話，都是柴君瑤跟你說的？」

小柯答應要保守秘密的，現在說了出來，閉緊了嘴不回話。

肖衍板著臉，冷聲教訓他：「老師說了，小孩子不可以撒謊。」

肖衍知道，小柯最聽老師的話，張口閉嘴就是老師說。

果然，小柯猶豫了，權衡了一下，心裡的天平就開始往老師這邊偏了，鬆開了小手，有些委屈的點了點頭。

肖衍繼續追問。

小柯最怕他嚴厲的時候了，眼眶有些紅，一會兒就忍不住說了實話，奶聲奶氣又很小聲地，「君瑤姐姐說，琅青姐姐不是好人，一定不能讓她和舅舅在一起，小柯答應了君瑤姐姐，要幫君瑤姐姐和舅舅在一起。」

「所以，你今天才故意針對琅青姐姐？」

小柯怕他動怒，又驚又怕的點了頭。

肖衍不禁沒有變臉，反而將小柯抱到自己腿上，溫厚的大掌落在他的肚皮上，放柔了聲音，「小柯，你記住了，舅舅是不可能和柴君瑤姐姐在一起的。」

「為什麼？」剛剛提到柴君瑤的還興奮的小臉一瞬間垮了。

肖衍望著他天真的眼，幽幽的道：「因為舅舅不喜歡君瑤姐姐，就算勉強和君瑤姐姐在一起了，君瑤姐姐也不會是幸福的。」

肖衍自顧自的說，也不知道這麼大的孩子能不能聽得懂。

小柯懵懵懂懂的托著臉，顯然肖衍的說法他不是很能理解，但是不喜歡這三個字他還是聽得懂的，在他的意識里，不喜歡就相當於有人非要逼著他吃不喜歡的青菜時，他也會很難受。

「小柯懂了，舅舅喜歡琅青姐姐。」

肖衍一愣。望著他糾結的小臉半響，沒料到他會得出來這麼個結論，喜歡嗎？他不知道，不喜歡嗎？他也不確定。

小柯把他的沉思當成了默認，小臉上又多了一絲開心，想著琅青姐姐和舅舅在一起，舅舅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飯菜，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想到食物，小柯就想到了顧琅青做的飯，有些饞，「舅舅，我餓了，我想吃琅青姐姐做的飯。」

「……」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開了。顧琅青穿戴整齊的出來，半濕的長發披肩，拿著干毛巾，一邊擦著一邊往外走。

小柯從肖衍腿上下來，兩條小短腿飛快的拍到顧琅青跟前，抱住了她的腿，明白了舅舅的心意，小柯就把顧琅青當成了未來的舅媽，對她的態度都變了。

「姐姐，我餓了，要吃飯。」

他說著，仰著腦袋，忽閃著大眼睛，還用小手示意的摸了摸肚皮。

顧琅青唇邊帶了溫潤的笑意。彎了腰，揉了揉他細軟的頭髮，「好啊，等琅青姐姐吹乾了頭髮就給你做早餐。」

小柯滿意的點點頭，為了更快的吃到早餐，他問了吹風機的位置，蹬蹬蹬的跑進房間取了拿出來，沒有交給顧琅青，反而拿著塞到了肖衍手裡。

「姐姐，跟我來。」他拉著顧琅青，硬是要讓她坐在肖衍跟前，小人精似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姐姐，舅舅要幫你吹頭髮。」

顧琅青一陣尷尬。她怎麼敢勞煩肖衍大駕，想要從肖衍手裡接過來，肖衍卻已經打開了吹風機。

顧琅青頓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自己來就好。」

「背過去！」

「還是我自己……」

「我讓你背過去。」

他加重了聲音命令。

顧琅青拗不過她，更不敢與那雙漩渦一般引人入勝的黑眸對視，被和事老一樣的小柯拉著轉過了身，惶惶不安的坐著。

感覺得長發被輕輕撩起，那雙大掌顯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動作很是生疏，卻極有耐心的慢慢吹著。

「小柯餓了，這樣快一點！」

就在顧琅青猜測他的心思的時候，他解釋了這麼一句。

顧琅青自然而然的信了，順理成章的給了自己一個借口。

肖衍的動作越來越熟練，撩起長發的時候總是會碰到白皙的天鵝頸，皮膚相接觸的一剎那，顧琅青沒來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總覺得讓高高在上的肖衍給她吹頭髮，是件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出門的時候，小柯左手牽著肖衍，右手牽著顧琅青，歡歡樂樂的蹦著跳著，活似一家人出行一樣。

三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遠遠的開過來一輛豪車，車上的柴君瑤見了這和諧的一幕，心裡的恨意一瞬間融到了骨子裡。

「遊樂場！」

「不行，動物園。」

「舅舅，！」

「你媽媽說了，上周剛去過，這周，該去動物園。」

「……」

小柯好不容易周末，想去遊樂場，肖衍最怕麻煩，非要帶他去動物園，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聽得顧琅青直頭大。

小柯說不過肖衍，轉而看向顧琅青，拉著她的手撒嬌，「姐姐，我要去遊樂場，你讓舅舅帶我去遊樂場好不好？」

「這……」顧琅青有些為難，肖衍決定的事情。她哪裡有立場反駁，更何況肖衍才是他親舅舅，他的事情應該肖衍做主才對，哪裡輪得到她。

見顧琅青不幫他，小柯皺著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掉了幾顆眼淚，「姐姐，要去遊樂場。」

眼淚蒙蒙的樣子可愛極了，顧琅青一陣心疼，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看向肖衍，「要不，就帶他就遊樂場吧。」

肖衍猝不及防的踩了剎車，不出意料的，冷眸掃了她一眼。生硬的道：「大姐說了，今天必須去遊樂場，小柯怕動物，要讓他適應才對。」

難得的，他解釋了這麼多。

小柯一聽，只覺得沒戲了，哭的更凶了，趴著顧琅青懷裡，小肩膀一抽一抽的，顧琅青頭皮發麻，頂著壓力又建議了一句，「要不，上午去遊樂園，下午去動物園。」

肖衍望了她半響。盯得顧琅青更加坐立不安，有些後悔多管閑事，良久，肖衍才回過頭。

車子重新啟動，顧琅青閉了嘴，細細安慰小柯，再也不多問一句。

小柯枕著顧琅青的腿，不用看也知道在鬧彆扭，喧鬧的聲音入耳，小柯立馬豎起了耳朵，朝著車窗看過去，興奮地拉著顧琅青喊：「姐姐，你看，是遊樂場。」

車子緩緩停下。顧琅青牽著小柯下了車，望著人山人海的遊樂場，小柯腳下動了動，已經開始躍躍欲試，卻還是先徵詢肖衍的意見，「舅舅，我可以進去嗎？」

肖衍緩緩點了頭，從下了車就一直帶著墨鏡，隔著墨鏡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只能玩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必須去動物園。」

「恩，知道了舅舅！」

得了肖衍的肯定，小柯拉著顧琅青一陣風似的跑了進去，顧琅青遠遠的看著肖衍修長的身子從容的倚在車身上，與他們漸行漸遠，好似一幅珍藏已久的水墨畫，與外界隔離開來，出奇的俊朗。

小孩子永遠有著跑不完的力氣，活潑，開朗，像個墜落凡塵的小天使，顧琅青望著小柯飛奔在草坪上的身影，有一種給他插上翅膀，他就能飛起來的錯覺。

手機響了一下，是醫生髮來的消息，把手術的時間定在了下周四，也就是說，四天後，她將再一次踏上手術台。

心裡有一絲沉重，顧琅青下意識的摸向腹部，一想到這裡面孕育著一個小生命，而不久后，她就要放棄這個小生命，心裡一陣複雜糾葛。

「在想什麼？」肖衍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她身邊，顧琅青忙放下了手，「沒什麼，醫生定下了手術的時間，就在下周四。」

肖衍指尖一僵，臉上籠罩了一層陰寒，忽然問她，「顧琅青。你討厭小柯嗎？」

「怎麼會，」顧琅青望向他輪廓清晰的側顏，「小柯那麼可愛，又那麼惹人心疼，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討厭呢？」

肖衍側眸，複雜的眸色不經意的落入她的眼，「你有沒有想過，肚子里的孩子，會和小柯一樣天真活潑，討人喜歡。」

顧琅青一怔，半響沒說話，她自然是想過的，甚至還做夢夢見過有個小人兒叫她媽媽，孩子畢竟是她肚子里的一塊肉，說沒有一點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有她的難處。

「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給不了他一個完整的家，還不如不讓他來到這個世界受苦。」她低聲感嘆，滿滿的無奈。

自己從小就沒有爸爸，受盡了別人的冷眼，母親帶著她改嫁，放著她這個親生女人不疼，卻偏偏對明瑜這個繼女寵愛有加，她受了多少委屈，一個人在外念書，吃了多少苦，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因此，在她沒有能力撫養孩子的時候，孩子是萬萬不能留的，縱然不舍，也不忍心，讓他一出生就面臨著悲劇。

肖衍心裡一跳，下意識的對號入座，有些話不自覺的就說出了口，「我要是願意做孩子的爸爸呢？」

顧琅青被他認真的語氣嚇著了，臉上的笑都有些僵硬了，「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

他不是在開玩笑！

肖衍心裡這麼想著，卻沒有說出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幾天，控制不住的想親近這個女人，小柯來了之後，他甚至破天荒的有了『小孩子也挺可愛的』的想法，明明以前最討厭孩子，現在卻可以從容的和小柯相處。

儘管總是習慣性的冷著臉，心裡卻是暖的，甚至看著顧琅青和小柯手牽手，會聯想到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在一起的畫面，意外的溫馨。

「舅舅！」

小柯拉著一個拿著花籃的小姐姐過來，小臉上因為奔跑而染上了一層薄紅。

女孩穿著樸素，也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額頭上儘是豆大的汗珠，臉上也有些晒傷了，身上卻透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從籃子里拿了一朵花，微笑著遞到了肖衍的跟前，「哥哥，給姐姐買束花吧。」

女孩把花遞到了跟前，肖衍並沒有拒絕，接過了花，在口袋裡摸了摸，才發現錢包在車上放著，並沒有拿下來。

顧琅青見狀，從包里拿了100塊出來，遞到了女孩子手裡，「不用找了。去買水喝吧。」

「不行，姐姐給的太多了，一定要找錢的。」女孩子執拗的翻著口袋，一把拿出來也沒有多少，實在寒酸的緊，顧琅青從她籃子里再取了幾朵花出來，笑道：「好了，這樣，就不用找了。」

「謝謝姐姐！」

女孩感激的道謝，臉上有些來之不易的欣慰的笑，看得顧琅青一陣心酸，旁邊的小柯不幹了，故作生氣的道：「小姐姐都不謝我。」

女孩子拿了朵花給了小柯，如他所願的道：「謝謝小弟弟。」

「我不是小弟弟。」小柯一板一眼的解釋，朝女孩招了招手，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我叫肖俊柯，這個漂亮的姐姐是我舅媽哦！」

女孩子笑了，臨走前，朝著肖衍道：「哥哥，姐姐溫柔又漂亮，心地還善良，哥哥要珍惜啊。」

女孩一臉什麼都懂的表情，倒是讓顧琅青哭笑不得，看著正在偷笑的小柯，嗔怪道：「小柯，你跟人家說了什麼？」

「哪有？」小柯鬼精靈似的。哪裡肯承認。

顧琅青蹲下來，故作嚴肅的拉下了臉，「老師說過，小孩子撒謊是不對的。」

「小柯……」小柯皺著小眉頭，有些鬱悶，舅舅拿老師來壓我就算了，怎麼琅青姐姐也這麼做，心裡認定，一定是舅舅告訴琅青姐姐的，得出的結論就是，舅舅果然喜歡琅青姐姐。

小柯拉著臉，又嘟著嘴，不甘不願的說：「我跟小姐姐說，舅舅喜歡琅青姐姐。」

顧琅青一愣，怎會料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臉上有些燒，只能教訓小柯，「小柯，不準亂說話。」

小柯不樂意了，抬起小臉望著肖衍，「小柯沒胡說，舅舅都承認了……對不對，舅舅。」

肖衍：「……」

「舅舅，對不對嘛？」小柯拉著肖衍的手搖晃著，非逼得他開口才罷休。

肖衍眼皮一沉，見顧琅青也一臉驚奇的看著他，頓時皺了眉，「老師說得對，撒謊是不對的。」

他下意識否認，讓顧琅青鬆了口氣。

然而，心裡的委屈的小柯卻不高興了，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不滿的撅了小嘴，「舅舅騙人，舅舅明明就說了，不喜歡君瑤姐姐，喜歡琅青姐姐，小柯沒撒謊，舅舅才撒謊了，舅舅不是好孩子。」

「小、柯！」肖衍黑了臉，生起氣來的小柯不管不顧的沖著他做鬼臉，還不忘躲到顧琅青身後，「舅舅是膽小鬼，敢說不敢承認，老師說得對，大人有時候總是口是心非，一點都不誠實，還不如小孩子。」

「小柯，過來。」

肖衍是真的生氣了，口吻都透著冷意。

見小柯直往顧琅青身後躲，一把將小柯拽了過來，顧琅青攔都攔不住。

「你這個小鬼，舅舅怎麼就膽小鬼了？再亂說話，現在就送你主宅去。」

面對肖衍的恐嚇，小柯本能的有些害怕，身子顫了顫。掙脫他的束縛，又躲到顧琅青身後，死死的抓著她的手，可憐兮兮的求救，「琅青姐姐，你相信小柯，小柯沒撒謊，舅舅就是喜歡你，舅舅就是膽小鬼……」

顧琅青哭笑不得，要她怎麼相信，相信肖衍說過，不喜歡柴君瑤而喜歡她，就算是開玩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小、柯，」見小柯孩子心性上來，越發跟他對著干，肖衍黑了臉，小柯躲著不理他，肖衍去直接伸了手去抓。

小柯抓著顧琅青的衣服，老鷹抓小雞似的躲著。

顧琅青被拉著一個趔趄，腳下絆了一下，就要往下倒，肖衍伸了手，攬住她的腰，一時重心不穩，壓著顧琅青倒了下去。

唇上一涼，唇瓣相貼，顧琅青僵直了身子，怔怔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