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你是故意的

曾經的記像風暴一樣在慕韶清的腦海里呼嘯，直到把一切回憶完，她好像又重活了一生，心底生出無盡的蒼涼，原來從前的自己是那個模樣，原來最初自己連父母都沒有，不知從何處而生，究竟算是何物，漂漂蕩盪像一葉浮萍。

她站在那裡消化著一切，面前的凌軻早就已經迫不及待，再次叫道：「魔主，魔主！我們總算等到你回來了！」

慕韶清抬頭向他看去。

前世的凌軻，也像這一世一樣，一直苦守在自己身邊，他對自己沒有任何要求，只是想守著自己，一直在身邊，可是卻沒能如願，自己喜歡上虞堯，不聽他們的勸告，隻身去找虞堯，結果最後卻殞落在沂嵐宗後山，便是這個忘魔崖，就是自己死去的地方。

自己死了之後，凌軻他們瘋狂地為自己報仇，死了一批又一批魔神，到最後凌軻也轉世了，貓神狼神他們被封印在虛劫山，再其他的魔神，全都被修士們清理乾淨了。

不過倒也是，自從魔族基本被消滅之後，這世界倒是太平了，安寧了，可是魔族那些人的性命呢？要去找誰討回？

她飛身來到凌軻近前，抬手搭在他肩上，一道魔元湧出，穿梭在凌軻體內的噬魂絲便被她完全消解，無影無蹤。

「以你的法力，不應該輕易被他們抓住，你是故意是不是？」她問道。

凌軻並不否認，慘笑了一下說道：「如果不這樣，不讓我們的全都身處險境，魔主你的轉世之身，會去接近你的遺骨么？你對我太警覺了，你不相信那對你是好的。」

慕韶清聽到他的話慢慢回身，看向之前魔骨所在的位置，之前漆黑的魔骨，現在已經消融成一片黑灰，裡面的蘊積的魔元力已經完全進入自己的軀體，它的使命完成，再也維持不住之前的形態了。

慕韶清看著那裡忍不住搖頭，分明自己不是人，可是遺骨卻是人形，之後轉世也多數都是轉成人，甚至還能轉世成修士，自己創立一派，真是奇怪了，難不成自己也算是人族的祖先？可是分明最早的時候，自己根本不是人的模樣，後來完全成為人形，也是因為喜歡上虞堯，為了他才完全以人形現世的。

她正想著，又是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外面的壬吉仙尊還是狂轟她的空間門，已經不知轟了多少次，如果不是空間被慕韶清改建過，而她專門擅長空間法門，恐怕七孔仙居早就被轟碎了。

即便這樣，這一次的轟擊也到極點，慕韶清感覺到空間壁障傳來細微的裂聲，已經緊迫崩碎的邊緣，她連忙帶著凌軻出「魔巢」，來到七孔仙居之仙。

空間里的慕梓元和慕良書、白沉芷，再加上剛會說話的苗氏全都被驚動，慕梓元和慕良書之想找到慕韶清，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可是根本找不到人，想要出去看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又沖不破慕韶清的空間上，同都在著急。

直到這時見慕韶清出來，他們看著已經改變容貌的慕韶清呆了半天，慕良書才試探著問道：「清兒，是、是你么？」

慕韶清目光閃動看向他。

雖然已經恢復前世魔祖的身份，可是想想畢竟曾經是自己某一世的親人，再管如何，曾經對自己有養育之恩，不過一個稱呼，換他們一個心安，自己也不負良心，便一直認著他們又何妨。

「是的，是我。」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慕良書十分震驚，從前不管女兒怎麼變，他都覺得，那還是自己的女兒，可是今天看到慕韶清的樣子，他真不敢確定，這還是自己養的女兒了。

「發生了一點事，為了讓自己強大，所以我改變了一下，沒什麼，父親不必驚慌。」

才說了幾句話，空間又猛地一顫，咔地一道碎裂聲傳來，空間門那裡竟然閃起強烈的亮光。

慕良書和慕梓元驚叫：「啊，空間破了！」

可是在他們叫的同時，慕韶清抬手向那裡一點，那已經裂開，馬上就要爆散的空間壁竟然又逆向回來，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中合攏，巨大的空間裂縫也都一道彌合，又變回堅固。

慕韶清的面色清冷，目光射向空間之外，說道：「虞堯，又到我們見面的時候了……」

說著她的身影便消失在空間中幾人的面前。

凌軻見她走說道：「魔主等我！」

說完凌軻也不見了。

他們兩個都消失之後，慕良書呆了半天，慢慢轉動目光，看向父親和抱著苗氏的母親白沉芷，囁嚅著說道：「爹、娘，剛才凌軻叫清兒什麼？」

慕梓元深深吁了一口氣，說道：「他說……『魔主』。」

「『魔、魔主』？！難道、難道清兒被魔祖吞噬了？！」

慕梓元又嘆氣，說道：「恐怕不是吞噬，或許、或許……我們的清兒，真是魔祖轉世，不然千翼冥凰怎麼可能一直跟著她、其他修士又一直要抓她！」

慕良書聽得腦中嗡嗡直響，白沉芷緊抱著苗氏，臉色也發白，小聲問道：「梓元，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在魔祖的空間里，她會不會……」

慕梓元搖頭，說道：「我們的安危，似乎可以不用擔心，她還承認是我們的孫女，承認她慕韶清的身份，就是念這一世的情，肯定不會做份的事情，我們要做的，只是等待結果而已，她勝了，我們還會安然無恙，若敗了……」

他不再說下去。

慕良書沒再說話，心中卻想著，自己女兒是魔祖，這真是太恐怖了，為什麼？

慕韶清出到外面的時候，壬吉仙尊正站在空間門不遠處奇怪，明明自己都要把空間門打碎了，眼看著空間旋渦出現，碎分都已經飛濺出來，怎麼又突然回去了？空間這東西破碎，可不是時空逆轉能輕易修復回來的吧？

他正想著，慕韶清和凌軻便已經先後出現在他和燭奚子的眼前。

壬吉仙尊法力雖高，卻從未見過魔祖，不認識慕韶清變化之後的樣子，問道：「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