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秘旨

「連你都知道是中毒，元生怎會不知？」提到父親，疏影顯得有幾分急燥。

歸海說道：「這事，我也是昨日方得知曉。我離島前，到七星堂向元生長老辭行，沒想到，在偏院遇見若凱。若凱替我帶路，讓我與族長見了一面，我這才知道，族長是中毒而非病重。」

「父親他怎麼樣？」疏影急切道。

「他……」歸海搖搖頭，「對了，族長讓我和你說，沒找到東西別回禹侯島！疏影，你在找什麼東西？很重要嗎？」

「別回去？找東西？」疏影機械地重複著兩個詞，目光卻不自覺地投向熠騫。

「族長讓你別回去，長老又讓你一定要回去！」歸海無奈笑笑，「不過，依族長現在的情況，應該非常需要你。」歸海就差沒說出見最後一面的話來，但言中哀切之意，疏影聽得出來。

疏影整理一下心情，咬咬唇：「最後一個問題，每個禹侯使者來凡間都有秘密使命，你的是什麼？」未等歸海想好如何應答，只聽疏影問：「我替你說，是不是殺了程熠騫？」

歸海緊抿雙唇，神色變幻莫測。

「那日，在鳳陽橋醫院，你分明一開始就可以阻止洪孝全他們傷害熠騫，可你遲疑了片刻方才出手。而今日，那四人尾隨我們而來，憑你的本領會沒有一點兒察覺？你是在暗處保護我，讓他們殺了程熠騫，對吧！怕是……呵呵，你連我也想殺！」疏影想到歸海能眼見自己割脈而無動於衷，便冷笑道。

疏影的笑聲帶著疏離，讓歸海好生揪心：「我殺了那四個混蛋，片刻的功夫，沒想到你會做傻事。」這話，雖解釋了他不曾有害疏影之心，但也變相地承認了疏影的懷疑。

「為什麼？父親為什麼要出兩道完全相反的使命？」疏影囁嚅道。

「不，殺程熠騫的使命是元生長老下的。」歸海耳力清明。

「什麼！」疏影瞪大了雙眼。

「按照元生長老的吩咐，我應該早取了程熠騫的性命。但IVIS精靈危害人間，我要承擔一定的責任。」歸海愧疚道，「程熠騫有信心研製出特效藥，所以我一直沒有對付他。」

「直到你聽說他失敗了，才對他痛下殺手，對嗎？」疏影厲聲道。

歸海點點頭，滿面慚色，一會兒，他說：「無論成敗，結果都一樣。」顯然，歸海已經知道IVIS特效藥成功的消息，熠騫在他眼中最後的價值也利用完了，身為禹侯使者，歸海從未想過違背長老的旨命。

「死心眼！愚忠！」疏影拚命跺腳，念念有詞，「那你真正的秘密使命是什麼？」

「禹侯使者歸海尚受族長元羲所命，保護姒疏影安全，配合其在凡間行動順利完成。」歸海斬釘截鐵地說。

「父親……」疏影想到元羲替自己設想如此周全，而今父親卻身處陷地，眼睛不禁紅了。不過，究竟是誰，誰向元羲下毒？長老元生為何要殺熠騫，莫非他也知道了精靈石之心的秘密？

「疏影妹妹，速速與我回島吧！見了族長后，再一同謀划！」歸海勸道。

疏影恍過神來，點頭道：「歸海哥哥，你可知我的使命是什麼嗎？」

歸海搖搖頭。

「其實父親已經告訴你了，我在……找東西！」疏影慢條斯理地說。

「找到了嗎？」歸海緊張道。

「找到了！就是他！」疏影指著熠騫。

「他？」歸海鎖緊眉頭，「你該不會想帶他上島吧！」

疏影將單手搭在歸海肩頭，笑著點點頭：「不過，離開前，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

仁心醫院.院長室

曉輝埋首於一堆文件中，焦頭爛額，忽地，一縷清香入鼻，他抬頭，神采飛揚的疏影正端坐在辦公室前的椅中。

「疏影？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這……」曉輝喜悅遠大於驚訝。

「我痊癒了。」疏影帶著柔柔的笑，溫和的雙眼像秋日裡寧靜的湖面。

「太好了！IVIS特效藥簡直有股邪性，根據病情嚴重程度，每個病人出現30分鐘到3小時不等的假死現象。當時沒把你們嚇著吧！」曉輝興奮地站了起來，他有一肚子話想說想問，卻不知從哪說起，也不知是不是該先給疏影倒杯水。

「我是來向你辭行的！」疏影的話如一盆涼水，澆灌在曉輝頭頂，「我該回家了！」

「嗯……」曉輝舌根微微發麻，重重嘆了口氣，「熠騫知道嗎？」

疏影想了想，說：「熠騫為我受了重傷，我要帶他回家醫治。」

「重傷？那應該送到仁心來啊！」曉輝急了。

「仁心治不好他，我有其他法子。」疏影堅決地說，她感到自己的異能已漸漸重新聚合，但卻無法施展，恐怕是要藉助精靈石的力量，才能徹底恢復。只要自己的心控術修復成功，定能治好熠騫。

曉輝目光滯留在疏影身上片刻，不疑有他，苦笑道：「是我沒用，救不了你，也幫不了熠騫！」

「你可以的！」疏影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個E-mail地址，「回家后我不方便常常出來，有些事情你能幫我查查嗎？」

「好啊！」曉輝爽快地答應下，「關於哪個方面的，我也好有個準備。」

「慢性毒藥！」疏影咬牙切齒道。能在元羲眼皮底下下毒，此毒絕來歷絕不簡單，若想查出下藥之人和解毒之方，必要在凡間找一個懂藥理的可信之人。

曉輝望著疏影冷若雲霜的傾城面容，忽然有種遙不可及的疏離感。究竟發生了什麼？曉輝問不出口，疏影再不是那個需要他保護、與他並肩作戰的女孩了。她淡淡地坐在那，清澈如水的雙眸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狠戾，尤如屏障般，阻礙了曉輝心中所有問題。曉輝聳聳肩，恢復了往日那無害的笑：「經過IVIS的劫難，我對醫術有了新的認知，正準備重新學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吧！」曉輝揚了揚手中的字條，承諾道。

疏影眸子一亮，林曉輝乃杏林世家，珍藏無數醫書古典，結交天下神人奇醫，只是到了曉輝這一輩，林父早逝，曉輝對醫術全無興趣，才黯淡了下去。曉輝能認真地走上醫學道路，疏影真心替他，替已逝的林父高興，凡間更是多了位懸壺濟世的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