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誤解

5.誤解

李清泱見太女灑脫地離開,心中更是不快,拿起桌子上的酒壺來就不管不顧地往嘴裏灌。

她原本以為她在這女尊的王朝都生活了十六年了,對於這裏的習俗、皇家的無情也都該習慣了,可到現在卻發現她還是做不到。

她是來自現代的人,先入為主地接受了二十多年的現代教育,有些觀念早已是烙印在靈魂深處了。

她一個人喝了將一整壺酒都喝了下去,那宮裏的美酒入口醇正香烈,勁道綿遠悠長,加上她喝得急。開始時沒有什麼感覺,後來勁頭上來了只覺得頭暈目眩。可偏偏她是同元君一起過來的,連個侍從也不曾帶,這下可好了。

她不禁在心裏怨自己,好好的為了旁人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自己不是已經決定了隨波逐流,放蕩一生了嗎?為何偏偏在娶穆遠的事情上這樣不情願呢,明明自己對穆遠還頗有好感,娶他難道不比娶那些嬌滴滴柔弱男子要好嗎。

其實此刻她還沒有想明白,正是因為看重穆遠才格外不願意輕賤了他,不願意叫他只像個物件一樣被爭奪。

李清泱喝光了壺裏的酒,掙扎著自己站了起來,一旁打掃的宮人想要去扶,卻被她一手推開了。

「不用你們,我自己可以走。」說罷自己搖搖晃晃地走了。

她自己走到黑影重重的林子裏,見眼前突然出來了一個黑影。天色又黑再加上她醉酒後迷糊,直愣愣地盯着那黑影半天也沒有看出來人是誰?

「你···你是誰···誰啊?」她開口問道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殿下,天黑了您也不叫上個人,多不安全。」黑影沒有回答李清泱的問題,反而皺着眉頭責備起了她。

李清泱一聽這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便猜到了是穆遠,她醉的糊塗,打着酒嗝接着問道:「嗝……唉!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我剛剛明明親眼看到你走了。我當時還沒喝酒呢,難道我眼花了?」她不等穆遠回答,自己先胡言亂語了一通。

「方才在下的確是走了,不過遺失了一件重要的小東西,故而獨自回來尋找。找到后發現殿下自己一個人在喝悶酒,沒想到居然會遇到殿下。」穆遠簡潔地說明了原因,其實他並不是偶然遇到李清泱,而是看她心情不好特意在此等候。

方才他和長公子回去的路上,長公子便問他屬意哪家的小姐。他不好回答,反正只不過是政治婚姻,是誰也沒有什麼區別,便開口道『一切但憑父親做主。』

然後長公子便同他說了他屬意的人是李清泱,還說元君和祖君也都沒有異議。他聞言心下一動,回想起那個眉目清秀的女子認真聽他講往事的樣子,可片刻后回過神來,伸手去摸自己隨身的玉佩時卻突然發現玉佩不見了。這一下子將他從旖旎情思中拉了出來,他慌忙地向父親說明后趕回去尋找。

他回到花月亭,見宮人們開始打掃,心下先涼了一半。他那枚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若是落到那個貪心人的手裏要想再找回來就不易了。雖然可以一個一個拷問,但是他剛剛回京,還不想鬧出什麼風波來落人口實。

他正心慌意亂著,卻不料有個拿着掃把的宮人主動湊了過來,問他是不是在找什麼東西。他趕緊將玉佩的材質、形狀等都說清楚了,那宮人便將撿到的玉佩還給了他。

他一見大喜,連聲道謝,還將自己的錢袋都送給了那宮人,那宮人連道了幾聲『王爺客氣』,卻還是默默將前收下了。

本來穆遠找回玉佩便該回去,可偏偏見到悶頭喝酒的李清泱便邁不動腳步了。他心裏不禁暗暗地想「方才她還和我談笑風生,如今不過片刻間又有什麼煩心事,叫她一介皇女自己在這裏喝悶酒呢?」他疑惑片刻猛然想起了父親剛剛和他說過的話,心裏不由猜想這難道是因為自己?

穆遠雖然心生疑惑卻不敢直接上前詢問,倘若是真的,那麼七皇女一定十分不想見到自己。於是他就悄悄地隱匿了起來,想看七皇女安然無事再回去。卻不料李清泱居然喝得酩酊大醉,還不帶個人就自己往回走,他這才無奈地現身出來。

李清泱平時精明,但此刻她的頭腦已經被酒給麻醉了,完全聽不出穆遠話里的漏洞。「哦,是這樣啊!」

穆遠見她沒有追究,看見自己也沒有流露出不滿之色,便提議道:「殿下,若是殿下不嫌棄就讓在下護送您回去如何?」

「好啊!能讓穆大將軍護送我可是求之不得呢!」李清泱此刻醉意上頭,眸中不復有一絲清明之色。

穆遠伸手扶住了搖搖晃晃的清泱,鼓起勇氣道:「殿下,殿下你打起精神來聽我說。」

「我知道殿下不情願娶我,我自然也不會強求。等我回去便稟告父親一定不會嫁給殿下,屆時我不肯嫁也沒有誰再會來為難殿下了。」

「殿下,我穆遠寧願此生不再嫁人,也不會連累殿下,我自小的志向本就不是嫁一個如意妻主,殿下儘管可以放心。」

穆遠的話在心底里滾了幾滾才說出口,可憑着一股子衝動說出去了,才發現自己扶著的人已經人事不省了。自己的話也不知道她聽進去了幾分。

穆遠苦笑搖頭,只好扶著李清泱朝宮門走去,出了宮便叫了一頂小轎子將李清泱送上去,自己則騎着追風將她送回了七皇女府,見她被自己的下人扶進去才安心。

「睿王爺,您進去歇一歇吧!」來接人的老管家禮數周到的問他。

「不了,好好照看你家七皇女。」穆遠冷冷地說罷,就翻身上馬離開了。他一向面無表情,就算是有關切之意旁人也看不出來,這莫名其妙的態度叫老管家不由地心下犯疑。

穆遠回到長公子府時已經算的上深夜了,他進門后將追風的韁繩遞到守門護衛手裏,自己一個人便要悄悄地回房。

可路過長公子房間附近見自己父親房間竟然還亮着燈火,心下想着莫不是父親還在等著自己?想到這裏便感覺頭大,他方才說是取玉佩,可卻去了這麼長時間,難免又要被父親嘮叨。

他有心悄悄躲過去,等明日父親的氣消了再去認錯請安。可伺候長公子的小侍晉興一早就奉命守着他回來了,如今一見他的身影就高聲叫道:「公子回來了!」

長公子聞言馬上出來了,叫穆遠實在是無處可躲,只好乖乖跟着去自己父親房間里認錯。

「父親,遠兒錯了。不該深夜晚歸叫父親擔心。」穆遠趕緊認錯,態度誠懇得讓人無法責備。

「你知道自己錯了,為父問你,你方才去哪裏了?」瑰陽見穆遠深夜方歸,實在不是大家公子的作為,而且如今穆遠是即將嫁人的男子,更不該如此不拘小節。

穆遠對着父親不敢隱瞞,誠實地道:「七皇女沒帶侍從,兒子去送七皇女回府了。」

長公子原本準備好好教導他一番,可聽見是送七皇女回府便一下子打消了方才的念頭。『他剛剛和遠兒說希望他和七皇女多多親近,遠兒便主動送人家回府,看來遠兒也很中意這個七皇女呢。這可真是難得,也不枉費自己去求父親了。』

「罷了,既然是送七皇女回府的正事我也不好說你。只是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你是大家之子,不可輕浮。」

「是,父親。兒子還有一事要說。」穆遠見父親似乎心情不錯,便想着就此將拒婚的事情說出來。

「你說罷!」

「方才路上父親和我說的事情,兒子不願意,請父親不要再惦念著了。」穆遠一臉決絕道。

「什麼?!」長公子聞言拍案站起,手指指著穆遠顫抖著道:「你說你不願意嫁給七皇女?方才好好好的,為何現在突然變卦了。你不願意又為什麼要送她回府去?」

長公子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凌厲,穆遠也毫無懼色道:「方才說全憑父親做主是兒子考慮不周了,兒子沒想到父親心中的人選是七皇女。至於為何送她回府?不過是兒子好心罷了,父親知道兒子一向如此的。」

「你……你為何不願意?」瑰陽生氣地問,他十分不解穆遠的意圖。

「父親,七皇女懦弱,與兒子怎麼合適。」穆遠一面拒絕一面想着女子說的話。『睿王保家護國、守土衛疆。』這雖然是事實,但是她那樣當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地說出來,其中也該有一些讚揚的意思吧!

「胡鬧,難道你心裏還念著那個人嗎?你同她是絕無可能的。」長公子痛心地說道。

穆遠聞言彷彿遭到了雷擊,他何嘗不知道自己與那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若單是叫他隨便嫁人也就罷了,可是嫁給七皇女那樣純真熱血的人,毀了她一生的幸福,自己是萬萬不敢答應的。

長公子見他許久不做聲,知道自己說到了他的傷心處,心下不由又是氣憤又是心疼,便道:「罷了,你回去休息吧,此事明日再議。」

穆遠見父親模稜兩可的態度,想要再開口勸說,可他剛有動作長公子就看出來他的心思,並及時用眼神阻止了他。

穆遠也只好把爭辯之言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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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獨寵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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