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不走,好不好

60、不走,好不好

我嚇地身子都在哆嗦,我說不出話,只能把身子貼著沉硯。

僅僅靠著這麼一絲絲的牽連,就讓我踏實地很。

我一度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裡。

那張映照潭水的鬼臉,無數的頭髮都將成為我的夢魘。

我抖動著身子,像是要把身上的頭髮都扯掉,那種細密的觸碰感實在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沉硯見我這般慌亂,扣住我的手,他輕聲道:「沒事了,小川,沒事了。」

可我難受的,甚至想要把自己腦袋上的頭髮都拔掉,我掙扎著從沉硯的手裡抽出我的手,猛地揪著自己的頭髮。一抓,抓下一小束。

我恐懼看到這團黑漆漆的東西,幻想它們慢慢從我的嘴巴里伸進去,攥著我的喉嚨,一點點讓我窒息。

我慌亂地抱頭,沉硯眼底生了一絲無奈,他忽而囚住我的身子,緊緊地摟著我的腰肢:「小川,你看著我!」

「不!不要過來!」我身子打顫,可是力氣終究沒有沉硯那麼大,被他扣著的手收不回來,我著急的流淚,忽而又哇地一聲哭了,猛地扎進他的懷抱,像個傻子一樣。

他輕輕摸著我的腦袋:「乖。」

沉硯將我帶出那個山洞,因著被水浸泡的緣故,我身上起了一層皮,就像是潰爛了似的,他用袍子罩住我的身子,才往山下去。

依舊是深夜,夜風吹過隱隱有些冷,儘管沉硯抱著我,可我依舊驚魂未定。

從山上可以看到楊家村祠堂那兒,燈火通明,有人在戲檯子上唱著戲,除卻這一點燈,便再也沒了光亮,哪怕一絲絲都沒有。

冰寒浸入心底,我伸手,抓著沉硯的臂膀,輕聲祈求:「能不能不要走?」

沒來由的一句話卻見著沉硯眼底起了一絲驚慌,他大概是沒想到他慢慢成了我的依靠。

沉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在我的額間落下一個吻,輕聲道:「傻姑娘。」

他越是這般喊我,越是讓我心底空落落。

我擺弄著他的手。撒嬌道:「不走,好不好?」

我拿捏著自己最後的臉皮,奢求他留下來,見沉硯沒有說話,我繼續道:「師父說過,你可以寄在玉鐲里……」

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急了,沉硯點頭,他應允下來,說他不會再走了。

心底起了一絲暖流,可隨即便見著沉硯陰測測的臉,滿是醋意的口吻:「師父?我倒是看看,誰家師父做得出這樣狠心的事情,顧玄武,這筆賬該好好算清楚了。」

他眯著眸子,眼底滿是邪佞,冷得我渾身發抖。

沉硯一路抱著我,從山上下來,途徑祠堂的時候,他微微怔住。

「誰請了鬼戲?」沉硯輕聲道,滿是不解,戲台上面唱跳的人,畫著詭異的妝容,就好像群魔亂舞似的。

「顧玄武以前的師妹,據說人稱蕭娘子?」我輕聲道,沉硯皺眉,說居然是那個女人。

他好像也認識蕭玥,我猛地瞪著他,蕭玥此人。說不出的怪,畫上妝容便是妖媚動人的女人,褪去半張臉的妝容,卻又是心狠手辣的女人。

沉硯說蕭娘子在行里的名聲很盛,只因她被閻君倚重,陰間的鬼戲全部是蕭娘子在演。

「這女人,憑藉一人之力。行走陰陽,也是厲害得很。」

我訝異,她的戲班子,裡面人可不少,怎麼偏偏成了一人之力行走陰陽。

「蕭玥手裡,大多都是牽絲木偶,以一根繩索牽動那些木偶。唱的多是傀儡戲。」沉硯低聲道,「與顧玄武有的一拼,一個愛好玩弄紙人,一個愛好傀儡木偶,他們倒是能成一對也好了。」

沉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再去看台上那些唱戲的,便覺得隱隱有些詭異。

難怪蕭玥手上,牽了那麼多絲線。

我們走到顧家的時候,便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音,妖媚的喘息聲,像是男歡女愛時候發出的聲音。

院子里靜悄悄的,各個屋子裡都沒有燈光,聲音是從顧玄武的房間里傳來的。

我猛地羞紅了臉,沉硯曖昧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大抵是見我聽到這聲音之後,瞭然於心的反應。

「我是小樓。」

那柔媚的聲音,夾雜著重重的喘息,在我耳邊爆炸開來。

「小樓……小樓,是你嗎……」

是顧玄武的聲音,他陷於情玉之中,像是喪失了理智一樣。

可是另外一道聲音,倒是有些熟悉,我扒拉著那扇門,沉硯很壞,戳開一道口子,便看到滿屋子泄露的春光。

後面那扇窗戶居然還看著,照進去滿屋子的月光,活活照在那兩具擁抱在一起的身子上。

顧玄武閉著雙眼。他的身子好像被誰牽動了一樣,我看到月光照應著的絲線,猛地被沉硯捂住了嘴巴。

是絲線?

我差點發出聲音,顧玄武的手上和頭上有兩條絲線特備明顯,蕭玥的衣裳褪去大半,袍子遮住兩人的身子。

蕭玥不是著急的女人,這怕是才剛剛開始,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完全將顧玄武拿捏在手掌心。

我原以為顧玄武在這個女人的手裡,多少還有些反抗的餘地,可沒有想到,顧玄武敗地一塌糊塗,難怪他說沉硯才能救我。

顧玄武低頭,唇瓣落在蕭玥的鎖骨處,他的手扣住蕭玥的腰肢。

他嘴裡念叨著,小樓,是你嗎?

蕭玥應允下來:「是我,是我……」

那臉上騰起的紅暈,被顧玄武親吻地滿臉錯愕,大抵沒有想到他這樣衝動,蕭玥嘴角勾起一抹陰戾:「顧小樓又如何。最後能躺在你懷裡的,還不是我。」

她這般自欺欺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蠱惑了顧玄武。

我伸手想推門進去,沉硯卻一把抓著我的手,他說顧玄武是活該。

他眯著眸子,眼底卻起了一絲報復的心理,沉硯說再等等。

再等真的就要上演活春宮了。他樂意看,我可不好意思,再這樣下去遲早是要長針眼的。

屋子裡,熱度慢慢上升,蕭玥眼底寫滿了濃情,貼著顧玄武的身子,她一把勾住顧玄武的脖子,輕聲呵氣:「來啊,玄武,我是小樓。」

卻見著顧玄武的身子緊繃,蕭玥操控手裡的絲線。

此刻的顧玄武,成了蕭玥的傀儡。

我沒有想到蕭玥的速度這樣快,她一把扣住顧玄武的腰肢,一個翻身。便化為女王的模樣,她在上,眼眸之中的慾念越來越深。

「不如就一起下地獄。」

耳畔響起唱戲的聲音,才驚覺蕭玥變了唱腔,背上的梅花圖案越發的清晰,香汗淋漓,落在那梅花枝頭。她微微咬著下唇。

門吱啦一下,沉硯出手了,這人壞到骨子裡了,在人家情正濃的時候推門進去。

蕭玥猛地收住手,聽到簌簌簌的聲音,架著的幾根絲線段落,顧玄武像是泄了氣似的。蕭玥還在繼續,可是那幾根絲線已經斷掉。

「閣下是什麼人?」蕭玥沉聲,我躲在沉硯的身後,等她看到我的時候,臉色立刻就變了,「你來做什麼?」

「我該問你,來我師父的房裡做什麼?」我眯著眸子。盯著蕭玥。

顧玄武因著沒有絲線的牽引,這會兒低頭坐在那裡,蕭玥來不及重新換上新的絲線,牽絲的木偶斷了線,傀儡便從手裡失去控制。

蕭玥滿臉印痕,她沉聲:「我不過是想問問他,顧長彥的墓在哪裡。」

「是嗎?」沉硯冷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顧家單傳的男人,若是在此時破了身子,一身的道行盡毀,人不死也殘,你倒是狠心吶。」

「你……」蕭玥臉色蒼白,沒想到被沉硯一眼戳破。「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大抵不需要告訴你,你與顧玄武之間的恩怨,我可不管,只是我有些私人恩怨要留著跟他算,可不能任由你動手。」

沉硯救人的理由也說得冠冕堂皇,我看著顧玄武。原以為他也是縱情山水的人,沒想到卻守身如玉。

蕭玥起身,手裡多了幾枚柳葉刀,可是卻終究近不了沉硯的身子。

刀子擦過他的身子,絲線落地,沉硯幾下便斬斷了蕭玥手裡所有的絲線。

「傀儡戲,若是沒有這根線牽引,傀儡終究是傀儡,如果我斬斷你身上被牽引的線,不知道你會不會變成一堆木柴?」沉硯眼眸之中濃濃的殺氣。

蕭玥變了臉色:「呵呵。」

蕭玥也是牽絲木偶,只是她比較厲害,出自大師之手,背後的絲線尋常人是看不到的。

我站在一旁,心底無限恐懼。蕭玥狠狠地盯著我,勾唇冷笑:「與我作對,你會後悔的。」

蕭玥只以為我搬了救兵過來對付她,實則她不知道,這是陰長陽錯撞破罷了。

她擦身而過的時候,清冷的聲音:「你救下顧玄武,他未必會領你的好。」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冷笑出聲。蕭玥落荒而逃,我才驚覺沉硯的身子微微有些奇怪,蕭玥離開許久,他才挪動身子,猛地吐出一口血。

我慌了,他擺手說他沒有事情。

沉硯說要是蕭玥繼續糾纏下去,他怕是在她手底討不得掏出。他勾唇,說該死的鎮魂釘,他早晚有一天被拔除。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從顧玄武的嘴裡發出。

沉硯捂著心口,忽而身子坐直。

我猛地皺眉。

顧玄武慢慢睜開眼睛,他的衣服上落下點點血跡,見到我跟沉硯出現的時候。顧玄武眼底寫滿了驚恐,甚至還有一絲抵觸。

蕭玥說的沒錯,他未必會領情,可是那又如何。

「出去。」顧玄武清冷的聲音,在耳邊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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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夫,別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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