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乖巧
「從今天起她就是你的姐姐了。」她名義上的父親這麼說道。
張安安乖乖巧巧地站在一旁,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自己的母親則在一旁,有些開心地說著,「安安,現在你有妹妹了,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她。」
張安安看著那個抱著娃娃,比她小一點的女孩子,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卻瞧見了那個女孩子嘴角帶著的不屑的態度。
「姐姐,她,不過是個私生女,我才沒有這樣的姐姐呢。」張瓷歆使勁的捏住娃娃的手臂,不屑地說道。
張安安的母親有些尷尬,卻還是說道:「你怎麼能夠這麼說呢?她真的是你的姐姐。」
張瓷歆眼神瞥見了她,「你是哪裡來的女人,真臟!」
張安安臉色一變,別人說她怎樣,她都無所謂,但是憑什麼要說自己的母親?
「你不準說我母親臟!」張安安怒瞪著眼,緊緊地盯著張瓷歆。
張瓷歆被她嚇了一跳,稍稍退後一步,卻還是一臉鄙視,「爸爸,你看這樣的人配當我的姐姐?」
張安安死死地咬著唇。
「好了,不要因為我的事情影響兩個孩子的感情。」張安安的母親連忙說著話緩和著氣氛。
張瓷歆不屑地哼了哼,「爸爸,我要你把她們趕出去!」
那個男人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
張安安的母親卻「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安安到底是你的女兒。」
張安安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母親,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想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
「母親……」她只能夠張開口這樣喊著。
張瓷歆的母親卻依然堅定,即使跪下,都是挺直著脊樑。
張安安看著自己的母親,想要叫她放棄,想要叫她把自己帶走,想要告訴她,自己長大之後,並沒有因為姓張而得來半點庇護……
但張開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男人終於動容了,「瓷歆不能夠亂說,安安從今天起就是你的姐姐,這件事改變不了。」
張瓷歆憤怒地將娃娃扔在了地上,「爸爸,我再也不喜歡你了!」說完,尖叫了一聲跑上了樓。
張安安的母親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男人伸出手,想要扶她起來,卻被她躲開了去。
「如果安安做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也請看在她身上流著你的血的情況下,別將她趕走。」張安安的母親如此說道。
男人有些尷尬地收回手,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張安安的母親這才站了起來,緊緊地握著張安安的手,「安安,從現在起,你就是張家的人了。以後不管在哪裡,都要時刻牢記著。」
張安安有些茫然地點頭,聽著自己母親的叮囑。
「絕對絕對不要被趕出來!」
那聲叮囑依然迴響在她的腦海中,久久地不散去。
襯著自己母親有些消瘦的背影,就像是一道魔咒,讓她從此不得自拔。
張安安伸出手,想要拉住自己的母親,卻像是被人抓住一般,根本動不得半分。
再後來,她每次都趁著放學去看自己的母親,想要一直陪著她,想要和她繼續生活在一起。
自己母親在看到自己去時,還是很開心地露出笑容,但一旦夜幕降臨,張安安便被趕回了張家。
「你是張家的二小姐,整日和我這樣的人攪在一起,會被人說閑話的。」她的母親這麼說著。
張安安很是不解,「你是我的母親啊。」
女人笑笑,「再過不久就不是了。」
張安安聽著她的話,很是困惑,「為什麼啊?」
「因為啊……」女人的話沒有說完。
張安安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鮮血浸染了半個枕頭。
肝癌晚期。
這時候的張安安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她的母親會著急地將自己送出去,為什麼不顧一切,不顧尊嚴地乞求,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讓自己的後來不至於受人欺負,而已。
可是,她卻永遠也無法告訴那個女人,她的苦心,她終於明白了。
她只能夠看著那個女人臉色慘白,眼睛緊緊地閉著。
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不管是關心,還是以擔心為前提的訓斥,她都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張安安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大聲地哭泣著,撕心至裂肺。
「媽媽!」張安安驚叫出聲,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眼角泛著濕意,眼睛也泛著一些酸疼。
張安安嘆息著低下頭,自己的母親,向來是一個剛強的人。
可惜,她現在才真正的明白,她為自己做了些什麼。
也許她做的事情並不一定正確,但是,她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自己女兒過上最好的生活。
「媽媽……」張安安動了動唇,喊出了許久沒喊過的,那個神聖的稱呼。
心還在不停地跳動著,張安安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一看時間,竟然是安晨一點。
現在再要睡覺,估計是沒有辦法了。
她便站了起來,想著還是給自己做一點東西吃。
走出房間,就見到水水靠在沙發上。
她有些奇怪,之前不是叮囑著水水休息嗎?
「水水?」她走過去,輕輕地晃動著他。
一會兒之後,水水抬起頭,眼神有些迷茫,像扇子一般的睫毛不斷地動著,配上那眼神,讓張安安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許多。
果然美的東西都有治癒的效果啊。
張安安見他醒了,繼續說道:「你怎麼在沙發上睡著了?」
水水看看沙發,想了想,思緒終於回了過來,「剛剛肚子餓了。」
張安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肚子餓了,怎麼不叫我呢?」
「安安太累了。」水水自然地說道。
張安安嘴角不自覺地扯出了一抹笑容來,水水有時候真的很能夠讓人心軟,那樣體貼,帶著與平常孩子不一樣的溫柔。
「那你自己吃的什麼?」張安安又問道。
水水想了想,「泡麵。」
張安安這才想起之前有在超市裡看著泡麵,隨便買了些的事情。
「那還不錯嘛,會自己煮泡麵了。」張安安還是忍不住誇獎道。
水水卻搖了搖頭,「沒有煮。」
「你直接吃的?」張安安驚訝地說道。
水水認真的點頭,「有點硬,不好吃。」
張安安立刻笑了出來,「好了,看吧,沒有我,你還真的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呢,好了,我馬上去給你做點吃的。」
水水立刻露出了一個笑容,「謝謝安安。」
張安安伸出手,揉了揉他有些安亂的頭髮,讓那亂糟糟的頭髮更加趨近於雞窩,這才笑道:「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呢?」
水水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張安安笑著走進了廚房。
水水乖乖地跟在她身後,一邊整理自己被揉亂了的頭髮。
張安安拉開冰箱,開始猶豫起來,到底是做個大餐呢,還是煮點簡單的東西吃就行了。
「我們吃什麼?」水水看著張安安那猶豫的樣子,詢問了起來。
張安安扒拉了一袋粉絲,「算了,我們還是煮點簡單的吃了吧。」
水水卻很同意地點頭,他可是一點都不挑食。
張安安找了一些蔬菜,開始煮了起來。
「你不要待在廚房裡啊。」張安安看著水水靠著門站著,連忙趕人。
水水動動嘴巴,沒有動。
「你現在在這裡站著也沒有用啊,總是沒有辦法吃的,得等到熟了才行呢。」張安安立刻說話勸說了起來。
水水依然站著,沒有動作。
張安安實在是沒有法了,只有將他推出去,「你站在這裡我壓力很大,你快點去看動畫片吧。」
水水一臉黑線,「那是小孩子看的,我才不那麼幼稚!」
張安安點頭稱是,「好好好,你不幼稚,那你先出去看看***吧。」
水水此刻的黑線更多了。
張安安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輕咳了一聲,「好了,總之你不要在廚房呆著就行。」
水水這才坐在了沙發上。
張安安拿出遙控,給他按了一個動物世界的節目,一邊說著,「其實你之前不也是一隻鳥么,只有這個節目適合你。」一邊偷笑著朝廚房走去。
水水鬱悶地聽著那個大叔的聲音,「春天來了,又到了交,賠的季節……」
水水想起了張安安那笑聲,更是一陣無語。
張安安回到廚房,繼續自己煮粉絲的大業。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要將水水趕到旁邊,也許是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帶著那深深的擔憂,還是別的原因,她想不明白,但就下意識地這麼做了。
等到水開了之後,她才將粉絲放進了鍋里。
「咚!」一陣震天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張安安還來不及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就感覺到一道強光刺了過來,讓她根本睜不開眼睛。
「安安!」一聲焦急的喊聲從外面傳了過來。
是水水。
張安安緊緊地閉著眼睛,一邊卻擔心地說道:「水水,你快點閉上眼,這道光太強了。」
即使是閉上眼,她還是覺得眼睛裡面一陣刺痛。
水水卻抬起手,輕輕地覆蓋在她的眼上。
張安安只覺得一道柔柔的光將自己的眼覆蓋住,慢慢的刺疼消失不見了。
等到她睜開眼時,發現那道強光已經消失不見了。
眼前出現的,竟然是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柔軟的頭髮閃著健康的光澤,臉型是現在流行的美少年款型,卻又帶著一抹特別的迷人風采。
「水水?」張安安試探性地詢問道。雖然有些變化,但是還是能夠依稀看出水水的模樣。
水水點點頭,「是我。」
「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了?」這才多久啊,又長大了,這讓那些花了大筆錢養孩子的父母是怎麼樣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把靈珠放上去了吧。」水水說道。
張安安聽著他的話,有些迷惑了,「什麼意思?」
「沈商澤把那枚靈珠放進了陣里。」水水繼續說道。
張安安這才明白了他的話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那道光是因為沈商澤?」不過想想也是,這地球上還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造出如此大的動靜,就算是氫彈什麼的也無法達到這樣強大的力量。」
水水點點頭。
張安安卻更是疑惑了,「那跟你似乎沒有什麼關係吧。」
水水卻是認真地看著她,「我剛剛才知道的,我不是什麼鳥,而是一個陣靈。」
「陣靈?」張安安聽著這個陌生的辭彙,不是很明白。
「沒錯,我就是陣靈,而且這個陣,恰好就是沈商澤要破解的陣法『天』。」水水繼續說道。
張安安則更是困惑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陣靈,這些是什麼東西?
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還有,水水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剛剛才知道的?
不過她再仔細地想想,好像是沈商澤每次把靈珠放進陣眼,水水都跟著有些變化。
第一次是出現,第二次是變成人,第三次是長大,接下來便是眼前這一次,他已經長成了一個成人的模樣。
張安安已經不敢猜想下去了。
「如果,沈商澤把陣法破了,那會怎樣?」張安安開始擔心這樣的問題了。至於陣靈什麼的,她弄不懂,但是她是真的擔心水水。
水水卻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可能啊,你不是陣靈嗎?你應該是什麼都知道的啊。」張安安有些焦急起來,萬一,沈商澤破了陣法,水水卻消失了……
她根本不敢想象那樣的場面。
水水卻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我雖然是陣靈,但是很大一部分的記憶都不存在,只有等到自己更加地強大之後,才能夠知道一切。」
張安安卻開始慌張起來,「我真的害怕,萬一那個陣法破了,你……」
她真的害怕失去眼前的人。
水水無言地看著她,找不到任何的話語去安慰她。
張安安緊緊地抿著唇,「我去打電話,我去給沈商澤打電話。」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讓他放棄,她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水水消失。
水水卻沒有攔住她,只是看著她驚慌地離開廚房,伸手將已經煮成漿糊的米線關了火。
張安安顫抖著雙手,撥出了那個號碼。
「嘟--嘟--」電話正在接通中。
張安安雖然焦急,卻也不能夠做其他,只能夠等待了起來。
也不知道播了多少遍電話號碼,手機那頭才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喂?」低沉的嗓音,帶著一點點明顯的疲倦
張安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始說話,「你剛剛是把靈珠放進了陣眼裡嗎?」
沈商澤在那邊有些奇怪,答道:「嗯。」
張安安聽著那樣疲倦的話,突然有些開不了口了。
「有什麼事嗎?」能夠這麼堅持地打了這麼多次,沈商澤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有重要的事情。
「啊,沒事,就是,就是打電話問問那個情況。」不知道為什麼,張安安在想到沈商澤為此付出的那些,根本就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