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回家

96.回家

請支持正版野渡舟老道:「我家裡有個好賭如命的倔強大兒子,看不透在想什麼的二兒子;脾氣不好,一根筋的小女兒,還有些雞鴨魚蟹,花花草草,你要跟我走嗎?」

「好。」

他說完這句話就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身上的傷口皆被包紮完畢,隱隱作痛的心口似乎也已平息。

過了不久,他就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叫做風鈴夜渡。

修真界里聞風喪膽的魔教老巢。

葉長箋與沈默情兩人,像兩座大山擋在他面前,一個一臉陰沉,一個笑得痞氣。

「你知道進風鈴夜渡第一關測試是什麼嗎?」

東方致秀抬起秀氣蒼白的臉,溫聲問道:「請問是什麼?」

葉長箋冷笑兩聲,從身後摸出一副骨牌來。

「來來來,賭一把,輸的人洗一個月的碗!」

這一次,沈默情、東方致秀贏,葉長箋輸。

他仰天長嘆一聲,從身後丟來一個鍋鏟正中他的後腦勺,伴隨一道高亢的怒吼,「葉長箋,你又在欺負新來的師弟!」

葉長箋:…我懷疑我可能是個假師兄。

他將東方致秀帶到浴紅衣面前,嚴肅道:「小師妹,這是你三師兄。」

浴紅衣怒道:「為什麼我又是師妹?!」

東方致秀溫聲道:「因為在下比姑娘稍長几歲。在下東方致秀,斗膽問一句姑娘芳名?」

風鈴夜渡大多是放蕩不羈的粗糙漢子,何時多了這麼一個文質彬彬,風姿毓秀的主?

浴紅衣難得臉紅,扯了扯衣擺,放低語調,「浴紅衣。」

葉長箋嘖嘖兩聲,扭了頭去看沈默情,「老二,看來這次師父帶回來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浴紅衣聞言一巴掌呼上葉長箋的後腦勺,「他身體不好,你少欺負他。」

葉長箋:…我一定是個假師兄。

過了一年,野渡舟老帶回來一個棺材臉,晏無常。

聽說是因為父親殘暴無比,經常毆打他的母親,他殺了父親后一路逃竄,被野渡舟老撿到。

除此之外,他品行端正,不賭不喝,一板一眼,不苟言笑。

葉長箋:…我覺得師父可能帶回來一個假師弟。

他將晏無常帶到浴紅衣面前,後者一挑眉,「我知道了,四師兄么!」

還能怎樣?風鈴夜渡她的年齡最小,只能做小師妹!

葉長箋笑眯眯道:「哎呀,你可是師兄們的心頭肉!晚上加道菜吧?歡迎新師弟啊!」

浴紅衣對他冷冷一笑,隨後轉頭問道,「晏無常,你是哪兒的人?」

晏無常面無表情道:「蘭陵。」

晚上飯桌上多出了一大碗羊肉棗糕。

蘭陵特色菜肴。

葉長箋將自己的碗底添得乾乾淨淨,朝幾人笑道:「瞧瞧我們小師妹,蕙質蘭心,賢良淑德,誰娶到誰有福氣啊。」

浴紅衣拿起一個窩窩頭塞住他的嘴,冷笑道:「吃你的吧。」

雪白的耳朵卻紅了一塊。

酒足飯飽后,葉長箋負著手在竹林里散步消食,踱到了怡情小亭,扶著上面的麻將桌案長嘆一聲,「哎,何時有你的用武之地啊!」

晏無常不喜歡賭牌,小師妹負責他們的伙食,永遠都是三缺一。

這一年,葉長箋十七歲,帶領二師弟沈默情、四師弟晏無常、小師妹浴紅衣,幾乎踏平雲水之遙的鬥法大會。

力克群雄,驚才絕艷。

當初嘲笑他的那個修仙弟子,被他打到求饒,聽說最後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才恢復過來。

從此,葉長箋混世魔王的名頭就傳開了。

心狠手辣,暴虐無道。

過了半年,風鈴夜渡迎來了五師弟,白夜心。

他同葉長箋一樣,自己一路走到雲水之遙,聽說是一個修仙世家的宗主酒後誤事,與婢女所出的庶子。

自從聽聞野渡舟老又要帶回來一個弟子后,葉長箋便日夜坐在海邊的礁石上翹首以盼,終於等來了那葉扁舟。

還不待白夜心站穩,他便縱身一躍,上前拽著他的手往竹林里走,高聲呼道:「老二,老三,快出來接客了!」

葉長箋徑自將白夜心推到了怡情小亭的座位上,目光深沉,「你知道進風鈴夜渡的第一關測試是什麼嗎?」

白夜心:???

他一頭霧水望著隨後趕來的沈默情與東方致秀。

「那就是,陪師兄們打馬吊,輸得人把房裡的臟衣服都洗了!」

他說著,眉開眼笑,招呼沈默情與東方致秀圍著麻將桌坐下,「快快快,老子來了這麼多年,就等著今天呢!」

他們打了一圈又一圈。

沈默情眼尖,看到竹林一隅處有個身影走過來,踢了一腳東方致秀。

東方致秀會意,捂著心口趴到了牌面上,蓋住了馬吊牌。

葉長箋正欲發飆,只聽身後傳來一道蒼老溫和的聲音,「你們在幹甚麼呢?今天的馭雷術練了嗎?」

葉長箋回頭笑得一臉諂媚,「老三犯病了,我們扶著他休息呢。」

只聽白夜心正直道:「打馬吊。」

葉長箋:…我們中可能出了一個叛徒。

野渡舟老微笑道:「遠思啊,弄個馭雷術看看唄。」

「好的師父,沒問題師父!」

葉長箋打了一個響指,躍到外頭,收斂原本嬉笑的神情,眉宇肅穆,手上結起手印,「五行天雷,皆聽吾令!」

竹不搖,葉不動。

風平浪靜。

「咦,記錯咒語了?」

葉長箋摸了摸下巴,「好像沒有吧。」

只聽「轟隆,轟隆」的悶雷聲傳來。

眾師弟都伸出頭往上看去,野渡舟老也伸出了脖子。

葉長箋抬了頭,瞳孔一縮,「師父小心!」

他說著往野渡舟老這撲來,將他撲到在地。

「轟!」

「咔!」

原本野渡舟老伸出脖子的地方,降下一道雷,劈開大松樹,剩下一片焦黑。

野渡舟老一把推開葉長箋,怒道:「你這個兔崽子,我要你放低階馭雷術,你叫來最高級天雷幹什麼?你要劈死老子啊!」

野渡舟老即將閉關,迎來下一個階段的修身,也是最容易遇到雷劫的時候。

葉長箋認真道:「師父,我也不想的!」

他說著嘆了一口氣,「哎,可是我就是這麼神功蓋世,勇猛無雙,無敵真寂寞啊~」

沈默情、東方致秀、白夜心、野渡舟老聞言都轉了頭往後院的飯堂里走。

一副根本不想認識他的模樣。

葉長箋義憤填膺,「你們太過分了!等等我,把肉給我留著!」

說著便撒丫子追將上去。

一年後,葉長箋帶領二師弟沈默情、四師弟晏無常、五師弟白夜心、在仙魔鬥法上大殺四方,再次狠狠挫了雲水之遙的銳氣。

只聽咕咚一聲,對他們出言不遜的修仙弟子一頭栽倒在地上。

葉長箋眉眼張揚,左足踏在他的胸口上,對方一張臉漲得紫紅,動彈不得。

葉長箋半蹲下來,手臂慵懶得搭在大腿上,毫不意外得看到這名弟子臉上羞憤難堪的表情。

他輕輕得嗤笑了聲,抬起頭對比武台下的雲水之遙眾弟子笑道:「聽好了,往後鬥法大會的魁首,風鈴夜渡全包了!」

他眉宇間一片風流,又邪又媚,他的容貌精緻耀眼,神采飛揚。

葉長箋周身無形散發的張狂霸道無人敢有異議。

他收回了腳,轉身躍到台下,一手勾著沈默情的肩膀,對浴紅衣笑吟吟道:「小師妹,今晚再加個菜吧?」

他嘻嘻哈哈地走了,未曾見到身後有個人一直凝視著他的背影。

經此一役,葉長箋、白夜心、晏無常、沈默情四人也被世人稱為「長夜無情,風鈴四秀」。

=====

李君言張開雙手搭上葉長箋與燕無虞的肩膀,感慨道:「遠思,鹿遙,今天是咱們最後一天清閑的日子了,明日便要開始修鍊法門!」

葉長箋睨他一眼,笑道:「你小子在打什麼鬼主意?」

李君言收回搭在他肩上的右手,放到他們眼前,苦著臉道:「不是我在打鬼主意,是我的手,我快控制不住了…」

他的手指微微震顫著。

燕無虞小聲道:「君言,你是不是賭癮犯了?」

葉長箋砸吧了一下嘴,嘴裡淡出個鳥毛。

他隨即想到唐將離給他的銀子剩下許多。

葉長箋道:「雲水之遙有宵禁吧?」

李君言伸長脖子打量四周,隨後壓低腦袋對他們道:「我發現有個狗洞可以鑽到外頭去,咱們從那出去,晚上再從那回來。」

燕無虞低頭看了自己的打扮,「咱們身上的衣服太招搖了,先回房換衣服!」

葉長箋脫下外面的黑袍,只剩一件朱紅裡衣,仰起雪白的脖頸灌酒,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酒水順著下巴滴到了胸前的衣衫上。

他搖了搖腦袋,清醒幾分,笑道:「哈哈,老二,再來啊?」

沈默情凝神看了他許久,最後還是不勝酒力,倒在桌上。

葉長箋望了一眼,整個風鈴夜渡的人幾乎都被他喝趴下,東倒西歪,橫陳一地。

他嘖了一聲,提著酒壺走到了後頭,「啪」得將煙花醉放在花飛雪面前。

「一個個來,不醉不歸啊!」

花飛雪正好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冷笑一聲,「小娃娃,跟爺爺拼酒你還嫩了點。」

花飛雪是一個死了幾百年的老鬼了。

葉長箋笑得張揚,居高臨下得睨他,「我葉長箋就不會寫怕這個字!」

又是四天三夜,整個鬼兵隊的人都被葉長箋喝趴下。

花飛雪抱著酒罈,打了一個酒咯,「老了….老了….換老子年輕的時候,來十個你都不在話下!」

他說著頭一歪,軟軟栽倒在地,化作一陣黑煙散去了。

其餘鬼兵隊皆一一化作黑煙,魂歸陰司。

明月高懸。

晏無常負責把喝醉的人一個個扛回卧房。

葉長箋斜坐在桌上,他的眼角染上三分媚意,一邊放肆地哈哈大笑,一邊仰頭咕咚咕咚地灌酒,最後一滴酒入了肚中,他晃蕩酒壺,不滿嚷道:「老四,再搬一壇煙花醉來!」

或許是他喝醉了出現了幻覺,從月亮上走下來一個玉樹般的冷傲身影。

「你來喝酒嗎?可是已經結束了。」

葉長箋朦朧得對他微微一笑。

他的容貌精緻艷美,雙頰酡紅,在醉意下顯得妖媚,這個笑容卻純真無暇。

那人彎下腰將他攔腰抱起來,足下輕輕一點,飛身而去。

晏無常走出來時,卻不見桌上的葉長箋,心想大概是他自己回了房。

葉長箋靠在那人懷裡,雙手不自覺得攬上他的脖頸。

好溫暖。

那人踩過屋檐、枝丫、峭壁…最後抱著葉長箋輕飄飄坐在海邊一處礁石上。

海浪拍打著礁石,帶有鹹味的海風拂了過來,吹得葉長箋酒氣上涌,頭暈腦熱。

他不知道他帶他來海邊做什麼,也不知道這是否仍舊只是一場夢境。

「你叫什麼名兒?」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問他。

話說完后,葉長箋又輕聲笑了起來,「我又忘了這是個夢。」

那人看了葉長箋半晌,緩緩開口道:「白無涯。」

一個浪濤打了過來,蓋過這道清冷的聲音。

葉長箋睡著了。

他感覺到有人在舔他的臉,揮了一下手,「老二,別鬧。」

臉上的刺痛感更甚。

葉長箋皺著眉頭睜開眼,首先看到一雙金色的眼睛,接著便是一個小小的毛絨絨的身體,遲疑了一會,道;「貓?」

他坐了起來,腦袋還有些疼,使勁按了幾下解酒的穴位,又仔細去打量那隻全身雪白的貓。

「風鈴夜渡什麼時候有貓了?」

話音一落,一道紅光射了過來。

他扭過頭去,霧氣漸薄,海平面上越來越紅,剎那,整輪紅日浮出海面,霞光將整片海域都染成瑰麗的紅色,放眼望去,波瀾壯闊,耀眼奪目。

葉長箋笑彎了眉眼,「漂亮吧?風鈴夜渡的日出是我見過最漂亮的。」

日出結束后,他又去看身側的貓,卻不見蹤影。

葉長箋拍了一下腦門,「一定是宿醉出現幻覺了,風鈴夜渡哪來的貓呢。嘖,好像又不是貓,貓長得這麼兇悍嗎?」

他喃喃自語,揉著腦袋回到竹苑,趴到床上繼續呼呼大睡。

「大家就在這座山谷里練習我方才教授的法訣,切勿走遠。」

唐唐的聲音將葉長箋從回憶里喚了回來。

他以為這麼多年過去,記憶會隨風消逝,卻沒想到早已刻進骨子裡。

劍宗弟子已經三三兩兩地分散到百花谷各處練起法訣。

葉長箋環顧四周,燕無虞同他身後那膽小的弟子對著一株花骨朵不停得張開、合攏雙手,似是在變戲法。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燕無虞聽得這道笑聲,扭了頭來看,當看到他時,忍俊不禁,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他。

葉長箋奇怪道:「我臉上有花嗎?」

燕無虞連連點頭,「你頭髮上!」

葉長箋疑惑地伸手探去,不知何時,在他發間別了一朵嬌艷欲滴的牡丹花。

他拔下這朵花,哪個不要命的敢擠兌你葉小霸王?

除了今日一上課便與他寸步不離的唐將離還能有誰?

葉長箋捻著牡丹花,揚起眉看向唐將離,「嘖嘖嘖,唐公子這一手絕妙的法術,以後想用在哪個仙子身上啊?」

後者淡淡得看了他一眼。

淡金色眼眸里藏著的含義不言而喻。

「唐將離,你這雙眼睛,如果不是那麼冷,瞧著人的時候,有哪個仙子不會拜倒在你的修服下呢?」

葉長箋說著將牡丹花隨手一揚。

他笑吟吟道:「禮尚外來。」

一朵牡丹變成了成千上百朵牡丹,紛紛揚揚得灑了下來,落在唐將離的發上、肩上、腳邊,將他團團包圍。

牡丹花雨下,這兩個人就像謫仙一般,一個秀逸絕俗,一個俊美無雙,美得像一幅畫。

周圍傳來一片口哨聲與嬉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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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話嘮魔尊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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