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雲水之遙【1】

19.雲水之遙【1】

李君言道:「雷屬性的法訣在七脈里威力最強,因此設在偏僻的情人湖。最高階的咒法是召喚來五行天雷,一道下去能劈得人魂飛魄散!」

「我們腳底下踩著的這些沙石都是特殊材質做的,能夠避雷,減弱雷擊力量。」

葉長箋好奇道:「李君言,你家裡到底是做什麼的?」

他才來雲水之遙幾天,為何好似將一切都摸得一清二楚。

李君言道:「我不是說嗎,我舅舅家就住在雲水之遙的山腳下啊,他們天天念叨這些,耳濡目染下,我也就知曉!」

「先生來,禁止喧嘩!」

排在隊伍最前頭的一個高個弟子轉頭對他們喝道。

三人走到隊伍的最後頭,葉長箋扭頭去看,似乎未見到唐將離。他也是身兼七脈,為何沒來上課?

教導御雷術課程的夫子是唐門長老,唐元。

因為有陰陽兩種修鍊法訣,是以他們教學時,男女分開。劍宗女弟子便在他們的對岸,由唐元的妻子唐黎兒教導。

唐元白白胖胖,憨態可掬,笑眯眯得如一個大肚彌勒佛,他背著手站在他們面前說道:「從今天起,我便是你們修鍊御雷術的先生。」

「你們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劍宗長老院找我,有什麼意見,也可以提出來,相逢即是有緣,大家不要藏著掖著。」

唐元說完后便逐一走到排著隊的弟子面前,詢問他們有何異議。

他走到葉長箋面前時,葉長箋認真道:「先生,我覺得你挺人如其名的。」

唐元,湯圓。

白白胖胖的唐元不就像個湯圓!

其他幾個弟子聞言皆是臉色一變,心裡罵道,好個不懂尊敬師長的敗家子!

唐元卻不惱怒,他哈哈大笑起來,「這位小弟子很風趣啊,雲水之遙就是要多一些這樣活潑的弟子,你們啊,別總是一副苦仇大恨的模樣。」

「誠然,修行之路坎坷艱辛,但我們若不學會苦中作樂,只怕會被心魔附體,墮入邪道!」

他說著便走到前頭,讓弟子們一個個介紹自己。

輪到燕無虞與葉長箋時,明顯感覺到唐元多看他們幾眼。

隨後唐元便教他們基本的運氣心法,他們只有先掌握氣的運行途徑,才能操控它,之後便配合手印、咒語,呼風喚雨。

唐元道:「我們凡人有一條人脈,妖有一條妖脈,魔有一條魔脈。」

李君言問道:「那仙人呢?」

「仙人也是人所修鍊而成,因此有兩條脈,一條人脈,一條仙脈。」

「哇,不愧是仙人。」

唐元呵呵一笑,「還有一種,有三脈!」

一個弟子問道:「是什麼?」

唐元道:「四大神獸!他們由天地孕育而成,盤古開天闢地之後,四神獸化形鎮守四方,掌獎懲殺伐之事,維持天道平衡。他們即是仙人,又是神獸,因此有三脈!」

葉長箋瞭然得點點頭,「哦,畜生脈!」

「嘶——」

此言一出,其餘幾個弟子皆對他飛眼刀!

四大神獸,那可是傳說中的上神!

豈容他一個小小的修真弟子詆毀?

唐元沒有在意,繼續說道:「四大神獸掌管四柄誅仙神劍,一旦發現有意圖擾亂天道,致使生靈塗炭的魔頭出現時,便布下誅仙劍陣將其挫骨揚灰。」

「誅仙劍陣下,沒有活口,一旦進入劍陣,形神俱滅!」

「你們要時刻記著這個,修道之路兇險萬分,艱難重重,可是哪怕山窮水盡,也不能入魔!」

他最後這句話,聲色俱厲。

燕無虞卻突然出聲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會入魔?」

唐元難得板起臉,沉聲道:「誠然,魔道速成,在極短的時間內便能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初始,我們純正仙道略差一籌,但若是長久以往地修鍊下去,魔道便不足為懼!」

「要知世上沒有捷徑!有也是鮮血染成的!自古邪不勝正,多行不義必自斃!」

唐元道:「百年前,修真界曾有一個天賦異稟的少年,翻手雲覆手雨,可是最後因為修鍊魔道,心魔入體,做下不可挽回的錯事,最後被天道挫骨揚灰!」

他說的那人,自然便是葉長箋,修真界人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

眾弟子聳然動容。

李君言連連點頭。

雲水之遙與風鈴夜渡勢不兩立,雙方鬥爭千年,血仇似海,每每提起,皆是咬牙切齒,恨入骨髓。

葉長箋道:「你不是他,怎麼知道他做的是錯事?」

唐元被他這句話堵得語氣一滯,嘆口氣,「罷罷,今天就到這吧,回去好好練習,下課。」

對面的女弟子還未下課,一個個正襟危坐,聽著唐黎兒的訓誡。

隔得老遠便能聽到她嚴厲的聲音,她的背脊挺得筆直,手裡拿著一根教鞭,有交頭接耳的,便被她拎出來打手板子。

李君言感慨道:「果然互補感情才好。」

「唐門有一條祖訓,從一而終,一生只能愛一人。是以唐門的道侶在修仙世家裡都是出名的模範夫妻,情比金堅,伉儷情深。」

唐元和藹可親,唐黎兒嚴苛拘謹,倒是天生一對。

燕無虞笑道:「遠思,那你一定得找個沉默寡言的安靜娘子。不然家裡會吵得掀翻屋頂。」

聽他的話,葉長箋腦中一閃而過唐將離的身影,當他意識過來后猛地打了一個寒戰,他是魘住吧!

不然怎會想到那悶騷的冰塊臉。

隨後他們便去經堂抄寫經書。

像葉長箋等剛入門的弟子心都不靜,因此每日都要抄寫經書,修身養性,防止心魔趁亂入體。

葉長箋抄幾個字就失耐心,扔下毛筆,靠在桌案上呼呼大睡。

那日與野渡舟老不歡而散后,葉長箋便將自己關在煉器房裡。

不讓我煉,我偏偏煉!

世人都道他天生魔骨,註定入魔,可為何連野渡舟老也不相信他。

他是葉長箋此生最敬愛的人,葉長箋沒想到他也會和別人一樣看待他。

就算入魔,誰說一定會失去神智?

蚩尤善戰,殺伐果斷,不僅如此,他還帶領九黎部落,興農冶銅、制五兵、創百藝,這樣的人,會沒有神智?

勝者王,敗者寇。

蚩尤與黃帝、炎帝爭地盤輸了,他不能做神仙,世人便將他稱為魔王。

可是葉長箋不想稱王,他也懶得去爭仙魔對人間的統治權。

世俗的禮法教條,他向來不屑一顧,他的底線只有一條,便是風鈴夜渡。

犯我風鈴夜渡者,雖遠必誅!

葉長箋在煉器房外設下結界,而野渡舟老出外雲遊,無人能破除他的結界踏進來。

小師妹每日從窗戶口為他遞飯。

如此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一道妖風呼嘯而來,魔氣瀰漫在整個風鈴夜渡上久久不散,遮雲蔽日,鬼哭狼嚎。

見此情形,沈默情衝到煉器房,想要一腳踹開門,卻被上面的結界反彈回來,身後的晏無常連忙伸手扶住他。

東方致秀與浴紅衣、白夜心都匆匆趕來。

風鈴夜渡的門人皆聚集在煉器房門口。

最後天空上瀰漫的魔氣悉數聚集成一道,打入煉器房內。

刺眼的光芒促使眾人都抬起袖子遮住眼睛。

房門打開,一身紅衣的葉長箋緩緩走了出來。

他手上拿著一柄彎刀。

那柄彎刀漆黑如墨,刀口卻隱隱泛著妖冶血光,眩人心神,讓人情不自禁得想要臣服,跪倒在刀刃下。

魔刀,龍牙!

葉長箋抬起頭,看到眾人神色凝重,愣了一下,「我臉上有花嗎?咦,老二,你身子好啦。」

他在煉器房裡沒日沒夜地鍛鑄龍牙,不知外頭已經過了一月有餘。

「好餓。小師妹,做碗臘八粥喝吧,多放點糖,我先去補個眠。」

葉長箋將龍牙塞入刀鞘,打一個哈欠,慢騰騰地踱回自己房間。

「遠思,遠思,醒醒…」

身上傳來一陣晃動,葉長箋揉揉眼睛,睡眼惺忪。

「小師妹的粥做好啦?」

李君言踢踢他的凳子,「哪來的小師妹,你快醒醒吧,大師兄看著你呢!」

什麼大師兄,風鈴夜渡除他之外還有大師兄嗎?

直到唐將離走到他面前,他才清醒過來。

葉長箋望一眼香爐,上面的三炷香已經燃到底端,他又低頭看一眼白紙,只有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顧念晴。

檀香燃盡那刻,若是未抄寫完一本經書,要打三十竹板。

掌罰的弟子已經拿了一塊竹板走過來。

葉長箋撇撇嘴,自動伸出手,攤開掌心。

等待中的板子遲遲沒有落下,葉長箋抬起頭,「要打快打,等會吃飯了!」

早上只喝了一碗粥,他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唐將離平靜道:「先去吃飯吧。」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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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話嘮魔尊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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