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一直是在藥鋪內負責磨葯、包葯與傳遞藥單,做着輕鬆工作的夥計連忙討饒,「少爺,小的知道錯了,小的……」

「下去!」黎恪非毫不留情的命令。

「是……」夥計苦着臉蛋離開。

去廣場曝葯很恐怖嗎?不然為何他的臉像吞了一斤苦瓜般。五官都皺在一起了?

雍茗正想問個仔細,不料黎恪非突然毛筆往硯台上一擱。沉篤的聲響立刻封了她的嘴。

她今天已經說錯很多話,做錯很多事了,不可以再多嘴多話招惹事端了。

「休診。」他對外頭的病患道。

「可是還沒正午啊!」病患訝異地嚷嚷。

「我說休診,下午再過來吧!」黎恪非起身,對離兒吩咐,「你去廚房與廚娘準備午膳,端到二樓的廂房。」

「是。那小姐……」離兒擔憂的望着茫然的雍茗。

「你跟我來。」

黎恪非閃過還包着繃帶的手背,抓住皓腕,自門診室的後門離開。

「我們要去哪?」雍茗小心翼翼的問。

見相公面色嚴肅。似乎正氣著。一定是她剛才害他丟盡了臉面。怒得他不得不休診。欲找個地方好好教訓她一頓。

小時她頑皮不昕話,娘都是將地帶到柴房去,生氣的將她關起來,直到用膳時才將她放出米。

可她大了之後,娘就不曾這樣懲罰過她了,難道說她嫁了人之後,反而要像個孩童般被夫君吊起來打嗎?

黎恪非板着臉不吭聲。

夫君板着臉的模樣好可怕,她猜測待會她一定會受到十分嚴厲的懲罰,就像婆婆給了她做不到的難題一樣。

怎麼辦?婆婆要地在新衣上頭繡的牡丹雙什麼圖她都還沒想到方法解決,現在難題又再來一樣。她能應付得來嗎?

是她以前過得太幸福了嗎?書也不好好讀。刺繡也不好好學,這下統統遇到現世報了!

奶娘說過,如果夫君對她不滿意,再加上兩家的百年宿仇,夫君是有可能編藉口休離她的,或者是另外納妾,徹底將她冷落,故叮囑她千萬要謹言慎行,誰知才嫁過來第一天呢,她就拚命出差錯。

她完蛋了!

夫君一定不要她了!

雍茗眼眶一紅。熱淚瞬即湧上。

她殷殷切切等了三年,卻只做了一天夫妻,就要被休掉了。

她不要啊…

不要啊……

【第七章】

三樓是黎安堂的藏書閣,書架上擺滿了醫學用書、藥材綱目等書籍。

雍茗一被推入藏書閣,瞧見那滿架子的書。立刻頭暈目眩。

難道說……相公要處罰她看完所有的書籍?

嗚嗚……她識字不多。連「桔梗」兩字都直接有邊讀邊,沒邊讀中間的竄改真正讀音,要她把書全看完,比教她綉出牡丹花還困難啊!

她轉過身來,「夫君,你不會是要……」

話還沒說完,兩片溫熱的唇已堵住她,放肆的舌鑽入檀口,勾動丁香小舌,縫繼起激情火苗。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坐在桌上。手指快速結辮的雍茗望着夫婿整理衣物的背影。再看着滿屋於的醫藥書籍,素來有話不吐不快的她躊躇了會。怯生生開了口——

「夫君,你會不會介意我剛剛把字念錯?」

剛綁好白玉束腰帶的黎恪非轉過頭來,面上寫着些許不解。

「就是我把『桔梗』念成『吉更』……」她竟然當着店夥計與求診病人面前將字念錯。實在是好丟臉喔!

秀才外公若還在世,一定恨不得將她掐死吧!

「漢文字數五千。認錯難免。你若掛懷於心,就找時間多上書房習字吧!」

淡淡的淺笑,顯示他毫不在意。

雖說雍茗竟會認不出「桔梗」二字,的確讓他有些訝異。

傳聞孟家四女琴棋書畫樣樣皆通。老四雍荃是著名才女。

老大雍荔對於管理織廠則有其過人之處,可再想到雍茗今早拳腳的俐落,他倒也不覺驚訝了。

想必喜好習武的她將大部分的時間都拿去練武了,故識得的字並不多。

「我明白了。」見夫君不在意:心上一顆大石立刻落了地。

「說真格的,我對於念書習字還真沒那天分,可要耍起槍棍來。其他姊妹可就不如我羅!」

說着,又擺起耍棍架勢來。

「也不見得每個姑娘家都懂文。」

「對啊!」雍茗如逢知己,猛點頭。

她還很擔心夫君會逼迫她去抄閱四書五經呢!

「明兒個早晨記得早些起床。」

「要做啥呢?」雍茗與黎恪非一塊兒下了樓。

「我習慣天明即起練基本功。」

雍茗聞言心大喜,「我一定會早起,若夫君見我未起,記得叫一下,茗兒一定會趕忙自床上跳起來的!」

黎恪非停步望着雍茗,若有所思道:「下個月周大夫身子就會痊癒,我想去山上采些草藥,可能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來。」

「那麼久?」雍茗愣了下,「那…那我可以跟着去嗎?」

「你又不識藥草模樣,怎能跟着去?」

「我可以保護夫君啊!」雍茗拍了拍胸脯,豪氣千雲道:「萬一有什麼野獸出現,可與夫君一同抵抗。多個人總是安心。」

「去野外住宿可不比在家裏。」沒人服侍的。

「總要試試看才知道我行不行啊!」大大的跟眸閃閃發光。似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不管前途有多險阻,皆無畏無懼。

好個夫唱婦隨的小娘子啊!

黎恪非微笑,「好,那就讓你跟。」

「太好了!」雍茗開心的拍手叫好。

走進二樓的花廳,就見早已準備好午膳的離兒模樣有些尷尬的杵立桌邊。

「離兒,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的臉好紅喔。是不是天氣太熱,中暑了?」

雍茗關心聞道:「要不要請姑爺幫你看一下?」

「不用了,小姐,不需要!」離兒抬眼瞧了已入座的黎恪非一眼,臉兒更紅了。

適才小姐與姑爺在三樓燕好,可說幾乎全葯坊的人都聽見啦!

小姐的激情嬌吟聲,在二樓備膳的她聽得一清二楚。大白天的,新婚小夫妻就不顧外人眼光,激情合歡,教未經人事的她困窘極了。

這姑爺也真是的,也不忍着等回家再行房。這教小姐以後出去怎做人啊!

難道這也是姑爺欺負小姐的方法,教其他僕役看笑話?

果然只要她一不在小姐旁邊就會出事情,可這種事要她防也沒法防啊,總不能阻止人家夫妻恩愛吧!

她一定得找個四下無人的機會說說小姐,要她可別被姑爺牽着鼻子走,人都被欺侮了還傻傻的以為姑爺寵幸她!

「真的不需要嗎?」雍茗不放心。

「她沒事。」黎恪非在離兒與他四目相對時。那迅速閃避的眼神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你過來用膳吧!」

既然身為醫者的夫君都說沒事了,那應該是沒事了吧!

雍茗這才寬心坐來黎恪非身邊端碗就食。

雍茗雖不喜文藹藹的玩意,愛像個男人般學習武藝,可在飯桌上倒仍是有千金大小姐風範。細嚼慢咽,進食無聲。

對於適才一時情不自蔡。直接在藏書閣要了她一事,黎恪非自身也覺不可思議。

那股衝動不知打何處來……

亦或者是,他急切的想要宣告所有權?

當初對這婚事他可是許得不情不願,怎知人當真嫁過來了,他卻是很快的就將她端在心上了。

其實仔細回想,第一次遇到她時,對於獨自面對三個劫匪的她所表現出來的勇氣與膽大,就己將他震撼,要不是家人一曉得他救了名姑娘回家,以為婚事有望的過度熱切令他心生抗拒,他與她之間,不見得未有下文。

「手傷方便用膳嗎?」見她筷子使得不甚俐落,黎恪非停筷詢問。

「可能會吃得慢了些,但不礙事了。」雍茗仰首含喜微笑。

「要不,我來幫你吧!」

黎恪非在她驚訝的眼神中接過碗與筷,親自餵食。

他突兀的舉動不僅讓雍茗怔愣,就連站在一旁服侍用餐的離兒都呆住了。

「張嘴。」筷尖夾着晶瑩剔透的米飯,在紅唇張啟時送人檀口內。「你應該也明白黎家與孟家的百年之爭,還有岳母瞪我娘之間的恩怨。我會請娘別找你麻煩,而你對於她的情緒化還請多擔待些。」大手握住纏着繃帶的小手,語氣堅定道:「可至少我不會讓傷害你的事再次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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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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