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晏蘇魂

42.晏蘇魂

天下浩瀚無極,江山分裂四國。

夜國軒轅氏,自古便以黃帝一族自居,處西南。

封帝楊君臨,偏安寒域,終年有雪,其境內懸山高崖林立,更有世界第一的霜山在內,是個易守難攻的地形。

大燕地處江南,東西延展,四季明顯,雨雪和陽光都是極致,因此境內常常出現水澇旱災。

西楚乃異域,草原四極,茫茫而闊。

如今正是四國混戰之際,大燕與封國結秦晉之好,與夜國互為對峙,西楚與大燕國力相當,奈何西楚如今少帝方立,朝廷不穩,縱有韓聖央相輔,卻一時半會兒也緩不過氣來。

大燕的承武帝是個手段狠戾的君王,當年四國混戰,燕國並不佔先機,反而因為朝廷內戰,失去了偏南一隅的城池。

燕帝那時候還是個不得寵的皇子,當時的太子領兵征戰,卻被夜國大將軍許氏恭斬殺於梁海,引得燕國一片慌亂嘩然。

許氏恭是個悍將,更是個梟雄,他一路殺到了燕京城下,準備奪城而下的時候,卻被燕帝反圍在了虞燼,最後被燕帝親手斬殺。

閔陽帝駕崩得很突然,甚至還沒來得及將皇位的繼承人定下,那堇色的聖旨上所留下的名字,還是先太子的名號。

於是燕國之內又開始陷入了一場混亂,直到燕帝歃血將台,一柄短劍,鋒鳴地插在那張帝皇寶座上。

燕帝坐上那個位置后,並不順暢,身邊兄弟環伺,更有傳言,燕帝奪位手段暴戾血腥,乃弒兄殺父的奸佞之人。

一時間帝國內流言四起,各處暴動不斷。

直到承武帝一連斬殺了數名朝廷官員,其中還包括當時的三皇子,他的親兄弟。

每一朝的皇帝都是沾滿了鮮血的,燕帝自然也不例外。

當年的昭然皇后曾陪燕帝馬背上征戰天下,一朝安虞,卻被燕帝的狠戾所駭然。

戰爭的休憩,並沒有讓燕帝安穩下來,他開始不停地出兵,奪取城池,屠戮山河。

於是帝后之間有了嫌隙,皇后當年生下妃暝后,便移去了最偏僻的宮殿,每日吃齋念佛,為自己曾做下的罪孽懺悔。

皇后薨逝前曾說燕帝執念太深,即傷仇人,也傷自己,自古恩怨相伴,世人卻總是將仇怨記得深,恩情記得少。

她曾想化解他心中的戾氣,卻被他視若敝屣。

昭然皇后直到去世,心中都是悲傷的,她深愛著燕帝,卻不能讓他脫離殺戮的嗜欲之中,唯有一日一日看他泥足深陷,心裡擔心著有一天,他或許連自己的骨肉,也會狠下殺手。

皇帝這個位置,是權勢,也是血腥,是**,更是沉淪。

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走上一樣的路,所以他要妃暝發誓,此生絕不去搶那個位置。

風聲蕭蕭,伴著車外的雨聲,噼里啪啦地打在車頂上。

瓢潑的大雨,並沒有讓馬車停下來,反而是更加迅速地奔跑了起來。

「王爺……已經進入夜國境內,這一撥殺手,如此緊追不放,屬下懷疑,是夜國的人。」沈靜亭坐在馬車外,隔著帘子對裡面的人說道。

「你的意思,可能是軒轅清派來的?」靜默的空氣,緩緩地響起低沉的嗓音。

軒轅清?旭王?

十一腦袋立刻閃現出一個人影來,幾乎本能地搖頭道:「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妃暝深邃的眼神看向十一。

十一愣了一下,踟躕了半晌,才小聲地不好意思道:「也不是沒可能……」

瀟瀟的雨聲,混合著車馬的前行,響在靜謐的山林之中。

白清雅原本靜靜地坐在馬車之中閉目養神,此時卻突然睜開了眼,身形極快地從車裡閃了出去,霹空的一支箭,直直地釘在了她們的車頂上。

白清雅拔下箭,落在了妃暝的馬車上。

「王爺,是西楚晏家……」妃暝緩緩地掀起了帘子,看著白清雅手上的箭。

來的刺客很快,從樹上飛落而下。

馬車被及時地拉住了韁繩,原本隱匿的暗衛此時已經迎了上去。

大雨,依舊刷刷地落下,白清雅身上的衣裳頃刻間便被雨水侵染了通透。

「這些混蛋,是故意要挑這個時候的。」白清雅身上被打濕,心裡很不高興,手中之劍像風火輪一樣,旋轉著便取了幾人的首級。

魏雪衣站在馬車上,皺著眉沒有動。

此次刺殺的殺手武功都很不弱,尤其是那個持槍的男人,一長一短,左右交換的速度極快。

沈靜亭幾次想欺身上前,都被逼退了。

沉沉的樹林,滴答地響起雨水濺落的聲音。

「六王爺原來是個縮頭烏龜?」樹林之中,突然多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有些滄桑,一聽便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老夫人既然不是個縮頭烏龜,又何不現身?」妃暝冷笑地依舊坐在馬車裡,掀起的帘子,只露出不明不暗的半張臉。

「哪裡來的老妖婆,躲在暗處生事……」白清雅心中本就盈滿了怒火,此時更是火冒三丈,用內勁震開了落在劍上的雨滴,便向著聲音處,閃電一般地刺去。

白清雅的劍法並不是浪的虛名,一閃之下,已經逼近了那人的脖子。

直到背後極速射來的一支箭,生生將她逼開了。

白清雅回身,便看見那個人躲在樹上,手握弓箭,正對著她。

輕靈如風的身姿,瞬間便拔地而起,劍起人亡,那個人甚至不知道白清雅是何時靠近他的身邊的。

雨水淅淅瀝瀝地落著,突然而起的箭,像此時的雨點一樣,密不可分地向幾人落下。

白清雅的瞳孔微微地收縮,轉身便落向妃暝的馬車前。

沈靜亭一直被那個青年纏住,不防利箭如雨,想回到馬車邊,卻又總是被那人拖住。

所有人裡面,魏雪衣是最快的,手中的玉蕭揮落之間,便擋住數十隻弓箭。

馬車的帘子,突然響起了聲音,十一伸手握住一箭,立刻便出了馬車,將急射而來的箭都一一擊落。

大雨淅淅瀝瀝地落著,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打鬥聲,濃濃的血腥被雨水沖刷,讓整個林子都瀰漫出一股難聞的問道。

箭雨不歇,此起彼伏,縱然是武功高強的白清雅,此時也禁不住密密麻麻的利箭,手臂被劃出一絲血痕來。

魏雪衣和十一兩人守在馬車前,也受了一些小傷。

「六王爺,晏家的鴛鴦骨滋味可還好受?」林中那個滄桑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帶著微微的得意,落在妃暝的耳中。

妃暝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握緊了拳頭,看著前面躲箭的幾人,驀然跳出了馬車,伸手便將刺向十一的一支箭握在了手中。

「浪得虛名……」妃暝鄙夷地冷笑,對著林中那人道:「西楚晏家,也不過如此……」

「哼……不知死活……」破空而來的利箭在妃暝跳出馬車的時候,幾乎多了一倍,逼得眾人退了好幾步。

「白清雅,抓住她,本王要活口……」妃暝的眼神很冷,猶如從地底出來的修羅,看向森林深處。

「好……」白清雅突然笑了出來,紫羅蘭一般的衣裳,迅速地在空中留下一道暗影。

林中深處,突然傳出清脆的刀劍聲,而後是一陣沉默,接著響起憤怒的聲音道:「小丫頭,敢暗算我……」

嘻嘻的笑聲,銀鈴般地響在雨里,白清雅那膩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老妖婆,咋們王爺要找你敘舊呢,還不快出去……」

接著響起砰砰的兩聲,一個老人便被扔了出來。

不歇的箭雨,立刻便停了下來,與沈靜亭糾纏的男人迅疾後退,看著白清雅鋒利的長劍,從老人的脖子邊擦過,危險地□□了泥土裡,嚇得大喊了一聲:「老夫人……」

「妃暝,你不得好死……」老人被魏雪衣從地上拎了起來,臉上沾染了許多的泥水,甚是狼狽。

「成王敗寇,不是蘇燕晟的信條嗎?老夫人這麼快便忘了舊主了?」妃暝冷笑地走到那個老人面前道:「薛檸瀧已經死在本王手裡,蘇家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你還向誰去效忠?」

「你這個……」老人被魏雪衣點了穴道,站在雨水裡,頭上的髮絲散亂,異常的狼狽。

「晏蘇魂,天理輪迴,本王只不過是蘇家的報應而已……」妃暝冷眼看著那個老人仇恨的眼神道:「你如果安生地待在西楚,本王自然不會趕盡殺絕,要怪就怪薛檸瀧辜負你的教養,在本王面前露了馬腳。」

「哈哈哈……今日你就算殺了我,也走不出這片樹林……」晏蘇魂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神色狂妄猙獰,看眼神恨不得將妃暝千刀萬剮一般。

「是嗎?」妃暝淡淡的笑了一聲,樹林中驀然響起砰砰的聲音,晏家的那個男人忙地轉身,才發現原本隱匿於樹上的弓箭手,好幾個被人劃開了脖子,從樹上落了下來。

林中突然響起了刷刷之聲,頃刻間便又跌落了幾人,看得晏蘇魂目呲欲裂,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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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侍衛帶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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