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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章馳感覺自己腦子真的不好使了。

「你家裡現在對你的性取向接受了嗎?」溫酒沒有回答,反問了章馳一個問題。

章馳愣了一下,但還是老實回答:「沒有。」

章馳大學的時候就對家裡出櫃了,經過幾年拉鋸戰,他父母雖然拿他沒辦法,卻也一直不曾鬆口。

溫酒也不意外:「你看,你爸媽也算很開明的人了,他們都接受不了。而我……你知道我家在很偏遠的農村吧?」

章馳點點頭。

溫酒說:「我爸媽,別說接受,同性戀這幾個字他們大概都沒聽說過。」

章馳有點明白溫酒的意思了。

溫酒很少會提他家裡的事,但是章馳和溫酒畢竟是多年的好友,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就因為知道,所以才覺得特別奇怪。

溫酒對他家人的維護,幾乎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他明明不是那種「媽寶型」的孩子,可不管他媽提任何要求,溫酒總是無條件的答應。章馳甚至覺得,如果他媽叫他去死,溫酒都會毫不猶豫的拿刀抹脖子。

上次溫酒之所以會和楊建打架,也是因為楊建罵的那一句是溫酒最不能忍的。就溫酒對他家人的那種態度,如果是他爸媽不同意的感情,溫酒肯定不會去碰的。溫酒知道他爸媽接受不了同性戀,所以才會避開。

「我當年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男孩子的時候,簡直快絕望了。」溫酒點了一支煙,眉頭緊緊蹙著,「後來他和我說分手,我真的是高興大於痛苦。」

溫酒頓了一下,又說:「上了大學以後,我第一次見到曹悅昕就心動了,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高興嗎?」

章馳當然知道,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是好朋友了。他當時以為溫酒的激動是因為太喜歡曹悅昕,現在才明白,那種激動其實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還可以喜歡女孩子吧?

「我知道自己還可以喜歡女孩子,瞬間覺得世界都晴朗了。」果然,溫酒道,「既然我是雙,當然要選擇不讓父母失望難過的感情。」

章馳看到他雖然說高興,卻依然緊緊皺著的眉頭,嘆了口氣:「所以,你才會一畢業就開始不停的相親?」

溫酒點點頭:「嗯,我想早點結婚,早點安定下來,只可惜……」

他也嘆了口氣,只可惜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

有件事情連章馳都不知道,當年在溫酒為曹悅昕打架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那次是曹悅昕故意設計的,她就是喜歡看到別人為她爭風吃醋。在那個時候,溫酒其實就已經對曹悅昕死心了。

所以上一次相親,溫酒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是曹悅昕畢竟是這幾年來唯一心動過的女孩,他也是心急,想再試試,卻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果。所以後來溫酒並沒有太難過,因為他清楚曹悅昕是什麼樣的人。

章馳這時候腦子倒是格外清醒,轉了一圈后,忽然發現了不對:「這件事情你連我都瞞了這麼多年,顯然是打算一輩子壓在心底的,今天怎麼忽然說了?」

溫酒咬了咬唇,沒吭聲。

章馳很快想到了:「你不會是,喜歡上男人了吧?」

溫酒依然沒說話,他似乎是嫌沙發坐著不舒服,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繼續自顧自的灌酒。以掩飾心底忽然捲起的驚濤駭浪,對啊,這可不就是喜歡?他喜歡岑書!

他們這時候已經喝不少了,章馳看他眼眶都微微有點泛紅。

章馳知道他這是默認了,心裡越發詫異:「誰呀?你最近不是忙的沒日沒夜的么?哪裡有時間接觸……不會是你們公司的吧?」

溫酒終於說話了:「喜歡也沒用。」

短短的幾個字,聽的章馳心裡發酸。溫酒向來是很懂自控的人,他認為不合適的想法,從來都是直接掐死在萌芽狀態,根本不會拿出來說。他會說出來,就說明他已經控制不住了。

對溫酒的家事,章馳無處下手,他只能從別的方面勸:「其實吧,談戀愛這事,誰能保證就是一輩子呢?沒準根本就不到需要跟你父母交代的地步,你們倆就分了。」

溫酒左手托腮,右手捏著煙,瞪了章馳一眼,他是真有點醉了,話都不想說。

章馳看懂了他的意思,急忙道:「我明白,你的每一次戀愛,都是沖著結婚,沖著過一輩子去的。」

溫酒的神色緩和了一點,章馳又道:「可是,小酒,你能跟一個你不喜歡的人結婚嗎?」

溫酒一怔,章馳直接替他回答了:「你不能!你做不到!不然你早就結婚了。所以,你如果喜歡上一個男人,那就只有兩條路,要麼努力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要麼就只能一輩子單身。」

溫酒不語,章馳湊近了一點,說:「我想,在一輩子單身和跟男人過這兩者中,你父母大概會選後者吧?」

溫酒眼睛一亮,又很快黯下去:「可是,他又不喜歡我……」

章馳一愣:「你怎麼知道他不喜歡你?你表白了?」

他估計溫酒沒那麼勇敢。

果然,溫酒搖搖頭,嘀咕了一句:「他說,給我放假,去相親……」

放假?相親?

章馳這時候腦子特別夠用,立刻反應過來了,驚訝的道:「你不會喜歡上你那上司了吧?」

想想岑書那張臉,章馳嘆息了一聲,這個操蛋的世界,果然顏值才是無往不利的。

「不過,要是你那上司的話,我倒是覺得,他對你可能有點意思。」章馳分析說,「他要是不喜歡你,能對你那麼好么?」

頓了一下,又說:「就算現在不喜歡,但能那麼幫你,肯定也是有好感的。小酒,直接上,不要慫,就沖那張臉,虧不了……」

溫酒想瞪他:「你……」

然而一句話沒說完,手終於撐不住越來越重的腦袋,直接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醉了。

「哎,你別睡呀,我又搬不動你……」章馳欲哭無淚,難得看到溫酒這樣,還想多套點八卦呢,結果他竟然就這麼睡了!

章馳自己也喝了不少,沒多少力氣,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溫酒拖進卧室,扔到床上。他一點都不溫柔的動作,讓溫酒稍微清醒了一點。

章馳還在猶豫要不要幫他脫衣服,溫酒就沖著他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管了。

章馳看他的樣子還算清醒,便退了出去,熟門熟路的去隔壁睡了。

溫酒掙扎著想要脫衣服,結果只解了兩顆扣子,就又直接睡了過去。

他睡的卻不怎麼踏實,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怎麼就做起了春.夢。被他壓在身下的人,皮膚手感極好,但那結實緊緻的肌肉線條,以及對方的喘.息聲都讓他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一個男人。

背.入.式讓他看不到對方的臉,可那快感讓他整個人都悸動不已,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人到底是誰。

對方卻似乎並不想讓他看到,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裡。溫酒急了,一把將人翻了過來,然後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水霧迷濛的大眼睛,那情動不已的模樣嚇得溫酒身體一顫,直接交待了——那是岑書!

溫酒猛地睜開眼,酒倒是醒的差不多了,夢裡的悸動卻未散去,他渾身還緊繃著,褲子已經濕了一大片。

溫酒緩了緩神,低聲罵了一句粗話,才爬起來脫了衣服,又去衛生間清洗了一番。

再回到床上一看,凌晨四點,他卻一點睡意都沒了。

溫酒乾脆點了支煙,靠著床頭坐了起來,然後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有多久沒做過這樣的夢了?

腦子裡閃過剛才的畫面,身體下意識的就有了反應。

這樣不好,溫酒告訴自己。可是,腦子卻不受控制的,閃過無數張岑書的臉,簡直有毒!

什麼時候開始對岑書有感覺的已經無從考證了,但現在細想起來,兩人間相處的每一個細節都無比清晰。岑書的每一個眼神,每一種表情,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溫酒嘆了口氣,去摸煙盒,已經空了。溫酒嚇了一跳,才發現天色已經亮起來了,一看時間——七點。他居然在這裡呆坐了三個小時!

溫酒起床洗漱,然後給他媽打了個電話。

兩人嘮了會兒家常,最後,溫媽媽還是不例外的問了一句:「小酒,最近有去相親嗎?」

溫酒:「最近太忙了,沒時間。」

「那你要注意身體。」溫媽媽說,「相親的事,不急。」

「媽。」溫酒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掌心,艱難的說,「我不想相親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溫媽媽急急的問。

「我這幾年一直在相親,可是也沒遇到合適的。我,我有點累了……現在工作那麼忙,也沒精力。而且,我房貸車貸都還沒還清,現在的姑娘又挑,我,我想多掙點錢再說……」

溫媽媽沉默了好一會兒,溫酒都忍不住想改口了,那頭才道:「晚幾年就晚幾年吧,現在的年輕人不都興晚結婚嗎?沒事,媽理解,不過要是碰上合適的女孩子也別錯過了。」

溫酒匆匆答應了一聲,不敢再多說,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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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不成反被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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