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34.第 34 章

邱瀚宇幫辰良預約了心理醫生,然而醫生今天預約已滿,需要下周才能進行治療。

為了避免辰良心病複發,邱瀚宇今天特意沒上班,陪着辰良到了晚上,感覺辰良沒事了才把人送回家。

「對了,」辰良臨走前,邱瀚宇想起辰瑞的事情來,剛要拿出那張借條提醒辰良,想了想,還是作罷,「你自己注意一下情緒,別再找刺激受,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事情,軟的不能解決,就來硬的,再解決不了就用一些強制性的懲罰手段。」

辰良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邱瀚宇想表達什麼。

直到回家,才真相大白。

樓下的夫妻又爭吵了,摔鍋碗瓢盆的聲音大得跟打雷似的,小區都充斥着他們夾雜方言的粗魯叫罵。

辰良早習以為常,別看他們吵得很兇,第二天一樣能手拉手到菜市場買菜,恩恩愛愛。他覺得夫妻關係很奇妙,有時候他會想,會不會將來有一天,他也像他們這樣,跟心上人小吵小鬧又和好?

他不知道,卻很期待。

打開家門,樓下夫妻的噪音闖進家中,他立刻關上門,發現大廳的燈沒開,他房間的大燈卻開着,裏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辰良心一沉,辰瑞的拖鞋沒有換,說明辰瑞不在家,那是誰在他房間?

賊!

他腦海里猛地冒出這個字,驚慌地抓住門口的掃把,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走向自己房間。

這時,房間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怎麼都找不到!你說,會放在哪!」

是辰瑞的聲音,好像在跟人打電話。

辰良鬆了口氣,放下掃把,走了過去。

入眼的一幕,如天打雷劈!

衣櫃、書櫃、抽屜,甚至是床底,凡是能放東西的地方都被翻了個遍,大量雜物像垃圾一樣被丟在地上,而床邊有個人,正埋頭在床底里找什麼,他很急躁,一邊找一邊往外丟東西,沖着電話那頭的人大吼:「床底沒有,別說錢了,存摺都沒有!錢到底放哪!怎麼可能不急,再不還錢,那些人就衝上門殺人了,難道又要我編個被車撞的理由騙我哥嗎?不是吧,你來真的?我不要,割一個傷疤騙我哥很痛的,知不知道?我……哥、哥?」

「你哥什麼?喂喂,說話啊……」

電話被掐斷了,剛從床底抬起頭的人驚恐地看着門口的人。

辰良處於背光的位置,他的表情完全看不清楚,但辰瑞感覺自己像被野獸盯住了,全身下意識地顫抖起來,不寒而慄。

空氣一瞬間凝滯到冰點,夫妻的吵架聲越來越弱,漸漸聽不見了,四周安靜得幾乎能聽到心跳聲。

辰良沒有說話,他在想什麼、他要做什麼,辰瑞根本看不到,未知的恐懼、壓抑的氣氛,辰瑞感覺自己快要崩潰。

上一次感受到這種恐怖是什麼時候?好像是那時候他偷了鄰居的東西,還理直氣壯,後來他被哥哥打了一個晚上,他嚇得三天沒睡好覺,還發了高燒,他以為像他哥那種性格的人,不會凶他,結果他發現,他哥凶起來比那些抄著傢伙追債的人都可怕。

「哥、哥,」辰瑞聲音抖個不停,他覺得再不說點什麼,他就要瘋了,「事、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辰良很久都沒有說話,辰瑞害怕得退了幾步,哐地一聲,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他嚇壞了。那是一個玻璃相框,相框裏放着他們兩兄弟小時候的照片,那時母親還沒過世,他們還處於天真爛漫的年紀,笑容燦爛,然而拍照后不久,母親倒下了,這張照片記錄的日子成為了他們最後的快樂,他知道哥哥一直保存着這張照片,有時候工作辛苦勞累了,會看一看,緩解壓力,照片對哥哥來說,很重要,可是他卻踩壞了,哥哥一定會打死他的、一定會的。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辰瑞趕忙把相框拿起來,用袖子擦乾淨,吹了吹上面的灰塵,他自己完全沒注意到,他做這一切用的都是那本該在事故中受傷而無法靈活使用的左手,「我、我給你換個新的相框。」

「欠了多少?」辰良終於說話了,聲音冷如冰霜,含着絲絲顫抖。

辰瑞打了個寒顫,猶豫是否要編個合理的數字騙辰良。

「還想騙我。」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辰瑞感覺像被一雙銳利的眼睛牢牢盯住,一言一行都逃不過火眼金睛,他立刻老實回答:「二、二十萬,哥,你聽我解釋……」

辰良聲音冷得可怕:「怎麼欠的?」

辰瑞還想辯解:「哥,我……」

「說!」

辰良聲音驟然拔高,辰瑞嚇了一跳:「賭、賭錢。哥,我本來快贏了,但是那荷官動手腳,我……我就……哥,你信我,我手氣很好,很快就能贏回來的。」

「賭錢犯法,知法犯法。」辰良從黑暗中走出,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辰瑞,一聲一聲就像催命符,「為了私慾,騙親人錢財,還當起小偷。」

他每走一步就列數辰瑞一條罪狀,辰瑞聽得全身汗毛豎起:「哥,我不是……」

辰良把辰瑞逼到了盡頭,向辰瑞伸出手:「給我。」

「給、給什麼?」辰良的臉冷得像塊石頭,辰瑞冷得牙齒都打了顫。

「你手裏的東西。」

辰瑞嚇得雙手奉上相框:「哥,我不是故意的。」

辰良看着照片里的兩人,那兄弟倆勾肩搭背的和睦動作簡直就是一個笑話,深深地嘲諷他這只是一個假象!他養了弟弟十幾年,該教的教了,該給的給了,為了弟弟過得更好,他省吃儉用,錢都捨不得花,可是,看看、看看他弟弟都做了什麼!知恩不報,還騙他錢,當起了內賊,如果他今天晚點回家,是不是他弟弟就翻到了錢,敗光家產!

憤怒!極致的憤怒與悲痛,辰良想起了邱瀚宇的話,從衣櫃里翻出一條硬質皮帶,狠狠地往地上一甩,「啪」地一聲巨響,嚇得辰瑞臉色一白。

「哥、哥,你……你不會真的打我的,對不對,我是你弟弟啊,我、我也成年了……」辰瑞怕了,聲音抖得厲害,一米八幾的成年人就像一隻老鼠一樣,畏手畏腳,害怕地往角落縮。

「第一次打你,你發燒了三天,我心疼,沒再打過,」辰良舉起皮帶,一咬牙,猛地對着辰瑞抽下去,「今天,我不會再心軟!」

「啊!」辰瑞痛得大叫,剛要捂住痛處,一皮帶又狠狠地抽過來,整個房間頓時回蕩他的慘叫。

「是我太寵你,給你太多想要的東西,所以你得寸進尺,」辰良一甩手,用力抽到辰瑞裸.露的皮膚上,頓時一片猩紅,「以後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東西!」

「哥,好痛啊!」辰瑞抱頭鼠竄,大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要打了!」

「你根本不知錯!」辰良憤怒地抓住辰瑞,又是一記狠抽,「啪」地一聲脆響,力道大得幾乎打斷他的骨頭,「給我跪下!」

「咚!」辰瑞雙膝重重跌在地上,他抱住辰良,大聲嘶喊:「哥我錯了,我錯了。」

辰良手一頓,看着辰瑞哭喪的臉,一狠心又甩了下去:「你錯哪!」

「我……啊!」辰瑞哭了,針砭刺骨的痛意刺入體內,疼得他連哭聲都力竭,「我不該騙你錢,不該賭博,不該偷錢……啊!」手臂又遭了一次毒打,辰瑞哭不出了,抽抽噎噎地咬着下唇,摸著傷口低聲啜泣。

辰良猛地扯開辰瑞肩頭的衣服,露出那作假的傷疤,一字一句,冰冷無情:「為了錢,割個傷疤,好玩?」

辰瑞驚恐地捂住傷口,猛烈搖頭:「不好玩、不好玩……啊!」他的手挨了一下,受痛地一移開,傷口頓時被抽中,痛得他大聲慘叫。

辰良打紅了眼,憤怒幾乎燒掉了他的理智,原來昨天那地方就是賭場,如果不是因為他心病觸發,他一定當眾打斷辰瑞的腿。

辰良一下又一下地猛抽過去,辰瑞的喊聲逐漸低弱,痛得哭不出來、喊不出聲了,從小到大,也就小時候被這麼打過,後來哥哥再也沒打他,他以為哥哥捨不得,哥哥疼他,所以得寸進尺、變本加厲,卻忘了,他哥哥曾經的狠心。

辰瑞哭得稀里嘩啦,抱着身體蜷縮成一團,無助地喃喃著:「我錯了,我錯了……」

終於,酷刑結束了,辰瑞感覺自己快死了,痛得無法言語,手上腿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一片青紫,有的甚至已經發黑,輕輕一碰,都疼得他要掉眼淚。

皮帶慢慢地滑落在地,辰良手心裏浸滿了冷汗,他痛心地把那張兄弟倆的相片從相框裏拿出來,放到桌上,然後彎腰開始收拾地上的雜物:「自己掙錢還債,還是我幫你還,自己滾出家門,選一個。」

「哥……」辰瑞大吃一驚,痛苦地抬起頭,抱住辰良的大腿,「你打也打了,不要再丟下我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今晚必須要還了二十萬,那些人就在大門口等著,我要是不還,他們就會殺上門來啊。」

辰良面無表情地甩開辰瑞,走向辰瑞房間,在他床底下翻出一本存摺和六萬現金,交到他手上:「現金六萬,存摺十四萬,全部家當。」

「哥!」辰瑞欣喜若狂,他哥還是在意他的,還是愛他的,他激動地爬起來,給辰良一個擁抱,抓過現金和存摺一跌一撞地往門外跑,出了門,他才想起來沒問存摺密碼,趕忙回頭,誰知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哥!」辰瑞慌了,齜牙咧嘴地拍著門大喊,「開門啊,我沒帶鑰匙,存摺密碼是多少啊!」

「我幫你還,你滾出家門,」辰良的聲音從破破爛爛的門縫裡冷冷傳出,「這是你的選擇。」

「哥,我沒選擇啊,」辰瑞哭着拍門,手臂卻疼得使不上勁,軟綿綿的,「你開門啊,我還了錢還要回來的啊,哥你別丟下我啊!」

辰良不動於色:「全部家當都在你手上,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請你自己去掙。」

「哥、哥!」辰瑞喊得嘶聲力竭,拍門的手都紅了,辰良還是沒有開門,他哭得更大聲了,「哥我好痛啊,為什麼不開門,你不是最疼我的嗎?」

「出社會那幾年,我會想,同是同胞兄弟,為什麼我掙錢,你享受。我們應當站在同個起跑線,誰讀書好,更有能力考上好的學校,誰就應當留下來,而競爭失敗者,則輟學打工。」

辰瑞啞然失了聲,要敲門的手停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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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鍋我不跳[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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