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人選

蕭韶姎眯眼看了眼姜瑾瑜，哼了兩聲，隨後又走到姜婉言身邊。

「言姐姐.......」

姜婉言努力擠出一抹微笑，抓著蕭韶姎的手，「小十，謝謝你，還有蕭大哥.......」

姜婉言欲言又止的看著蕭韶姎，眼中滿滿都是感激，若不是蕭韶姎，姜婉言不敢想象是什麼後果。

「都過去了就不必再想了，還有剛才那話，也是大哥的意思並非我胡亂說的，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回頭讓大哥跟你解釋吧。」

蕭韶姎調皮的沖著姜婉言眨眨眼，姜婉言愣了下，隨即小臉漲紅，低著頭嬌羞不已。

宴會匆匆散去，容玥帶著蕭韶姎回府後，蕭堇便迎了上前，容玥瞥了眼一雙兒女。

「今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容玥可不是個好糊弄的，她才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呢。

蕭韶姎低著頭蹭到了容玥身旁，收斂了白日里的利爪，在容玥身邊蹭了蹭，嬌軟綿糯的聲音哄的容玥心頭髮軟。

「母親，是姜婉鳶和白嫣玉兩個人算計言姐姐，我也是沒法子，才找來大哥，總不能看著言姐姐被算計吧，是不是大哥？」

蕭韶姎忙看向了蕭堇，蕭堇點點頭，一臉正色，「母親，兒子想這兩日就去定北侯府提親。」

容玥嘆息，一臉肅色的看著蕭堇，「平日里你向來是個有主張的，也不用母親操心，但這件事你可好考慮好了，娶妻不是玩鬧更不是一時衝動，若是沒有感情，娶了一位不喜的應付，糟蹋的是你自己這一輩子。」

容玥倒不是不喜姜婉言，只是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一時讓她沒機會考慮。

「母親，兒子對婉言略有好感，她心地善良又溫婉賢淑，兒子相信可以和她相守一輩子。」

蕭堇說的十分認真，姜婉言溫婉大方又知書達理，儼然就是一個標準的好媳婦，又是知根知底的，容玥也省了不少心。

「這件事回頭我去跟你祖母商議，她一直惦記著你呢。」容玥想了想還是要過問蕭老夫人的意思。

「是！」蕭堇點點頭。

蕭老夫人那頭乍一聽這消息自然是合不攏嘴，「平日里不露半點端倪，今兒不聲不響就要娶了婉言那丫頭。」

蕭堇扯了扯嘴角，耳根泛紅，在蕭老夫人面前哪還能板的住，清了清嗓子，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蕭老夫人笑而不語，拍了拍容玥的手，「原以為看見蕭家有后就很滿足了，沒想到還能抱上重孫子，這回就是死也瞑目了。

「祖母～」蕭韶姎一頭扎進了蕭老夫人懷中，「祖母還要抱曾重孫才行呢。」

蕭老夫人一把摟住了蕭韶姎，親密的捏了捏蕭韶姎的鼻尖，「那祖母豈不是成了老妖怪了，堇哥兒的事解決了，什麼時候該輪到小十了，今兒的事祖母可聽說了，你這脾氣可得收斂些了。」

蕭韶姎胡亂的點頭應了，笑眯眯的哄著蕭老夫人，沒一會就把蕭老夫人哄的眉開眼笑，樂個不停。

容玥在一旁鳶跟著笑了笑，嫁進右相府十幾年，容玥日子過的很舒坦，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一雙活潑可愛的兒女，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當夜容玥便把白日里的事說了，右相點點頭，也沒反駁，「堇哥兒自己做主便是。」

於是次日，容玥便開始準備聘禮，帶著媒婆和蕭堇親自登門拜訪。

定北侯夫人又驚又喜，原以為只是替侯府解圍，卻沒想到容玥真的來提親了。

「婉言那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瞧著也很喜歡，既然兩個孩子有緣分，倒不如成全了她們。」

容玥簡單的說了一番話，蕭堇才開口，「還請姜伯母成全，蕭堇是真心想娶姜姑娘為妻。」

蕭堇不善表達，但說出的話卻十分堅定。

定北侯夫人做夢也想不到蕭堇會和姜婉言有這樣一段緣分，之前只把注意力放在了蕭韶姎和姜瑾瑜身上，倒是忽略了這一對。

定北侯夫人對蕭堇是一百個滿意，蕭堇樣貌身世談吐教養樣樣沒得挑，更重要的是容玥的性子爽快，不會挑理。右相府人口簡單，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蕭老夫人更是個開明的，姜婉言嫁過去肯定不會受委屈。

蕭堇自從過了弱冠以後，上門打探的人數不勝數，多少名門閨秀盼著要嫁進右相府。

蕭堇長這麼大後院乾乾淨淨，定北侯夫人笑的合不攏嘴了，忙道，「堇哥兒無須多禮，算起來你和言姐兒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言姐兒能嫁給你，也算是一樁美談了。」

這頭氣氛融洽，姜婉言嬌羞的坐在涼亭中等著消息。

白嫣玉有些心不在焉的陪著姜老夫人，忽然聽說右相府上門提親了，小臉微僵。

「當真提親了？」白嫣玉的聲音有些顫抖，原以為只不過是個玩笑，沒想到私底下真的達成協議了。

這麼重要的事，姜婉言居然從未在她面前提醒，白嫣玉緊緊攥著拳，等了幾日卻不見定北侯夫人有什麼動靜，白嫣玉鬆了口氣。

紫苑已經死了，什麼證據都沒有了，白嫣玉更犯不著擺低了姿態，一低頭，胳膊上還隱隱作痛。

姜老夫人揉了揉眉心，「言姐兒這麼個禍害嫁去了右相府，日後你舅母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也不知右相府怎麼想的........」

姜老夫人滿心的不願意看定北侯夫人得意，按理說姜婉言的親事應該要問過姜老夫人才對，定北侯夫人壓根就沒那個意思，自己就做主了，姜老夫人縱然生氣，也不敢出去攪合了，只能在一旁獨自生悶氣。

白嫣玉忽然眼眸一亮，「言表妹嫁給了蕭堇，定北侯府和右相府已經是親家了，那表哥和小十妹妹.......」

姜老夫人聞言立即坐直了身子，臉色一沉，「就她？定北侯府實在沒那個福氣。」

姜老夫人一想起那日壽宴，蕭韶姎半點沒將她放在眼裡，不僅出言頂撞，手提長鞭那一股狠戾勁恨不得要吃了自己的模樣還心有餘悸。

就這樣的孫媳婦娶進門，遲早能把姜老夫人氣死，姜老夫人根本就壓不住蕭韶姎。

白嫣玉這麼一對比，頓時笑逐顏開，忘記了身上的疼痛，甚至覺得姜婉言能嫁給蕭堇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約一個時辰后，定北侯夫人滿臉喜悅的去了一趟姜老夫人處，有些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舅母……」白嫣玉輕喚了聲，略帶一絲微笑。

姜老夫人瞧著定北侯夫人滿臉笑意，陰沉著臉，「恭喜侯夫人喜得佳婿了，既已經談攏了，又何必巴巴來找我？」

任憑姜老夫人怎麼陰陽怪氣，也不影響定北侯夫人的好心情，至於白嫣玉，定北侯夫人對她實在沒好感，只不過強忍著才沒發作。

「是啊，侯府多年不辦喜事了，言姐兒也是個有福氣的，我想著言姐兒和玉姐兒年歲差不多大，又從小一起長大的，雖說妹妹已經不在了，但我這個做舅母的也不能坐視不管。」

定北侯夫人說著，白嫣玉的心猛的緊提起，蹙眉看了眼定北侯夫人，「舅母，言表妹剛定下婚事，想必還有很多要忙，加上外祖母身子不適，玉姐兒實在不願分心，舅母對玉姐兒這麼多年事事上心，誰也不會提舅母半個字不好，舅母多心了。」

白嫣玉再聽不出來這話可就白活這麼多年了，忙推辭了。

「玉姐兒，你是言姐兒表妹，沒道理做妹妹的趕在姐姐之前出嫁，再說母親還有舅母照看著呢，哪能耽誤你一個小姑娘大好的青春年華，再繼續蹉跎下去了就成了老姑娘了，舅母可捨不得。」

不管白嫣玉怎麼解釋，定北侯夫人是鐵了心要讓白嫣玉嫁出去，留下眼皮子底下實在膈應。

白嫣玉立即看向了姜老夫人，一臉委屈和祈求，「外祖母，比如讓玉姐兒去陪陪鳶表姐吧，玉姐兒也就礙事了。」

定北侯夫人瞥了眼白嫣玉，往日真是看走眼了，時時刻刻不停給姜老夫人上眼藥，說不準將老夫人不喜姜瑾瑜和姜婉言的原因有一半是因為白嫣玉。

「這叫什麼話，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去莊子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定北侯府容不下你呢。」定北侯夫人臉上笑意一收，聲音也冷了下來。

「舅母，我不是這個意思......」白嫣玉這下徹底慌了，連忙擺手，姜瑾瑜還沒有娶妻，她怎麼能嫁人呢。

「之前我說的話你可有考慮一二，玉姐兒年紀也不小了，確實到了說親的年紀了，我年紀大了，玉姐兒又時時刻刻陪伴著我，我如今是片刻也離不開玉姐兒，比起玉姐兒和言姐兒，瑾瑜才是應該著急的，你這個做母親的也該勸勸他。」

姜老夫人最近很憋屈，儼然快要失去一家之主的尊嚴了。

白嫣玉低著頭默不作聲了，手中拳頭攥的緊緊的，定北侯夫人肯定不會答應的。

果不其然，定北侯夫人冷聲道，「母親，並非我要拆散他們，其一呢是瑾瑜對玉姐兒並無半點男女之情，瑾瑜是侯府世子，將來是要繼承侯府的，必然要找一個德才兼備門當戶對的女子做世子妃，其二呢，要讓玉姐兒給瑾瑜做妾，難免會被人誤會說定北侯府故意作踐表姑娘。」

定北侯夫人今兒是一點也不客氣，看著白嫣玉小臉發白，嘴角微微勾起，「玉姐兒，俗話說的好，寧為寒門妻不做高門妾，妾么，就是一個隨意可以打發的玩意，上不得檯面，還要隨時看主母的臉色，一輩子被人欺壓抬不起頭，處處小心翼翼，將來生下的孩子也是低人一等，白家怎麼說也是忠烈之後，哪容得下這等女子敗壞家風！」

一番話刺的白嫣玉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定北侯夫人就明告訴白嫣玉，不要痴心妄的惦記不該惦記的。

白嫣玉家世差了一大截，根本不可能做世子妃。

連姜老夫人也漲紅了臉，「誰說玉姐兒要做妾的，我不允許你這麼作踐她！」

定北侯夫人捧著一杯茶，颳了刮漂浮的茶葉沫，聽聞此話將茶盞放在了桌子上。

「我這個做舅母的自然是希望玉姐兒能找一個好婆家，只是母親也該知道，若是找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玉姐兒嫁過去難免腰杆子不直，將來定要受人欺負，倒不如找個老實忠厚的，有定北侯府做支撐，還能庇佑玉姐兒一二。」

白嫣玉低頭哭泣，時不時抽動著肩膀，委屈巴巴的抬眸看向了姜老夫人。

「你不要再跟我裝糊塗了，這好辦，玉姐兒不要世子妃的位置了，讓她先進門做平妻。」

姜老夫人一錘定音，「這樣一來什麼都解決了，還不耽誤瑾瑜娶妻，玉姐兒還能守在我身邊伺候著，你回去就挑個日子把事情辦了，做妹妹的都定親了，瑾瑜這個兄長卻半點動靜沒有，也不怕惹人笑話。」

白嫣玉不肯屈居平妻，但時到今日已經沒有選擇了。

「舅母，就成全玉姐兒吧。」白嫣玉可憐兮兮的看著定北侯夫人。

定北侯夫人站起身，冷眼瞥了眼白嫣玉，「世子妃未娶就要娶平妻，這是什麼道理？有一個平妻在府上守著，哪一家姑娘還願意嫁進定北侯府受委屈了？」

簡直異想天開！

「母親，瑾瑜性子倔強，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勸不動他，方才是瑾瑜親口說，不會讓玉姐兒進了覽華院，玉姐兒，強扭的瓜不甜！」

定北侯夫人已經失了耐心，不悅的看著白嫣玉，白嫣玉小臉煞白，「表哥他怎麼會........」

「你這是什麼態度，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還能躍過你不成？」姜老夫人陰沉著不悅，「這件事還是等侯爺回來再提吧，侯爺向來疼愛玉姐兒，一定不會委屈了玉姐兒的。」

定北侯夫人輕笑，「母親，昨兒侯爺遞來家書，兩個孩子是我一手所教，所以他們的婚事就交給我做主。」

說著定北侯夫人掏出家書放在了桌子上，隨後又放下一張名單，上頭列舉了眾多三品左右家族的未婚男子名諱。

「前頭還有要事，我先走一步了。」定北侯夫人扭頭就離開了。

人一走，白嫣玉立即看向了書信，上頭的確是定北侯親筆書信，也如定北侯夫人所言，所有一切事宜全部交給定北侯夫人一人處理。

「外祖母.......」白嫣玉身子一軟，直接跌坐在地，她看得出定北侯夫人這次是鐵了心的要把自己送走。

姜老夫人捂著胸口一陣發悶，良久才道，「玉姐兒，你舅母不喜你，瑾瑜不喜你，你嫁給了瑾瑜也是不受待見，倒不如.......」

白嫣玉隨意的瞥了眼名單上的人，冷笑，這些人還多虧了定北侯夫人精挑細選。

不是喪妻填房，就是碌碌無為之輩，又或者比她年長几歲，雖為嫡子但模樣甚是醜陋，身份上沒得挑，配白嫣玉綽綽有餘了。

「外祖母，玉姐兒不嫁。」白嫣玉哭著搖頭，「外祖母，玉姐兒不願離開侯府，我相信終有一天表哥會看見的。」

白嫣玉說著給姜老夫人砰砰磕頭，不一會白嫩的腦門都一片青紫痕迹。

姜老夫人既心疼又氣憤，想等著白嫣玉情緒好了再勸勸。

沒一會只聽丫鬟道，「老夫人，門外有人來向表姑娘提親了。」

白嫣玉聞言身子晃了晃，眸中迸發一抹強烈的恨意，差點將嘴唇都咬破了，痛意將她的理智拉回，才不至於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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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諾諾有事請假幾天，八月十二號左右恢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