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伯的「慧眼識珠」

3.二伯的「慧眼識珠」

張戈還不知道馬上自己就要走上古代至少「十年」的非義務教育之路,俗稱科舉。

當他慢慢了解了張牛兒的生活后,他決定加強自身鍛煉,改變瘦弱的身材!沒有現代健身器材,不記得太極拳,啥啥功夫不要緊。

他可以跑步。

於是張氏每日一早起床做飯的時候,便會看見自己的小兒子在外面田壠上或空地處繞著圈子跑。一開始張氏還頗為納悶,問張戈這是做什麼,知道小兒子是為了強健體魄,也不耽擱田裡的事情,倒也不攔他。

只是對於張戈跑步的成效,張氏不看好,又一次張戈跑完步大汗淋漓的回來,張氏忍不住了,心疼道:「牛兒,你還是別跑了,你身體還沒好,不是時不時還是沒力氣嗎?」

「沒事,娘。」張戈解釋,「沒力氣才要跑跑的,跑跑步我覺得這幾天身體壯實多了。」

張氏憐憫的望著自己的小兒子,有點愧疚:「兒啊,生你的時候家裡窮,娘沒吃好,才把你生的瘦弱了。我知道,翠兒那姑娘不錯,可是人家不喜歡咱們也沒辦法,她又比你大,不合適。你就不要作踐自己了。」

翠兒?

Who啊?

張戈連忙回憶張牛兒的記憶,一回憶,不得了了。這翠兒是同村的一個姑娘,比張牛兒足足大了五歲。按照鄉下人的審美來看,這翠兒生的雖然不是最美,卻是胸大屁股大,好生養的很。

顯然張牛兒年紀雖小,審美也沒脫離大眾,而且色心不小,對那翠兒姑娘是喜歡的不得了。

可惜張戈平生最討厭大胸的妹子,你問為什麼?他是GAY。純純的GAY,你見過哪個男的有一對波濤洶湧的兇器么?

張戈只鍾愛膚白,細瘦,平胸的漢子。

漢子!即雖然白瘦卻絕對不能娘兮兮的男人。這一回憶,發現張牛兒還幻想了挺多和翠兒在一起的畫面,簡直不忍直視,污了張戈的腦袋。

還好這翠兒年紀大,也只喜歡壯實的男子漢,對於張牛兒這種看上去風吹就倒的豆芽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倒是對張牛兒的大哥張大壯那寬厚的肩膀,與厚實的肌肉很是青睞,每次遇見他們兩兄弟,總是不經意的對哥哥多瞅了幾眼。

這個不經意的眼神,對於狂熱愛慕著翠兒姑娘的張牛兒是瞞不住的,因為這孩子「可憐」的有著過目不忘的才能,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當他反覆回想咀嚼相遇的畫面,終於發現並且無可奈何的承認自己的體型嚴重欠缺。

因此在張戈重生回這個身體前,張牛兒還隱約跟張氏提過想鍛煉一下,爭取娶到翠兒的事情。

不過張翠兒在五天前出嫁了。

張戈開始跑步的時候也在五天前。

這真是可令人心酸的誤會。張氏只當是自己小兒受了刺激了,因為翠兒姑娘嫁的那位是個屠戶,那一身的橫肉,壯實!很壯實!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張戈回憶完畢,哭笑不得,連忙揮手,「我對那位翠兒姑娘是一點心思都沒有了!」

「唉……」張氏嘆了口氣,心疼的看著小兒子,「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到底是最小的孩子,張氏雖然覺得小兒子體弱,又沒什麼聰明勁,只怕難成大事,可是未來的事情誰知道?那翠兒也不是個好的,沒出嫁前知道自己小兒喜歡她,還常常來撩撥。

於是她想了想,咬牙道:「兒啊,你二伯過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你也去!」

「去?去哪裡?」

「去跟你們二伯去縣裡讀書!」

張氏堅定道:「你也去試一試,家裡砸鍋賣鐵也沒關係,你這孩子要是有讀書的能耐,以後什麼樣的姑娘娶不到!」

這麼一想,張氏有些開心了,便鼓勵兒子:「你這孩子雖然憨,但是憨人認真,娘聽你姥爺說過,讀書講的就是要認真,心無外物!你這孩子好好學,要能中個秀才,娘就做主給你娶兩個翠兒那樣身形的姑娘!」

真不愧是知兒莫若母,知道張牛兒真正喜歡的其實是那位翠兒姑娘的好身材。

這要是以前的張牛兒聽了,指不定真是因為這個受到了鼓勵,奮發向上,博得了榜眼呢。可是如今張戈聽了,想想未來的畫面只覺得胃裡翻湧。可看張氏的神色,知道自己現在解釋了也沒用,反倒惹人懷疑。

有個合情合理的原因讓自己跑步也好。

他便道:「娘說的是,可是我還是想每天跑跑步。」

「唉……跑吧,跑吧。」

自己的孩子太痴心,簡直操碎老母心。

於是張戈求學之路算是定下了。

至於有沒有讀書的天分,那怎麼可能沒有,天分杠杠的好嘛!

張二伯回到鄉下后,本就打算扶持下自己的兄弟,知道自家大哥是沒那個聰明勁的,便把心思放在了侄子上。還教了幾個字,考察一番。這一放真是不得了,張二伯可喜的發現自己的小侄子簡直就是天生讀書的料子啊!

字教一遍就會了,書讀一遍就能背了!

科舉大半部分的基礎是什麼?記憶力啊!如今正是宋孝宗初年(虛擬),科舉考試以詩、賦、論各一首,策五道,帖《論語》十帖,對《春秋》或《禮記》墨義十條,偏重於以詩賦取士。

自己年近三十才過了縣試,即童子試,雖說被寄予厚望,卻也知道自己才能有限,在科舉這條路上是走不了多遠了。可小侄子不過十歲,雖然入學晚了些,便憑藉超凡的記憶力,便是事半功倍。

而大侄子如今已是十三歲,對讀書又毫無興趣,雖然面上顯得比小侄子聰明伶俐,骨子裡卻失了讀書那份沉靜,不是個能靜下心讀書的料子。

如此這般對張氏夫婦一說,張父倒是挺高興,自己大兒子農活能幹,缺了還真是有些麻煩,正好小兒子體弱,讀書去也好。張氏卻有些悶悶,本對小兒子沒抱希望,小兒子卻是個能讀書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倒也不是介意什麼,只是本來想著兄弟二人一起能互相照應。如今只有小兒子一人去縣裡,便生了些牽挂擔憂之念。

張戈知道此事卻是有些不滿,因為他知道自家這個大哥對於讀書還是十分期待的,對於張二伯教的那些,夜裡也下了苦功去讀去背。

這一日吃全家一起吃晚飯的時候,便提議道:「爹、娘,二伯說大哥沒天分就沒了嗎?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如讓大哥跟我一起去縣裡吧。」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張氏夫婦還沒說什麼,張大壯卻是拒絕了。

「小弟,哥哥還是不去縣裡了。」

「大哥是怕銀錢不夠?」

張戈自然知道這個家裡的困難,便道:「二伯說,上學的應費用,他願意負擔。畢竟是爹供養他讀書到今日,哥哥若是想讀書,一張紙裁成兩半,弟弟有的都願意跟大哥一起用!」

張大壯眼角有些潮濕,看向自己這個瘦弱的小弟,雖然讀書不成了,心裡卻是暖的:「不用了。那些字看得我腦袋疼,哥哥我也知道讀書好,只是實在學不會,在那凳子上坐著還不如去田裡活動活動來的舒坦!」

「你好好跟著二伯學!日後也中個秀才給爹娘!」

勸不動大哥,張戈便也作罷。

這日便是去淳安縣的日子,隸屬江浙一帶,也是離開楊家村的日子。

楊家村雖然靠近淳安縣,可是位置偏僻,在群山之中,農田雖然肥沃,適宜耕種,出了大山的人想再回來也得好幾日的路程。而張牛兒這一去,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來了。

套好牛車,張二伯握住張父的手:「大哥您放心,此去縣裡,我一定會把牛兒照顧好。」

「唉,這孩子就拜託給你了。」張父也是不舍,張氏已是泣不成聲,「也不求這孩子能有什麼大能耐,讀些書漲漲見識也好。」

張氏一把抱過張牛兒哭道:「兒啊,娘送你去讀書,別念著爹娘,你好好讀!給自己掙口氣。你姥爺常說不患無位,患所以立,娘沒文化,記不得別的,就記得這一句。」

「意思是不怕沒有官位,就怕自己沒有學到賴以站得住腳的東西,認點字不論是教書、寫信都是個好差事。」

「我明白……娘!」張戈覺得喉頭哽住了什麼,前半生雖然有錢卻過得狼狽,親情愛情無一可靠。重生而來,雖然知道自己命運坎坷,可如今有了愛自己的父母兄弟,前生種種還有什麼好掛懷。

若是他能逃脫這張牛兒命中禁臠短命之運,待衣錦懷鄉之時定要孝順、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這麼一想,張戈忽然感覺自己就是張牛兒,心中隱隱一松,風吹過似乎帶走了自己身上張牛兒那最後一絲對父母故鄉的牽挂。

如此,身體靈魂渾然一體,靈台清明,仿若新生。

登上牛車時,張大壯上前一步,他方正黝黑的臉上顯示出對幼弟的不舍,囁嚅了一下道:「哥知道你能行……不過讀不好咱們也不怕,回來哥哥養你!」

「我知道,哥!爹娘就交給你照顧了!」

牛車開動,車輪軲轆骨碌的向前劃去。青山映綠水,清晨的鳥兒啁啾,山路小徑上還遺留著露水,間有輕薄的霧氣朦朧。

不一會兒,便走的遠了。

那熟悉的三個身影都漸漸昏暗,化作一個小點,最終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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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福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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