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俠客帶著尤菲米婭和哈立德來到了那家人偶店，在幫尤菲米婭拉開門之後俠客一個側身看到了道對面栗色頭髮的朱雀，他拎著個小包臉上貼著創可貼，一臉的了無生趣。

「朱雀！」俠客站在原地朝對面揮手「這！」

「肖克！」朱雀尋聲望去看見了人偶店門口的俠客，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顛著背後的小包跟俠客來了個巨大的擁抱。

抱著抱著朱雀竟然哭了，這才鬆開俠客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肖克！真高興在這見到你。」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魯路修說你出事了……萬幸在電視上見到了你。」俠客拍拍朱雀的胸口，嘆息了一聲說。

「我……不奢望什麼了，能活著……」說起這件事朱雀有些惆悵，眼眸一垂欲言又止。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俠客要給朱雀介紹尤菲米婭，粉色的公主上前一步柔和的一笑。

「叫我尤菲就可以了，我認識你的朱雀～」尤菲愉快的跟朱雀握手。

「這是哈立德，哈立德這是我的好朋友朱雀。」俠客又向哈立德介紹朱雀，算是認識。

「尤菲小姐介意我們中午去一家很棒的餐館吃飯嗎？就在這條步行街附近。」俠客可不能現在把朱雀放走了。

「沒關係，海……肖克萊你剛跟朱雀重逢一定想要多相處一下，而且我也想在這裡多走走。」尤菲米婭帶著笑容搖頭，語氣輕快。

「感謝小姐的理解。」俠客微笑著表達謝意，然後一行人才進入了人偶店。

店主是個上了年紀的11區老先生，看到俠客來了顫顫巍巍卻十分興奮的跟俠客擁抱。

「我跟你講，這絕對是我有生以來打磨的最完美的一組眼球。」老先生興奮的臉發紅，從櫃檯後面小心的捧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你的孩子帶來了嗎？這組眼球一定跟她很相配！」

俠客體諒老先生的匠心，把裝著水銀燈的皮箱擺在了櫃檯上打開，那一刻老先生的眼睛都亮了，從口袋裡摸出眼鏡，仔細的打量。

「我可以……摸一下嗎？」老先生帶著期待的目光望向俠客。

「當然。」俠客很喜歡別人用欣賞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作品，那樣所有的付出才有意義。

老先生在衣服上狠狠的擦了兩下手，小心翼翼的伸手觸碰了一下水銀燈的臉頰，一觸即分。

「這個請求可能有些唐突，可以讓我為她安裝眼睛嗎？」老先生激動的鏡片上了一層霧氣，眼眶通紅，在看到俠客點頭之後險些不顧及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歡呼雀躍，在櫃檯里拿了工具開始為水銀燈安裝眼睛。

「麻煩你們多等一會了，可以在店裡轉轉，九宮先生的作品值得欣賞。」俠客抱歉的看向尤菲米婭和朱雀，自動忽略那個已經在店裡轉來轉去的哈立德。

「沒關係。」尤菲米婭和朱雀一同出聲，然後兩人互相對視，那目光相聚又迅速分開，兩人的臉頰都有些發紅，朱雀捂著嘴小聲的咳嗽了一下。

「這位老先生的作品真是美麗，這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精巧的手工。」尤菲米婭看著櫥窗里的娃娃由衷的稱讚。

尤菲米婭面前是一個穿著楓葉綉紋和服的女性娃娃，美艷得不可方物，明明是靜止在舞蹈的起手式，卻可以讓人想象到她理應動人心弦的舞姿。

「這是妖怪紅葉小姐，據說『織田信長』是她被打敗之後的轉生。」朱雀聽到尤菲米婭的話轉頭看來，又輕聲解釋。

「唉？是那位織田細長嗎？」尤菲一掩嘴，紫色的眼睛充滿驚訝。

「是的，畢竟是轉生嘛……男女的話，妖怪應該是不在意的。」朱雀笑著撓撓臉頰。

俠客聽見兩人小聲的對話，似乎相處的非常好，尤菲米婭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讓人親近而憧憬，這是有嚴重心理陰影的朱雀所想要接近的存在。

老店主戴著眼鏡，小心翼翼的將水銀燈組裝好，真是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用了什麼木料，這皮膚的質感就像是真人一樣。老先生感慨著，十分不舍的把水銀燈交還給俠客。

「她的名字是？」老先生摩挲了一下手掌問。

「水銀燈。」俠客的手指略過水銀燈的眼瞼，只要再加上七分之一個賢者之石，她就會活過來。

「非常感謝。」店主在俠客走的時候在門口鞠躬道謝，表情十分激動。

「非常感謝您，讓我在有生之年見到如此完美的人偶！」老先生又是深深地一鞠躬。

「這就是匠人啊，匠人。」俠客揮手道別，嘴裡輕聲念叨著。

那一刻俠客心裡突然萌生了一丟丟慚愧，這是他打發時間的玩具即使是壞了也不會在意，卻讓一個一輩子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如此珍惜……嘛，我真是個壞人。

「我們去餐館吧，紳士和小姐也應該餓了。」俠客轉身微微一笑。

那家餐廳離著不遠，四個人索性直接走著去，朱雀在路上還為尤菲米婭買了一隻造型奇怪的甜筒，他們兩人親親密密俠客倒是不在乎，反倒是哈立德一直用一種尤菲米婭背叛了他的眼神瞪著粉色的公主和他栗色的騎士。

在餐廳門口，俠客看見了那幾個在紅綠燈前跟自己大放厥詞的人，父親母親還有兩個孩子，但似乎跟門口的服務人員產生了衝突。

俠客讓尤菲米婭和朱雀他們三人稍等，自己上前。

「你好，我是肖克萊·海克特。」俠客跟前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不是那個跟數區人鞠躬的傢伙嗎？這可是高檔餐廳沒預約……」女人拿著羽毛扇連正眼都不給俠客一個，陰陽怪氣的說著。

「海克特先生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領班顯然是認識俠客的，臉上帶著笑容十分熱情「羅梅尼，帶海克特先生和他的客人去固定位置。」領班讓另一個服務員帶著俠客進餐廳，那個女人嚷嚷起來。

「怎麼可以這樣？！他明明沒有預約不是嗎？！而且你們餐廳竟然讓數區的東西進！」那女人狠狠搖了搖自己的扇子「咔」得一攏，指著臉上貼著膠布的朱雀「看看你們這一行人，沒穿正裝還帶著兩隻狗。」

兩隻狗，朱雀以及中東人特徵明顯的哈立德，朱雀還忍得住但哈立德差點直接炸起來，被俠客狠狠拽了一下衣服下擺。

尤菲不由得皺眉，對於女人的話不敢苟同而且還覺得臉上十分灼熱，望向朱雀，那綠眼睛的大男孩微笑著搖搖頭，他習慣了。

「請跟我的朋友道歉，女士。」俠客拎著水銀燈箱子的手稍微握緊，臉上的笑容不變。

「你做夢！」女人搖著羽毛扇，給了俠客一冷眼。

「您這樣是要闖大禍的。」俠客看著女人兩個像得了多動症的孩子，垂目輕聲道。

「走吧，尤菲小姐、朱雀還有哈立德。」俠客請尤菲米婭先進，粉色的公主想要跟女人理論一下，被朱雀托住了手臂。

「尤菲，沒關係的。」朱雀雖然心裡不舒服，但他見多了這樣的布里塔尼亞人，忍耐……忍耐。

尤菲米婭、朱雀還有哈立德跟著服務生離開，俠客卻留在原地看著這一家人狗咬狗。

「看你選的什麼破店！連數區東西都讓進，把咱們攔在外邊！」女人搖著扇子冷嘲熱諷。

「我可是子爵，不讓我進讓你這家破店開不下去。」男人實在落不下臉面，梗著脖子說。

「讓他們進來，安排在我的桌子附近。」俠客跟領班輕聲說著，摸了摸下巴，笑容燦爛。

「好的，海克特先生。」領班應了一下，隨即又說「Boss給您留了一瓶很不錯的紅酒。」

「沙格爾的好意我心領了，今天不太適合喝酒。」俠客笑著搖搖頭，沙格爾就是沙格爾巴尼·克格勃，那個「偉大的」法官，而這家店則是克格勃家的產業。

「這家店的藍蟹是特色，從巴爾地摩空運過來的。」俠客四人落座，俠客大概介紹了一下這家的菜單，不一會就點完了菜品。

「沒想到會遇到那樣的人。」尤菲安靜了一會，臉上的笑容都有點暗淡。

「這世界上有很多壞人，有的人暴露的早，而有的人隱藏一輩子。」俠客看著杯子里的氣泡水慢慢說，眼神一挑又問「尤菲小姐覺得我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肖克萊當然是個好人。」尤菲想了想說，俠客望向朱雀，他也贊同的點頭。

「我是個壞人呢。」俠客笑眯眯的回應，請朱雀把他身邊裝著寶石眼球的箱子遞給自己，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的的手錶放了進去。

俠客的手錶可不是石英錶，而是帶著屏幕的電子錶。

俠客對三人笑笑，把那個箱子放在了身邊的架子上，水銀燈的箱子旁邊，店裡沒有房間，全靠這些半遮半掩的屏風隔架劃分「不要看它，即使被誰拿走了。」

俠客對朱雀擺擺手指，正在此時服務員把美味的食物也送了上來，用料紮實，調製精美，不比尤菲米婭的皇室大廚水平差。

用餐結束，時不時往俠客放在架子上的皮箱看的朱雀猛的站了起來「肖克，兩個箱子不見了。」

俠客蹂.躪著盤子里的生菜支著額頭「能在就奇怪了，那兩個小孩怎麼捨得放棄這麼好玩的東西。」

俠客對著尤菲米婭歉意的一笑「今天倒是讓尤菲小姐看了不少笑話，那麼接下來不介意再看一場煙花吧？」

尤菲迷茫的點點頭「肖克萊，水銀燈她……」

俠客做了一個耐心等待的手勢，撥打了一通電話「吉爾福德卿，蜘蛛系統的機密文件被偷走了，那倒沒什麼事，代碼是加密的，可以定位我的位置嗎？派人來吧。」

俠客打完電話，看向尤菲米婭「尤菲小姐，接下來的場面可能不太雅觀，讓我們解決就行了。」

「我可以！」尤菲不是弱不禁風的萵苣姑娘，她也是繼承著布里塔尼亞這個殘忍姓氏的帝國公主。

「如您所願，朱雀保護好尤菲小姐哦。」俠客把領帶從脖子上抽下來，大步走出了隔間朝著不遠處的那一家人走去。

俠客隔著幾米遠就看著兩個小孩在地上玩著什麼，一枚淺藍色的寶石眼球滾到了俠客腳邊。

「我的東西呢？」俠客溫和的笑容美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