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從恩人到愛人,這中間的差距待遇,在這樣微小的事情上,有了明顯的對比。

他現在實打實地感受到,他被她當成心上人一樣被愛。

想著想著,臉上便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連帶著眼前人露出壞笑的神情都沒有察覺到。

禾生雙手負背,微微昂著下巴笑看他,兩人離得本來就近,她往全一踱步,忽地抽出手,一根手指抵在他胸前,踮腳往上,含住了他的耳垂,舌頭打著轉地攪亂。

他打了個激靈,被她這麼一親,渾身上下都軟了。一個沒防備,被她用力一推,徑直往雪地里倒去。

隔著厚實的衣裳和大氅,雪軟綿綿地挨著後背,有綢衣的阻墊,涼涼冰冰的感覺並未立馬傳來。他下意識撐起手臂,想要說什麼,卻見她撲地一下往他身上倒下來。

趕忙伸手臂去接。

實打實撞了滿懷,禾生笑得花枝亂顫,身子緊貼著他的,抱著他在雪地里滾。

她玩的開心,雪花子從領口鑽進去也不喊冷,一雙冰僵的小手扶著他的肩頭,忽地一把橫跨坐到他身上。

小鹿靈動般的眸子里,彷彿蒙了層水汽,汪汪地惹人憐惜。她啟唇道:「王爺,我們來試試不一樣的。」

他竟被她牽著走了。直勾勾地望准她的眼,根本移不開目光。「什麼不一樣的?」

她伸出半截臂膀緩緩勾住他的脖子,一點點靠近,紅唇半張半合,「親親、抱抱。」

他簡直愛死了她這副勾引人的小模樣,幾乎是不帶一絲猶豫,托著她的後背徑直吻了過去。

漫天雪地中,纏纏綿綿的人喘著粗氣,吻了一遍又一遍。他脫下身上的大氅覆在雪上,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

她知道他要做什麼,她自己挑起的,自然是不能躲的。捂著臉問他:「夫君剛才還怕我著涼,現在就不擔心染風寒了?」

這樣嗲嗲的揶揄,他心頭酥麻,手下動作快了三分,痴痴道:「動起來身子一熱,就不怕冷了。」

不一會,嬌聲連連,梅花枝頭的沾雪被震得抖落一地。

完事後,他原地背著她回去,腳步比來時要急些。

一時歡愛,清醒后,卻仍舊惦念著她的身子,想著趕緊回去給她洗個熱水浴,沖沖寒氣。

禾生兩手攀在他肩頭,比以前更要興奮些,「王爺,方才那樣,你喜不喜歡?」

「喜歡。」他哪會不喜歡,簡直如痴如醉。

她想起什麼,怏怏地褪去笑容,手指伸入他的后脖衣領,冰涼的手尖在他脖子上畫著圈。

「王爺,剛剛你那個的時候,喊了些什麼,聲音太小太模糊,我一句都沒有聽清楚。」

以前他不會出聲的,總是悶著聲結束一切。這次倒反常了。

沈灝頓住腳步,臉上有些慌張,「沒喊什麼。」

她自是不信,「明明親耳聽到了。」

沈灝繼續往前,敷衍地丟下一句:「就嚷了嚷,我的阿生怎這般好。」

禾生似信非信,半邊臉頰蹭著他的后肩,呢喃道:「我的王爺也怎這般好,阿生特別特別喜歡。」

沈灝笑了笑,沒答話。

方才是他沒控制住,凡事想得太過,在這樣情不自禁的時候,就容易流露出來。

若讓她知道他喊的是「生個娃娃」,只怕會倍感壓力吧。

他急也就罷了,若是阿生跟著一塊急,估計兩人都要亂了分寸。

孩子什麼時候能來,上天要是一年賜他一個,他也絕對不嫌多的。

迎春這天,東直門外人頭攢動,皇室宗親第一個跑馬,比了高下,沈灝自是頭名。

禾生本想著到處玩玩,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比玩了,下了場便跟在身邊,根本沒有機會鑽漏子。

一旁的小馬場上,眾女眷騎馬遊玩,連明儀都騎在馬上,招手喊禾生。

「禾生姐姐,快來和我一起玩兒!」

禾生充滿期待地回頭,張著星星眼望他,他冷著一張臉,拿出上次她馬場受傷的事,她努努嘴,往他身上擰一把,哼一聲跑開了。

場外設了營帳,禾生到帳子里找莫箏火。

依莫箏火的性子,定是要到外面野一回的,今日倒好,竟安安靜靜地窩在帳子里。

禾生走過去,見她正圍著火盆烤栗子吃,搶了一把栗子,剝開就吃,好奇問:「噯,今年賀年都沒見著你,怎麼就六皇子一人來的?吵架了?」

莫箏火搖搖頭,原本就紅彤的臉上,更添紅暈。她攪著衣角領,聲音低低細細的,「沒吵架,我……我有了,他不讓我出門。」

禾生瞪大眼,「有娃娃了?」

莫箏火去捂她的嘴,低頭害羞道:「沒多少人知道,你輕點聲。不足三個月,說是滿三個月穩了胎之後再稟到宮裡去。」

禾生眨著眼,高興道:「真是天大的好事!」她好奇地看著她的肚子,心想那裡面有個娃娃,到底會是怎樣的感覺呢?

想著想著手就往前伸了,莫箏火倒也大方,「讓你摸一下,待會他進來了,鐵定是不讓你碰的。」

她立馬收回手,都說懷胎的人有許多禁忌,還是小心點為好。心裡實在癢得緊,貼著耳朵湊過去:「我不摸,我就聽聽動靜。」

莫箏火挺著肚子任由她聽,嘴上道:「聽不出什麼的,他天天都貼著耳朵往我肚子上挨,什麼動靜都聽不到。」

禾生不甘心,「萬一呢,萬一娃娃在動呢!」

莫箏火問:「噯,算起來你和二哥成親也有些時日了,得找太醫瞧瞧,萬一也懷了呢?當初我剛懷的時候,一點異常都沒有的,後來月事停了兩個月,這才趕緊著喚人把脈。你也快讓傳太醫把脈。」

禾生搖搖頭,專心地聽她肚子里的動靜,「早請過了,沒有。」

莫箏火哦一聲,不知該說些什麼,只道:「也是我問得太急,說不定過陣子就有了。你和二哥這般恩愛甜蜜,有孩子是遲早的事。」

禾生點點頭,並未往心裡去。

晚上入寢時,禾生抱著沈灝,和他說莫箏火懷胎的事。

沈灝往後仰仰脖子,倒是並不驚訝的樣子,顯然早已經知道了。「說起這個,今日我碰到景寧王叔,他跟我說了件事。」

禾生枕在他的手臂上,晃著腦袋問:「什麼事?」

沈灝捏捏她的嘴唇,扁成鴨子嘴,道:「和六皇弟一樣的好事。」

禾生訝然,喜悅道:「景寧王妃又有了?」

沈灝點點頭。

有時候他真是羨慕這位皇叔,府中只有王妃一位,卻生了三個,個個都平安健康地活下來了。自御前拔劍搶人後,這位以狠辣決絕出名的皇叔,竟拋擲手中所有權利,從此不問政事,只守著王妃過日子。

如此洒脫,怎叫人不艷羨呢。

有時候他會問自己,雖然在禾生和權利面前,他會選擇禾生,但對於權利,就真的一點都不貪戀嗎?

答案是否定的,他的野心猶在,他還做不到像景寧王叔這般瀟洒。

禾生抱著雙臂,開心之後是沉默,別人家都有好事了,怎麼就她家沒有呢。

沈灝與她交待:「明日立春,不宜出門,待後日,咱倆備份厚禮去景寧王府探望。」

禾生想得出神,沒去聽他說的話,嘴上道:「王爺,我們也多努力努力。」

沈灝脫口而出:「努力什麼?」

「生娃娃。」

夫妻倆折騰一夜,她心繫著懷胎的事,弄兩下就要停下來問「這樣比較好懷寶寶還是那樣比較好懷寶寶?」

滿頭情慾,到了後半夜,乾脆演變成議事會,只不過議的不是政事,而是如何有效地以某種姿勢懷上娃。

等立春后從景寧王府回來,小兩口愈發努力。

開朝前一天,兩人索性待在內殿閉門不出,一天一夜,全抱在一起,研究的都是如何懷寶寶。

許是抱著目的做那檔子事太過累人,兩人沒有經驗,念著心事,行事過程中容易緊張,緊繃著一根弦,終是支撐不住。

禾生第一個提出異議,「王爺,要不還是先等等,緣分天註定,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沈灝深表贊同,再這麼弄下去,他都要懷疑自己那方面的能力了。「順其自然。」

兩夫妻達成共識,經此折騰,想要懷娃娃的意願不再像之前那麼強烈,起碼消退了三成,沒有「說干就干說懷就一定要馬上懷上」的陣仗了。

正月十五過元宵,從宮裡散了元宵回來,時候還早,接了姚家人過府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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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門福星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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