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他生性好色,出手也相當闊綽,愛財的花娘都爭相巴上他,但他都是玩過了就把人丟開,不過對於沒弄到手的,他又心癢難耐,想起好事被破壞,他頓時怒氣攻心,「該死的令玄戎,從小就喜歡壞我好事!有朝一日,我肯定要讓他知道我樓富貴不是好惹的!」

這話他也是打小說到大,但他就奈何不了令玄戎,讀書讀不臝,打架更是打不過,就算偷襲,也從來沒成功過。

越想越悶,他一口氣把烈酒往肚子里灌,偏偏一旁要替他斟酒的花娘不小心把酒撒了,他正好把怒氣全發泄在她身上,一巴掌甩了過去,喝斥道:「滾出去!」

「樓爺,篛翠失禮了,翡翠自罰三杯向您賠不是,請您別跟翡翠一般見識。」翡翠被打了還是低聲下氣,因為她很清楚,得罪了樓富貴就別想混了,而且她也想靠樓富貴翻身。

樓富貴不領情,壞心的道:「想跟我賠不是?那就把衣服都脫了。」

脫衣對於賣身的女子而言並非難事,為了攢銀子,有些女子甚至是十分樂意為恩客寬衣解帶的,翡翠在煙花樓里也待了許久,為樓富貴輕解羅衫也不是第一回,所以她沒有多加遲疑,開始動手解身上的衣物。

太容易獲得,樓富貴當然不會珍惜,反而對翡翠露出嫌棄的表情,心底則開始暗自回味扯開於珊珊的衣物時,她那抵死不從的矜持。

他之所以愛好替處子開苞,就是因為玩膩了花街柳巷的女子,他一把推開圍繞在身旁的眾花娘,對著鳳嬤嬤嘲諷道:「你這裡就全是這些貨色?你覺得這些庸脂俗粉會合本少爺的胃口嗎?你這煙花樓還想不想做生意啊!」

鳳嬤嬤一臉為難地回道:「樓爺,您就體諒體諒一下,才剛發生了那樣的事兒,這會兒肯定有人睜著大眼盯著我這兒,若為了解一時之渴,斷了往後的甘露,太划不來了,不是嗎?」

「真是掃興!」

「您就湊合著用吧,改日定幫您物色好貨色。」鳳嬤嫂虛偽的安撫著。

開煙花樓,不為啥,就為財,來的恩客不管是三教九流,只要給銀子,在她們眼中就是好人,誰給的銀子多,誰就是大好人。

「我要今日那個姑娘。」

「誰?」

「還能有誰,就是讓我惹了一身晦氣的那個女人,我胸口這口悶氣,非她無法解。」

鳳嬤嬤聽了直覺頭疼,這任務可不容易達成啊。

令玄戎出現把於珊珊從煙花樓帶走的事兒,整個啟陽城早已經傳開了,大家都認為令玄戎看上了於珊珊,那鼎鼎大名的將軍令看上的姑娘,誰還敢動歪腦筋,乂不是不想活了,可同樣的,樓富貴也是個棘手人物,這惡少,她也是得罪不得。頭痛啊……

「樓爺,您就別為難鳳嬤嬤我了,於珊珊已經進了鎮國將軍府,我是怎麼都不可能把她送到您跟前來的,我看,還是讓我替您物色幾個姑娘吧。」

樓富貴一把將鳳嬤嬤揪到跟前,氣急敗壞的吼道:「你怕得罪令玄戎,就不怕我砸了你的青樓嗎?信不信我馬上就讓你開不了場!」他才不管她有什麼難處,他只知自己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而眼前這些花枝招展的妓女已經勾不起他的任何興趣。「我在城郊別莊等你,但我的耐性有限,就一個時辰,你若沒把事情辦妥,就等著我砸了你的煙花樓!」

丟下話,樓富貴起身,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鳳嬤嬤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她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過去他也有過這樣的交代,就是要她不擇手段找一個新鮮貨色送到城郊別莊供他玩樂。

「殺千刀的!現在在風口浪尖上,讓我去哪兒給他找人?」

可是罵歸罵,她還是得去辦,若辦不到,以樓富貴的惡劣脾性,恐怕也不是砸煙花樓這麼簡單而已,她可能遭一頓打,又或者,她會消失得無聲無息。

刑部司審判堂上,皇帝就端坐在一旁聽審,以致平日就十分莊嚴的氣氛更顯得肅穆,連刑部司劉正寅也正襟危坐,完全不敢馬虎。

皇帝說是聽審,卻很仔細的看著令玄戎先前遞上的奏摺以及一些證據,三不五時又抬起頭看向跪在堂下的樓富貴,眼神相當嚴厲憤怒,那目光不僅讓樓富貴畏懼,也讓愛子心切的樓坤相當不安。

昨日樓坤好不容易讓兒子離開刑部司,但他管不住兒子,只能叮嚀兒子不要惹事,他以為令玄戎給刑部司的證據不夠,刑部司無法判兒子有罪,卻沒料到令玄戎竟然上報皇上,而皇上居然還親自來聽審!

樓坤心裡很著急,但一時間也想不出對策。如果貿然替兒子求情,肯定會激怒龍顏,屆時恐怕非但救不了兒子,還會賠上自己的仕途,所以他暫時只能靜靜的候在一旁,見機行事。

樓富貴更是嚇得大氣不敢吭一聲,這是他第一次面聖,而且是一群禁軍闖入他的寢房把他吵醒,禁軍統領還直接對他下達逮捕令,說是聖上的意思。

昨日離開刑部司,他以為自己會像以前那樣可以全身而退,可這一會兒,他一點把握也沒有,皇上雖然不是個多嚴厲的人,但他非常寵信令玄戎,要不然也不可能特地來聽審,這讓他相當惶恐不安。

樓富貴不時把目光轉向父親,眼中滿是祈求。

樓坤一對上兒子的視線,就馬上把眼神撇開,現在這種時候他也幫不上忙啊!「樓富貴,你身為國師之子,仗著財大勢大,欺壓老百姓,竟然還色膽包天強買民女,甚至施暴毆打致死,你該當何罪!」看完奏摺和樓富貴的犯案證據后,皇帝實在氣不過,直指著樓富貴大聲斥責。

「冤……草民……冤枉……」樓富貴頭不敢抬,語氣也大聲不起來,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他平日的霸氣可一點也施展不開,只能像只膽怯的縮頭烏龜,支吾地替自己喊冤。

皇帝怒喝,「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

「那是、是……有心人想栽贓給草民的,草民真的是冤枉的……」

「有心人?栽贓?樓富貴,你真是可惡至極!你當朕是昏君,能輕易被人給誆騙的嗎?像你這種喪心病狂的畜牲,若朕輕饒了你,就太愧對被你欺壓的那些老百姓了!」皇帝把視線轉向樓坤,滿臉不悅地道:「樓坤,你貴為神威國的國師,竟然放任獨子魚肉鄉民,你該當何罪!」

樓坤馬上跪了下來,說道:「聖上息怒,這事仍有諸多疑點,如犬子所言,或許真有人存心故意陷害於他也說不定,請聖上明察。」

皇帝勃然大怒,把證據丟到他面前,沉聲道:「樓坤,你張大眼睛看清楚你兒子在外面都幹了什麼好事!你若膽敢再繼續護短,我就摘了你的烏紗帽!」

「臣惶恐!請聖上息怒!」樓坤匍旬在地,殷切哀求。

「你心底很不服氣是不是?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令將軍,你說說,除了你提報上來的物證,可有其他人證?」

早知道樓富貴是不可能輕易認罪的,所以打從樓富貴離開刑部司之後,令玄戎便派人日夜監視,樓富貴完全不懂得收斂,馬上前往煙花樓找樂子,沒多久便離開了煙花樓。

而他派去的人仍舊繼續在暗中盯著他,一路從煙花樓跟到了國師的郊外別莊,沒多久,事情有了變化。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一頂轎子出現在別莊後門,鳳嬤嬤從轎子里走了下來,扯著一個小姑娘,小姑娘哭哭啼啼的,不斷嚷著要回家,卻被鳳嬤嬤斥責。

「你爹已經把你賣給我了,你哭也改變不了事實,還是認命接受吧。」

就這樣,小姑娘被鳳嬤嬤的手下硬揣進別莊,盯梢的人見狀,馬上向令玄戎通報,令玄戎便命祈諾去把劉正寅請到別莊與他會合。

原本,令玄戎是想來個抓賊正著,卻沒想到抵達時正巧撞見樓富貴的人神情鬼祟的抬著一個麻布袋從後門走向後方的山林,他們尾隨跟上,把人攔住,打開麻布袋一看,赫然是那個小姑娘的屍體。

「啟奏聖上,昨日樓富貴又傷了一條人命,此刻死者的親爹就在外頭候傳。」

這回說話的是刑部司劉正寅,他看了下一旁的令玄戎,突然從審判桌後方起身,轉向皇上,跪了下來,「請聖上恕罪,若非臣無能縱虎歸山,那位小姑娘也不至於命喪黃泉,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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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珊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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