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暴怒的神靈
戰爭古樹太斯坦，精靈族最古老的神靈之一，秉承著戰爭的道路，從來都不是什麼和善之背。
在精靈族的記載之中，戰爭古樹太斯坦全身披滿了血色的荊棘，它的樹皮粗糙卻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防禦，即便惡魔突襲，也能保護太斯坦在從容中將惡魔直接殺死，吧鮮血滴落在根莖之上，它的每一道枝丫之上都是倒刺，任何膽敢接近的生靈都會瞬間被刺成刺蝟，而戰爭古樹太斯坦最喜愛的便是那些生靈的心臟，總是將它挑在枝頭，等待鮮血滴盡的那一日，直接吞下。
而在太斯坦的身邊，總是佇立著兩顆衛兵樹，刺向天穹樹尖上瀰漫著凌冽的殺機，任何人，就變只是看一眼都會失去光明。
除此之外，太斯坦還有一隻野豬，披著赤色的豬皮，一道道用鮮血畫出來的紋路烙印在上面，散發著窮凶極惡的氣息，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傳說中和平古樹身上有兩個洞就被那隻野豬的兩顆長長的尖牙刺出來的。
按理說，崇尚和平自然的精靈和戰爭古樹之間是沒有任何的關係的，也應該沒有任何關係的，但是奇怪的是，在精靈族中，幾乎每一個精靈都在瘋狂的崇拜者戰爭古樹，不僅僅是因為他是精靈族最古老的神靈，他們崇拜的往往是他的戰爭本身。
「所以，能為我解決這個問題嗎？」
一片無邊無盡的綠色森林中，一株參天的古樹靜靜聳立，神靈級別的氣息不斷洋溢，浸染整片森林，晉離想面前那棵巨大的樹木問道。
樹葉搖曳，沙沙的聲音響起，攪動了四周的自然氣息，那巨大的樹木之上，兩塊樹皮裂開，化作了眼睛，一個巨大的樹洞則成為了嘴巴。
「深淵騙子，我不能回答你，精靈族的奇特不應該被別人深知，若是被別人深知，精靈族將成為整個世界最恐怖的深淵走狗，所以，我不能說。」
晉離撇撇嘴，「不過有時神玩弄的把戲而已，把邪惡埋進善良，又將邪惡掩蓋了善良，所以這個世界才這麼多的苦痛與折磨，可笑的是世界上的人總在祈禱神靈，希冀得到救贖，要我說，還不是創造一個沒有神靈的世界，那樣，天大地大我最大，只要我想，我就能做，至於是非成敗，誰去管他。」
「你話多了。」太斯坦並不在意晉離的話語，說道：「不過，你真的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
「我嗎？」晉離搖了搖頭，「很多人說我是一個惡魔，連惡魔也這麼說，你竟然說我有趣？是害怕我再將精靈族顛覆了嗎？」
太斯坦點了點頭，滿樹的枝丫晃動猶如繁星點點，「誰能不怕呢？深淵騙子，最擅長的玩弄人心，不說深淵，就說獸族，竟然被你搞的突襲了十幾個國家，這一下子吧整個大陸的注意力都吸引了，現在才攻破了科斯莫巨城，儘管收回了獸神曾經賜予的幾件東西，但是實力卻收縮了三成，以後想要向整個人類復仇恐怕困難的不是一點兩點了。」
「那是你謬讚了，不過是因緣際會，天時地利人和下才產生的效果，如果是現在讓我來攪亂精靈族，恐怕早就被您給踏成了灰塵。」
「謬讚？天時地利人和？不可言之地的東西。」太斯坦嘟囔了一句，隨後繼續對晉離說道：「但是我不敢嘗試，這個紀元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整個世界都遊盪者一股毀滅的氣息，似乎時間要在這裡終止，因此，為了精靈族，我不敢有任何的嘗試，當年的那場大戰把我所有的嗜血全都打碎，血葬終於讓我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恐怖，我不願再去面對，至少不想要一個人面對，所以，精靈族，我要守護好，我不能給你任何的可乘之機。」
「我本來就沒有可乘之機！」
「不，你有！」
強大的戰爭古樹太斯坦深深的看著晉離，一對蒼老的雙目露出罕見的凝重，「我能感覺得道，你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你會毀滅整個世界。」
晉離嘆了口氣，神靈說話也是這樣的啰嗦，低下頭，一道白光亮起，一遍一遍的凈化身上並不存在灰塵，淡淡的說道：「那你可以殺了我。」
「我也想！」太斯坦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機，「可是我不能。」
「你是神靈。」
「但是你見過和你說這麼多話的神靈嗎？」太斯坦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你的身上，總是流露出令我不安的氣息，我想殺了你，從一開始就想殺了你，可是，我的神格他阻止了我，他告訴我，我不可能殺了你，非是不能，而是不可能。」
「那你的神格真是懦弱。」晉離鄙夷道。
「是啊。」
太斯坦嘆了口氣，一道綠色的氣息從嘴中噴吐，四周的花草樹木，一切的草木自然瞬間瘋狂的長了起來，從樹苗道兩人環抱的大樹，只見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的時間，
「想來，這或許就是你能夠欺騙那麼多的強大生靈而至今存活的原因吧。」
太斯坦補充了一句，那兩塊裂開的樹皮緩緩掉落，落到地上發出金鳴之聲，「這裡，有我的兩塊樹皮，能夠抵擋傳奇的全力一擊，你拿走，離開精靈族，我，不願再見到你。」
晉離搖搖頭，表示拒絕，他淡淡的說道：「我要莫耶。」
「這可不行。」太斯坦拒絕道：「血葬的傳承者必須在我的眼皮底下，你不知道當年那一戰我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那我不走。」晉離抬起頭，直視太斯坦的眼睛。
「你知道的，我可以讓精靈們轟你出去！」
「你沒有，就說明你在恐懼，雖然不知道你在恐懼我這個聖者什麼，但是，你在恐懼，那麼，你就必須聽我的。」
太斯坦沉默了，「我可以拼一把殺了你。」
晉離搖搖頭，「不要說廢話，你要是可以早就動手了，沒有生靈會放任一個自己恐懼的人存活，但是你沒有，那麼就代表你真的不能，所以，放開莫耶，我就離開。」
太斯坦還沒有說話，一道祥和的聲音響起，「那你就不要離開了。」
晉離循聲看去，只見那一片綠色的海洋之中，一隻梅花鹿緩緩走了出來，如此高雅，如此冷傲，第一看去就想要跪拜下來。
晉離愣了一下，想了想，笑著說道：「精靈主神的投影？尊敬的冕下，虔誠的生靈向您致敬。」
「大可不必，螻蟻，你的存在我曾聽說過，深淵的騙子，世界的毒瘤，這些稱呼略有耳聞，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的膽子竟然如此之大，面對精靈族偉大的戰爭古樹，你竟然如此……放肆！」
二字一處，整個森林驀地一震，無數樹木抖動，猶如憤怒在燃燒，一道道樹木的意念落在晉離的身上，就像是整片森林在生氣，這一刻，晉離可以感受到這片森林濃濃的惡意。
還沒完，隨著那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晉離的目中，整片天空瞬間崩碎，一隻冰冷無情的眼睛從崩碎的空間中探出，視線落在晉離的身上，恐怖的壓力猶如怒海波濤般滾滾而來，壓得晉離直接跪在了地上。
晉離咬著牙，眉心冒著冷汗，雙眼中死死地盯著地面，任由一滴滴汗水滴落，不發一言。
「你是這樣的弱小，弱小的連我的一個眼神都承受不住，你竟然坦然的拒絕了太斯坦的善意，你的無知與貪婪令我覺得噁心，你，這弱小的螻蟻，應當感到榮耀，因為偉大的精靈神會親手將你碾成飛灰。」
那梅花鹿走到晉離的身側，居高臨下的看著晉離，一字一字的宣判晉離的命運。
「呵呵……」
這時候，一聲輕笑是那麼的突兀，精靈神一愣，卻又確信那聲輕笑就發自晉離的身上。
「螻蟻，你笑什麼？你，要對偉大的精靈神表示質疑嗎？」
晉離跪在地上的身子在顫抖著，雙手死死地抓著地面，一聲聲輕笑隨之響起，就像是一個個巴掌，悍然的向精靈神剛才說出的話回應。
精靈神暴怒，梅花鹿的雙目驀地一凝，那晉離意念中的冰冷眼瞳中一道白光落下，籠罩晉離的身軀，一瞬間，晉離直接趴在了地上。
可是趴在地上的一瞬間，晉離的笑聲再一次響起，充斥著無法言喻的不屑以及……鄙夷！
「呵呵……真是可笑，什麼神靈？什麼螻蟻？虛偽，真他娘的虛偽！」
蒼天可見，晉離自從出生到現在從未爆過粗口，在所有人眼中天生和禮儀相匹配的晉離甚至即便暴怒也不過是怒喝。
然而，這一次，或許是不屑，或許是不忿，又或許是被壓在地上的憤怒，晉離說出了一句粗口，「真他娘的。」
精靈神的心中徒然被怒火淹沒，自從成神以來，誰敢這樣跟他說話？誰有能夠跟他這樣說話？真他娘？那你就讓你娘再生你一次！
精靈神直接抬起蹄子，向著晉離狠狠的踩下，隨著他的踩下，蹄子四周，隱隱的空間都在碎裂，移動到黑芒閃現，毀滅的氣息直接散發了出來。
「你敢殺我嗎？」
就在這時，晉離開口了，充滿了可怕的冷靜，那冷靜之下，就連精靈神都要懷疑剛才說話的是否就是晉離。
「你他媽的敢殺我嗎？」
晉離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雖然趴在地上，雖然嘴在土裡，他的聲音依舊非常的清晰。
「不過一個獄卒罷了，你敢殺我嗎？」
獄卒？精靈神落下的蹄子一滯，那雙眼睛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看著晉離，「你竟然知曉了神靈的秘密？」
「呵呵……秘密？真的是不要臉，虛偽，一個獄卒罷了，竟然這樣的虛偽！」
晉離的聲音響起，證實了精靈神的話的同時，也激起了精靈神的殺機。
諸神守則：一切窺伺神靈之秘者必將死去！
沒有絲毫的遲疑，梅花鹿的蹄子轟然落下，那纖細的蹄子上，環繞著的恐怖氣息幾乎能將整個世界踏滅。
轟！
巨響轟天，整個忘憂林都為之一顫，所有的冰霜剎那間破滅的一乾二淨，所有的精靈都在剎那間抬起頭來，看向精靈族的禁地，一個個臉上瞬間露出驚容。
只見，那個方向，一道氣息衝天而起，撼動天地，無數古樹晃動，枝丫狂顫，猶如受驚的兔子，卻無處躲藏時的驚恐。
「那是……太斯坦大人？」
精靈女王塔利亞斯驀地站起，驚慌不定的看著那道氣息生氣的方向，在她的印象中，太斯坦大人已經沉寂了萬年，從未給聽聞他再次暴怒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隨手招來一個衛兵，詢問兩句，眼中徒然升起一股快意，「哼，外來者，竟然冒犯了太斯坦大人，那麼，就等著被大人碾碎成為肥料吧。」
精靈族的封印之地中，雪戈正在和莫耶糾纏，詢問晉離所說的那一種能夠幫助他掏出封印的方法。
再被一連否決了幾位古樹大人的直接指令之後，莫耶無奈的仰頭看了一眼朦朧的天空，嘆了口氣，天啊，該死的晉離，你究竟想要幹什麼啊？
雪戈冷哼，聰明如她一眼就看出來莫耶一定有什麼藏著沒有告訴她，她決定，必須要讓莫耶從這該死的綠色潭水中走出來。
就在她還要繼續追問的時候，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傳了過來，震動也隨之而來，整片森林顫抖，不約而同的傳達出憤怒以及恐懼的情緒。
莫耶和雪戈同時轉頭看去。
「那裡是太斯坦大人的居所，怎麼會？太斯坦大人已經平和了多年，怎麼會弄出如此大的動靜。」
緊接著，雪戈眼色一轉，「莫非……是晉離卻請求太斯坦大人放你出來，惹怒了他？」
莫耶搖搖頭，血色的瞳孔中如有所思，「不會，晉離從來到不是那種會浪費時間的人。」
「那是什麼？精靈族中沒有任何人能夠令大人如此暴怒啊？」雪戈迷惑了。
「應該是晉離沒錯。」莫耶說道，「但是他應該不是去懇求太斯坦大人放我離開，而是應該……看來，晉離已經觸及到了神靈的真諦了，呵呵……真是有趣。」
說道最後，莫耶身後一株小樹悄然浮現，搖曳著血光，而那血光之中，隱隱的有一道血色的面孔在獰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