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武俠篇
?「你是上個世界的作者？」這倒是出乎寧雲卿預料，原本她只以為是別的闖關者，哪想冤家路窄，她不去尋，倒霉蛋就自己滾來了。寧雲卿的面上泛出笑意，段鈴蘭看得發憷，訕訕道：「大神，饒了我吧。我要是現在死了，會被扣積分的。」
寧雲卿未置可否，只問：「你是被主神選中送到這個世界來的？」
段鈴蘭回道：「算是吧。不過我花了250萬的積分呢。」
250，還真是貼切。寧雲卿搜索著以前的任務記憶，套話道：「只要花這個積分空間里的人就都能進來么？」
「大神不虧是大神。就是壕氣！250這麼貴，您也覺得便宜。」段鈴蘭奉承著回，「其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用這個價過來。其他人想要進來給翻倍，可貴了。」
500萬相當於回現實世界的一半希望，確實不便宜。全空間就沒幾個人捨得。看這姑娘傻乎乎的，寧雲卿又問：「你肯花積分過來，是因為恨我？還是獎勵豐厚？」
段鈴蘭回答：「其實我剛來空間不久，還沒有遇到寧大神。我之所以參加這個任務的劇情徵集，是因為……」小姑娘突然羞澀起來，「因為我覺得我挺有才的，就想來試試。」
「……」她竟無言以對。寧雲卿關懷得看著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14，我來空間前正在上初二。」段鈴蘭如實回道。
原來是中二期。得到了解釋，寧雲卿寬容了些，想她小小年紀就遭遇不測來到空間，又有些惋惜，難得鬆了語氣，「看在你年紀小，我可以不同你計較，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段鈴蘭眼睛閃了希望的亮光。
寧雲卿道：「我要你把你知道的，所有關於我這個任務的事都告訴我。」
幾句話換積分翻倍，段鈴蘭覺得划算，點點頭答應了，「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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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段鈴蘭口中，寧雲卿得知，原來自己這個世界的事情在空間里有專門的頻道直播，當然內容有刪減，那些和諧的內容一概不見，觀眾也僅限於參與過積分籌集虐文任務的人。每個參與過積分籌集任務的人都可以像段鈴蘭一樣，進入她所在的任務世界，不過前提是要花費500萬積分，但提供過虐文素材的人有半價優惠，只需花費250萬積分。素材被主神選中的作者可以得到200萬積分獎勵，對他們來說只需花費50萬積分即可進入世界，領取新的任務，只要成功就可以獲得大量積分，確實很划算。
寧雲卿理了理思路，忖道：全空間除了她和少數人積分過千萬，剩下的人捨得花500萬進來的，除非是恨透了她，不然都是作者，這樣一看冤有頭，債有主，以後她都可以照著那些人的設定回報過去了。
唇角勾起，寧雲卿笑得溫和，「鈴蘭，你的任務是和謝玉書在一起？」
段鈴蘭搖了搖頭，「不是，我的任務其實是搞事情，給你增加難度。總去找謝公子，是因為……他真的好好看！好帥啊！」
寧雲卿瞥了眼犯花痴的小女，輕輕扶額：難怪她能寫出那樣的劇情。耳聽嗦嗦細歩由遠至近，她蹙了眉，揚手將身邊白袍遮到段鈴蘭的黑衣上，起身迎了出去，「師姐。」
段鈴蘭嚇得一顫，連忙捧著白袍把自己裹緊，膽戰心驚得縮到一旁。江沉月走近，瞟了眼寧雲卿，徑直入了正座，哼道：「我倒想你不在閉關，又去了哪？原是回了溫室。」
眼瞧師姐又要運功禍害自己屋子，寧雲卿連忙攔了過去，「師姐且慢，雲卿已經練至第八層。」對上那雙帶著怪罪的眸，她又垂了頭，囁嚅道：「原先我是打算明早出關，可……我放不下師姐，擔心你被宮務煩到，便趁夜出來了。」
江沉月收回了手，依然沒個好氣，「我看你放不下的另有他人。」反手揮向縮成一團的鈴蘭，斥道：「她怎麼會在你這兒？」
偽裝成小透明的段鈴蘭嘔出一口鮮血，徹底癱在了地上，這一晚，她前前後後總共挨了四掌，還有口氣在，還真是奇迹。「咳咳，大……」話語順著鮮血流出，段鈴蘭強撐著解釋，只是話還沒說完，就又被江沉月揮了一掌，頭一歪，整個人便失了意識。
寧雲卿覷她一眼，腹誹：大宮主正在氣頭上，她沒讓你開口，你還敢多話，真是看不懂人臉色。面上堆起笑意，她安撫道：「師姐息怒，那丫頭只是來跟我傳個話。」
「傳話？」江沉月面色陰沉。寧雲卿解釋道：「那丫頭在給暗閣送膳時，偶然看到謝公子將紙條綁在一隻信鴿上，她心存擔憂，又畏師姐威儀，所以找了我。原本是去閉關地方找我，沒想半路上碰到，我就把她帶過來了。」
江沉月半信半疑，瞥著段鈴蘭，輕輕哼了一聲，「自你閉關，我便下令不準任何人打擾你。那丫頭竟敢違背我的命令，真是膽大。」
寧雲卿附和道：「是，公然違抗師姐命令，我會重重罰她。」
江沉月「嗯」了聲，轉身行了出去，「我瞧著她還有口氣，你去將她救活，待她醒了，讓她來見我。」
「是。」寧雲卿恭謹應聲，心道：這是要對質，師姐對她的話還是存有懷疑，看來她還要再做些什麼。垂眸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段鈴蘭，寧雲卿顰眉苦笑，「你這個小丫頭，命真大啊。不過，我想你要知道接下來的事，一定會寧願現在死去。」因為，她要開始報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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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好冷。」從死門關回來，段鈴蘭忽然發現自己從獨間高等宮女住所，挪到了大通鋪最低等宮婢陋室，心情很是低落，她坐起身，又痛成了表情包，呲牙咧嘴地抱怨，「好疼。這兩個宮主真是一對變態。也不知道是誰寫得劇本，害我受苦。」
話音剛落，就見著一個年歲稍長的宮女，怒意沖沖得走了進來，抬手就賞了她一個巴掌，「膽敢對宮主不敬！來人，宮規處治！」
魂還沒回來，段鈴蘭就被兩個宮女壓跪在地，被人左右夾擊賞了三十個巴掌，直將她打得臉腫成兩倍，差點忘了自己是誰。被人架去寧雲卿住處時，整個人都是懵得，直到看到寧雲卿，她才覺看見親人，眼淚嘩得流了下來，「寧……」餘光瞥見身旁宮女又要揚手，連忙改了稱呼，卑微伏在地上，嗚咽得喚，「二宮主，嗚嗚。」
傻姑娘，還把她當親人了。寧雲卿吩咐其他人退下，打量著段鈴蘭那張臉，嘖嘖嘆道：「不過兩日未見，你怎麼又添了傷。」
「大神！」段鈴蘭起身撲向寧雲卿，原本是想抱個大腿，哪想寧雲卿避開，又撞到了桌角，額頭也鼓起了包，「嗚嗚。」
「……」這點本事還敢來惹她？寧雲卿哭笑不得，扔了瓶葯給她，「師姐馬上就到，你自己整整儀態。提前知會你聲，師姐是來問話的，你要是不想被她殺死，就按我的意思說，承認看到謝玉書用白鴿傳信，嗯？」
段鈴蘭坐地抹著葯，聽了寧雲卿的話，內心掙扎片刻，還是覺得小命最重要，乖乖點了點頭，「大神放心，只要你能讓我活到故事結束，我都聽你的。」
寧雲卿回以微笑，內心促狹著：這個傻丫頭啊，真是沒有經驗。積分並不依據活得時間長短決定，而是看任務的完成度。以目前情況來看，一直活著來幫敵人，才會倒扣分啊。
須臾過後，江沉月走了進來，看見殿里一臉傷的段鈴蘭，抬眸瞥了眼寧雲卿，問：「你對她用刑了？」
寧雲卿無辜道：「師姐冤枉我了，宮女將她送來就是這個模樣，想來是做了錯事，按宮規責處了。」
江沉月不理會，只端坐正中，問段鈴蘭：「你在暗閣瞧見謝公子用白鴿寄信？」
「是。」段鈴蘭依寧雲卿的囑咐回答。
江沉月又問：「二宮主命你這麼答的？」
段鈴蘭瞄了眼寧雲卿，寧雲卿暗暗罵了句豬隊友，淡然回視，就見著段鈴蘭搖了搖頭，「此乃婢子親眼所見。」
「可有見著信上寫些什麼？」江沉月問道。
段鈴蘭回道：「回大宮主，當時婢子離得較遠，剛一走近，鴿子便飛了，故而什麼也沒見到。」
這個回答還算合理。寧雲卿覷了眼師姐，卻正對上師姐審視的目光，彎唇喚道：「師姐。」
江沉月收回目光，命令段鈴蘭出去。這才和寧雲卿交流，「我的婢子出事，寧願去找閉關的你，也不來找我，你倒是有些門道。」
寧雲卿笑著回道：「師姐也知曉，平素宮中事物大多由我打點，宮女大抵是習以為常了。」
江沉月嗤笑，「是什麼緣故，你自己心裡清楚。此事不許再提，我去暗閣探望謝公子。」
末句帶了絲挑釁，寧雲卿聽得只想把師姐按在牆上壁咚，不過小不忍則亂大謀，她還是忍住，跟著師姐走到殿外，躬身道：「恭送師姐。」
正待這時，一隻白鴿從天空飛過，看那方向似是來自暗閣，江沉月揮指將白鴿打落，信步走了過去，看見白鴿腿上別著信筒，覷了眼身邊宮女。宮女將紙條取出，雙手遞到江沉月面前。江沉月拾起紙條，展開——
「尚不宜出手，二哥切記。」寧雲卿將紙條上內容念了出來，側眸打量師姐臉色，添油加醋地說：「師姐，江湖傳言謝家二郎輕功一流，暗器更是一絕。莫非，他躲在暗處，要對我們不利？」
「傳令下去，給我尋出謝二郎的所在。」不管這是不是真的，只要除去便好了。江沉月盯著紙條，五指緊緊合上，鬆開時紙片已化為齏粉，隨風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