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偶上萬華山

偶上萬華山

年前見天空法師時談起了東佛溝靜業居的老人家，得到一些此前不知道的訊息，很有興趣。準備年前去一趟草甸，看一看86歲的老人家，要過年了，有一些挂念的。

結果呢，年前一些其它原因最終沒有去成。上周準備要去的，后因路面結冰放棄了。

想著年前下的雪過去三周，進山的公路應該沒有問題了。於是，今天沒有任何顧慮，只奔草甸。而且心情很急迫，我還要去看草甸上的雪啊。

一路進山，非常順利。走到九龍潭的地方，發現了幾輛在此下車的驢友群。心想，今天草甸可能也有驢友的。

結果車向前開，經過觀音山停車場時，沒見一輛車停。心想大家可能都去草甸了。

繼續前行，過了喂子坪發現了問題。窄窄的國道上，兩邊堆積起的冰，把可通行的路變得越來越窄，而且路的中央冰沱時有突起。再往前走，掛在山上的冰瀑直赴路面。車通過時很不安全了。好在這樣的狀況並不多，車速放慢繼續走。

快到東佛溝時，天空飄雪了。望著車窗處的飛雪，我心裡高興不起來了。在離東佛溝很近的地方，將車停在路邊下車觀察路況，發現這裡因為海撥高的原因，路面全凍上了，落下的雪將路面很快像揚沙一起灑滿了。

和同伴商量后，又向前開到雞窩子。這次停車后，決定立即回返。因為，路面上結起了薄冰。

同伴說「你不是說只到靜業居看一下老人家就下山嗎？這樣的話下午兩點前就能回返了，開慢點應該沒問題的。」

「不了，回返。回家是下坡路，太危險了。」我果斷的說。

既然決定回返，那就一分鐘也不停了。上車。

山裡的天氣就是這樣的多變，下山車行不到十分鐘，我們就將下雪天留在了身後，這裡是晴天了。合計著一會爬觀音山算了。結果呢，從灃峪中進山，沿途能容易的找到上觀音山的路。這下山開了半天的車也沒有見那上山的路口。想著可能走過了，那就到九龍潭吧，那裡我也沒去過。

正在這時，發現路邊寫著萬華山。嗯，這裡我們都沒去過，於是，決定就在這裡湊合著爬山算了。

停好車上山。

哈哈，沒有想到啊。上山走了不到十分鐘就發現這山實在有意思，北面山體本色裸露，背陰的一面白雪皚皚。而上山的路恰好在有雪的一面，厚厚的積雪有20cm。這太意外了！卧佛寺的雪已溶化了，我本來是要到草甸找雪的，沒有想到，這厚厚的雪在這裡等待我。

萬華山上春光明媚（今天是立春），走在這厚厚的積雪上，心裡涌動的全是興奮。雪厚了，反而不用冰爪。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偶爾滑倒時就趁勢赴在雪上。如果不是要在途中遇到的幾位同行驢友面前保持形象，我會在雪地上打幾個滾的。

那厚厚的雪太誘人了。那種雪白，是一種久違了的潔白，白得讓我面對它就無法心中存有陰霾。這厚厚的潔白更像是阻斷了大地上的塵埃，托起我脫離了紛紛擾擾，回到了清新安祥的世界。

這時藍天白雲，行走在這厚厚的潔白上，耳畔是鳥兒歡唱，眼前時有松鼠跳躍。眼前的這一切，讓我的身心徹底的放鬆，此刻自己就這是山林中一員，如同這鳥兒一般。

這厚厚的潔白，更像是期待……

今天胖驢表現的很好，一路上不再是見石頭就坐，幾乎沒有休息，一直向上爬。其中的原因我知道，一是，這地方我們都沒來過，山上就我們和遇到驢友共八個人。二是，我發現不讓他休息的竅門，那就是讓他穿得很少，無法停下休息，冷啊！呵呵！

因為是臨時上的萬華山，所以對這裡的情況一點也不知道，幸好那群驢友中有一人來過。告訴我們山頂上有好多娘娘廟。而他們六人是要在此露營的，背著很重的裝備，行進速度很慢。飯後，我們倆先行開跋。

萬華山的山路全是石階，原本對於爬山者來說不是理想的。然而今天卻很好，因為大雪填平了大部分台階，走在上面相對安全了些。

眼看就要衝頂了，沒有想到就在離頂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遇到一段有近八米的冰梯。冰坡有60度左右，它的一面是峭壁，一面是山崖。峭壁沒有手扶的地方，懸崖這面用兩根木頭釘起來算是護欄。

現在，這個50cm左右寬的石階坡面上，冰也幾乎填平了台階。

穿上冰爪開始向上攀爬時，發現是如此的驚險。腳下的冰爪根本抓不牢，滑得心怯。只有藉助一邊的木頭護欄換腳，而木頭護欄我實在不敢依靠它，因為，我發現上面的是朽木。這個時候，只要我一腳踩不穩，必將掉進山崖。

搞笑的時，在我往上爬的時候，頭頂的烏鴉叫個不停，每換一次腳，它們叫的聲音更快，我艱難的挪腳，它們大聲的叫。奇怪！我聽到這聲音沒有煩，反而更冷靜了。

戰戰兢兢中我接近了這個冰坡的盡頭，爬著抬頭一看。唉，絕望啊。眼前如同樓層拐彎處一樣的平面上，是更厚的凸凹冰面，再一看，拐彎向上還是坡度很大的冰梯。

我抓著釘護欄的大釘子，爬在冰上和同伴論證一下，決定放棄沖頂。上都如此難，下將是多麼的可怕。而且，這烏鴉還叫個不停。當然，即使這烏鴉不叫，也不可繼續前行的。在這裡摔倒了後果可以想象。

放棄沖頂！我一點都不嚮往這頂了。上面不管是娘娘廟，爺爺廟都不重要了，這一會，我自己最重要。

和我們論證的一樣，果然下撤這冰梯，真是比上時難了幾倍。我爬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才能向下邁腳，也無法轉身。

同伴上來接迎我，他也根本幫不上我，因為，他自己無法騰出手，光滑得站不住。

下不來，我開始生萬華山管理處的氣，山上這麼多木頭，為什麼不把這護欄用木頭封實，搞得這麼大的空檔，稍為一滑就衝下山崖。否則，我就可以溜下去的。

唉，難死我了。二十分鐘后我才下來。

「真是奇怪了，烏鴉不叫了。」我好奇了。

「剛才圍著叫。」同伴向空中找尋著說。

「都說烏鴉出現不吉利，今天我認為是好事，只少它的叫聲提醒了我們。」我是真心的說。

「在rb烏鴉本來就是幸運鳥。」胖驢也是一臉的認真。

呵呵，人啊，在極端的環境下也會唯心的。

返迴路上遇到那群驢友。他們爭先恐後的問「你們沖頂了，上面有幾座廟？」

「沒有沖頂，離頂不到五十米。」

他們聽了是一臉的不解。給他們講了情況后，他們還是很惋惜。

「你不後悔嗎？」他們問道。

「今天放棄是對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勸他們也放棄。

他們說「我們六個人協作，應該沒有問題，而且我們帶有繩子。」

看到他們中有人是穿著徒步鞋，叮囑他們一定要小心，並要把冰爪給他們，他們說：有。

安全下山。這一趟偶上萬華山，意想不到的開心。

然而，車行到大蒿溝附近又遇一事，讓我當時心裡很難過。當時發現前方放置警示牌，不遠處路邊停了兩輛車。我們當時認為是車出了事故，也沒有多想。

就在我們車開過去后，我無意中看到，車旁站的幾個人邊的地上躺著一位身著登山衣的人，他臉色蒼白，痛苦的扭曲著身體。身邊倒放著山地車越野自行車。

「哎呀，那個人身體出問題了，我們快停車。為什麼那麼多人不救他？他怎麼躺在地上。快停車！」我心裡難受死了，因為，我分明看到我看他時，他用求救的目光在看我。

「我得找個地方才能調頭。那麼多人在，你不要著急。」胖驢緊張的向前開。

「不行的，正因為那麼多人沒救他，我才要去的。你快放下我。」我急著要開車門。現在不是我救他，而是他救我，因為，我不去救他，我心裡會難受壞的。

「那麼多人為什麼不救他？一定還有其它原因。」胖驢勸我不要開車門，前面不遠就可以調頭了。

正在這時，迎面開來一輛救護車。

「有救了。原來那些人叫救護車了！他們也是過路的，剛才我差點誤會他們了。」我的心一下放下來了。

我們還是調轉車頭。當看到傷者正往救護車抬時，我們放心了……

20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