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再進賊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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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哥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壓低聲音對彪哥道：「我們的事情……她知道不？」

彪哥這才明白過來牛大哥在擔心什麼，頓時哈哈大笑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放心，她和我們是一夥的。」

聽罷,牛大哥這才放下心頭大石，隨即又覺得奇怪,「她怎麼把臉包成那樣？是不能見人嗎？」

「她被我弟傳染長疹子了，這次下山就是為了買葯。」

「原來是這樣。」

坐在馬車裡的顏如玉只能隱約聽見他們的對話,知道那個叫牛大哥的人似乎對自己起了疑心,而彪哥又遲遲沒有上車,心裡不禁越發擔心。

她捏了捏碧靈的小手,低聲道：「碧靈，我們的身份可能敗露了，你要先做好準備。」

裝暈的碧靈閉著眼睛點點頭,另一隻手悄悄摸向藏在背後的銀劍。

兩個男人又閑談了一會兒,目送牛大哥回屋以後，彪哥才回到馬上，繼續趕路。

顏如玉看見彪哥的表情似乎沒有異常，便拍了拍碧靈的手示意她先別行動。

她看向坐在馬車門外的彪哥，然後試探性地問道：「咳咳，彪哥，剛才那位大哥和您很熟嗎？我看你們好像聊了很久。」

「牛大哥是老夥計了，他的性子比較謹慎，所以多問了幾句。」牛大哥的性子本來就小心謹慎，多問幾句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彪哥也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貨物出了什麼問題，所以你倆才聊那麼久呢。」顏如玉故意道。

「弟妹你放一萬個心吧，有我在能出什麼問題，哈哈哈。」彪哥哈哈大笑，十分自通道。

顏如玉也跟著笑起來，「這是當然了，有彪哥您在，我的貨物一定能安安全全送到大哥手上的。」

兩人談話間，馬車已經進城了，繞過繁華的鬧市，彪哥故意把馬車駛向僻靜的小巷中。

「對了，弟妹你要在哪裡下？」想到她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買葯，彪哥又道：「我送你到前面那回春堂吧？」

顏如玉動作一頓，心裡暗叫不好。如果她在這裡下了馬車，肯定得和碧靈分開，而且也沒有辦法知道這群人販子的據點在哪兒，所有的計劃都會毀於一旦。

在心焦如焚的當下，顏如玉急中生智，假裝為難的開口道：「彪哥，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不待彪哥回答，顏如玉又接著道：「你也知道我們家的狀況不好，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偏生我家那口子又病了，現在買葯多貴哪！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好意思厚著這臉皮向您借錢……」

顏如玉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極了腆著臉問人借錢的語氣。

她搜過那間小木屋，衣櫥里藏著的銀子只有那可憐的一點點，看得出來獵戶夫婦的經濟狀況不大好。再加上她現在謊稱說丈夫病了，問人借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隔著那門板，顏如玉聽見彪哥重重嘆了一口氣，似乎已經對借錢一事習以為常。

「那你先跟我回去一趟吧，我給你拿銀子。」彪哥的語氣有些無奈，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兩句，「弟妹，我知道你們兩口子在山上不容易，但你們這樣整天找我借錢也不是個法子呀！」

沒想到彪哥竟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下來了，顏如玉簡直喜出望外，連忙附和道：「是的是的，等我家那口子病好了，我一定督促他努力幹活！」

彪哥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然後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約莫一會兒的功夫，馬車的速度慢慢緩了下來，似乎是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坐在馬車裡的顏如玉看不見外面，只能憑藉聲音和馬車的震動來判斷狀況。她感覺到彪哥下了馬車，有兩個人迎了上來和他說話，聽他們說話的語氣，似乎是彪哥的手下。

正當顏如玉全神貫注偷聽外面的狀況時，馬車的門忽然被人打開，強烈的光芒讓顏如玉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弟妹，到了，下車吧。」彪哥揮揮手道。

顏如玉迅速地打量了四周一眼，他們身處在一個簡陋的馬棚，地上滿是稻草，旁邊還有幾匹正在低頭吃糧的駿馬。外面的牆壁看起來十分古舊，不但泛黃還有裂痕，從拱門的形狀還有那與馬棚格格不入的涼亭來看，這裡以前應該是大戶人家的主宅，現在卻變成了人販子的賊窩。

不得不說這群人販子還挺有頭腦的，不像小說裡頭躲在山上，反而懂得大隱隱於市，恐怕連官府的人都沒想到吧。

看見顏如玉遲遲沒有動作，彪哥不由得上前再次喚了一聲，「弟妹？」

顏如玉的視線掃過彪哥身後的兩個小嘍啰，赤手空拳沒有帶武器，有勝算！

「碧靈，動手！」話音剛落，顏如玉便立刻起來退到馬車的最裡面。

碧靈雙目一睜，握緊銀劍從馬車裡飛身而出。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經來到彪哥的面前，用鋒利的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順著劍身滴落在地上，彪哥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艱難地開口道：「你……」

碧靈眼中閃過一抹陰暗，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狠狠把銀劍從他的身體拔/出。傷口噴/出的血如泉涌，彪哥踉蹌了一步，死死瞪著碧靈，最終還是不支倒地，連多說一個字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斷氣了。

兩個小嘍啰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連逃跑都忘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彪哥倒下，他們才如夢初醒。

這一瞬間，他們像是看見了惡鬼一樣，用扭曲的表情轉身逃跑，想要避開死神的銀劍。

碧靈可不打算放過他們，身影一閃，銀劍便穿透了他們的胸膛，就連讓他們悲鳴的空隙都沒有。

解決了這三個人，碧靈一抖劍身，把上面的血跡全部拭去，才回到馬車上，「玉玉，我把他們全部解決了。」

顏如玉深呼吸一口氣，慢慢走出馬車，觸目驚心的滿地鮮紅讓她忍不住別開視線。

「玉玉？」碧靈忐忑不安地站在她身旁，生怕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麼惹她生氣的事情。

顏如玉強忍下噁心的感覺，揉了揉碧靈的發頂，擠出一絲微笑表揚她，「碧靈做得很好，只是……接下來我們還會遇到更多的敵人，你可能要先做好心理準備哦。」

「玉玉你放心吧！」知道顏如玉並沒有生氣，碧靈的心情一下子就輕鬆了起來，「無論玉玉你有多少敵人，我都會幫你把他們全部殺光的！」

顏如玉有些哭笑不得，瞧她這話說的，難道她是什麼萬民公敵嗎？！

碧靈的視線移向馬車裡那些被迷暈的姑娘，問道：「玉玉，那她們怎麼辦？」

「就這樣先放著吧。」反正把她們叫醒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讓她們繼續睡覺。

顏如玉把院子里的後面關上，指了指屋頂道：「碧靈，我們上去吧。」

碧靈點點頭，走過去抱住顏如玉，提起一躍便上了屋頂。

這間古宅比顏如玉想的還要大，除了主宅還有中庭和三個院落，想要把那些人販子一網打盡，恐怕得費上一些功夫。

顏如玉沉吟一下，很快就做出了決定，「碧靈，我們去那邊。」

或許是因為正午時間，大部分人都躲在屋子裡避暑，一路上都沒有遇見敵人。碧靈趁機抱著顏如玉一路飛奔，很快就潛進了其中一個院落。

「靠！又輸了！」伴隨著粗魯的男聲，還有硬物掉落在桌子上的聲音。

「哈哈哈，阿豹你今天還真是不走遠，居然連輸那麼多把。」

「再來！你大爺的，老子就不信邪了！」

「哎，對了，彪哥什麼時候回來啊？三缺一還真是不過癮。」

「不知道，聽說他今天要上山，可能沒那麼快。」

三缺一？

確定了敵方人數，顏如玉壓低聲音對碧靈道：「裡面有三個人，不過他們可能會有武器，你小心些。」

碧靈點點頭，剛想抱著顏如玉一起下去，卻被她拒絕了，「我在這裡待著，你完事了再上來接我。」

從彪哥那三人的行動看來，這群人販子應該不會武功，碧靈獨自對付他們綽綽有餘，她就不下去拖後腿了。

「好。」

碧靈聽話地放開顏如玉，獨自縱身躍下，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回來接顏如玉了。

「慢著。」顏如玉伸手阻止碧靈，「這鎖看起來沒那麼容易能砍開，我們還是別白費力氣了，直接去找鑰匙吧。」

碧靈不高興地嘟起小嘴，不想就這樣放棄離開，忽然靈機一動道：「玉玉，反正這鎖砍不開，我們不如直接把門砍了吧？」

「……嚇？」顏如玉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她應該沒有聽錯吧，這孩子剛才說……直接把人家的門砍了？

「你看。」碧靈在門上輕輕敲了敲，「這門是用木頭做的，用劍肯定能砍開，那我們就可以進去啦。」

「……」

明明是一件毫無邏輯的事情，為什麼她會覺得好有道理……

就在顏如玉糾結著要不要聽從碧靈的意見把門砍開的時候，院落的大門卻忽然被人推開，殘舊的大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頓時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你們兩個是誰？怎麼會在這裡？」進來的是一個穿著褐色衣袍的男子，他生得極為高壯，虎背熊腰，兩道濃眉不怒而威，再加上臉上那條長長的傷疤，樣子是十分嚇人。

不待顏如玉和碧靈回答他的問題，他便低咒了一聲，罵道：「可惡，阿豹他們在幹什麼！居然讓人偷溜出來了！」

他上前一步，沉著臉對兩人恐嚇道：「這裡可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你們最好乖乖給我回到院子里去，不然少不了苦頭吃！」

碧靈不以為然地輕嗤一聲，提劍縱身一躍就向他刺去。

這攻擊來得猝不及防，壯漢根本就沒料到這兩個小姑娘居然會武功，眼看躲避不及，情急之下便用手去擋下碧靈的攻擊。

碧靈眼神一變，銀劍的劍氣頓時變得鋒利無比，伴隨著壯漢的悲鳴，他的左手掉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從傷口噴濺而出的鮮血把壯漢的臉染得鮮紅，他捉著左臂痛苦不已地跪倒在地上，不斷逸出呻/吟，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竟然會栽在一個小丫頭手上。

不然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悅道：「竟然被躲開了……」

壯漢一聽，頓時怒火中燒，抬起頭大聲嘶吼道：「臭丫頭，我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吧，我馬上就讓你解脫。」

銀光一閃，碧靈剛打算把他解決了，沒想到壯漢卻忽然從背後抽出一把小匕首，擋住了碧靈的攻擊，還順勢用力氣把她推開。

碧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這壯漢居然會武功，剛才真是一時大意了。

壯漢的雙眼布滿腥紅的血絲，他怒吼一聲，像瘋了一樣揮舞著匕首向碧靈砍去，大有不殺死她誓不罷休的意思。

「碧靈小心！」顏如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雖然她知道碧靈很強，實力逆天，但看見這麼可怕的一幕，她還是忍不住為碧靈感到擔心。

碧靈根本就不把壯漢的攻擊放在眼裡，她身影一閃，便不知何時如蜻蜓點水般立於壯漢的頭頂上。

活生生的人忽然從眼前消失，壯漢一時之間也怔住了。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亮光忽然出現，迫使他閉上雙眼。

銀劍一揮之後，碧靈輕輕從他的頭頂躍到地上，失去了重量的支撐，那顆雙目緊閉的頭顱也跟著滾落到地上，沒想到這一閉眼就是永遠。

失去頭顱的身子直直倒在地上，鮮血如泉涌般噴出，把地上的落葉盡數染紅，像是迎來了不合時節的秋天。

「碧靈，你沒事吧？」顏如玉一直惦記著碧靈，根本就沒有閑心去看那具屍體。

「我沒事。」碧靈露出與平時無異的笑容讓顏如玉放心，「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很強的！」

確定碧靈沒有受傷之後，顏如玉才鬆了口氣，回想起那壯漢剛才發瘋似的表情，顏如玉還真是被他嚇得不輕。

那具屍體的死狀實在是過於慘烈，顏如玉不願回頭看他，便對碧靈道：「走吧，我們去主宅。」

「可是剛才那屋子我們還沒進去……」

碧靈指著被鎖起來的屋子，還沒說完就被顏如玉硬拉著離開，「走了走了，我們還要去主宅呢。」

離開了院落，兩人從花園小徑一路走向主宅。

剛才發生了那麼激烈的打鬥，顏如玉以為她們肯定已經被人發現了，沒想到這一路卻靜悄悄的，別說是人，就連蒼蠅都沒看見一隻。

顏如玉覺得奇怪，照理來說，那些人販子發現了她們，不可能無動於衷呀！難道……他們別有所謀？

想著想著，兩人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主宅門前。

碧靈握緊手中的銀劍，做好戰鬥準備，轉頭對顏如玉道：「玉玉，我要進去了。」

「嗯，開門進去吧。」顏如玉有意無意地瞥了大門一眼，淡淡道。

碧靈剛打算上前把門推開，顏如玉卻忽然伸手阻止了她，然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碧靈一頭霧水，露出疑問的眼神，顏如玉卻指了指外面走廊上的瓦頂，示意上去。

雖然不理解顏如玉的用意，但看懂她的指示之後，碧靈還是聽話地抱著她施展輕功飛到走廊的瓦頂之上。

在高處之上，兩人輕易地看見了主宅裡面的情況。只見大院子里站了十多個人，每一個都拿著武器，緊張兮兮地看著大門的方向全神戒備。

顏如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想埋伏我們，怪不得剛才一路上都沒人過來找麻煩。」

碧靈才不把這十多個人放在眼裡，「放心玉玉，我能贏的。」

「別衝動。」雖然跟碧靈說了放手干，但到了緊急關頭顏如玉的理智果然又跑回來了，「我知道論實力你一定能贏他們，但這幫人販子可不是什麼好人，那個彪哥還隨身帶著迷香，說不定院子里的那些人只是個幌子，你若是中了他們的迷香，咱們就糟糕了。」

雖然不知道那些人販子在計劃著什麼，但這其中肯定有詐！

說罷，顏如玉從裙擺撕下一塊布，幫碧靈繫到臉上，「好了。」

碧靈摸了一下臉上的布塊，打從心裡覺得顏如玉真是聰明，連敵人的想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換做是她大概什麼也不會想就直接衝進去了。

儘管她的體質百毒不侵，就算中了迷香也不會暈倒，可玉玉不一樣呀，要是玉玉受傷了那可怎麼辦！

「玉玉你真是聰明，連他們會用迷香都想到了！」碧靈星星眼的問道。

不知道自己做了多此一舉的事情，顏如玉因為碧靈尊敬的眼神而感到飄飄然，「那當然了，怎麼說我的人生閱歷都比你多，你還是個孩子，我得好好照顧你才行。」

「那我們現在要進去了嗎？」碧靈又問道。

「不。」顏如玉看著院子里的那些人販子，忽然陰森一笑，轉頭對碧靈道：「碧靈，你想玩植物大戰殭屍嗎？」

可是那具屍體不在客廳、不在睡房、也不在他們昨晚睡覺的那個小房間里，也就是說……它被藏在了廚房、茅廁和小院子其中的一個地方里嗎？

顏如玉推開小門走到外面，小院子里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蔬菜，晶瑩的晨露點點滴滴聚在菜葉子上，放眼望去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在小院子里逛了一圈，顏如玉也沒有看見泥土有被翻動過的痕迹，在加上當時的時間緊迫，那具屍體應該還來不及埋進土壤里。

這麼想著，顏如玉轉了個方向走到廚房前，輕輕推開了門。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個雙爐灶台，上面放著兩口大鍋，旁邊有個小柜子放著乾淨的碗筷，砍好的乾柴被綁成幾捆放在地上。

回想起昨晚那個男人在廚房裡待了那麼長的時間，那具屍體估計就是被藏在了這裡。

顏如玉走進廚房，從灶台開始慢慢尋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一直找到放置乾柴的地方。她發現被柴枝遮擋住的那裡並非普通的地面，而是一塊寬大的木板，足夠容納一個成人通過，很有可能是進入地道的暗門。

顏如玉心念一動，剛打算回去主宅找碧靈，沒想到她卻來到了廚房前。

「玉玉。」碧靈提起裙子跑進廚房，誤以為顏如玉是在準備早飯，便問道：「我們今天吃什麼？」

顏如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那塊怪異的木板，低聲道：「你還記得昨晚那對夫婦說他們殺了人嗎？那具屍體很有可能就是藏在這下面。」

碧靈眨了眨大眼睛，不懂顏如玉的用意，「玉玉你要下去找屍體嗎？」

「嗯。」既然她已經決定在這小木屋住下，就不能讓那具屍體繼續留在廚房裡發臭；再說，那人平白無故就被那對夫妻給殺害了，也是個可憐人，無論如何都得儘快處理才行。

「碧靈，你回房間把劍帶上，和我一起下去，下面說不定會有什麼陷阱。」小心駛得萬年船，顏如玉不忘叮囑道。

碧靈點點頭，轉身跑出廚房回去拿劍，很快就回來了。

顏如玉給了碧靈一個眼神，示意她隨時準備好戰鬥，便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那塊木板，果然出現了一條通往下面的樓梯。

「玉玉，我先下去。」碧靈不願意顏如玉以身犯險，便自告奮勇道。

顏如玉點點頭，她本來就打算讓碧靈先下去，畢竟她又不會武功，要是有什麼東西忽然之間撲出來，估計立刻就一命嗚呼了。

「小心些。」

在顏如玉的叮囑下，碧靈一邊提防著四周，一邊慢慢走下樓梯，確認四周安全之後，才招招手讓顏如玉下來。

顏如玉拿著準備好的油燈，扶著牆壁慢慢走進地下。

才剛走了幾階樓梯，一股惡臭味就撲面而來，像是食物腐壞的味道，讓人覺得十分噁心，便忍不住用衣袖掩鼻。

碧靈見狀，也有樣學樣地用衣袖掩住鼻子，忍不住低聲抱怨道：「玉玉，這裡好臭。」

「天氣熱，屍體臭得快。」顏如玉眉頭輕蹙，聲音因為掩住鼻子而顯得有些奇怪。

她提著油燈往前走了幾步，果不其然就看見有一名姑娘直直躺倒在地上，雙目暴睜，臉色慘白，嫩綠色的衣裳沾滿了鮮紅的血液，就連綉在衣服上的花紋都看不清了。

惡臭的味道就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

顏如玉有些不忍地別開眼睛。這姑娘大概也是像她們一樣在深山裡迷路了，好不容易找到這裡，本以為自己遇上了一家樂於助人的獵戶，沒想到他們卻是專門拐賣姑娘的惡夫妻。

大概是這姑娘抵死不從，那個男人拿著砍柴用的刀具想要嚇唬她，結果卻不小心錯手殺了她，所以那個女人才會在昨夜一直嘮嘮叨叨嫌那個男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吧。

碧靈緊皺著漂亮的雙眉，不想再繼續待在這個地方，便輕輕扯了扯顏如玉的衣袖，道：「玉玉，這裡好臭，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確認這暗道里沒有機關和其他人之後，顏如玉便帶著碧靈離開，走到隔壁的小房間拿了一張大被子。

碧靈一臉不解，「玉玉，你拿這個被子做什麼？」

顏如玉把被子折好，方便待會兒拿，「我們用這張被子，把那具屍體弄出來。」

「你是說剛才在廚房裡的那具……」

「沒錯。」

碧靈的小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那具屍體真的好臭，可是她又不想拒絕玉玉的請求……

顏如玉因為她孩子氣的表情笑了出來，自然地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哄道：「乖，我也知道那具屍體很臭，所以才不能一直放在廚房裡呀。等一下把她處理好以後，我就做早飯給你吃，好嗎？」

始終是無法拒絕顏如玉的請求，碧靈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幫忙抱著被子再次來到廚房。

兩人忍著臭味，合力用被子把屍體搬了出來放在院子里。顏如玉實在是不忍心看，便把被子卷上，打算吃完早飯之後找個地方埋了她。

吃過早飯後，顏如玉帶著碧靈在小木屋附近逛了一圈，然後發現了一塊比較空曠的地方。

那裡長著一棵大樹，與四周其他樹木相比要高出很多，樹齡估計已經很大了。或許正是因為這棵樹如此高壯，所以才使這裡空出了一個地方來。

顏如玉打量了四周一眼，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對碧靈問道：「碧靈，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碧靈坐在樹榦上晃動著腳丫子，天真的道：「這棵樹好高哦，而且樹蔭下面好涼快。」

顏如玉嘴角上揚，彎了眉眼，「你也覺得這裡是個好地方吧。」

「嗯嗯。」碧靈點點頭，她的確是挺喜歡。

「既然是個好地方，那應該十分適合在這裡長眠吧。」顏如玉像是自言自語的低喃，抬頭從樹葉的縫隙中看向懸挂在空中的太陽，刺目得讓人忍不住伸手去遮擋。

碧靈輕輕一躍從樹上跳下來，把耳朵湊向顏如玉，「玉玉，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沒什麼。」顏如玉微微一笑，不打算向她說太多，「走吧，我們回去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