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疼愛

33.第33章 疼愛

夜晚。

祈躲在門后,覺得自己隔着門板都能感到門那邊父子兩人無言的對峙和充滿火藥味的氣氛。

「……你自己考慮清楚吧,斑。」宇智波田島他聲音壓抑著怒火,「不要忘記你的姓氏。」

斑沉默。

「你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你所認為的你們現在的友誼只是表象而已。」宇智波田島的聲音繼續傳來,「你是將來族長之位的繼承人,你身上所背負的是整個家族的重擔。照我說的去做,殺了千手柱間,他是你的敵人!」

死寂。

良久,斑艱難地說:「我們……是朋友,我無法對他下手。」

「混賬!」宇智波田島暴喝,聽聲音就知道他心中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門後傳來咣啷一聲,似乎是茶杯被打碎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斑!」

「父親,人與人之間為什麼不能放下仇恨呢?」斑聲調高了起來,「如果所有人都能放下仇恨,戰爭不就能停止了嗎?」

宇智波田島面頰抽搐一下,太陽穴暴起青筋,深沉的眼神直視着斑,瞳孔中醞釀着暴風雨。

但宇智波田島與斑對視幾秒后,忽然移開了目光,他閉上眼睛疲憊地說:「斑,我對你很失望。」

斑身體頓了頓,攥緊的拳頭中指甲摳進了掌心。

「我給你選擇的機會,」他重新睜開了眼睛,眼神銳利,語氣不容置疑,「由你殺了千手柱間,或者讓我派人去殺了他。」

說完,宇智波田島起身拂袖而去。

斑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覺到自己身體里心臟的跳動異常清晰,滾燙的鮮血分明還在血管中流動,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透露著陰冷的寒意。

選擇?這真的是選擇嗎?這兩個選項到底該如何選擇呢?

每一個選項都意味着背叛——背叛和千手柱間的友誼,背叛兩人說過的要放下仇恨坦誠相對、一同追求和平的理想。

「哥哥!」泉奈跑了過去,抓住斑的袖子,露出擔心的神色。

「我沒事。」斑嘴唇微動,推開了泉奈。

他抬起頭,與正在玄關旁邊的祈對視。

祈亦毫不退讓地與斑對視,眼神中始終沒有流露出一丁點的後悔情緒。

斑看了她幾秒,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地與祈擦身而過,走進了房間。

可想而知,這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斑內心做了怎樣激烈的思想鬥爭,祈不得而知。當她在第二天清晨起來時斑已經不見了,等到快中午的時候他才回來——和宇智波田島一起。

看到宇智波田島,祈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兩人發生了什麼。宇智波田島把斑帶回來時回來時衣服上沾滿了塵土,袖子也有些破損,顯然和人發生了打鬥,但他並沒有受傷。應該是千手柱間的家族也派了人跟隨在他旁邊用以監視和保護,雙方這才爆發了激烈的衝突。

宇智波田島一把斑帶回了族裏就關了他禁閉,說是要讓斑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行為,還禁止泉奈和祈過去探望他。

斑自從被勒令關禁閉之後就把自己悶在房間裏面,現在已經整整一天都沒吃飯了,泉奈對此十分擔憂,還差點掉了眼淚,但顯然和柱間決裂這件事情對斑造成了很大的打擊,他的心態短時間內是調整不過來了。

斑和柱間成為朋友的事只有祈、泉奈、宇智波田島和他身邊的暗忍知道。如果有族人知道宇智波斑竟然和千手一族的少族長有來往,那麼這件事情傳開后斑的族長之位繼承人的身份估計都要保不住。

宇智波一族會把宇智波斑與敵人交好的行為看作是妥協與怯懦,不管他本意是追求和平還是怎樣,這樣的行為都無法被族人們所接受,因為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乃是仇敵,無法達成和解的仇敵。

就像任何人都無法讓狼和羊之間達成和解友好相處一樣。

又到了夜晚,初秋時節的晚上還不算很冷,但吹拂而來的風又確確實實地讓人感到一絲涼意。

祈悄悄地從被窩裏爬起來,摸進桌子底下把一個之前藏在那裏的便當盒子拿了出來。她打開盒蓋試了試溫度,發現裏面的豆皮壽司還透著點溫熱,於是放心地重新蓋上盒蓋子,把便當揣進懷裏悄沒聲地從窗戶翻了出去。

祈一溜煙地跑到斑的房間,她抬眼看了看窗戶,伸手在木製的窗框上扣了兩下,然後拉開了窗戶靈活地翻了進去。

祈輕盈地落到房間裏面,剛一抬頭就看見斑一動不動地坐在榻榻米上,姿勢十分端正,好像在他早就在那裏等著一樣,把祈給嚇了一跳。

「……你還沒睡呢?」祈試圖找到話題讓斑說兩句話。

斑淡淡的嗯了一聲,看了她一眼。

「睡不着嗎?」祈說,「我猜你是餓得睡不着。喏,給你帶了豆皮壽司……」

「謝謝。」斑乾脆地接過了祈手上的便當盒子,直接打開吃了起來,明顯是餓壞了。

祈順手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祈看着斑吃完了豆皮壽司后,認真的開口說:「對不起,斑。」

「你其實用不着和我道歉,因為你並沒有做錯。」宇智波斑輕聲說,「我和他之間的確是仇敵的關係,對待敵人就要保持絕對理智,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事而已。」

「我知道我並沒有做錯啊。」祈語氣有些發悶,「但我這樣做了我該做的事,我卻並不為此感到開心。因為千手柱間他不只是敵人,還是斑的朋友啊。我可以為打擊了敵人而感到沾沾自喜,卻無法為拆散了你和你的朋友而感到喜悅。」

「畢竟你們是互相認可的朋友啊。」她說,「你因為和柱間的決裂而表現得那麼傷心,身為你家人的我該如何為這件事情而感到高興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斑語調稍稍柔和一些。

「我並不為此感到開心,並不是說我後悔叫你和千手柱間的事情上報家族了。」祈接着說,「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這樣做。」

「我明白,」斑平靜地點頭,「你是早就知道了柱間姓千手,所以才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父親嗎?」

「是啊,我早就知道。」祈頓了頓,說,「我執行完任務回來當天就告訴大伯了。不知道你聽人說過沒,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殺了兩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忍者家族的少年,那兩個少年的名字一個叫做千手板間,一個叫做千手瓦間……他們是柱間的弟弟。」

斑豁然抬頭。

「看吧,世界上就是充滿如此離奇的巧合。」祈唇角勾起的弧度帶着苦澀,「立場這種東西就是帶有絕對性。你覺得……如果千手柱間知道是我殺了他的弟弟,他會不會想要殺掉我?」

「還是千手柱間真的會選擇放下仇恨、繼續追尋和平呢?」

斑不說話了。

「我和柱間並沒有見過幾次,可我能感覺出他是那種很熱情善良的人,但熱情善良的人在被仇恨淹沒時也可能變得扭曲。」祈歪了歪頭,「退一萬步說,就算千手柱間願意放棄,其他人願意放棄嗎?他還有一個弟弟叫做千手扉間,柱間願意放棄仇恨,他的弟弟可不一定願意放棄復仇啊。總的來說,還是他們想要殺掉我都可能性更大一些。」

斑呼吸停頓。

「所以,放下仇恨和平相處什麼的只是空談而已。」祈毋庸置疑地對這個話題下了結論,「世界上或許存在那種能夠放下一切偏見與芥蒂、放下一切仇恨的聖人,但不可能人人都是聖人,因此仇恨永遠不可能消失。」

「這樣說來,還是你之前所描述的霸權主義下的和平更容易實現一些。」斑眼神暗淡了下來。

「和平並非易事,哪個都不容易實現。」祈中肯地說,「只不過一個比較理想化,一個更為現實一些。」

斑垂下眼帘,思考了許久,最終說,「你快回你的房間吧,如果父親發現你來看我,恐怕要連你一起懲罰了,上次連泉奈都被罰了。」

宇智波田島向來說到做到,對自己的兒子更是如此,從不心軟、也從來不會吝嗇懲罰。

「大伯才不會罰我,他很疼愛我的。」祈忽然笑了,眼神狡點,「斑你難道不覺得,大伯對待我的態度和對待你們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嗎?他在面對我時神態動作都要更親昵一點呢。」

斑一愣,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宇智波田島因為久居高位總是會不自覺的擺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來,而且他平時總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哪怕面對自己的兒子時也很少流露出和顏悅色的表情,更不要說做出親昵的舉止了。

但宇智波田島在和祈相處時唇角卻時常微微翹起,面部冷厲的線條都柔和了下來,還總是慈愛地摸她的腦袋。

「知道大伯為什麼總是偏疼我嗎?」祈微笑,「難道是因為『女孩子就要享受寵愛』這種無聊的理由嗎?」

「為什麼?」斑下意識的問道。

「因為我喜歡撒嬌啊!」祈單手托腮,笑了,「因為我喜歡向大伯撒嬌,還總是喜歡往他的院子裏跑,有事沒事就愛黏着他。所以大伯疼愛我多一些。」

斑不解,「父親那麼忙,你總愛找他不是在添麻煩嗎?」

「所以呀,這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的不同了,我們思考問題的方式不一樣。」祈說,「大伯他平時那麼忙,一點空餘的時間都沒有,自然也沒有時間跟我們相處,既然他沒有時間主動找我們,那我們不會去主動找他嗎?」

「大伯考慮的事情總是太多,他的情緒又太內斂,從來不把關心真切地表達出來,只是在背後默默關注而已。既然大伯不會主動地表達關愛,那麼就由我們來主動表達好了。」

她雙瞳認真地望向斑眼底深處,「你們是家人啊,家人之間要坦誠相對地說出自己內心真實想法、家人之間無論犯了什麼錯最終都會互相原諒,家人之間不應該存在裂痕。情感就存在於內心深處,只是……」祈吐了吐舌頭,「無論是你還是大伯,你們都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感……」

斑愣愣地看了她許久,最終低着頭輕聲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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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那個帶來腥風血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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