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法拉盛是皇後區里居住華人非常多的區域，比較中華街稍微年輕一些形成的華人區，而在秩序管理上，相對也要好一些。
蘇秦倒是聽說過這裡，目前來講是第一次真的來這地方，接頭看上去還挺寬敞整潔，坦言玩過去滿大街都是黃皮膚黑頭髮的黃種人，她依稀記得這個小鎮上韓國人也有很多，所以不敢貿然稱滿街都是中國人。
走在這彷彿自己回到了中國某個城市街頭，看到的招牌大多都是繁體中文或者簡體中文，夾雜少許的韓文和英文，人行道上的白種人非常少，看到白種人甚至會有種很扎眼的感覺，蘇秦這感覺一出來就莫名有點不自在，因為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就是個白種人，也就是說自己也很扎眼。
這讓蘇秦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趕緊左右張望找路牌，尋著自己的目的地找到了一幢寫字樓公寓，老客住在這裡的19樓1908號房。
這幢樓還挺高，入口卻有些難找，夾在兩個店鋪之間的一扇電子密碼門，但是這門似乎所謂的密碼鎖已經失去作用，蘇秦找到它的時候門根本不存在，只剩下不鏽鋼貼有不少小廣告的框架還立在那裡，樓道里是聲音感應燈，光線還行，蘇秦走進去一段路看到有不少人都等在電梯那，她左右看看，居然只有兩個電梯，另一個上邊貼著維護中的布告——這地方真的是太讓她無語了。
蘇秦看著電梯樓層提示LED屏顯示，目前電梯在7層，並且還要繼續往上，她蹙著眉頭砸了砸舌，然後讓自己冷靜下來幾了個笑容出來問身邊一名女士：「抱歉問一下，這電梯是剛上去嗎？」
「是的……我有看到住在33樓的黃夫人在裡面，你如果送的外賣不高的話，我建議你走樓梯會比較快。」女士大約是看到了她手裡的紙盒子，猜測她是來送外賣的，所以很好心的給了個建議。
蘇秦的內心頓時生無可戀——很可惜，她要送到十九樓，那是相當的……高。
蘇秦忍住想哭的衝動，維持住這個笑容說：「唔，有點高，我只能等了……」
女士對她微微笑了下。帶著幾分安慰的意思：「其實也還好，最多幾分鐘，耐心等等吧。」
「嗯，謝謝您。」蘇秦禮貌的道了謝，扭頭再看LED的提示屏幕，此時的電梯已經到了15層。
差不多等了快15分鐘左右，蘇秦看著身邊等候的人聚集得越來越多，少許沒什麼耐心的會一臉不爽的轉身離開走樓梯，更多的還是會等電梯，於是造成了電梯眼看快抵達一層時，等候的人群就出現騷動，紛紛朝著電梯門靠近一些，蘇秦擔心彙集到自己手裡的外賣盒，趕緊把盒子小心抱到懷裡，用手臂護著防止意外。
沒想到下來的人也很多，電梯門一打開的時候，蘇秦就感受到了噩夢般的春運擁擠，電梯出來的拚命往外擠著，想進去的又使勁兒地往裡邊沖，蘇秦壓根沒動，完全是被兩股力量互相拉扯稀里糊塗就上去的，回過神的時候人就已經被記在旮旯里，只能努力踮起腳尖大聲用中文說了句：「麻煩按下十九層謝謝！」
比較奇迹的是，蘇秦都覺得非常擁擠了，電梯卻依然沒有報超重，難道進來的人雖多但都是瘦子……
漸漸隨著一次次電梯抵達樓層，電梯里的人也愛是逐漸減少，蘇秦看到之前跟自己聊過幾句的女士，但因為沒有想要繼續聊的**，兩人只是互相相視一笑，卻各自都沒有再開口。
抵達19層后，蘇秦走出了電梯，頗有種莫名鬆口氣的感覺，他決定下樓的時候直接樓梯，這就跟爬山似的，上去困難下去容易，所以下去時候走樓梯並不會累，走一走也就無所謂了。
1908號房……蘇秦照著牆上的提示牌找過去，大約是這邊華人比較多的關係，樓層跟門牌都帶著國內特有的風俗，統統避開了4這個數字，所以並沒有4樓14樓，以及所有帶著4的號數，1903之後直接就是1905，走到這裡的時候，蘇秦聞到了隱約的鐵鏽味兒。
非常淡，還有點高粱酒的味道，蘇秦皺了皺鼻子，要死，酒蟲子醒了，她咽咽口水繼續往前走，空氣里的鐵鏽味兒越來越濃，高粱酒的香氣也漸漸濃郁。
蘇秦站定在1908號門前的時候，那酒香跟些許花生米的香味，混雜著濃郁的血腥味，就從那門縫裡鑽出來刺激著她。
蘇秦心情非常沉重，抓著外賣盒的手，指尖都已經陷入紙盒裡，她跟自己說了好幾遍冷靜之後，緩緩推開了這虛掩著的門。
最先看到的是鞋櫃，通往客廳的走道，客廳亮著燈，屋裡頭沒有聲音，一牆到底直通陽台的這邊擺著電視櫃，但電視並沒有開，靠近玄關這邊的櫃面上還放著一個魚缸，有一隻貓窩在魚缸邊上。
蘇秦在是否要進去確認這一點上有些猶豫，最終考慮到報警總不能說我聞到了血腥味，這樣會讓警方發笑的報案理由，蘇秦選擇了沿著另一邊的牆根走過去，這樣她的腳印會很清楚，也儘可能減少了破壞現場。
但這面牆會經過洗浴間，蘇秦也順帶朝裡頭看了看，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再往前走到牆拐角，終於把客廳看全面——
老人躺在餐桌旁邊，面容朝下，腳還在椅子跟桌子之間，桌上有一碟花生米，和半杯白色透明的高粱酒，血液是從老人臉跟地板之間溢出來，並不多，呈現的顏色還比較鮮艷，而不是干固后的暗沉色澤。
蘇秦抱著手裡的外賣盒子默默沿路退出，轉而去敲隔壁的門，屋主是個中年大叔，開門看到蘇秦后皺了皺眉：「我沒叫外賣……」
蘇秦稍微抱歉的微微彎腰行禮：「抱歉麻煩您撥打以下911，我給隔壁的劉老先生送外賣，但是他現在出事了！」
男子先是愣住，跟著顧不上風度的一把將蘇秦推開跑到了隔壁，蘇秦看他這樣就知道不好：「別進去……！」
男人根本沒關蘇秦說什麼，一股腦的衝進了1908號房內，跟著蘇秦就聽到他在裡頭喊著：「劉叔！劉叔……！」
蘇秦的內心都是崩潰的，她花那麼大力氣去保護的現場，這煞筆直接給破壞了徹底——跟著男人再次回屋，蘇秦內心又是憤怒又是無奈的看著男人把死者翻了個身，又是掐人中又是做心臟急救，她喊了好幾句『請您報警好嗎先生！』都沒得到回應。
直到男人發覺自己的急救毫無用處后，他才恍然回過神的掏出了手機報警——
蘇秦覺得真是受夠了這種人，整個現場被破壞的她都想直接打他一頓了。
男人情緒似乎很崩潰，做完這一切后一臉頹唐難過不知所措的就坐在地板上，兩眼失神的怔怔看著老人的屍首。
蘇秦也就沉默的站在門邊等著警察的到來，出了這樣的事，她作為死者的第一發現人，有責任義務等到警方訊問完畢后，再回家……她需要想個法子聯繫上克拉克，讓他幫忙跟格蕾娜撒謊自己今天在打工的時候，意外跟克拉克遇到了，然後跟著哥哥去玩耍了什麼的，今晚要晚點回家之類的……
蘇秦偷偷看了一眼還在發獃的男人，然後稍微往外站了站，整個人躲到了屋子外邊，又左右看了看，確認了沒有別人之後，蘇秦開始小聲的念著克拉克的名字：「克拉克，克拉克，克拉克……」
超人擁有超級聽力，具體聽多遠蘇秦不太能確定，因為隨著超人漫畫的進展，不同時代超人的聽力也是不一樣的，蘇秦都不確定自己這個超人大表哥對應的是漫畫哪一個時代，看長相雖然跟亨利·卡維爾一樣，但又隱約有些不太一樣——畢竟，如果是亨利版本來講，大超壓根沒有所謂的大學時代，一早就因為感到人類對於未知事物害怕，加上他養父的死，離家出走天大地大四處流浪了。
有些硬著頭皮的拼一把，蘇秦不斷的重複呢喃著克拉克的名字，結果警察出現了也沒看到自家大表哥，蘇秦是非常憂愁的。
錄口供的大叔對蘇秦態度很溫和，雖然有些問題他換了好幾個方式來問，蘇秦也沒有覺得不耐煩，這是必要的程序，為了讓目擊者儘可能的回憶起更多的細節，詢問的時候就需要換不同的方式問同樣的問題，蘇秦也極力配合的去一次次回憶自己，從進門到上樓再到進屋跟著找隔壁那位先生，再到先生報警警方出現，等到錄口供的大叔確認沒有其他問題后，按規定蘇秦留下了聯繫方式跟家庭地址，終於被放行回家。
警察還很貼心的送她一直到樓下，在錄口供的過程里，也許是因為警方人員的動靜有點大，附近的幾戶人家終於都被驚動到，蘇秦離開的時候出於某種職業習慣，把這些出來圍觀的人們都觀察了一下，沒什麼發現讓她感到略微失望。
當蘇秦跟警察告別後，趕緊就想找個電話給克拉克聯繫上，不管怎麼樣也要找他幫忙打馬虎眼，她真不想安撫完警察不跟她家長聯繫后，自己卻要因為找不到合情合理的解釋跟格蕾娜說大實話，蘇秦覺得依照格蕾娜的性子，知道他遇到了這種事肯定會讓她放棄打工，那她還怎麼賺錢哦！
結果就那麼一抬頭，蘇秦就看到了站在警方拉起的警戒線外人群中的克拉克，他也定定地看著她，視線對上后，克拉克沖她眨了眨眼，蘇秦頓時醍醐灌頂錯開眼神，一臉鎮定地在陪送自己的警察跟負責守住等級的警察交接後走出了警戒線。
蘇秦都沒回頭，筆直筆直的就朝前走，因為有警方幫她開路，那些記者倒也沒能跟她說上話，但感覺得到閃光燈，自己大約有被拍到照片什麼的，這讓蘇秦很焦躁——格蕾娜要是看新聞不就看到自己了！？
蘇秦剛有那個念頭，跟著就聽到了接而連三的抱怨聲——『媽的怎麼回事拍曝光了！？』『哦該死這拍的什麼鬼！』『混蛋你沒開機你拍什麼……』……
蘇秦頓時心情舒暢，腳趾頭想也猜得到是誰在搞鬼，等她加快步伐遠離人群后，立馬抱住克拉克的胳膊連連道謝：「謝謝哥哥，哥哥你好厲害！」
「……你看上去沒什麼事。」克拉克其實有點驚訝，蘇秦居然沒有一絲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看起來心情還算不錯；「我以為你被嚇壞了……」
「不知道，我感覺就是沒感覺……」蘇秦在糊弄跟實話之間選擇了實話，畢竟根據Suzy所記載的，彼得告訴她的，還有克拉克自己暴露過的之末細節，Suzy似乎並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性格甚至該說人格上，絕對是存在缺陷的；「我以為自己會害怕，但是內心卻十分平靜，我甚至第一反應是找你陪我撒謊，騙我媽媽我今晚一直跟你在一起……對了，你快給我媽媽打個電話，就說你偶然在快餐店遇到我了，跟著我想看電影你就帶我去看了，玩得太開心忘了跟她說一聲了，等等就送我回去了讓她別擔心。」
克拉克有些欣慰地看著這樣的蘇秦，並用力握了握蘇秦的手：「你懂事許多，Suzy，我很高興你長大了……」
蘇秦笑了笑，把手裡的外賣盒舉了起來：「雖然你難得誇我，但這可不是我要送你的感謝禮，客人沒吃到的我還是帶回店裡比較好……老闆大概並不想知道這件事，可我還是要說……」
克拉克忍不住用另只手摸了摸蘇秦的腦袋：「別想太多，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不是你的錯……」
蘇秦有些詫異克拉克的敏感，也不知道該不該誇不愧是超人，超直覺很准啊：「……就覺得，如果我來的路上走快點，也許有可能……」
「沒有也許有可能，Suzy。」克拉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不能這麼想，生與死不是也許有可能能夠決定的，你不是先知，即便是先知也沒有絕對正確的預感，這件事你所能做的就是提供你所知道的一切訊息，而其他的與你無關，明白嗎？」
「……我知道的。」蘇秦露出了一副釋然的模樣；「克拉克你別擔心，我就是一時之間覺得有這個可能性，我不會陷到裡邊去的，我沒那麼愛鑽牛腳尖……你快給我媽媽打電話，這都要九點了，她肯定急了，辛虧我沒給過她我店裡的電話，不然這會兒肯定打到我店裡去了。」
「好，我這就打。」看蘇秦這副表現，克拉克略微放下心來，按她說的給格蕾娜打了通電話，格蕾娜聽了電話后雖然略有些生氣，但能確認了女兒的安危還是明顯鬆了口氣的，交代著克拉克盡量快點送孩子回來，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把格蕾娜糊弄過去的兩兄妹也是大大的放下了心裡的一塊石頭，克拉克看了看手機又再看了看蘇秦，跟著就把手機遞給了蘇秦：「這個給你吧Suzy。」
「給我？」蘇秦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這不太好吧……」
「為了以後方便。」克拉克解釋道；「你看，剛才就因為你沒有手機，我都不能聲稱接到了妹妹的電話趕過來，只能等在樓下干著急對吧？」
「這倒也是……」蘇秦看到克拉克的時候就懂了，克拉克確實聽到了她的呼喚，但因為無法跟警察解釋自己怎麼會知道蘇秦在樓上，因為蘇秦沒有電話聯繫別人，所以克拉克只能等在樓下；「謝謝哥哥……但是我拿走了你怎麼辦？」
克拉克笑了笑：「我平時有寫點東西投稿給《星球日報》賺點生活費什麼的，前兩天稿費已經入賬了，我可以買新的……以後我會給你交話費，你自己打工賺到的，就盡量省著點買你喜歡的東西吧。」
蘇秦感動的簡直要哭了：「克拉克，你簡直是親生的哥哥！我都快愛上你了！」
「胡說什麼呢！」克拉克簡直被蘇秦的話逗得哭笑不得；「但是話說回來，Suzy你以後要真交了男朋友，確實要找個比我對你還好的，不然他或許會被我……嗯，好好教育。」
「嘖嘖！哥哥你也會開玩笑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大超——蘇秦給出了一個『萬萬沒想到啊』的眼神。
「不，我是認真的。」克拉克確實不開玩笑；「如果還不如我，那他真的太一般了。」
「……比你好是很困難的……」從體格來說就很難……畢竟克拉克你根本不是人類啊——蘇秦有種將來Suzy嫁不出去都是有個這樣的哥哥的錯。
「會嗎？」克拉克陷入了思考之後堅定搖頭；「不會的Suzy，要超越我是很容易的。」
「……你是指比你矮比你瘦弱比你會開玩笑的話，那是很容易……」
「我覺得Suzy理解方向錯了……好了不說了，你應該還早著呢。」
「也不會太遠了，你忘了我明年就要上高中了嗎，我長的也不算差，高中說不定很熱銷哦！」
「聽著Suzy，我覺得你還是大學再考慮會更好，很多男孩子高中長得不錯，到了大學就……」
「拜託克拉克，高中談的肯定不會留到大學啊，我又不傻……」
「……Suzy，可以的話，我是說，我覺得吧，談戀愛一次就好……」
「哦天啊，克拉克你真純情……所以你現在有心上人了嗎，有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叫她大嫂了？」
「……還沒有……」
「那你為什麼臉紅？」
「你看錯了……地鐵來了，別說了。」
「地鐵來了怎麼了，說嘛，哥哥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見見未來嫂子啊？」
蘇秦幾乎是一路調戲克拉克回去的，外賣盒在她進家門后被她直接放進了冰箱，而格蕾娜則跟克拉克聊了聊后才回頭過來訓她，蘇秦乖乖聽母親訓話，完了麻溜的滾去洗澡，卻沒急著睡覺，而是爬去打開了電腦糾結半天後給男神瑞德發了封郵件，簡單的說了下今天遇到的案子——蘇秦總覺得這案子沒那麼簡單。
現場太乾淨了，如果是老人突發什麼疾病，那是什麼疾病能導致七竅流血，並且流出的血還不算少量。
可如果說被謀害，卻又絲毫沒有掙扎的痕迹，說是熟人犯案，餐桌上卻只有一副餐具，太多問題了。
蘇秦雖然是個寫著方面小說的作者，可到底不是真正的現場偵查人員，她能夠根據人的微表情動作側寫一個人的性格心理，卻不能夠從現場看出犯案的過程……畢竟勘察現場不時看看就能確認，更多還是需要高科技的化驗配合，不然就不會有所謂的犯罪現場調查科。
可這事兒遇到了不去做點什麼，蘇秦就覺得心裡堵得慌，這才輾轉找了瑞德聊一下——結果瑞德的著重點完全錯了。
【TO：Suzy
你現在覺得恐慌或者自責嗎，我認為你最好喝一杯熱牛奶，然後聽一些舒緩的輕音樂，當然最好是找個朋友陪你一起坐一會兒也不錯，或者……或者你可以給我電話，我陪你聊一聊吧，我的電話號碼是XXXXXXX】
蘇秦內心毫無波動甚至很想假裝從沒跟這個人聯繫過，儘管知道對方是友善的好意，但感覺……
怎麼說呢，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是脆弱的孩子，可不知道的人卻始終會把自己當小孩子，這樣小心奕奕的照顧，蘇秦都不知道該怎樣才能發自內心的去感謝對方，因為實際上她很反感被這樣照顧……
可是蘇秦又不能直接說出真相，所以最後還是只能自己鬱悶，並且還要繼續真心實意地感謝對方的溫柔。
糾結了很久，蘇秦最終妥協，決定扮好一個受到刺激的孩子角色給自己的男神打電話：「……嗨，瑞德先生……」
「嗯，是我……呃，Suzy你可以不用……我是說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瑞德或者斯潘塞，你聲音有些疲憊，但沒有后鼻音……Suzy你……當然也不是每個女孩都會被嚇哭，實際上第一次目睹死者絕大多數人是會被嚇到喪失情緒表達能力……」
「我很平靜。」蘇秦打斷了他；「在看到的那個瞬間我什麼都沒有想，我甚至能很冷靜的去隔壁請求幫助報警……我是在樓下遇到了克拉克……克拉克是我的表哥，他送了他的手機給我，我現在才有自己的手機的……」
「哇哦，這個巧合度……當然我不是懷疑你的意思，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強的有些……所以你現在也不覺得恐懼，也沒有自責……嗯，我問個有點不友好的問題，你覺得興奮嗎？」
「什麼都沒有。」蘇秦還是語氣非常平淡，只是聲音確實有點疲憊；「跟克拉克遇到的時候，有冒出過如果我早點到達是不是他還有救的念頭……但很快就想通了，跟我早來晚來沒關係，殺害他的人不是我，我也沒有預知能力可以知道他需要我去救……」
「你的自我調節能力也很強悍。」瑞德幾乎是有些佩服這個小姑娘了，難道說兒時的經歷影響到了她，所以蘇秦這樣的事情上才有著出色的心理承受跟自我調節？
「我想跟你聊的是……僅從那些訊息，您是否能判斷是熟人犯案還是自殺或者意外？」
「……好吧，你的好奇心也很重……」瑞德雖然話是這樣說卻已經開始分析蘇秦剛剛郵件上的東西；「熟人，非常熟悉的人，以至於不用特地招待，可以用隨意態度對待的人……」
蘇秦絲毫沒有迷惑被解答的釋然，反而有種如鯁在喉的痛苦：「……你說到這個程度我就能猜到會是誰了……」
「……也許我們該聊點別的，這樣的話題對你來說太沉重了…呃，你，你喜歡看電影或者書什麼的嗎？」非常後悔跟蘇秦說的太透了，感覺自己是不是給這孩子造成二次傷害了，斯潘塞趕緊攪著腦汁的換話題，結果冷是想不出來要怎惡自然的換，只能如此生硬的提問了。
蘇秦倒也不怎麼在意，被問了就回答：「看吧，恐怖片科幻片之類的，看書的話就是《殺死一隻知更鳥》《羅生門》……我看的東西很亂，你問我我也很難一下子全部想起來。」
「……我要說，你讓我覺得自己對當代的青少年理解出了錯……」瑞德幾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哇哦……羅生門？嗯……以惡制惡，則惡亦有理？」
「利己主義而已。」蘇秦雖然知道小博士是**百科，但親身去體會又是另一番感受；「況且以惡制惡則惡亦有理，我覺得這種思想很危險，人人都這麼想法律還要來幹嘛。」
「……有些話我說不太合適，你知道的，我是……」
「我相信，你一直在拼盡全力保證法律的公正嚴明。」至少在她來到這裡之前，她所看到劇情里，瑞德一直沒有黑化過，一直都是正義的好夥伴。
「所以，我現在該說謝謝你的信任？」
「不客氣，畢竟你長得帥。」一言不合直接開始調戲純情大男孩的蘇秦完全是下意識的走心。
然而電話那邊的大男孩瑞德卻因為太害羞而直接紅了臉：「……嗯，呃……這個，呃，這個也謝謝你……」
「你反正怎麼那麼可愛，這不應該是第一次有人誇你帥吧？」蘇秦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
「啊，當然，當然不是第一次……據我所知，其實我長得確實還不錯，也有人說過我……但他們的語氣跟你的不太一樣，你的上去……更像是直觀地描述……」
「他們的是帶有某種傾向的讚歎——所以你是希望我也有那種傾向？」蘇秦這肯定是故意的，她就是喜歡調戲這種容易嬌羞的男孩子！
「哦，不，不是，我……我只是回答你的問題，我並沒有含帶希望你也……你也對我有那種傾向的暗示……OK時間不早了，既然你沒什麼問題，我們就都該去休息了，晚安Suzy！」
『嘟——』
蘇秦聽著那聲忙音，彷彿親眼看到了瑞德小男孩慌不遲疑掛斷電話的模樣，簡直笑得差點椅子上滾下去——媽惹著孩子好可愛！
這麼可愛的藍孩紙搞得她更加想欺負他了腫么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