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九月份還剩下不到五天就要徹底成為過去，如果現在的自己還在種花家，蘇秦就會迎來所有學生們都喜愛的大長假，可惜她現在身在美帝，這可真是件哀愁的事情。
「你怎麼看上去還是那麼沒精打採的。」坐在蘇秦對面的彼得看蘇秦吃的那點東西就覺得擔心；「你中午就吃這些真的沒問題，你可別告訴我你在減肥。」
蘇秦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我需要減肥嗎？我在長身體的時候，吃多少都不為過好吧……」狠狠咬一口菠蘿油麵包，蘇秦的眼神透著股狠勁兒，看得彼得打了個抖，她才收回了目光：「沒胃口而已，我在存錢買手機，能省點就省點，等我找到另一份兼職，我就自己買點好菜在家做便當帶過來吃，哼！」
彼得對她的省錢方式不太能接受：「我覺得你想攢錢是好，但是不能為了攢錢就不好好吃飯，不然餓壞了還不是要去醫院治療，到時候攢下來的錢都要打水漂……」
蘇秦對於來自兄弟的關心，當然不會給人家冷臉蛋，她給了人家腦袋一巴掌：「會不會說話呢，你這麼詛咒我跟我什麼仇啊你！」
「哎……你手勁怎麼那麼大……」被拍的臉都歪一邊了的彼得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沒鏡子也看不到有沒有亂，只能憑感覺的整理一下；「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說你還是好好吃飯吧，攢錢可以從別的方面搞，吃飯還是好好吃吧。」
「我自己心裡有數的啦，行了行了快點吃，你不是約了哈利一起搞什麼實驗嗎，趕緊吃完趕緊去吧你。」蘇秦邊說著邊撕了一片自己的麵包塞他嘴裡去，就不信堵不上這張嘴了。
儘管蘇秦撕下的是她沒有吃過的下邊那部分，但是彼得依然驚呆了，甚至差點噎著，之後更是迅速地紅了臉連連灌了好幾口自己的雪碧壓驚：「……你，你打工是幾點的？」
「四點半，怎麼了？」
彼得總算鎮定了，開始吃自己的漢堡：「下午沒課，你不可能那麼早直接過去吧，要不跟我一起，你在邊上看我們搞，順帶給點意見？」
「我給什麼意見，我連你們搞什麼實驗我都不清楚。」蘇秦也沒多想，覺得這兩少年應該就是，成品快出來了，但是彼此都屬於自己看看不出啥有點瓶頸，所以想找個外人幫忙過過眼；「我建議你們找相關的老師幫忙看，我個門外漢看給不出什麼好建議的。」
彼得做了個無所謂的聳肩姿勢：「好吧，我其實就是想試著讓你跟哈利能重新開始……我是說，可能是其他人的一些話讓你覺得面對哈利很尷尬，不過你不能老這樣不去面對他……畢竟我們三個在一起認識也很久了，我覺得你們現在這樣很可惜……」
蘇秦聽他這麼說就想起了個重要的事兒：「哎，說好的要跟我聊聊『我們』的事兒呢？」
彼得眨了眨眼就明白過來了：「那，那等會找個地方聊聊，哈利沒那麼快，他最近在追一個姑娘，中午多半帶人家出去了，下午兩點以後才會回來……」
「……那直接去你們實驗室吧，他不在那就沒別人了吧？」
「嗯，那是他申請下來的，只有我跟他有鑰匙，別人也進不去。」
蘇秦一聽這話就沉默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彼得，內心裡有個小人冒了出來正在嘿嘿嘿的笑著：嘖嘖嘖，就說這兩個……噫~~~~嘖嘖嘖嘖。
彼得被她這麼盯著看頓時覺得背脊發毛：「喂喂喂幹什麼，你眼神有點可怕……」
「沒什麼。」蘇秦意味深長地笑了；「就覺得你們倆關係真的好好，挺好的。」
彼得一臉懵逼，不是很懂蘇秦的話為什麼咋聽之下沒什麼毛病，但他細細再想她的表情，就老是覺得哪裡都不對呢。
綠蟲蟲綠賤蟲統統都吃得很香的雜食老司機蘇秦，感覺自己被心愛的CP發了一臉的糖，滿足到只想默默地痴漢他們就好了。
彼得說Suzy是個很奇怪的孩子，但並不能算壞孩子，就是性情非常捉摸不定。
「我記得，Suzy跟格蕾娜搬到我們家隔壁的時候，格蕾娜來拜訪的我叔叔他們，雖然有說到自己的女兒，但卻並沒有帶著一起來……」
彼得說Suzy一開始甚至並不上學，也不怎麼願意出門，他跟Suzy的第一次見面，是Suzy家搬來快一個多月的時候。
「呃，那個見面有點……怎麼說呢，當時我其實也比較低落，我的爸爸媽媽突然有天晚上就把我送到了叔叔嬸嬸家裡，之後就失去了消息……我們住的那片有點兒亂，你懂的……」
總之就是，有那麼群小屁孩盯上了彼得，把他堵在巷子里了，Suzy很神奇的路過了，並且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的，把彼得給救了。
「說起來這點，你跟Suzy難道因為是一個身體，所以身體素質很相似？」
蘇秦心虛的乾笑了一下：「這我就不知道了，雖然我確實很能打架就對了……」
彼得顯出了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手勁那麼大，看來以後我要小心別惹到你。」
「沒事，我下手心裡有數的，保證不會打死你。」
「喂！」
後來Suzy上學了，卻很奇怪的在學校里特別的活波，或者該說過於活波，就是看到誰誰誰在一起玩，如果氣氛很好她就會想要摻和進去，只熱衷於氣氛正好或者人數較多的群體，對於相對沒多少人的，Suzy就沒什麼熱情。
但實際上Suzy轉校插班進來，班上的各個小群體對她並不是那麼的接受，所以她的這種行為反而引起了反效果，導致被很多人厭惡排擠。
「我跟Suzy其實也算不上特別好……她有時候讓我很受不了……」
Suzy最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就是她可以不斷的去結交新朋友，但她卻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再去結交別的朋友——Suzy甚至很直接的告訴過彼得，如果他要跟別人玩得好，她就要跟他絕交。
「我並不想絕交，Suzy雖然有些地方很怪異，但是有時候還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兩人經常會有摩擦，Suzy似乎還是很喜歡彼得這個朋友的，每次兩人吵完鬧冷戰，過不了多久Suzy就會自我檢討的認錯跟彼得道歉，彼得又較容易心軟，只要Suzy道歉既往不咎，所以這兩孩子吵吵鬧鬧很多次，但依然還是朋友。
上初中后兩人結識了哈利，哈利其實跟彼得比較聊得來，但因為彼得跟Suzy是朋友，加上有時候Suzy的表現讓哈利覺得也很新奇吧，所以跟Suzy也維持交往成了朋友。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Suzy突然就看上了哈利，並且很直球的直接告白了——
「……我其實有點看出來，但是沒想到Suzy會那麼直接……」一般來說，也要做點什麼先確定互相好感度吧，但是彼得萬萬沒想到Suzy不按套路出牌啊，上來就直接王炸啊！
蘇秦也覺得很神奇：「……我一直覺得我是個神經質的傢伙，聽你這麼一說，我認為我是個正常人。」
彼得被她說得笑了出來：「嘿，不管怎麼說，Suzy也是另一個你，這麼說另一個自己折的沒問題？」
「人要多自黑，自黑多了，別人再說就沒感覺了。」蘇秦一言不合就灌輸心靈烏雞湯；「Suzy這性格……我說不好，多半還是跟她時候受過的刺激有關吧……」
「發生過什麼嗎？」彼得只是聽嬸嬸很模糊的說過，Suzy爸爸很可惜什麼的，他雖然知道Suzy爸爸是某個事故去世的，但具體是怎樣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說不上，就是結合了一些日記還有細節推測的。」蘇秦整理了一下自己收集得到訊息；「我有點危機意識，怕萬一哪天被誰發現了我的存在，想消除我什麼的，所以想搞明白我形成的根本原因，然後推斷如果是心理醫生會怎樣針對這一點來撫平Suzy的心理陰影…」
「你想獨佔這個身體？」彼得覺這樣對Suzy非常不公平啊；「就不能……」
「相信我，那絕對是不可能的。」蘇秦還記著自己的設定呢，所以一個謊言就要用更多謊言來鞏固；「如果你的身體里出現另一個人格，你會允許他跟你共享身體使用權？」
彼得沉默了。
蘇秦轉過臉不看他：「抱歉，我不該讓你為難的……我們說回心理陰影。」
彼得心情有點複雜的含糊答應一聲，蘇秦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把這種焦躁的情緒發泄給他，可能是因為這個人是唯一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關係，讓她覺得兩人之間有點微妙的親密，所以什麼好的壞的情緒都能隨便發泄出來：「……我翻看了Suzy的日記，跟克拉克也旁敲側擊的聊過一些，我覺得Suzy應該是遇到過什麼可怕的事情，再加上父親事故死亡，所以她的精神沉受不住打擊，才出了問題……」
「還是太含糊了，這樣是沒辦法確定什麼的。」彼得覺得這點訊息還是不夠用；「要是你能直接問Suzy或許會比較好……」
「我可不想刺激的她又在分裂出一個人格。」蘇秦耍了個花槍；「……我總會有辦法弄明白的，時間也不早了，哈利估計快來了，就聊到這吧。」
她說著走向了這間實驗室中間的地方，那裡擺放著一個機器人模型，比例上來看已經算是很迷你的了，在蘇秦的記憶里來說，對比她所存在的世界里出現過的，雖然還是有點粗糙，但畢竟是兩個九年級的學生做出來的，已經很難得了。
「我跟哈利想做一個，可以陪人簡單聊聊天，跟手機聯網后還能幫人電話聯繫，以及點播手機上歌曲……就是比較輔助的娛樂機器人。」彼得看她很感興趣的蹲在那裡對著他跟哈利的勞動成果盯著看，於是也蹲了過去在她身邊給她解說；「你可以試試，現在的話是可以簡單聊天了，等程序徹底寫完，把晶元安裝好，就可以試著跟手機聯通……」
「你們已經裝了音效卡跟聊天系統了？」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還是說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搞這個了，蘇秦覺得這兩孩子好厲害啊。
被蘇秦用這樣充滿欣賞與崇拜的目光看著，彼得覺得自己耳朵火燒似的發燙：「就，他找我那天裝去的，測試過很多次了，我給你試試。」他說著把機器人背後的電源打開了。
電源接通后這小機器人身上的幾個指示燈都亮了起來，深茶色的眼罩也亮起了點漆的熒光，併發出了電子合成特有的高音：「您好，我能和你聊聊嗎？」
蘇秦覺得這可真新鮮，都讓她有點興奮了：「能啊，你想聊什麼啊？」
小機器人抬著頭看著蘇秦：「小姐你真好看，和你在一起不聊天我也很幸福。」
「你真會說話！」媽惹著小傢伙還挺會撩妹——蘇秦瞬間開起戰鬥模式：「能跟這麼可愛的小紳士聊天，我也很高興。」
彼得看他們這麼一來一往地互相誇，總覺得特別好笑，就蹲在那來回地看著他們笑得跟朵太陽花似的。
「可我不是很高興。」小機器人說話的語氣沒有太多起伏，感覺很呆萌；「美麗的小姐你已經有男朋友了，我感覺自己失去了一個億。」
蘇秦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的下意識看向了彼得，彼得明顯反應比她還大：「不不不，不是的，她是來幫我測試你的，是我朋友……」
「所以我還有機會？」小機器人相當的靈活，蘇秦覺得他的這個聊天系統智能的簡直可怕了。
蘇秦清了清嗓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嚴肅一點：「不，你沒機會了。」
「你有男朋友了？」BY：小機器人
「你有男朋友了？」BY：彼得
蘇秦笑得眼睛都眯了些：「我沒有男朋友，但我堅決不跟比我還矮的人交往。」
「哦，你傷了我的心小姐……」小機器人向後退了幾步，「哦，我的身高又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我也很絕望……」
彼得頓時就崩不住地笑了：「噗！這麼樣，很有趣吧
「估計是聯網了吧。」蘇秦看著已經開始陷入悲傷情緒不願說話的小機器人，饒有興緻地開始猜測；「我覺得他聊天系統是直接自帶無線網卡的，所以只要啟動它就能識別對話聯網搜索。」
彼得點了點頭：「10M無線光纖，速度快而且穩定，我們現在是在想手機那塊，到底是直接賬號共享，還是聯通手機藍牙，還是搞個APP手機跟小機器人通用，登錄后就能連接手機上所有應用……」
「……我真的是個門外漢，你就算跟我說再多我也只能是你說的都很好，可是我聽不懂……」蘇秦眼神都呈現出死光了，看得彼得忍俊不禁，正當他想說什麼，兩人都聽到了門外似乎有什麼動靜。
緊接著哈利打開了門走了進來，他看著並排蹲在一起扭頭過來看他的兩個人，微微有些驚訝，隨即有些莫名尷尬的打了招呼：「嗨……呃，我沒有，我是說我是不是不該來？」
「沒有的事。」蘇秦站了起來；「我閑的無聊隨便過來看看而已，你別在意。」
「我們不是還沒想好怎麼搞手機那塊嗎。」彼得也趕緊站起來解釋；「我就想找Suzy來看看，多個人幫我們一起想一下。」
哈利走了進來隨手把門關上了：「這樣也好，我跟彼得真的有點亂了……」
「好吧。」蘇秦攤了攤手；「你們堅持的話，我就問問你們是打算怎麼搞，是想推廣量販嗎？」
「嗯……估計不太可行。」哈利到底是家裡有自己公司的，經濟頭腦轉得快；「這玩意成本不是開玩笑的，搞搞限量給有錢人玩玩還行，量販根本玩不起來。」
「對。」蘇秦一談正事整個人氣場都有點不一樣了，明明只是表情冷淡，卻總是有股讓人覺得她宛如出鞘的利劍一般凌厲的氣質；「既然只是限量搞搞，為了這麼十幾台或者幾十台專門去開發一個APP，我覺得並不合算，藍牙連接有距離限制，並且信號也有一定的擔心，賬號共享登錄最好，寫個程序讓它可以用手機賬號註冊登陸，並且USB連接手機讀取手機應用就好了。」
哈利頗為差異的看著蘇秦，而後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寶貝似的打量她。
彼得雖然也很驚訝，但因為想到這是蘇秦，驚訝的感覺就淡了很多，心裡頭用上來的更多是種說不清的沾沾自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意點什麼，但就是壓不住嘴角邊的弧度，笑得非常開心。
「看著我幹什麼？」蘇秦怪不習慣被人當神奇寶貝似的盯著；「是我說錯了你就說，別盯著我不說話。」
「不是，你說的很對。」哈利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就是太對了感覺不像是你會說的……」
「Suzy一直很神奇。」彼得幫忙打馬虎眼；「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她經常會有些想法很厲害，她很聰明，就是有時候懶。」
「那她懶的時候也太多了。」估計氣氛真的很好，哈利也都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蘇秦看這情形就知道哈利這算是徹底跟她恢復回來了：「動腦是個很傷神的活，我是女孩子，傷神容易老，你們都不知道為了保持美貌我有多艱難！」
「噗哈哈那你真是辛苦了哈哈哈哈！」哈利感覺自己笑得要滾地上去了。
彼得早就笑得盤腿坐地上直不起腰來了。
聊了這麼多之後，兩個男生開始討論問題核心，蘇秦在邊上圍觀了會兒，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跟他們告別去打工。
剛進店門就聽到個少年的聲音，特別慘兮兮的哀求著什麼，蘇秦邊往裡走邊跟躲門口抽煙的小劉先生問：「裡頭怎麼么了這是？」
「來了個想兼職的。」小劉吐了口雲霧笑著說；「年紀跟你差不多，我爸估計是看不慣那孩子的造型，嘖嘖，我倒是覺得挺好的。」
蘇秦有些沒搞懂，所以好奇心給上來了，加快幾步走了進去，遠遠一看就覺得哎喲喂——那一頭的奶奶灰染髮，真是茫茫人海都能一眼看到，還帶了個像游泳鏡一樣的眼睛在頭頂上，看看他穿的那身小皮衣，這撲面而來的騷氣哦，真是擋都擋不住……
蘇秦也是實力佩服這孩子，這造型夠拉風的，但絕對不是老劉頭能接受的。
那少年還在磨：「拜託了老闆，我真的挺需要這份工作的，你就給我個機會試試，你這不是找外賣送貨員嗎，我的速度絕對沒問題！」
「……行吧。」老劉頭也是著急，自打那四個走了之後，人手不足搞得他外賣那塊都只能暫停，有好些老客上了年紀了，腿腳慢，來得晚坐外頭等，外頭的椅子沒裡頭的舒服，久了就腰酸背痛的，老劉頭搞的個外賣就是方便這些老客的，這段日子停了，老客們都關心，有的念得慌，就有巴巴的親自來店裡了，排得上還好，排不上老劉頭看著也難受；「你先試工三天，我看著你表現，合適了就跟你簽正式的鐘點工合同，要不合適……」
「要不合適你也不用給我這三天的工資！」少年真是人小啥不怕，一拍胸口就放大話：「我保證你用了我絕不後悔！」
這孩子說話的調調倒是蠻討人喜歡的，老劉頭的表情多少有點鬆動了：「我可不會坑孩子，不管合不合適工資不會少你一分錢，行了，你今天先回去，明天準時過來，有車沒有，沒有的話騎店裡的。」
「……有！我有！」少年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放心，我技術速度一樣好！」
看他們算是談妥了，蘇秦這才走了過去：「老闆我來了！」
「又來早了……」
「Suzy！？」少年看到蘇秦頓時一臉的驚喜；「哦天啊，你可真是一點都沒怎麼變！」
蘇秦簡直黑人問號臉：「哈？啊？」
「我啊！是我啊！」少年顯得非常的興奮，他用手撩了撩劉海；「你不是記性那麼差吧！」
蘇秦更加懵比：「……嗯……你……你誰啊？」
少年頓時垮了臉：「拜託不是吧，我啊，皮特羅啊！」
蘇秦張大了嘴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哦哦哦天啊是你！」
「對對對就是我！」他感覺蘇秦想起來了頓時非常高興，「我變化有那麼大嗎，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你了！」
「啊哈哈哈哈太大了你現在比以前高好多哈哈哈哈……」瑪德根本沒見過你怎麼可能一眼認出來——蘇秦內心翻了無數的白眼，可臉上卻要保持微笑。
「怎麼，蘇你認識的？」老劉頭看著總覺得哪不對，但絕這要是蘇秦認識的話……那或許可以知道點這個男孩子的品性。
「以前小時候的玩伴，這傢伙以前老被欺負。」蘇秦何等機靈，自然知道老劉頭想知道什麼；「不管不怪他，我們那片的孩子很調皮，看他家有個小妹妹頭髮顏色比較少見，就老去招惹人家，他也是為了保護妹妹才跟別人打啊鬧啊的，我有時候看不過也幫他。」
「哎呀能不說黑歷史嗎！」皮特羅一聽這個就有點急；「我感覺我的面子裡子都被你踩地上了。」
「這有什麼呀！」老劉頭覺得這思想不對；「誰還沒個小時候，一個人打不過幾個人，然後被別人幫著打回去的了，怎麼，覺得蘇是個女孩子幫你，你就自尊心受損啦？女孩子幫你怎麼了，看不起人家女孩子啊？」
「不，不是，哎呀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說話！」雖然不是很懂老闆為何如此義正言辭，但是皮特羅並不想得罪給自己發工資的人，趕緊低頭認錯。
「噗，沒事老闆，我知道他意思。」蘇秦覺得這孩子跟彼得有點像；「估計是覺得當初連累到我一起被那群孩子找麻煩了，所以想起來就覺得不好意思。」
「……」皮特羅對蘇秦能那麼理解自己感到無比的妥帖，感動得話都說不出來的連連點頭。
老劉頭這才滿意：「那是個好的，行吧，不用試工了，你明天直接跟我簽吧，記得按時到啊。」
「好的老闆，沒問題的老闆！」皮特羅高興壞了，蘇秦沖他抬了抬下巴：「我送你出去？」
「好呀好呀！」皮特羅倒是非常自來熟得很，直接就攬住了蘇秦的肩膀往外走；「那麼多年，我記得當初叫你寫信給我，你怎麼寫了幾封後來就沒影兒了？」
「發生了蠻多事情的……回頭有空跟你說好了。」蘇秦也不怎麼在意他的親密；「怎麼想起來打工了，旺達呢？」
「旺達最近不太好，我們也發生了蠻多事情的……」皮特羅雖然這麼說話卻依然是笑嘻嘻的；「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讓你去見見她，看到你旺達會開心些。」
「這周日就可以，她還喜歡我媽做的曲奇嗎，我可以帶給她。」想到那個小妹妹蘇秦就覺得滿滿的愛意要溢出來了——妹妹什麼的是這個宇宙的萌物！尤其是乖乖聽話可愛的軟妹！
皮特羅笑著點了點頭：「當然，我也都還很喜歡啊，你要多帶點！」
「沒問題！」把人送到門口，蘇秦就跟他告別自己折身回去準備開工。
今天同樣是忙成死狗的一天，人多的簡直讓蘇秦都麻木了，差不多快到時間老劉頭就像往常一樣，讓蘇秦先下班回去了。
只不過臨走前，老劉頭忽然叫住蘇秦：「蘇，你回家是不是能路過法拉盛？」
蘇秦想了下自己的地鐵，點點頭：「可以，怎麼？」
「……那，那麻煩你個事兒。」老劉頭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們店裡有個幾年前搬過去的老客，寡居來著，特別想吃我做的番茄牛肉疙瘩湯……」
「沒事沒事，你把詳細地址給我，我送過去。」蘇秦一聽就懂怎麼回事，「反正順路，不麻煩的。」
「哎哎，謝謝你啊，這算臨時加班，劉叔給你算三薪！」老劉頭忙去廚房裡折騰，完了打包好交給蘇秦。
蘇秦結果外賣跟寫了地址的條子，便匆匆離開去往地鐵，說是順路，其實要比到她家要早兩個站下地鐵，然後還要坐交車三個站才真的到目的地，完了還要這麼折騰回來——但是老劉頭人太好，蘇秦對這樣的好人能幫就幫，不過來回幾趟車的事，有什麼大不了。
——但要是能預知這趟外賣如此的血腥暴力，蘇秦……蘇秦還是會毫不猶豫甚至雄赳赳氣昂昂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