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六、鬼利恩之定數(三)

一五六、鬼利恩之定數(三)

應之元輕呼一聲:「秦茵!」。秦茵面有焦慮:「安然呢?他沒回來?」。太月仔細端詳她片刻,眼中神色顯得十分不解。應之元答道:「安然為了救我,自己陷在墓室內,如今生死未卜」。秦茵似乎早有準備,沉着臉不言語不。應之元說道:「等驅趕完陰邪,我們再回來找他,請救援隊一同來」。秦茵揚起頭:「不行!這地方外面的人知道了反而不利。這麼大一座古墓被毀,誰能說清來龍去脈?雖又能相信你說的話?趕緊下山吧,我,我去看看安然」。說到這裏,心中好像做了個極為艱難的決定。

太月一言不發,拉了下張子清和應之元快步下山。張子清神色也有些凝重,叮囑應之元:「今後你離這女孩遠一點為好」。應之元奇道:「有哪裏不對么?」。太月嘆口氣:「我和你師叔都看不明白的人,說說看是不是應該躲開些?」。應之元不太理解,還是答應了一聲:「是」。

三人順着盤山公路下山,走不遠看見路口有一座十層高的金色大樓,上面掛着牌子「楊二堡大酒店」。酒店門口有個壯漢正和一個老頭撕扯,年輕壯漢說道:「我師父不回來,你就不能走」。那老頭怒道:「為什麼不能走?你們裝神弄鬼的騙人,在酒店住了好幾天,我得回家」。壯漢擼起胳膊:「哎呀我去了,你老頭跟我大鵬兒犯驢是不?師父沒回來,就不讓你走,怎麼的?」。老頭兒嘿嘿兩聲:「小夥子,你問問我的綽號是什麼?二驢子可不是隨便起的,今天要再不讓我走,信不信跟你拚命」,這兩人正是王洪鵬和楊貴生。

應之元見過王洪鵬接送安然和秦茵,算是認識,走上前:「大鵬,你在這兒?」。王洪鵬看到應之元微微一愣:「你也來了?跟我師父搶生意?」。應之元身上有傷,正強忍痛楚,聽他一說,還是笑了出來:「誰跟你師父搶生意?我們攜手來除邪,你師父去找安然了,他們兩個晚一些回來,我先除了陰邪再說」。楊貴生聞聽,唰的跑到應之元身邊:「什麼?你能除邪?我二驢子跟你走」。應之元一聽二驢子三個字,頓時想到了父親講的經歷,目光冰冷的上下看了幾遍。

楊貴生略感驚訝:「你認識我?」。應之元搖搖頭:「我不認識你,我父親卻認識。今天我就是替父親來的,看見你真是太好了……」,說着大笑起來,牽動經脈,毒素流轉,不由全身一痛,臉上肌肉擰到了一處。楊貴生嚇一跳:「小後生,別胡言亂語,我二驢子跟你家有仇不成?傷天害理的事情咱可沒做過」。應之元撫著胸仰天叫道:「父親,我今天回來了……」。楊貴生見他神情狂顛,身邊的兩個人卻眉目慈善,走到太月身邊:「老弟,你家這後生是不是精神有點問題?」。

張子清當年雖小,卻陪在王子乙和應順發身邊見過二驢子,大聲說道:「您老不認得我了?三十多年前,有個道長帶着人來過的」,用手指了指應之元:「他是應順發的兒子,我是當年跟隨道長的小童」。楊貴生用力揉了揉眼睛:「哎呀,是你?常松道長可來了?這下我們有救了」。應之元哼了一聲:「我來救你們,還請做個見證,看看我們應家是不是騙子」。楊貴生對三十多年前請應順發除邪一事記憶深刻,雖說後來被王然指認為騙子,但是經歷的事情過於詭異,因而記憶猶新,聽應之元一說,大聲道:「原來你是應先生的後人。當初應先生被指責是騙子,他也沒拿出證據反駁。何況王然說的話句句在理,把女屍抱跑後果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難道應順發還不是騙子么?」。

應之元恨聲道:「王然的事我已經原諒了,只是你們這些人愚昧無知,隨便有個人亂說就能相信。如果不是你們阻礙了父親行功,怎麼會有今天的危惡局面?如今我應之元代父驅邪,希望你找人給做個見證,好還咱們家一個清白」。楊貴生愣了一會,大聲說道:「好,我二驢子信你一回,這就挨家挨戶找人,看看你怎麼除邪」。應之元傲然仰著頭:「多謝,不送,咱們中午廣場見」。楊貴生哼了一聲,瞪了一眼王洪鵬,轉身走了。

王洪鵬關心秦茵,上前問道:「我師父沒有事吧」。太月和張子清都不清楚他師父是誰,應之元答道:「秦茵山上去與安然會和,放心吧」。他不想讓王洪鵬知道實情,免得引來更大的糾纏。王洪鵬這才放心,好奇問道:「我說應兄弟,你真能驅邪?」。應之元點點頭:「當然,為什麼騙你?」。王洪鵬喜道:「我最愛瞧熱鬧,哈哈,這回有看的了。你還能把鬼捉出來讓人看看長什麼模樣么?」。應之元心說:「這麼楞的小子,秦茵怎麼收他為徒呢」。

太月通過應之元和王洪鵬談話,了解個一二,說道:「大鵬,你開車拉咱們去廣場,之元要在那邊行功」。王洪鵬盼著去看熱鬧,答應道:「好嘞,你們等著,我去開車」,說着走進酒店大院,開上車載着他們前往廣場。到了地方,陸續有群眾前來觀瞧。原來楊貴生離開酒店,即刻給所有鎮子裏認識的人打電話,神乎其神的說有人來驅邪,如對方是老一輩人,還要再加上一句是當年大騙子應順發的兒子來替父親洗恥的。這等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聚集了一大幫子人。

張子清原本就來幫應之元的,小聲問:「咱們元道袋當中的惡魂很多,你受了傷,封壓起來,內勁可夠?」。應之元低聲說道:「師父,我答應了安然,要把所有這些魂魄都給超度」。張子清噢了一聲,暗暗擔憂。他們北宮教封壓之能天下第一,但是超化渡人的本事就極為薄弱了。

應之元看了看日頭,正午陽光明亮刺眼,心裏默記了幾遍安然教過的盛清五合神法,又運起北宮罡氣,強壓了壓屍魂蟲的傷毒。好在安然給他拔過毒素,又服用了教內靈丹,加上太月、張子清輸給的真氣,雖然仍是劇痛不止,卻不影響行功驅邪。

正午一過,應之元將身上布袋放在地上,慢慢倒出袋子裏的白骨和羽化的女子頭顱,群眾瞧了不由驚聲一片。應之元向太月要來元道袋,也放在廣場中央大聲說道:「楊二堡鎮的所有惡邪陰怪之事,都由這具骸骨和袋中怨魂所致。如今北宮弟子衛道除邪,收服了它們,來此超度化解,從此而後,必定保當地平安」。說完解開袋子向地上抖了抖,袋中落出許多黑色的紙灰,散了一地。應之元抬手一彈,身上凝起北宮罡氣,滴溜溜在地上轉開了圈,三清化五合,真氣通天地,一招一式展使出來,天宿歸升,地支回序,地上的紙灰和白骨隨風搖動,終於化成了一縷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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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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