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姻親

85.姻親

周西西渾渾噩噩地過著好些日子,可見著蕭子凡卻不能提起這事。一來子凡自打失去記憶后便不知道他與蕭子淵暗合的事情,二來她既覺得本就是對不住他的,自是要避而不談。於是每次在他面前都只得強作鎮靜,有時還得擠出几絲笑容免他擔心。可這般違和的情形縱然蕭子凡再不精明也是看在眼裡,就是不明就裡,反覆問她終是不得回答,也就只好抓耳撓腮暗自瞎猜。

可別說,他還真自以為猜到幾分。他覺得結合周西西跑到三娘家裡逗孩子這事兒來看,十有**是責備自個兒沒倒騰出些動靜來。他甚至還在想起腦袋裡朋友的時候跟他說起這個猜想,結果對方總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不肯理他,久而久之討個沒趣,他也不好再去打擾,於是獨自瞎折騰,有事沒事老往太醫院跑,非得早日完成造人大計不可。

要知道,太醫院常年駐紮宮中,清寧齋的淑妃不知在裡頭安插多少眼線。自打蕭子凡走進太醫院那刻起,他的行動就掌握在赫連一派的手中了。

聽說安王殿下急著要綿延子嗣,這可急壞了赫連叡和淑妃。在皇室爭鬥中,十有**比得就是生養能力。在他們眼中,安王就是想借皇孫來穩固自己的地位,沒準哄得皇上頭腦發熱,索性就把太子的位置拿下。而他們這幫人,可不願蕭子凡當上太子。

赫連叡心底下暗暗看重的是蕭子淵,蕭子淵是個殺伐決斷的狠角色,這意味他必須依靠一柄利劍才可以駕馭群臣。赫連叡很清楚,自個兒就是這柄利劍,既可以為主人掃清通途,又可以同時架在主人的脖子上穩固自個兒的地位。反觀蕭子凡,他則走得收買人心的仁義之道,只怕到他那時,寶劍是要被收進劍鞘裡頭的。

就這麼謀算謀算,赫連家很快向皇帝提出建議:「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也該給齊王殿下選妃了。」

至於妃子的人選,淑妃早有打算。本家的侄女赫連筎瑛年芳十八待字閣中,正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皇帝皺著眉頭,心底里很是不願意,依照他的部署,齊王該娶虢國公的孫女為妻。虢國公是當年開國功臣之後,在軍中朝中俱很有威望,同時又在朝中不佔派系。皇帝的意思則是藉助此聯姻將虢國公拉攏過來,多少借力制約一番赫連家的勢力。

可是如今若是拒絕赫連家的提議,將來自是不好再倒向虢國公那邊去,否則無異於撕破臉皮公開對抗。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莫要自己直接站出來的好,便把木鳶召來故意問他:「淵兒,赫連將軍要將他家的女兒許配與你,你可願意?」

本來皇帝的如意算盤打得好好的,他總覺得兒子該是不願意才對。誰知木鳶眼睛眨都不眨就回答:「既是父皇的意思,兒臣願意。」

皇帝暗自叫苦,他分明是反著的意思,於是想把它扭轉過來:「若是你的意思呢?」

淑妃和赫連將軍俱冷著臉,靜待木鳶回答。

木鳶仍是肯定:「兒臣自己也願意。」

這會兒皇帝真是無話可說,只好賭氣道:「你既願意,這事兒便這般定下。」

他還真不知自家兒子早跟赫連一派關係不淺,就如同劍會挑主人,主人也會挑劍,便單單是碰見幾次就彼此心神暗合,要湊一塊做些事情。

等到此事公諸於眾,蕭子凡還沒瞧出這層關係,樂沖沖地回家與西西笑道:「我快要有皇嫂了!」

周西西可不願他有什麼皇嫂,萬一這皇嫂搶在他們之前造出人來,蕭子凡估計一輩子就只能當個王爺,甚至逢上再狠些的滿門抄斬舉家流放都有可能。

現在她的眉頭疙瘩比外邊小吃攤上的麵疙瘩還要難看,連忙打聽:「跟哪家結親?」

「赫連將軍家吧。」蕭子凡提起赫連叡就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他說他喜歡那家的姑娘。」

周西西心底一沉,她更多想起那時蕭子淵的預言。初時她還道蕭子淵把木鳶想得壞了,誰知今日預言果真實現,木鳶果真倒向赫連家族那邊。如此看來,蕭子凡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她心裡發亂,其實就是不發亂的時候也未必想得出什麼好法子來,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蕭子淵幫忙,可是這種時候哪裡還能去找蕭子淵。思慮再三,也只好硬著頭皮進宮去找陸菀風。雖說那時她的假想情敵,不過終究沒有撕破臉皮。再者,陸菀風要對付淑妃,她要幫蕭子凡對付木鳶,這般的盟友自是再不能放棄。

誰知陸菀風也是神情憔悴的。周西西料想他是把木鳶當作了蕭子淵,如今聽他要娶妻,難免碰到傷心事。

陸菀風只是推說久不見到陛下,有些挂念故而如此。周西西心知肚明也不說她,只是一心請教目前局面該如何應對。

陸菀風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與她明白說道:「齊王殿下,該是對你也有意思的吧?」

她說得是如此露骨,以致於西西都被嚇一跳。後來想想,她認定的對自己有意思那個人,該指的是蕭子淵,而非木鳶。想起自己與蕭子淵已然斷情絕義的事情,她眼眶裡不免又一紅。

誰知就給淑妃抓住,只當她是知情者,趁熱打鐵:「你若真想做些什麼,便去做吧。」

西西哪裡想做這些,又哪裡做得了這些,只好搖頭而去。

誰知那張酷似蕭子淵的面孔就在路上與她撞見,從眼神里可以判斷,那不是蕭子凡,是木鳶。他就站在御花園的水龍池邊,卻不是為著看魚,而是盯著路看。那條路是通往蘭妃怡心齋的必經之路。

他的存在總讓西西更加想到蕭子淵,不僅因為他倆眼神和氣質更為相近,還因他倆共享著同一個名字。

周西西裝作沒看見就走過去。經過木鳶身邊時聽他喚道:「你有事?」

「沒事。」周西西隨口答道,剛說出來她就後悔了,就該說有事,這樣才能快點從他身邊逃開。

「你在這站會兒,可以不?」木鳶看著她問她。

周西西回頭反問:「皇兄有何貴幹?」

木鳶沉默不語。

「若無事我便走了。」

這會兒他才開口:「有事。」

「皇兄但說無妨。」

木鳶說得緩慢:「不論將來如何,子凡都是我兄弟。我定不會與他難做。」

周西西想了想,也不知他說這話將來會不會兌現,能不能兌現,於是仿照著說:「安王殿下將來亦是如此。」

「那就好。」

周西西說完又要走,結果木鳶又將他叫住:「三日後我便要成婚。」

她總感覺這傢伙跟從前在水月閣山莊里沉默寡言的樣子不太像,怎地今天那麼啰嗦起來。不過兩人礙於身份,她總不好在皇兄說話的時候聽也不聽就徑直走開,只好耐心地回答他:「恭喜皇兄。屆時我與子凡必定前去赴宴。」

木鳶的眼神里褪去幾分光芒,也不再說什麼,任憑她行禮後退去。

周西西與他這份小心思當然未能看透,只憂愁著將來蕭子凡能不能繼承大統的事情。想來想去覺得問題癥結還是在生孩子那上頭,於是也趕緊忙活起來到京城各大藥鋪網羅秘方,好調養身體以備行事。

結果是這天臨睡前屋裡同時端來四碗葯湯,兩碗是蕭子凡根據太醫院的方子煎的,另兩碗是周西西到民間調研的成果,它們唯一的相同就是同樣難聞同樣污濁,連蒼蠅蚊子都不敢靠近。

這可叫人犯愁,可真不知該喝哪些的好。

蕭子凡遲疑一陣,趁著西西低頭凝思的時候,突然咕嚕嚕地就把兩碗都灌到肚裡去,呃一聲打個飽嗝出來,滿嘴都是藥味。

周西西根本來不及阻止他的牛勁,等她要說他幾句的時候,蕭子凡突然渾身抽搐,兩條腿站都站不穩,整個人就要癱倒下來,還止不住地要作嘔。果然葯不能亂吃的古訓真真不可小覷,安王府中這天夜裡亂作一團,宮中的太醫和府外的郎中齊齊上陣,再加上周西西半搭子的醫學知識,可算將蕭子凡的情況穩住。其實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太醫和郎中都提到同樣的四個字:「陰陽不調,虛耗過大。」

言下之意,是好些日子都不適合做那事兒。甚至不適合參加過於熱鬧的宴會,最好靜卧在家保養元氣,萬萬不可飲酒與放縱**。

蕭子凡好不鬱悶,說話時都帶幾分唉聲嘆氣的。

這可好,非但造人計劃得延遲好一陣子,便連木鳶的婚宴,也只得由西西自個兒代表安王府前去道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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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的精分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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