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廟裡

5.廟裡

這座疑似長樂山土地廟的建築破敗而昏暗,正殿上的土地神像睜眼獠牙卻連自己頭頂的蜘蛛網都沒法驅除,供奉的靈台上擺著幾碟被老鼠啃咬著只剩碎屑的貢品。對他們兩人來說唯一的功用就只有一方遮雨的屋頂,儘管已有幾道雨柱淅淅瀝瀝地從穿了洞的樑上懸挂下來。

雨夜,破廟,濕漉漉的衣服,跟那些個狗血的電視劇情節只差乾柴與烈火了不是?

周西西腦門上的神經猛跳,這傢伙該不會要……

「什麼?抱住她?不行不行太快了!」蕭子凡大聲嚷嚷起來,對上她的眼睛和時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大嘴巴和火辣辣的臉,連連糾正:「我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沒聽到。」

這傢伙果然是要佔她便宜呀,周西西迅速從地上撿起根木棒對準他威脅道:「你別過來啊,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蕭子凡把手舉過頭頂緩緩退後:「沒,沒有,你別誤會。」

周西西瞧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就覺不安,才想起這渾身上下已然全都濕透了,這眼神,這口水,這死色狼!她大聲叫道:「給我轉過身去!不許偷看!」

蕭子凡簡直比那些個軍訓時候聽教官指令的孩子還要聽話,蹭地就把背轉過來對著他,手還高高舉在半空。

「你要敢偷看我就一棍子打死你!」

「不不不,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周西西一面提防著他轉頭偷看,一面使勁擰乾衣服的雨水。那小子倒也夠安分,一直舉著雙手老老實實地背對著她,什麼動靜也沒有。

不過瞧著多了輪到周西西咽口水了。說句實話,蕭子凡外表雖然看著有些瘦弱,可被雨水濡濕的衣服貼緊身體時呈現出來的卻是極為勻稱的身材形貌。在他緊促的呼吸里,腰身以上的肌肉有節奏地顫動著,實在叫人頗為著迷。

光是這一點,就遠遠甩開童懷遠那混蛋幾條街啦。

等等,怎麼突然又想到那個渣男,不,怎麼好像聽到他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周西西集中注意力,果然是童懷遠也到了,扯著嗓子與旁邊的人說話:「快看,那有個屋子,咱們進去躲躲。」

她有意識想避開童懷遠,二話不說拽著蕭子凡躲到了布滿蜘蛛網的神像後頭。蕭子凡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見周西西神情嚴肅地與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也就乖乖配合著不做聲。

周西西從神像後頭偷偷伸出腦袋,要看看那隻狡猾的狐狸究竟想做些什麼。

他倒沒想周西西那般狼狽地被淋成落湯雞,收了頭頂的傘,甩了甩水,與旁邊的何採薇道:「這天也真古怪,說下雨就下雨。」

何採薇總算不似傍晚在周府時的故作矜持,藤條般的手腕纏上童懷遠的脖子,罌粟紅的嘴唇快要對上他的嘴唇,柔聲默默:「這不正好還有個地方給我們落腳?」

說著就湊了過去,兩人佇立在廟門口纏綿好些時候才再度分開。

周西西看得怒火中燒,似這般的約會只怕那兩人不知是第幾次。

那旁童懷遠不盡興地撩逗道:「薇薇,怎地就止了?咱繼續。」

何採薇抱怨著:「咱老這麼偷偷摸摸的,連你家都不敢去,算什麼咧?」

「唉,我想娶那女人也不是為著能得著老爺子些家產,為著咱們以後更舒坦?」

「你想娶人家還不想嫁呢。」

童懷遠那隻好色的大手婆娑著她的胸部:「我了解她,也就耍耍脾氣。過幾天還不得聽他爹的嫁給我?到時候我再使些法子,保管叫她天天在床上躺著,礙不得咱們的事。」

周西西心頭一顫,想起上輩子與他新婚燕爾之際生的一場大病來。那時候自己不知怎地總覺頭昏乏力不想起床,有時捂著被子一睡就是大半天,直到某夜強打著精神與童懷遠聊完他們的發家計劃后才有所好轉。原來那時真是這渣男暗地裡給自己下藥所致,而後又察覺自個兒還有些利用的價值於是才讓她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此番陰毒,實在叫人髮指!

何採薇笑著不信:「你那些個法子也沒見多厲害嘛。前幾天不還說她摔著就不醒了?結果呢,連婚都沒結就醒了過來。」

周西西倒吸口涼氣,前些日子自己跌倒昏迷這麼多天莫不也是他設局害的?

童懷遠悶哼一聲:「我要不是還念著他爹和我爹有幾分情誼,就該給她腦門上再敲幾棍。」

果然,果然是這賤人害得她。還要再敲幾棍?真恨不得當場就把他敲得腦漿迸濺。不過這回周西西還是竭力忍住縮回頭不讓他發現了,如今勢單力孤的出去捉姦,沒準又是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可旁的蕭子凡忍不住了,徑直從神像跳出去厲聲罵道:「童懷遠你簡直禽獸不如!」

那兩人沒看清他的模樣起初還以為是神像顯靈,嚇得幾乎腿都軟了。直到湊著閃電的亮光看清來人的臉龐時心才定下來,嘴角一歪計上心頭,和聲和氣地朝蕭子凡走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蕭老弟啊。」

「別稱兄道弟的,你這個敗類!」蕭子凡斥道,「你該向周家道歉,解除你們的婚約!」

童懷遠一臉壞笑:「蕭老弟這麼急著替西西出頭,莫不是也瞧上她了?」

「我沒有!」蕭子凡頓時又焦躁起來,不過馬上軟軟地癱倒在地,原來是何採薇不知什麼時候悄悄拿了棍子在手,趁他難為情的時候劈面打來。

唉,蕭子凡你簡直笨蛋不如!

何採薇丟開棒子拍拍心口:「還好把這傢伙放倒了,不然讓他出去亂說可就完了。」

童懷遠把何採薇丟下的棒子撿起來拿在手裡,就要往蕭子凡頭上落下去。

何採薇攔了攔:「你要打死他?別整出人命來咧。」

童懷遠推開她的手:「荒郊野嶺的死個人誰知道?」

周西西沒法再坐視不理,捏著鼻子清了清嗓子,裝作很威嚴的:「我知道!」

那兩人渾身又是一抖,童懷遠警惕地叫道:「誰!」

「我的地盤,當然是我!」正巧這時有道閃電劃過,雷聲隆隆,彷彿真是土地爺震怒。

何採薇嚇得抱頭縮成一團,童懷遠也被嚇得棒子落地連連退開幾步。

不幸的是周西西渾身透涼鼻間一癢,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然後一連串的噴嚏接踵而來,捂著嘴都止不住那些個聲響。

等到她停下的時候童懷遠已經揪著她的頭髮拖了出來,往倒在地上的蕭子凡身旁一推。

童懷遠得意地拍拍手,瞧瞧這渾身濕透的兩人,瞧著披頭散髮的周西西,跟何採薇炫耀道:「你說,要周老爺子瞧見這對姦夫□□,會不會羞愧地把全副身家都給我賠禮?」

何採薇纖細的手指在他臉頰上劃過:「遠哥你可真是聰明,不過真是可憐西西姐了。」

「你們兩個賤人不得好死!」周西西扯開嗓子咒罵道,心底里暗暗埋怨真是倒霉,沒想到重生了還是鬥不過這對賤男毒婦。

「好啦,上回沒下重手,讓你活蹦亂跳了這麼些日子。這次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咧,我可愛的西西。」

童懷遠邊陰陰笑著,又把那根打暈蕭子凡的棍子撿起,一步步朝她靠攏過來。

周西西已經做好再重生一次的準備了,唉,也不知還有沒有下一次。

猛然聽見童懷遠一聲慘叫,抬頭一瞧他已整個身子飛起,穿越重重凌亂的蛛網,重重撞上神像頭頂的橫樑,然後嘩啦一聲直直反彈落到神像前頭的貢台上。

是蕭子凡出的手!

他左手奪過童懷遠握著的木棒,右手以一記手刀劈向他的下肋骨,只電石火花間就將渣男製得無有還手之力。他甚至不需正眼對敵,高揚的嘴角滿是不屑,墨色的眸子帶著狂野,哪怕是額角傷口滲下的血液劃過眼角,也掩藏不住眉目的英氣。

這與先前那個話都沒說幾句就臉紅的蕭子凡簡直判若兩人。莫不是他,他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

管他那麼多,教訓渣男賤女要緊。周西西指著呆若木雞的何採薇喝道:「還有她,別放走這賤人!」

「我不打女人。」蕭子凡傲氣地應了句,只把手裡的木棒往周西西身邊一丟,叉著手不理事了。

周西西一把將棒子抓在手裡,顫顫巍巍掙扎著站起來,只想著這回非得把何採薇那朵白蓮給打蔫了去不可。

何採薇嚇得「哇」聲尖叫,連滾帶爬地朝廟門外撒腿就跑,甫一推門就重重撞上門外一個高大的身影,撞得跌倒在地。抬頭看去,正是滿臉怒容的周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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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的精分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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