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懼內

39.懼內

何採薇看周西西沒什麼反應,越發張狂地催促道:「你鑽是不鑽?告訴你,如今縣衙半個是我家開的,莫說是你相公,把你抓了也是手到拿來!」

包三娘哪裡見得這麼囂張的潑婦,攔在西西前面警告道:「何姑娘,你莫要欺人太甚。」

何採薇平日是怕她的,可現下仗著童懷遠撐腰越發驕橫,反倒上前幾步惡語相逼,盤算著只要包三娘敢動手就正好尋到名目把那兩人一併抓起來。

周西西這次學聰明許多,悄悄拉了拉包三娘的臂腕,定不能被何採薇用激將法激到。三娘自個兒不怕,只唯恐累了西西,也就收斂許多不敢動手。只有餘生實在看不下去,怒哼一聲:「何姑娘請吧,此處不歡迎你。」

何採薇卻不肯走,反倒奚落他:「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被余家趕出來的棄子,也敢跟本夫人大呼小喝。」

餘生最忌諱旁人說這個,氣得額頭青筋暴跳,恨不得當場就把那瘋女人的嘴巴堵上丟江里餵魚。沒待他親自動手,那旁包三娘已經按捺不住,長年沾著豬油的大手往何採薇頭上一揪,把著她頭髮硬生生拽過來,然後啪啪兩聲響亮的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包三娘將揪著她頭髮的手一放,何採薇便顫顫巍巍地站立不穩,就要跌倒在地。

周西西看得十分解氣,只格外擔心後頭怎麼收場的事。

何採薇捂著被扇紅的臉頰跺腳大叫來人,原來她早就命人埋伏在屋外,就等裡頭動手打人呢。

包三娘二話不說再一記耳光把她扇翻在地,義正辭嚴放聲高呼:「你看好了,是我一個人打的你,與旁人沒有關係!」

周西西豈不知三娘用意,不過人家這般講義氣她哪能當縮頭烏龜?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何採薇身前,狠狠往躺地上還沒爬起那副令人憎恨的身軀踹上兩腳。事已至此,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要坐牢嘛也要拉上這□□墊背。餘生這會兒索性也豁出去湊過來要與兩人同擔罪責,不過見得對方畢竟女子又不知該怎麼下手。想了想只好呸上幾口痰,以表示自己也有份。

不過痰也吐了,腳也踹了,外頭還是沒人進來抓現成,連周西西都覺得他們辦事效率太低。地上的何採薇已經蜷縮成一團,嘴裡還是大聲叫個不停,半是叫人半是叫痛的「哇呀」。

倒是陸菀風出人意料地站在門外,緩步朝屋裡幾人走來,拖在地上的裙子拂過何採薇的手邊她只當看不見,嘴角輕揚地向那三人頷首施禮。

何採薇許是不記得她跟三娘相識,抱住她的腿腳道:「姑娘,姑娘,他們三個一齊打我,你可要替我作證。」

陸菀風沒說話,懸在何採薇頭頂的左手袖子抖了抖,抖落些白色的粉末,才一熏就把何採薇熏暈過去。

另三人見狀大愕,陸菀風卻是淡定地喚西西:「周夫人,煩你取條濕毛巾來,我好擦去手上的藥粉。」

周西西忙去給她弄了條毛巾,陸菀風面不改色地用手擦掉袖上和手上的**藥粉,將毛巾遞迴西西,又叮囑道:「切莫放到鼻間聞,手若碰著藥粉,需趕緊洗去。」

陸菀風是那般地氣定神閑,彷彿此處根本就沒有何採薇這人,彷彿何採薇也根本不是她弄暈。

三娘終於想起來問她:「菀風,你怎地到這來?」

陸菀風待西西忙活完手巾回來才一齊向他們解釋道:「前幾日蕭舉人托我一件事。他說若是他不幸有什麼牢獄之災,叫我務必將這物事交給蕭夫人。」

說著從腰封里抽出張紙條,遞與周西西手中。

能幹出這種秘授錦囊事情的應該是蕭子淵,難不成他早就想好了脫身之道,周西西驚喜不已,邊接過邊問陸菀風:「他寫了什麼?」

陸菀風只是回答:「既是給夫人的,我不敢窺探。」

周西西不過隨口一問,待她將紙條攤開,只見上頭工整地寫著兩行八個小字:罪在懼內,解亦在內。

周西西看得一頭霧水,每個字都認識,連起來就是不知道在說什麼。

三娘不識字,旁邊餘生替她念出上頭的內容。三娘皺著眉頭道:「這麼聽來倒像子凡在勸你去給他頂罪?一人換一人,再從長計議。也是個不錯的法子,畢竟男子在外頭可籌謀之處更多些……」

陸菀風在旁問道:「夫人可看明白了?」

周西西搖頭,只道:「他可也把童懷遠想得太簡單,這會兒要我也認罪的話,只怕姓童的是一個也不放過。我不可冒這險。」

她心裡有幾分埋怨蕭子淵,哪有把自家娘子送進牢里頂罪的計策?可真不是東西。不過話說回來,她又不是他的娘子,而牢里受苦的那具身體卻是他和蕭子凡共用的,難怪要不擇手段地把蕭子凡弄出去,甚至拿她來當替罪羊。

陸菀風沉吟片刻,開口道:「我對蕭舉人這八字的理解與兩位夫人不同,但只是我個人看法,未必便是舉人願意。兩位夫人可願聽我說來?」

幾人聽她有后著,自然洗耳恭聽。

陸菀風便直接挑明道:「說來懼內,蔡縣令的懼內,也是滿城皆知。」

說起蔡縣令的夫人李氏,其潑辣跋扈不下於西西的表妹宋茜,不過人家後台更硬,她表哥便是主管滄州的李撫台,也就是蔡縣令的頂頭上司。所以蔡縣令的怕老婆又是怕她凶,又是怕她娘家人,在李氏面前就跟三歲小孩見了娘親那般溫順恭謹。

三娘面帶難色:「可是蔡夫人我們也不熟啊,我們這等身份的人,連見她面的機會都沒有。」

周西西也很為難,要是上輩子蔡夫人還常跟她出去逛街飲茶來,偶爾兩人還彼此炫炫富,也算是能聊得開的「好姐妹」,不過這輩子,額蔡夫人估計正眼都不會瞧她。

餘生很是仗義,拍胸脯道:「現在只有這樣了,我回去求我爹,他出面肯定行。」

陸菀風笑著搖頭:「余老爺神通廣大,若他出面,何必還要找蔡夫人呢?此事有用得著余舉人之處,卻不必回去求人……」

依著陸菀風的計策,三娘一路,餘生和周西西另一路,兩邊人馬配合行動。

餘生和西西這路是扮作神棍上門消災,餘生弄來幅陰陽幡,再換上套道士裝,貼點眉毛鬍子喬裝打扮一番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至於周西西,則扮作他身邊的小道童,拎著個大籃子屁顛屁顛跟在「師傅」後頭。

不過這小道童卻是主角,周西西上輩子去過蔡府,裡頭的路徑她還大都記得。進得府後餘生便會以查探怨靈居所為由帶著李氏四處晃悠,而周西西則負責把他們引到廚房的儲物間去。

她也不明白為何要把人引到那去,陸菀風只是笑而不答,催促兩人趁著宋縣令在外辦公趕緊準備變裝開始行動。

周西西才進蔡府就見夫人熱情備至,不過這熱情背後卻是滿滿的擔憂,聽說府中從大前天夜裡起就開始鬧鬼,譬如關好的窗總會莫名其妙地打開,又譬如院子里不明不白地會出現遍地的雞血。原來還道是進了賊人,可偏偏全府上下什麼東西也沒丟失,除了鬼魂作祟還真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

周西西聽她講畢已大致猜到接下來的套路,九成前幾天蕭子淵就預感到宋縣令倒台後自己會有難,於是跑到蔡縣丞府上裝神弄鬼。她幾乎可以猜到,待會兒她跟餘生將在廚房裡頭挖出個什麼「神仙旨意」,上頭寫著某某生辰八字的犯人一定要被無罪釋放才能讓鬼魂安息云云,而這個八字,必然就是蕭子凡的八字。

這計謀還真是伏線千里謀算人心到了極致,說他不腹黑還真是貶低了他。

扮成道童的周西西便引著師父和夫人裝模作樣地拐幾拐,走兩步做個法,再走兩步舞舞劍,終於抵達院子東南角的儲物間。突然想起個重要的事情,儲物間不小呀,該往哪兒挖呀!

她站在門外猶豫著,猜想是不是跟偵探小說那樣看看地上哪裡的泥土是剛翻過的就從那兒挖,可是昨夜才剛下過場大雨,院子里到處都濕漉漉的,什麼明顯的痕迹也找不著。

周西西眉頭緊鎖,心裡頭念叨著:「蕭子淵,你可別告訴我你沒算到下雨!」

後邊李氏誠惶誠恐地問兩人:「大師,可是那怪物就在這房子里?」

後邊跟著的廚房的掌勺和刀客們都臉色大駭,要鬼怪就呆在這屋子裡,豈不是這幾日吃下肚去的食物都極不幹凈?不過當中也有不信的,嘟囔道:「不可能,剛剛我才把今天買的大豬丟進去,什麼異常都沒發現。」

已經有幾個妯娌暗暗下決心,今晚的豬肉無論如何是不能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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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的精分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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