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洞房

27.洞房

紅燭紅幔紅窗花,喜慶洋溢的婚房裡不合時宜地響著某人呼呼的打鼾聲。蕭子凡一邊腿橫在床上,一邊腿支在地上,雙手呈大字斜斜地躺著,早拜會西西她祖宗周公去了。滿身酒味夾著些嘔吐物的渾濁味,跟著燭光一塊兒在屋裡肆意遊盪。

周西西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另一條腿扛上床去,再把他往裡頭推得進去些。真混蛋,新婚頭一天就想讓本小姐打地鋪?門都沒有!

不過蕭子凡即便醉得不省人事還要和她做對,她才剛要解衣睡下,蕭子凡翻了個身,手一橫右腿踹掉被子往外邊一伸,又把整個床霸佔成自個兒的專用物。

「聽話點聽話點快好好睡。」周西西再次搬開他手腳安置好,這回兒周西西直接用被子把他裹個遍,就給他露出個頭,看他還敢亂動。蕭子凡力氣真大,房間里又沒什麼風,累得她滿頭是汗。

周西西只覺口乾舌燥,轉身去倒茶來喝,天殺的茶水也滾燙得很,急得她額頭的汗滲得更厲害了,只好邊用手扇邊用嘴吹,想早點把這盞茶水喝下去。

她才小酌一口感覺到喉嚨里的甘甜,後頭蕭子凡大叫的聲音嚇得她險些沒把茶杯給打翻:「喂,我也要喝茶。」

他竟已坐起來,丟掉被子坐在床邊,臉上的紅暈直逼旁邊紗帳的紅,不過眼神里卻瞧不出什麼醉意。

周西西再拿過個杯子,倒杯新茶,升騰起股淡淡的霧氣。

蕭子凡只作伸手黨:「那麼熱怎麼喝啊?把你弄涼的那個給我。」

周西西也很渴呀,不過看在他是醉鬼應該更渴的份上還是遞過去,蕭子凡仰著脖子一飲而盡。

周西西覺得更渴了,擦擦額頭的汗,舔舔乾乾的嘴唇,望著那杯冒著熱氣的茶水,盼著快些涼。

等了一陣周西西估摸著應該涼了,便伸手要去拿來喝,蕭子凡竟搶先一步拿在手裡,問也不問又灌下肚去。

「你!」周西西抓了個空,瞪大眼睛對著他。

蕭子凡把茶杯放下再咽口口水,用手在臉頰邊扇風:「再給我倒杯。」

「你夠了,我也要喝呢。」周西西口乾舌燥一臉黑地看著他。

「你也要喝啊?笨啊,那麼多杯子不會多倒幾杯晾著?」

周西西驀然怔了怔,這麼好的主意我咋沒想到真夠笨的,啊呸,這個不是關鍵好嘛,關鍵是他竟然說我笨!什麼鬼!

她剛要發火便想起華姨前幾天提過的鬼魂附身,平日里蕭子凡哪敢這麼使喚她,行事更不會這麼大大咧咧的,看這情形現在是他的蕭子淵人格在作怪。

真是惹惱姐姐了,看我非把你這個孤魂野鬼給驅散了不可。

周西西微垂著頭托著下巴思索該如何給他治療,大致有個脈絡圖時又聽到蕭子淵叫她:「你渴就快來喝啊,不然不留給你了。」

抬頭看去,他倒了四五盞茶的樣子,放在窗檯的縫隙前晾凍,已經倚在窗檯邊上拿起杯來喝。

周西西趕忙湊過去搶過一杯灌下肚去,心理陰影面積可算變小點。

她剛要伸手拿第二杯,又是一怔,竟然都被他搶著喝沒了!

蕭子凡看著她生氣的樣子,攤攤手無辜地道:「我哪知道你那麼渴啊?好啦我不喝啦,你自己倒些晾著吧。」

邊說邊打個大大的哈欠,就要爬上床睡覺。

周西西已經怒不可遏,哪有這樣無賴的男人,而且這無賴還佔據著我家子凡的身體,不解決掉這廝日子怎麼過啊?

口也不渴茶也不喝了,坐到床邊叫醒他道:「你就打算那麼睡了?」

「你還要幹嘛?」

周西西不滿這不耐煩的態度,不過她還是盡量保持和善的態度以便爭取他的信任配合治療:「我們先玩個遊戲好不好?」

蕭子淵嘟囔道:「大小姐你可真有精神。」

偶爾撒撒嬌總歸管用的吧,便晃著他的胳膊:「一輩子才結那麼一次婚,你就陪我玩嘛。」

「不行,那事兒得等明晚。我今天喝醉了。」說著翻個身要睡下。

周西西聽得臉上滾燙,呸呸呸,誰要和你做那事兒!還得強忍著火氣哄他:「不是不是,我們不做身體接觸的遊戲。」

這話說出來真羞恥呀,不過作為一名專業的心理諮詢師,姐姐忍你。

蕭子淵可算鬆口,周西西便讓他平躺著,解下脖頸的碧瑩玉墜子,懸在他眼前。

玉墜子搖搖曳曳,她在施展催眠術。湊著燈火,玉墜的影子也在帳幔上頭晃起。配合著周西西越數越輕的「一二,一二」,蕭子淵的眼皮慢慢合將起來。

他終於完全眯上眼睛,身體平躺,呼吸和緩,神情淡然,是進入催眠狀態了。

四周變得如此安靜,只聽得房裡某些不知名的「滋」和「絲」的聲音,但也輕得可憐。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待他緩一陣,周西西終於開始問他。

「有個女子,穿著紅色婚服坐在床邊,拿塊玉在我面前晃。」

周西西想了想,這倒有意思,那女子不就是我么?不過夢境是會隨著治療不斷變化的,她便接著問下去:「然後呢?你還看到了什麼?」

「她很兇,老欺負我,我好怕。」

這話聽起來像真正的蕭子凡的口吻,可憐巴巴的,看來催眠術是有效果的,被壓制著的蕭子凡的人格浮上水面。

「你別怕,別怕,她不會欺負你的,真的。」

周西西有些內疚,如果這是蕭子凡的心裡話,看來自己真的做的有些過分,都給他造成心理陰影了呢。

然而蕭子凡隨即說:「我不怕,她很快就不能欺負我了。」

周西西疑惑道:「為什麼?」

「因為她就要被毒蛇咬死了,她再也不能對我凶了。」

周西西手心裡攥一把汗,他怎麼能夢見自己被毒蛇咬死呢?按照心理學的理論,夢境都是由白天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構成的,難道說他就暗暗盼著自己死於非命?這也太腹黑了吧?

她還不能生氣,職業道德要求她自己情緒先穩定著,接著問:「她被咬死了嗎?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現在毒蛇正爬到她的頭上,就要跳下來咬她了。」

蕭子凡說得煞有介事,還把聲音壓得很低,這讓她感覺自己頭上真的有什麼東西似地,忍不住抬頭看去,當即「啊」聲叫出聲來,紅艷艷的紗帳頂上真的攀著條細黑的長蛇,綠瑩瑩的眼睛格外犀利,鮮紅的小信子時不時地往外吐吐,原來剛才微笑的絲絲聲就是它發出來的。周西西的叫聲把它驚到,從帳上朝她撲將而來!

周西西叫得更厲害了!可是嘴巴卻被一隻手堵上,然後眼前離她只有幾尺的蛇頭也被另一隻手捏住,隨即那蛇狠命一甩,重重摔到土礫的地上,滲出些血掙扎幾下,便就不動了。

捂著她嘴巴的手這才撤了去,蕭子淵拋過來句不屑的話:「叫什麼叫,少見多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什麼了呢。」

不過少見多怪的人不止周西西一個呢,房間的門上攀過來好多影子,八成是那些來窺探別人房事的親朋好友們。想到剛剛自己那聲慘叫給人造成的誤會,周西西真想把頭埋進被子里。

都是這個壞蛋害的!周西西心裡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往嘴邊的手上一咬,蕭子淵也發出聲殺豬般的慘叫。

然後門口的騷動更響了,再擠門破了啊各位!

她發現蕭子淵不懷好意的偷笑,原來剛剛他是故意叫那麼大聲的,現在還威脅他:「再來啊,再來啊,我叫得再大聲點。」

周西西氣得發抖,卻拿他沒辦法,好不容易才將他的手甩掉。蕭子淵笑著搖頭,起身把那死蛇拎著丟窗外去,走到盆邊洗洗手,裝著無奈地道:「真神奇啊,蕭子凡的夢境成真了呢。」

周西西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裝睡,從頭到尾都是這個蕭子淵在演獨角戲!

好棘手的病人,看來得更換治療方案。

蕭子淵邊擦乾手上的水漬邊問:「上次你就這麼把華姨的病治好的?」

周西西面色難看地點了點頭。

「看來你有點本事嘛,你到底是誰?」

周西西有些不解,他到底想問什麼?莫不是覺得農家女周西西太厲害了,以為她是掉包貨?不過不好意思,本寶寶確實是掉包貨,可這身體是原來周西西的呀,把我抓去DNA鑒定都不怕,噢不,這時代只有滴血認親。

為了保持住他的信任還是和氣些好:「我是西西啊,你沒事吧?剛剛有沒有被蛇咬到?不是中毒了吧?」

「我問的是,你是哪年的人?玉墜子晃著晃著的是催眠術吧?我還記得上次你說什麼半毛錢之類的話,可太現代了。」

他的眼角帶著笑意,那是他鄉遇知己的喜悅。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重生之我的精分相公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重生之我的精分相公
上一章下一章

27.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