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刀劈

20.刀劈

包老爹是下了重手,那一刀劈下去雖未必想致人死地,斷掉餘生一手還是不在話下的。眼見刀刃就要欺近身來,蕭子凡說時遲那時快抄起腳邊的木桶便格擋過去。對著蕭子凡如此機敏迅捷的反應包老爹顯然始料未及,可那刀上的蠻力猶在,刀光閃過,及膝高的鐵箍木桶已被斬開兩半。

餘生和包三娘這才警覺過來,知道逃命要緊。

這兩人哪裡跑得過包老爹,院子都沒出已被老爹堵在門口,手裡那把明晃晃的屠刀耀得人心發毛。

「爹,您冷靜些。餘生不過說著玩的罷了。」包三娘試圖勸服他。

不料包老爹冷冷答道:「不是心裡有鬼,你們跑什麼?」

餘生叫道:「伯父,我和三娘兩情相悅,您為什麼要阻撓我們?」

包老爹名里有「不二」兩字,心意既定便不二改,話說出口也不二言,招呼人的便是手中那把叫人聞風喪膽的解牛刀,如今他就是這麼乾的,二話不說再向餘生劈將過來。即便包三娘就在餘生身旁,他也照劈不誤。

包老爹的刀勢又急又快,若沒有蕭子凡出來攔下,手無縛雞之力的餘生根本不可能躲過。又是一隻木桶攔在刀與人之間,不過這次蕭子凡機智許多,解牛刀剛將大木桶開膛破肚,他便立馬眼明手快地將碎裂的幾根木片抓在指間,一招「漫天花雨」便將木片當作暗器朝對方臉上發射過去。

包老爹再次猝不及防,只好回刀來擋,他手中的刀刃果然鋒利,憑空揮去就將那些個木片削成木屑灑落地面。這對蕭子凡來說已經是難得的進攻好時機,三步向前,握拳跟上,硬生生就往包老爹防守薄弱的胸口處直搗黃龍。這拳迅猛兇狠,若能擊中,定叫這狂躁的老爹安分下來。

無奈啊,餘生這豬隊友竟從背後猛拽蕭子凡的衣袍:「別傷了伯父!」

高手過招,稍一遲疑,局勢立馬逆轉。包老爹再次出刀,好在蕭子凡退避神速,否則那刀已在他脖頸上劃開道口子。但躲得了第一招避不過第二招,小腹已被老爹的膝蓋狠狠擊中。他忙借勢使個後空翻轉遠遠退開,小腹上挨那一擊仍舊火辣辣地疼。

「你受傷了!」周西西瞧在眼裡急在心上。

「廢話。用你說啊?」蕭子凡鬱悶地揉著肚子,本來想吐槽餘生的,剛好周西西撞這槍口上。

那邊包老爹收住了招式,目光警惕地望向蕭子凡這邊,餘光則將三娘和餘生兩人盡收眼底。他不著急動手,蕭子凡也不打算上去救。因為按照現在這個方位布局,他隨時都可以手起刀落解決餘生,餘生跑不了,蕭子凡也來不及上前救。

「爹,你若敢傷他,女兒定怪你一輩子!」包三娘這回算是鐵定了心維護餘生,張開雙手擋在他身前,使個眼色:「走。」

見餘生還不下決心,她乾脆用屁股狠狠撞他把,這才叫他退開幾步。

包不二終於說出了登場以來的第二句話:「孽障。」

隨著這句話來的是他那山洪噴發的刀勢,不管眼前的是女兒還是外人,統統都要劈山裂石縱貫而過。

因為這把解牛刀,從來定是不見血不歸!

比起周圍人的驚聲尖叫,包三娘沒有絲毫驚訝。她不像旁人那般會計較些什麼,只知此身父母所予,如今還給老爹,也不無不可,於是仍然昂首挺胸,任憑冬風拂扑打著她的發梢。

她竟沒料到餘生會突然將她撲倒在地,更沒料到老爹手中的刀在餘生右肋側自上而下重重劃落,劃破衣襟,深深地割進肌膚,幾乎就要將他肚皮劃開。更要命的是,餘生竟用手死死地握住解牛刀的刀刃,透過青色衣袍滲出的鮮紅血水流到手上,與手掌被劃破的暗紅血水交雜,汨汨地滴落到泥黃的土地上。

周西西急得直推蕭子凡:「你快動手救人啊!」

蕭子凡不耐煩地瞥著她:「蠢女人。我要動手他必抽刀,他若抽刀餘生手必斷。」

周西西被罵得委屈,嘟囔著:「你不救人他手更要斷。」

她這次可猜錯了,包老爹沒抽刀,而是撤了手,餘生忙把手放開,那解牛刀便落在地上的血泊里,伴隨著老爹淡淡的一句吩咐:「給他包紮。」

大難不死的餘生一下子暈倒在被血染紅的黃土地上。

眾人剛才忌憚老爹的威嚴不好動手,現在聽得吩咐立馬七手八腳給餘生扛到屋裡治傷,折騰了大半日餘生才在咳嗽聲里醒轉過來,剛才那刀險些就割破他的肺葉。

包三娘少有地眼裡帶著波光:「余公子,是我爹傷你,我對不住你。」

「你別這麼說啊,都是我不好,差點害你丟了性命。」餘生的眼光在三娘身上游轉,「你還好吧?」

三娘酸著鼻子點頭,蕭子凡卻不滿地沖他喊道:「喂,你還欠我個對不起呢。要不是你攔著我早把那老頭制服了,害我跟著挨打。」

餘生不敢看他:「我,我是不想伯父受傷,所以才那樣。子凡,你別生我氣啊。」

「你們成親時多請我喝幾杯酒我便放過你啦。」原來蕭子凡是故作嚴肅,這會兒才笑逐顏開。

餘生不便起身,包三娘替他向蕭子凡作揖道:「一定一定!蕭公子大恩,我兩人沒齒難忘!」

屋裡氣氛正融洽,包不二才進來就叫人緊張兮兮。

幸好他這次沒手裡握的不是那柄出刀必見血的解牛刀,而是紅塞子藍瓶盛的金瘡葯,往餘生床頭一放,就是給他用的意思。

他指著蕭子凡道:「不是他欠你的恩,是你欠他的恩。你的拳要是來,我的刀一定落。」

老爹比劃著剛才的情形,蕭子凡恍然大悟,忙拱手還禮,連連稱是。

「你暗器功夫不錯,哪學的?」

「晚輩無師自通,讓前輩見笑。」

「有模有樣,還算可以。」

包三娘詫異地看著老爹,他竟然跟蕭子凡說了不止兩句話,而且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你若當我女婿,倒是夠格。」

餘生坐不住了,掙扎著要起來,嘴裡喊著伯父。

包老爹對他是說一句:「可三娘既然看上你,就隨你去吧。」

餘生這才安心躺下,欣喜和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最後老爹的目光停留在周西西身上,問:「小姑娘哪裡人?」

「本地人,家住長樂村。」

「你爹姓什麼叫什麼?」

「周大山。」

老爹喃喃念著這名字,若有所思。

在周西西眼裡,包老爹就是個變態殺人狂,現在他竟然惦記起自己的父親來,只怕不是什麼好事,她這才後悔剛才說得太快了,忙試探性地問道:「前輩跟我爹是故交?」

包老爹搖了搖頭,從茫然的眼神里看不出有什麼要殺人的跡象。周西西還待再問,老爹已經背著手出了屋去。

周西西總覺得不妙,晚上離開九曲巷回到春秋堂對面的余家宅子裡頭才敢開口向蕭子凡求助。

「你不覺得包老爹他,他並非善類?」周西西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好,總不能說她是重生得知這消息的吧?

沒想到蕭子凡平靜地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他可不只是連他自個兒女兒都不給情面那麼簡單。」周西西回憶起下午他舉刀朝包三娘頭頂落下的那幕,慶幸自己是穿到周大山女兒身上。要穿到包三娘身上,自己這條小命早玩完了,重生十次都不夠用啊。

「解牛刀,他姓庖,甘露村頭一十八條命案都是他作的。」蕭子凡伸伸懶腰,「喂,你做飯給我吃。我餓了。」

神馬情況?他知道得這麼清楚還能這麼淡定?況且更重要的是……憑什麼指揮本姑娘做飯啊?

「你廚藝那麼好乾嘛不自己做?而且,我不叫『喂』,我叫周西西!」

「夫人,做飯給我吃行不?」

周西西心頭一顫,他這撩人的節奏簡直比現代的許多男孩子還要快呀,這麼快就喊上了!

「閉嘴,別亂叫。」作為一名古代的婦女周西西還是要竭力維持自己矜持的形象滴,不過臉上的雲霞和花痴的模樣卻是掩蓋不住的,趕緊咳咳幾聲:「嚴肅點,我們討論殺人狂魔的事情呢,你不怕你兄弟誤入賊窟啊。」

「哎,沒什麼可怕的。」蕭子凡微晃著身子分析道:「那十八人本就是甘露十八害,他們伏法時不知多少百姓拍手叫好。還有今天下午,他那刀勢刀功,要真想取餘生性命他早見閻羅王去了,至少手掌是要斷的。還有我們,都見過那把解牛刀了,他若擔心我們泄露他的秘密,我們還能平安無恙地回來?」

周西西想想也有理,只是跟這樣脾氣暴躁的人打交道多少讓人心有餘悸。

這回蕭子凡竟動上手了,把她往廚房方向推:「做飯做飯,你要把你夫君餓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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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的精分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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