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故人

13.故人

餘生是服了軟苦勸周西西莫要衝動,蕭子凡卻依舊保持跟她對著乾的態度毫不鬆口:「首先,這村裡除了鄙人外沒人有財力和余家競爭。其次,便是他們有點錢,你那什麼小道消息的誰信呢。最後,我勸你你還是老實點,要是攤上餘生兄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兒,今晚就找個地方把你給埋了,看你還有命說話。」

蕭子凡越說越嚴重,直把周西西嚇得背脊發涼。

心地善良的餘生也給嚇得不輕,忙為自己辯解:「天地良心,我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蕭子凡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我這不提醒西西別老那麼口無遮攔的嘛。」

教訓姐姐還裝好人,周西西心裏面是一百個不服,生著悶氣背過身去。

餘生笑著賠禮道:「西西對不住,這回是我爹親自出山去做,他跟外人不親近,我也沒法拉上你。不過你放心,到時候給你的禮金肯定少不了。」

蕭子凡問他:「那這算你自個兒賺的還是你爹賺的?」

餘生樂呵得很:「我才一回去跟我爹道出你們的主意,他老人家馬上就大手一揮跟我說:『你小子有本事啊,行了,讀書去吧。』你們兩個可真是我的福星。子凡,咱們明天便到春秋堂報到去。」

「明天就走,也太快了吧?」

「我跟你說,不抓緊些萬一被旁的人搶了學位,哭都來不及。快收拾收拾,明早我們一早起程。」

蕭子凡扭頭看向周西西的背影,多少有些顧慮和猶豫。

不料周西西卻轉身過來樂道:「謝天謝地,你這個大災星可算要走了。」

「是我謝天謝地好不好,總算可以離你這晦氣的女人遠遠的了。」蕭子凡討了個沒趣,生氣地進屋收拾行李去了,頭都不回一下。

他的背影瞧著有些搖晃,步履也有些不穩,很快地拐個彎進了裡屋,消失在周西西的視線里。

她記得他畢竟有病在身,囑咐餘生道:「他病著呢,你仔細看好他。別讓他自己一個人爬高的地方,出門也最好陪著他。對了,有空提醒他多打打拳。」

餘生聽得差點沒笑出聲來:「那還不如給他討個媳婦呢。」

周西西順口也樂道:「那也是個好主意。不過這般身子,想來要嫁他的人也是挺不容易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周西西自覺已經仁至義盡,看著夜色已濃,是時候回家去了。

周大山對她今天的表現很滿意,又教育了一通仁義禮信的大道理,這才放她回房休息。

夜裡迷迷糊糊的老是夢著那個月下練拳的白衣男子。他的身材是那般勻稱,他的姿勢又是那般柔韌,彷彿能夠攪動滿地的月光,攜著片片細葉朝她席捲而來。一葉障目,不見月夜,待得葉落月明,竟是又被他那張光潔的臉龐蔽住月光,高挺的鼻樑離她很近很近,鼻尖上帶著晶瑩的水珠,向著鼻翼兩側悠然滑落。

不知為何在夢裡感覺不到對這張臉的厭惡,也不知為何自己的身體僵硬地釘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心跳速度倍加,竟還懷揣著幾分妄念,她多麼希望能夠伸出手指觸碰到他厚實的肌膚,甚至能夠整個身子都陷入他寬廣的胸膛,被他有力的雙臂緊緊擁住。她揣摩著,那裡應該會枕著很溫暖,很舒適……

夢醒過來后總要忘掉大半,只是心裡頭余著不明的失落。

剛才夢裡,想要幹什麼來著?

被著刺眼的陽光一照,更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只是記得路過蕭子凡那幾間空蕩蕩的破平房時隱隱約約的失落,還有幾分好奇,這麼有錢一人,幹嘛自虐得住得這般寒磣?

周大山瞧見女兒掛在臉上明明白白的無精打采,有意交代她去辦樣事:「西西,這是今天剛收的芋頭,你帶些到縣上學堂給子凡送去。」

「不是吧爹,你都走幾天了你怎麼還老惦記著他呢?」

「人家都向爹提親來著爹怎能不惦記著呀?」

「好吧好吧。」周西西敷衍地答道,豎起耳朵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和諧的字元,臉色大駭:「提親?他跟你提誰的親?」

「你啊,爹的乖女兒!」

周西西此刻的內心是咆哮狀的,那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蕭子凡挺好的,爹覺得挺適合你的。他心善,又有些積蓄,至少你嫁過去不會吃苦。」

「所以您老就答應了?你怎麼又不跟我說說?」

周西西胸前小鹿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也搞不清楚是出於憤怒還是期待。

「我現在不跟你說著嘛。」周大山邊說便把籃子塞到周西西手裡,「爹還沒答應呢。上次懷遠是爹看走眼了,這次爹可要好好看看。西西,你也正好替爹好好看看。」

這,這不就是讓女兒去相親嘛,周西西感覺半張臉皮火辣辣的。不過一想到蕭子凡那種拽拽的模樣就又覺得他不懷好意,指不定又想變著法兒怎麼整蠱自己。此行兇險萬分,需得格外警惕。

周大山變戲法似地叫女兒繃緊的臉蛋上樂開了花,那是一小包沉甸甸的銀子,往她兜里一揣:「縣裡好吃的不少,你可別給爹省著。」

天啊,攤上這麼好的爹就是不嫁了也無所謂呀!

她午後從家裡出發,到達永安縣城已經快黃昏時分。要擱在村裡這個時辰多半老鄉都已呆在家中,外頭只剩冷冷清清一片。縣城則迥然不同,集市上仍舊熱熱鬧鬧人來人往,好吃的都還沒收呢。

周西西趕了大半天路餓得慌,巴不得趕緊平息肚子的抗議,拔腿就往各個小吃攤上湊去。只不多時,什麼炸春卷蒸麵餅已然滿滿一包在手,新鮮出爐香氣噴噴,真是格外誘人。

反正城裡沒人認識,反正本寶寶也就是個鄉下丫頭,什麼形象都不要啦,當街就大口嚼餅吃將起來,炸得蓬鬆乾脆的外皮碰著牙齒髮出嘎巴嘎巴的聲音,實在悅耳而愜意。

她左手提籃右手抓吃,空著荷包系在腰間無隙防護,嘴裡喀拉響過時,腰間只覺一松,再定睛一看,那小賊就已抓了自個兒的荷包奔出好幾步了!

WC,那是姐姐要用來買吃的錢!

周西西拚命撒腿追著,塞滿大春卷的嘴裡含糊不清地叫著,人群聽不明白她在叫什麼,只見個小姑娘竄來竄去慌忙躲開,整個市集亂成一團。

跑了好些時候周西西可算把嘴裡的東西咽下腹中,腿下卻也無力,只好撫著膝蓋氣喘吁吁地指著前方叫道:「救……救命啊,抓小偷啊!」

她這麼喊的確喊來些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卻沒見誰真上去幫上一把,反倒越集越密,幾乎要把她的視線都要遮擋起來。

眼見那小偷就要淹沒在人群當中,忽然就摔了個狗吃屎,手裡抓著的荷包掉出老遠。他還準備掙扎著起來去撿,一柄帶血的菜刀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那小偷的食指與中指中間。他那趴在地上的身軀已然籠罩在巨大的陰影里,來人是個肥頭大耳挽起袖子的壯女子,滿臉兇狠地朝偷兒一吼,直震得滿街人耳朵發聾:「敢在老娘地盤上搶東西?不想活了?」

那小偷被嚇得渾身發抖,氣都不敢出一句便逃開了去。

壯女子哼哼地把菜刀拔起拿在手裡,又順手幫周西西撿回了荷包,遞迴她手上:「給,下次注意點,這裡賊人多著咧。」

她邊說著話邊用刀往周圍劃了一圈,嚇得圍觀的路人甲們紛紛退散。

周西西還沒答謝呢,幾個屠夫狀的漢子湊過來著急沖那女子叫道:「包姐,你怎地又出來動刀了?」

原來那女子名叫包三娘,她家是殺豬的,為人豪爽而仗義,也算是縣城裡的話題人物。

那幾個漢子又催道:「哎呀當家的叫你快回去,宋縣令和蔡縣丞家的豬都還沒給人送過去呢。」

周西西這才想著要有些什麼物質性的答謝才好,忙往荷包里要掏幾兩銀子表示心意。包三娘按住她的手:「銀子,免了。下次遇上賊人再來找我,我家就在後邊的九曲巷裡頭。回見!」

周西西暗地裡給包三娘點了一百八十個贊,真真是個俠客風範的大好人!

鬧騰了一陣天色也漸晚下來,來到春秋堂時正好逢著午課結束,堂里陸續有學生出來,周西西正準備上前託人找找蕭子凡呢,後背上被人猛拍了拍,捂著肩膀回頭看來原是個妙齡女子,濃妝厚抹花枝招展,深描的眉毛加上猩紅的嘴唇,外罩一身同樣妖艷的直領帶絨的大紅梅花紋紗袍,簡直跟要準備上台唱戲似地。再配上四十五度斜著眼角看人的標誌性動作,可不就是她的表妹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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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的精分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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