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屯貨

11.屯貨

蕭子凡被她看得心神蕩漾暗自歡喜,好容易壯著膽子往她碗里夾了塊炒牛肉,也不敢大聲說話:「你嘗嘗好不好吃?」

他因為緊張手抖得厲害,這更讓周西西以為他是病症患者同情不已,趕緊端起碗來往嘴裡撥飯菜。只待舌頭接觸到他做的食物時眼睛簡直要放出光來,天啊,米粒柔軟,牛肉香嫩,配上的胡椒、香蔥等佐料更是叫人回味悠長。周西西忍不住拚命往自己飯碗里夾菜,這道那道橫掃一空,摸摸圓圓的肚子真是滿足。

「你這手藝都趕得上京城『滿江紅』的大掌勺了!」周西西打個嗝誇獎道。

滿江紅是洛陽最氣派的食庄,裡頭共有十三位掌勺之多。其中大掌勺燕無痕的廚藝最高,素日里卻極少出手。上輩子周西西一共就吃過那麼一次,還是京兆尹黃大人做壽時跟著童懷遠赴宴才嘗了那麼一道菜。其香之繞樑,其味之回蕩,真是過了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你也到過京城?」

「啊?沒去過沒去過,我是聽別人說那裡的菜很好吃,便覺得你也達到這境界了。」

周西西捏了把汗,總不能說上輩子去過那裡吧。

蕭子凡一面收拾碗筷一面傻笑得開心,低著頭來一句:「那,那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好不好?」

周西西發現他的手又抖得厲害了,強行把他按在椅子上:「你都病了快好好歇著,我來收拾。」

「不行啊,你是客人……」

「坐好。不許動。」

周西西犀利的眼神掃過,蕭子凡立馬聽話地不敢動了。

端著那些個碗筷菜碟周西西哼著歌兒往裡屋廚房拾掇去了,蕭子凡還是繼續保持著原來的坐姿,不敢越雷池半步。

餘生推門起來發現這傢伙跟座雕塑似地粘在椅子上不由好奇:「哎,子凡你這是怎麼了?被人點穴了?」

蕭子凡搖搖頭。

餘生聽見裡屋有動靜,接著問:「誰在裡頭?不是說華姨去了臨川么?」

正迎上周西西從後面出來,便應道:「是我。」

餘生瞧見西西挽起袖子拿著抹布出來的模樣,腦子一轉,捅捅蕭子凡:「你小子行啊,這麼快就把人家搞定了?」

蕭子凡這回可再也坐不住了,蹦起來捂住餘生的嘴就要把他往外拖,急急地為自己辯解:「哪有哪有,別亂說話。」

好在周西西沒聽清他說些什麼,只顧著問自個兒的問題:「你們剛剛說華姨去了哪?」

蕭子凡趕緊叫吼著好把剛剛餘生的失言掩飾過去:「臨川,華姨去了臨川。」

周西西陷入沉思當中。臨川這個地名好生耳熟,上輩子似乎有個什麼事件跟臨川是聯在一起的?

那旁餘生把蕭子凡的手按下:「別鬧,我今天來有正經事找你。」

「什麼事啊?」

「有個好消息,有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周西西順口接過去:「先說好的吧,省得聽了壞的沒心情聽好的。」

餘生笑嘻嘻地道:「這好消息還多虧了西西你弟。上次他不是把學堂的位置讓給我嘛?誰知道後來我爹又託人再弄了個。現在好了,正巧我跟子凡能一起讀書去。」

說起周東東,做姐姐的還是為他感到幾分遺憾,周西西整個人臉色一下子都不好了。

蕭子凡一直盯著她的臉看,見她晴轉多雲自己就先下起了大雨,沮喪地道:「我還是不去了吧,我要燒菜給西西吃。」

周西西忍不住把這幾天憋在心裡要對弟弟說的話向他吼出來:「你個笨蛋放著好好的書不讀,去做別的胡亂的幹什麼?」

可沒把蕭子凡嚇得丟了魂,趕緊改口:「不燒菜不燒菜,努力讀書。」心裡想看來餘生說得真對,果然西西還是喜歡讀書人。

周西西定下心神,發現自己激動得有點過頭,語氣遂緩和下來:「其實吧,你身體不好,靜靜地讀書有助你養病。」

餘生驚道:「子凡你病了?得什麼病了?」

「小病,我沒事。」

周西西糾正他:「這病可大可小,你可不能掉以輕心。」

「真的沒事。」蕭子凡再三拍胸脯保證。

「西西是大夫,說你有病你就有病。」餘生腦子倒靈活搶過話頭,又對周西西笑道:「西西,你看他都有病在身,你多幫著治治唄。」

蕭子凡這才領悟過來,「嗯嗯」地直點頭。

「那要算湯藥費,用來抵我們家的債。」周西西說話就是這麼乾脆,「而且,未必能治得好,我只能幫著預防惡化。」

周西西說得不假,若那真是帕金森病便是現代醫療技術也無法根治,更何況是古代的山卡拉地區。只是這話聽著刺耳得很,要換作旁的人聽見准要嚷著換大夫,可蕭子凡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巴不得她早這麼說,想也沒想又應承下來。

周西西無奈地搖搖頭,又問餘生壞消息是什麼。

餘生沒精打采:「我爹說,叫我先學會賺錢再去讀書,不然讀了也是白讀。」

周西西簡直要為餘生爹鼓掌叫好了,看看人家這眼光,再看看自家爹的眼光,唉,活該現在還欠人家銀子沒還上。

蕭子凡把事情想得挺簡單,又去把他那小盒子倒騰出來:「你看我這有好多錢,你就拿點回家唄。」

周西西簡直要暈過去,蕭土豪同學你能別拿著這些個蓋著紅彤彤大印的票子在姐姐面前晃悠嗎,還動不動就送人幾張,實在是要引人犯罪的呀!

餘生繼續嘆氣:「我不是缺錢。我爹說了,要記賬,要寫好是怎麼賺到錢的。」

周西西心想發揮自己聰明才智的時候來了,便問他:「你爹叫你賺多少?」

餘生伸出根手指頭:「一個月內要賺一萬兩。」

周西西簡直沒一口老血噴出來,你爹敢情是馬爸爸還是王爸爸穿越過來的吧?

「是不是你爹壓根就不想你讀書啊?」蕭子凡也為他感到沮喪。

「我覺得不像。」餘生解釋道,「他好像有計劃,還提示我要多打聽官府的消息,該花在打聽上的錢一個都不能省。下邊的打聽不出來,那就想辦法打聽上邊的。」

聽他這般說來周西西感覺像是抓住了什麼線索,官府的消息,上邊官府的消息,莫不是朝廷要有什麼大動作?

餘生又補充道:「他還說要賺就只能這個月賺,過了這村沒這店。」

周西西趕緊努力回憶上輩子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還真讓她想了起來,這是件跟臨川縣城有關的大事。

臨川城位於北周國和南齊國交界的洪天河畔,兩國雖然幾十年來止戈休養,卻一直沒有消除敵對關係,倘若打起仗來臨川城必定成為兩軍交戰的焦點。玄德二十一年的冬天,約莫也就是這個月前後,北周皇帝下詔將臨川城內百姓盡數遷出,硬是要將這座富饒的古城改造為屯兵待敵的大軍營。那時她和童懷遠新婚燕爾,本還打算跟現代人似地纏著他去就近的臨川度個蜜月什麼的,聽到這消息傳來這才遺憾地作罷。

她把這消息跟蕭子凡和餘生兩人一說,比起不相信他倆反而是遲鈍:「聖上要屯兵屯糧跟我們賺錢有什麼關係?」

「你想啊,臨川的百姓沒地住了會往哪兒去?」

臨川往東是南齊,往西最近就是北周的永安城,餘生毫不費力地給出了答案,只是依舊不開竅:「然後呢?哎,莫不是設個路障什麼的半路劫他們的銀子?這可不行。」

「唉,笨。你想啊,陛下要把臨川變成屯糧的軍營,糧食從哪來?肯定就地征糧,這樣遷徙的臨川百姓必然是帶不得許多糧食出城。等到他們到了永安,必然要花銀子買糧食是不是?」

餘生點頭:「嗯,你說得對。那我們趁這個時候把我們家種的莊稼運過去賣的話一定能賺許多。」

周西西含笑不語,忽聽得蕭子凡開口:「你這樣子是賺不到一萬兩的。最好的法子是下重本,把永安城裡還有周遭地方的餘糧都給盤下,屯在手裡。不愁那些外鄉人不花重金買你的。」

「聰明。」周西西滿意地點頭,果然這蕭法師不是省油的燈,內在里奸詐得很呀。

蕭子凡還能舉一反三:「不止糧食,地皮、柴火、布料,但凡日用必需的都可如法炮製,不愁賺不到銀子。若是官府出手禁了哪個,我們還有別的生意可做。」

現在連周西西都給震住了,她就單單想到了糧食一項,更沒把官府什麼的考慮在內。

餘生聽得如痴如醉的,蕭子凡卻冷靜得很,不忘提醒他:「當然,這一切都得以聖上的遷徙旨意為前提。你還是回去跟你爹商量仔細為好,別聽信旁人的小道消息折本不輕。」

周西西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什麼小道消息,姐姐那可是重生來的先知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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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的精分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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