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1

東川市的春天和秋天一樣，總是陰雨連綿。

明明是下午三點半應當起飛的飛機,卻足足拖延到傍晚。

陪着戴川坐在裏面的唐悠已經把隨身帶的輕小說都看完了,無奈側頭望向窗外濕噠噠的機場,嘆息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動身啊？幸好機票訂的比較提前，不然非得耽誤簽售會不可。」

「天氣的事又不是我們的錯,不要在意。」戴川無所謂地打哈欠。

「好像簽售是為我開的一樣，你長點心好不好？」唐悠忍不住道。

戴川滿臉可憐之色：「小悠,你就不能少罵我幾句？」

唐悠沒轍地笑：「那你還不得上天嗎？」

「我帶了書你要不要看？」戴川彷彿見她無聊,主動建議。

閱讀幾乎是唐悠平日最喜歡的事了,頓時點頭：「好啊。」

戴川起身從包里翻出兩本,重新坐下遞給她，一個是關於日本小書店的旅記，一個是關於外星文明的探索。

唐悠自然而然地選擇了前者，困惑道：「你怎麼總買這些稀奇古怪的。」

「增加自己的知識面有什麼不好。」戴川哼道。

唐悠低頭翻開書,可是左手忽然被他握住，皺眉道：「別搗亂。」

「等到快沒力氣了,需要充電。」戴川耍賴。

「放開。」唐悠命令。

戴川拒絕搖頭。

兩人正鬧的時候,前排坐着的中年女子發出不滿意的咳嗽聲。

唐悠頓時不好意思地揍開他：「再鬧我要生氣的。」

戴川瞬間靠在她肩膀上：「睡覺。」

他那麼高的個子，也不嫌窩得難受。

唐悠無奈翻開書冊,安靜地閱讀起來，作者是個居住日本的留學生，空閑之餘記錄了很多有趣的小書店，加之與當地的風景和美食相結合，非常引人入勝，惹得這姑娘讀著讀著，便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經隱秘又遙遠的願望，惦記着日後也會還會有機會去實現吧？

只不過務實的性格和腳踏實地的行為方式，令其並不敢去改變現在的計劃。

更何況能陪着戴川摸索出更寬闊的道路，同樣是唐悠樂意付出的工作。

飛機仍舊像雕塑般停駐在雨中。

裝睡已久的戴川忽然睜開眼睛，偷看唐悠入神的測臉，然後慢慢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

網絡里的力量有多強大，只有親眼所見才會明白。

雖然唐悠從最初就喜歡三途川的書，也相信他有很多很多熱心讀者。

可是走南闖北的簽售會一開，被蜂擁而至的人數震驚后，才真正見識到了那些故事的吸引力。

戴川雖是遠道而來，可是看到大家的笑臉，也不敢嫌累抱怨，所有要求都盡心儘力的完成了，結束后又請書店領導和出版社的工作人員吃飯，全部折騰完畢，已是深夜時分。

好在自從唐悠醉酒過後，他就懂事很多，能看得出來所有的應酬和陪伴都是發自肺腑地在努力，並沒有半分勉強。

白日熱熱鬧鬧的酒店，到了晚上漸漸安靜下來。

唐悠和出版社市場部的經理揮別，便站在大堂漸漸放鬆，微笑說：「辛苦你啦。」

「別總跟我客套成嗎，不需要。」戴川遞給她瓶果汁。

「本來就辛苦嘛，一天寫了那麼多字。」唐悠不喝果汁，反而拉過他的手腕慢慢揉起來：「這樣關節會受損的，以後還是少答應這種活動的好。」

「沒錯，我只是個寫書的，又不是小明星，用不着經常露面吧？」戴川立刻添油加醋。

「不過也可以參加些文化論壇啊、大學演講之類的。」唐悠伸出食指：「一個月就一次，好吧？寫書也不用那麼着急，重要的不是數量，而是你在寫自己真正想寫的東西。」

「好了，我粗枝大葉的，不用這麼為我着想，反正你的安排我都聽就是了。」戴川立刻拉住她的手建議道：「這個城市能看到長江，夜景很漂亮，我們去坐船吧？」

唐悠思索后也想不出拒絕的話：「好吧，反正明天又沒正經事。」

戴川立刻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唐悠瞧著小非酋急沖沖的勁頭，忍不住偷笑。

戴川問：「你笑什麼？」

唐悠搖頭：「沒什麼，只希望你永遠都是這副樣子。」

戴川疑惑：「什麼樣子。

唐悠不肯回答。

其實在她心裏，戴川始終像個小少年，這與年齡無關，而是因為他赤誠的心、我行我素的驕傲，從不為別人扭曲自己、卻總能給身邊的人帶來快樂，如同治癒動畫片里走出來的男主角，美麗的非常虛幻，又溫暖的分外真實。

——

春風吹動着長江深淵之上的水面，吹碎了倒映的璀璨金光，又神秘、又安寧。

唐悠站在甲板上扶著欄桿眺望：「真美啊……為什麼東川沒有這麼美麗的景色？」

「那是因為你把東川看習慣了吧？」戴川在旁邊說：「本地人對江景也是視而不見了。」

「也許，我好像都沒怎麼出來走過，爸爸去世后，就一直在努力地讀書、努力的工作、努力的照顧我媽，結果一點見識也沒有。」唐悠對着岸邊的高樓大廈微笑：「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地方啊。」

「那是上帝讓你等我，等我帶你去看世界上所有美麗的地方。」戴川摟住她的肩膀。

「哎，你是不是整天都在想這些好聽的話？」唐悠抬頭笑他。

戴川並不像開玩笑：「下個月日本的櫻花就都開了，我們找一周時間，去日本走走怎麼樣？」

現在簽售會已經接近尾聲，兩人又不是坐辦公室的朝五晚九，拒絕似乎說不過去，但唐悠是那種去郊外露營都能糾結的人，忽然要出國不禁有點發矇，半晌才點頭：「也可以，但你不準太奢侈。」

「旅行費用由你決定、錢都是你說了算！」戴川蓄謀已久，深處手討要：「抓緊把戶口本和身份證給我，我去辦簽證。」

唐悠簡直沒辦法：「提到玩你就精力十足。」

戴川壞笑：也不僅僅是玩啊。」

唐悠剛想阻止他胡言亂語，就被戴川攔住腰深吻住，瞬間跌入這如同鑽石般的夜景之中，浮在戀愛的江水中再也回不了神。

——

浴室中熱水嘩啦啦地流淌著，搞得密閉的空氣中白霧瀰漫。

本來只是貼心地幫忙準備洗澡的熱水，可唐悠禁不住戴川故意的胡作非為，被弄的全身衣服都濕透，最後竟然成了兩人共浴的荒唐局面。

雖然已經漸漸熟悉彼此的身體，但唐悠還是很害羞，坐在泡泡中雙手抱胸：「你不準老看着我。」

「我就喜歡看。」戴川傾身就去吻她，水在晃動中四溢出去，弄的一片潮濕。

唐悠險些沒有坐住，幸虧扶住了他的手臂才沒有嗆水，但也被趁機奪去了呼吸，迷迷糊糊間就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被抱着趴到戴川身上，再也不能更加親密無間。

這個女孩兒在生活中總是旁人的依靠，實際上卻瘦弱嬌小。

戴川每次抱着她，都會泛起無盡的保護欲，所以才做了那麼多又蠢又傻的事討他開心。

唐悠慢慢睜開濕漉漉的眼睛，喘息著坐在他腰上小聲道：「不可以在這裏……不是安全期……」

戴川卻笑：「小悠，你真可愛，我們的孩子也會這麼可愛吧？」

「誰和你有孩子了？」唐悠捏住他的肩膀。

可戴川的手指卻很不老實，慢慢地摸索到禁地，同時又按着她的脖頸煽情的溫住。

唐悠微弱的力氣根本掙扎不開，只覺得胳膊越來越軟，最後只能摟着他流出難耐的淚水，小聲道：「壞蛋，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啊！……」

根本不聽話的戴川竟然忽地舉起她，然後無可挽回地佔據了她的身體。

突如其來的脹痛和酸軟順着神經蔓延開來。

唐悠哽咽道：「不行……不行的……」

戴川撫摸着她的臉慢慢律動：「小悠，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

「騙子……」唐悠面若桃花，忽然咬了下他的下巴。

戴川用力摟着她，讓她的胸貼著自己的胸肌，□□之餘又有純情的心跳。

唐悠哽咽，努力不發出害羞的聲音。

戴川卻故意停住動作：「哼……你要是不願意，就不做了吧？」

世界上沒幾個人能抗拒**，更何況面對着喜歡的人，唐悠委屈地說：「……不行……」

戴川深喘了口氣：「幹嗎忽然這麼緊，女人的拒絕一定是口是心非。」

唐悠說不出無恥的話，只能淚眼婆娑地瞪着他。

戴川還是帶着笑：「那以後不你不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一定很符合你的心意吧？」

「那你就別老老實實的，最好天天煩我。」唐悠無奈地靠倒在他的肩膀上說氣話。

「這個倒是做不到，完全做不到！」戴川又捧起她的臉親了上去，嘴角的笑意是人生到了最圓滿的時刻，才能從心底里掏出來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