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他沒有認出她!譚淳安愣怔了。他沒有認出她,不是故意要娶她,也不是想以此來威脅她、折磨她,甚至要弄死她?

譚淳安心驚的同時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滿臉的不耐,眼神鋒利地盯着她。她不著痕迹地吞了吞口水,顫著指尖在他的手背上寫下,你為什麼要娶我?

她的指尖磨得圓潤,未著任何蔻丹,自然的粉色指尖在他的手背上寫着字。商寒韞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那指尖竟也有着令人意外的細膩,令人他的心微微起伏。

難得!商寒韞忽然心情極好,本以為娶這個小啞巴能讓他的生活安靜些,此刻她的一舉一動卻意外地撩撥了他。

商寒韞在十歲的時候便成為皇上的暗棋,一身武藝不在話下,而他的性格也逐漸變得格外的冷心冷情,晨王、晨王妃一度擔心他下半輩子將孑然一身,孤獨到死。

意外的,他鬆口要娶妻,要求只有一個,安靜、乖巧,不要沒事來打擾他,湊巧墨子安說到了啞姑娘譚淳安,他可不管啞巴怎麼不好,他只覺得啞巴好啊,完全不會打擾他。

他若是娶了一個會說話的姑娘,哪天煩了,說不定會親手毒啞那姑娘,如今,他還省了這一步,不是很好嘛。

雖然她很怕他,他卻覺得她很好玩,非常的有趣。思索着她的問題片刻,商寒輥笑了,「因為你是啞巴啊,便是我罵你,你也不會罵回來。」

話音剛落,屋子裏響起一陣輕咳聲,「寒韞,休得無禮,趕緊下來。」

他真的不記得她了。譚淳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起碼她的命保住了,他不是來殺人滅口的。

「母妃怎麼來了?」商寒韞未動,姿勢曖昧地半靠在她的身上,腦中閃過一個詞,溫香軟玉。嗯,這手感倒是不錯,聞起來也很清香,他挑挑眉,隨意挑的女子倒是格外的順手。

譚淳安僵硬地被他攬在懷裏,感覺他的手不規矩地在她的腰上動來動去,她整張臉都憋紅了,他怎麼能偷偷地摸她……

「你們還未成親,這樣孤男寡女的待一處不好。」晨王妃自己說這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也別拘著淳安了,快點放開她。」

「母妃焉知是兒拘着她?」商寒餛聽得直笑。

在他懷裏的譚淳安則是聽得頭都暈了,不是他拘着她,難道是她纏着他不成!她忍不住地扭了扭身子。

「寒韞。」晨王妃無奈地喊。

商寒韞這才鬆開譚淳安,她立刻爬起來,正要掀開床帳的時候,整個人尷尬了,怎麼有一種被捉姦在床的錯覺。

身後傳來他低低的笑聲,譚淳安的臉蛋緋紅,幸好珍珠上前來,「二小姐,奴婢伺候你。」

譚淳安這才發現,她的繡花鞋被脫掉了,連襪子也被脫掉了,露出來的腳光滑潔白,十根腳趾粉嫩,她羞得連忙縮進襦裙里。

耳朵突然一燙,他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小啞巴的腳倒是生得可愛。」

譚淳安急急地推開他,一臉驚慌地在珍珠的伺候下穿上繡花鞋,這才發現晨王妃在外間,並未進來,她舒了一口氣。

珍珠輕道:「奴婢替二小姐重新挽發。」

譚淳安羞愧死了,任由珍珠替她挽發,可想到惡劣的商寒韞,她的頭便疼。她整理好自己之後走了出去,晨王妃笑呵呵地看着她,「過來喝茶。」

杏仁端了一杯茶給譚淳安,她羞得低頭接過,喝了一口,熱呼呼的茶多少驅走了她見到商寒韞時的恐懼。晨王妃輕輕地說:「寒鼴莽撞了。」

譚淳安的頭低得更低了。晨王妃善解人意地說:「不過這裏是晨王府,沒有人會嚼舌根。」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晨王妃。晨王妃接着溫柔地說:「看來寒韞很喜歡你。」

譚淳安驚得差點打翻了茶杯,額上冒着汗,腦袋拚命地搖頭,身後的帘子簌簌響,她側過頭,正好對上商寒韞莞爾的臉。

「小啞巴,本世子確實很喜歡你啊。」他揚起惡魔般的微笑,那黝黑的雙眸里洋溢着促狹。

譚淳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晨王府里出來,她坐上了馬車才回過神來。珍珠一臉的笑意,「太好了,二小姐,奴婢看世子和晨王妃都很喜歡你呢。」

譚淳安昏昏地將腦袋靠在車廂上,閉上眼睛,為何她看不出來商寒韞喜歡她?她只覺得可怕。想到商寒韞那偽善的臉,她的心口都在顫抖,她吞了吞口水,不行,她不能嫁,她也不想嫁。

她要退婚,反正還沒嫁,還有半個月,便是嫁給譚繼夫人說的那個侄子,也比嫁給滿手是血的商寒韞要好啊。

她不能嫁給這樣可怕的人。譚淳安堅定地作了決定,正這麼想着,珍珠又說:「二小姐,晨王妃送的手鐲奴婢收好放在檀木盒裏了,世子送的……」

譚淳安的眼睛落在商寒韞送來的玉盒,她目不轉睛地看着,伸手從珍珠的手裏接過,深怕裏面裝着什麼暗器似的小心翼翼地打開,是一本書。她鬆了一口氣,接着再一看,上面顯目地寫着三個字,春宮圖。

譚淳安啪地一下合上了那玉盒,如丟燙手山芋般還給了珍珠,急促地比着手。珍珠認真地看了一會,「二小姐要奴婢小心地收好,別讓別人看到?」

譚淳安用力地點點頭。珍珠保證道:「奴婢知道了,不會讓別人看到。」珍珠也不納悶世子到底送了什麼能讓二小姐這麼珍視,只以為世子送了很珍貴的東西,如此看來,世子一定很重視二小姐。

譚淳安輕拍著胸口,商寒韞,她一定不會嫁!

【第三章】

一哭二鬧三上吊,譚淳安還未來得及做這些,婚期就到了。

她坐在墨淵閣的榻上,嫁衣換掉,只穿着紅色的寢衣,上回看到的紫色床帳如今也換上了紅色的床帳,屋子裏所能看到的一切皆是紅色,大紅的喜燭燃著燭光,映照着滿室的溫馨喜氣,可她的內心沒有一絲喜悅。

她想過要退婚,可是來不及提出來,爹爹很滿意商寒韞的家世,姊姊很歡喜她嫁了一個好人家,似乎跟他們的喜悅比起來,她開不開心都不重要了。

更令她害怕的是,商寒韞也不知道如何能得知她心中所想,隔幾日便派人送一些小禮物來,隨着小禮物而來的還有他寫的紙條,上面寫着,若要退婚,後果自負。

這八個字就如魔咒般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里,她再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若是他要殺她,她也不想連累了爹爹和姊姊。

外面熱鬧不已,譚淳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了花轎,怎麼跟他拜堂,等她從渾渾噩噩的思緒中冷靜下來時,她已經坐在這了。

她心事重重,可一想到商寒韞這個人,她禁不住地怕,坐在他的屋子裏、他的床榻上,她整個人就如一隻被抓住的金絲雀,無處可逃。

譚淳安咬着唇,垂著腦袋。突然一道嘲諷的聲音響起,「嫁給本世子就這麼委屈?」

她猛地抬頭,商寒韞一頭黑髮微濕潤地披散在身上,身上穿着與她同款的紅色寢衣,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不知道是要搖頭好還是點頭好。

商寒韞隨手勾起桌上的合薔酒,一手拿着兩個小酒杯,他斟上酒緩緩朝她走來,她不由自主地往後瑟縮了一下,她仍舊怕他怕得緊。

看着譚淳安的小手緊張地勾著被褥,那副害怕的模樣令他玩味,他將手中的酒一杯遞給她,她抖着手接過。

「交杯酒,聽過嗎?」商寒韞朝她笑。

譚淳安點了一下頭。

他坐在她身側,壓住她的寢衣一角,逼得她無法再動。他淡定地勾着她的手臂,似是含着月光的黑眸晶亮地望着她,「要祝我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她可不可以不要跟他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譚淳安張著唇,小口地抿了一口酒,忽然,胸口一涼,抬頭看去,他正拿着空了的酒杯,一臉無辜地瞅着她,「怎麼就倒了呢?」

他分明是故意的,譚淳安懊惱地抿著唇。

商寒鼴壓低聲音,「不是不想跟本世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嗎?」

譚淳安渾身發涼。他會讀心術還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想什麼,他都知道?她驚恐地盯着他,他笑着望着她,「可是本世子很想跟你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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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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