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以往這種事情都是陳嬤嬤做的,可現在這個男人會接過這件事情,他的大掌輕輕地在她的後背摩挲著,順着她的臀往下,分開她的雙腿,擦去她泥濘的腿間,他的動作一頓,往上一看,便看到她將她自己的小臉埋在香枕里。

商寒韞看得好笑,故意在她的腿間逗留得久了,直到她的小腿賜在他的膝蓋上。他惡聲惡氣地說:「膽子大了?」

「趕緊睡。」譚淳安悶悶地說。

「不弄乾凈,你睡得舒服了?」他哼了哼。

譚淳安被他的話羞得抬不起頭,乾脆不理他,隨他弄去。

「看起來不是很累,嗯?」商寒韞邪邪地說。

譚淳安的身體立刻僵硬,乖乖地閉上眼睛,努力快快入睡。

商寒韞收拾了一番,才上榻抱着她一起入睡,她的身體放鬆、柔軟,已經深深地入睡了。他低喃了一句道:「小沒良心的。」他的指尖輕輕地在她的肌膚上彈著。

自從譚府回來之後,她有些變化。她有時候會一直盯着他看,雖然她以為她自己掩飾得很好,可怎麼逃過他的敏銳度呢。她以前怕他,可他發現,她對他不再是恐懼,但她又有些患得患失。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如何才能令你心安,從此乖乖地,一心一意地待在我身邊……」

他的低喃如風一般,吹過她的耳邊,很快地在空氣散了。

譚佳如的腿受傷,譚淳安便去探望了一番,見到了宰相姊夫,「姊夫。」

宰相點點頭,「你們姊妹好好聊。」說着,他便去外間待着了。

譚淳安覺得奇怪,這些男人一個兩個的怎麼都不懂得迴避呢,怎麼樣也要離開院子才好,免得有了偷聽的嫌疑。

譚淳安先跟譚佳如說了生母的忌日如何,譚佳如含笑地點頭,「多虧了你。」

「姊姊還不是不放心,讓姊夫過來了。」譚淳安笑着說。

譚佳如驚訝極了,「他去了?」心中納悶他怎麼會去。

「是啊,姊夫每日都會來給娘親上香。」譚淳安說。

譚佳如神色複雜地應了一聲:「是嗎?」

譚淳安頷首,「姊姊,你的腿傷好些了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是他小題大作,硬要我卧床靜養。」譚佳如咬牙切齒地說。

譚淳安不免笑道:「姊夫對姊姊很體貼。」

「他……」譚佳如哼了一聲,問起了她,「世子對你可好?」

「嗯。」

「嗯?」譚佳如瞪眼睛,「就一個嗯?」

「姊姊……」

「可是他欺侮你了?」譚佳如憤怒地說。

「沒有,世子對我很好。」

譚佳如臉色微緩,「聽說他陪着你一同主持娘親的忌日,也是一個有心人了。雖然模樣看着冷了些,可這樣的人最重情,你也好好地待他,以後夫妻和和睦睦的。」

聽着譚佳如的話,譚淳安一驚,「姊姊說什麼呢?」

「我還說錯了?這人啊,不能看外表,越是冷心的人越是專情。」

譚淳安的臉都紅了,「他不一定……」

「那便問個清楚,要做什麼樣的夫妻都是你們自個說了算。」譚佳如的眼睛落在外間,她與他便只是契約夫妻,恐是無法做一對恩愛的夫妻了。

譚淳安被譚佳如的話驚到了,後來渾渾噩噩地離開了宰相府,回到晨王府的時候,她的胸口彷佛無數的浪花在波濤洶湧著。

譚淳安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書房,她定定地看著書房好一會,深吸一口氣,是啊,問個清楚也好過自己一個人猜。

她緩緩地敲了敲書房,裏頭傳出商寒韞的聲音,「進來。」譚淳安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一張玉面從桌案前抬起,「你怎麼來了?」

她的手指扣著門框,一下一下,神色不定地望着他,小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商寒韞眯着眼睛凝視她,「怎麼了?」

譚淳安深吸一口氣,聲音極輕地說:「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喜歡我?」她說完話,羞得臉都紅了,一把拉開門,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等在門口的珍珠一愣,「世子妃?」

譚淳安聽不到任何聲音,快速地往墨淵閣跑去,長長的游廊彷佛無盡的路,她喘息著。

她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問出口!她跑得很快,上氣不接下氣,額上冒出了顆顆汗珠,她竟問他喜歡不喜歡她!

她喜歡他,如果不是喜歡,她為什麼會因為他的冷遇而不開心,又為什麼在乎他是一個惡人還是一個好人?如果不喜歡,誰管他呢。但她怎麼會喜歡他?他這個人這麼壞、這麼壞,她卻喜歡上他了。

墨淵閣出現在譚淳安的眼前,翡翠正要跟她說話,她一下推開翡翠,徑自地往屋子裏走,恨不得躲進被褥里,再也不要出來了。

她居然不知羞地問他喜不喜歡她。她渾身滾燙地縮在榻上,連繡花鞋也忘記脫掉,她將臉埋在了被褥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什麼人也都看不到。譚淳安整個小腦袋縮在了烏黑的被子裏,但只要她想一下商寒韞,腦海里便會浮現他壞壞笑着的模樣,他逗弄她時的可惡,他耐心教她說話時的場景……與他在一起的一切便會歷歷在目地呈現在她的眼前,她不想的,可她控制不住她的腦袋。

譚淳安的雙腿垂落在榻邊,她用力地踢著梨花木床邊緣,想着她問清了他話,也看清了她自己的心,卻怎麼也不敢在大聲地問他喜不喜歡她后當面等他的回答。他是喜歡呢,還是不喜歡呢?

她是縮頭烏龜,躲在烏龜殼裏不出去,可憐兮兮地捶著被子,啪的一聲,她被嚇了好大一跳,腦袋鑽出了被窩。

商寒韞跑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她頂着一頭凌亂的發,簪子都歪了,她的鼻子紅紅的,眼睛也是水水的,只消這麼一看,他便知道小啞巴剛哭過。

他的心整顆都泡在暖暖的水裏,他反手關上門,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他的呼吸因為跑過來而亂了,此刻他反應過來,他明明有輕功不用,居然跟個傻瓜一樣跑過來。他一邊懊惱,一邊瞪她,「問了話便跑,你的膽子真是被我養肥了。」

譚淳安聽得惱羞成怒,「我問了,可我不聽不行嗎?」

商寒韞黑亮的眼直瞅着她,一個箭步跨到了她跟前,「問了就要聽着。」

她紅了眼眶,「不聽,我不聽!」說着,她又想往被褥里鑽。

商寒韞一把將被子給掀了,直接給扔到了地上,高大的身影往她身上壓過去。他兩手撐在她的耳邊,一雙黑眸炯炯有神地看着她,無視她的拒絕,薄唇微啟,「譚淳安,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譚淳安怔怔地看着他,眼底深處浮起一抹悲傷。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可聽着他這般說,她的心疼得令她蹙眉。

商寒韞緩緩地俯首,「我對你的情感,遠超於喜歡,譚淳安,你知道嗎?喜歡,呵呵。」他不屑地笑了,「不是喜歡,是更深的感情,譚淳安,你懂嗎?」

她疑慮地張嘴,「比喜歡還要深嗎?」她忽然覺得胸口令她窒息的疼緩解了不少。他頷首,「對。」循循善誘,「遠比你所想的要深。」

「怎麼會……」

商寒輥將臉埋在她的脖頸上,呼出的熱氣輕拂着她敏感的肌膚,「我這種人,要嘛不愛,要是愛上了,便是一生一世。」

他說不是喜歡,是更深的感情,此刻他說,是愛……譚淳安的胸口彷佛盛滿了花朵,喜悅如花迎風而搖曳著,「商寒韞,你怎麼會愛我呢?」

他張嘴便咬住她的耳垂,「那你呢,你怎麼會愛我呢?」

她羞紅了臉,「胡說……」

「胡說什麼?是你愛我?還是你愛我?」他耍起賴,無人能敵。反正她只能愛他。

譚淳安咬着唇,不知道如何反駁,小手一下一下地抓着身下的被褥,突然,眼前一片明亮,似乎愛他並不是那麼難接受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我愛你?」她自己以為只是喜歡呢。

「問你自己的心。」商寒鼴抓着她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如果你不愛我,剛才為什麼哭着鼻子回來?你質問我喜不喜歡你時的霸氣去哪裏了?你就是愛我。」

她錯開她的眼,不敢瞅他,心裏無聲地認可了他的話。耳邊傳來他咬牙切齒的嗓音,「算我吃虧,誰讓我愛你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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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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