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秦涼對呂笙撒謊了

顧塵腳步一動，想要朝小若素的方向跑過去，可還沒有跑出幾不，那個將小若素的男人突然橫在了顧塵的眼前，也就於此同時，那驚叫聲淹沒在水花濺起的聲音中……

顧玖快步跑到船便，向下看着那泛著水花漣漪的海面上，不可置信的放大了瞳孔，那身子落水濺起的水花甚至都沒有高過船身就沒有了反應，那小小的身子猛的一下沉進了海底，還呼救掙扎都來不及……

顧塵的眉頭也是緊緊皺起，危險的眸子輕動，帶着一絲憤怒的意味狠狠緊鎖著不遠處椅子上的男人，胸膛因呼吸急促而一起一伏，看男人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死物一般陰冷。

男人似乎很是滿意顧塵此刻的憤怒，嘴角勾起一抹狡詐陰險的弧度，他偏頭看了一眼離S市越來越遠的海面，得意地出聲說道：「A國首富，顧氏集團的董事長，今天就要在這裏畫上句號了嗎？」

話音一落，一道稚氣的聲線緩緩響起：

「本來之前還想要跟你好好談談，給你指條明路的，現在看來，好像不必了。」

男人和顧塵猛的一下偏頭看向船邊穿着黑色小西裝，站得筆直的顧玖，那淡金色的眼眸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的清冷以及……藐視。

男人眉頭緊皺，直直的打量著不遠處的顧玖，下意識地煩躁出聲道：「怎麼回事這個小鬼？是在開玩笑嗎？還是腦子有毛病？」

站在他身邊那個被叫做阿坤的瘦小男人神色有些不安，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去低聲跟男人說了些什麼……

不過一會兒，男人的神色有些驚訝，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他低頭看着了一眼眼前有些慌亂的阿坤，突然猛的一下一腳將他踹飛出一米多遠，不悅的粗聲說道：「什麼怪物，被一個小鬼頭牽着鼻子走，腦子被狗吃了嗎？」

說完將視線再次放回到小顧玖身上，粗密的眉頭輕佻，饒有趣味的出聲說道：「單單就那雙眼睛，就足以證明你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了，要不要說說看，你所說的明路？如果我滿意的話，說不定一高興，還能放你們倆一條生路也不一定。」

顧塵看向船邊的小顧玖，他知道這個孩子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但也從來沒有想過他不但會說話，那語言組織和條理遠遠超越了一個孩子的智商水平，甚至會讓他忍不住將他放在跟他同一高度去看待。

所以，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顧玖抬起手錶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三點半了嗎？

緊接着，那稚嫩的聲線響起：「你說的生路，是像剛才那樣把我們扔進大海里餵魚嗎？」

男人倒三角眼中閃爍著精明狡詐的光芒，只見他開口說道：「就算把你們扔進河裏，有顧先生在，怎麼也會多活一點時間吧！」

話音一落，顧玖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抱歉，從剛才你下令讓人把她扔進海里的那一刻，你在我心裏，只不過是條即將等死的雜魚，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男人頭上的青筋驟現，垂下的左手也不由地緊握成全，將對準顧塵的槍頭也移向了小顧玖的腦袋，怒聲說道：「你敢耍我！」

顧塵深邃的瞳孔逐漸放大，隨即猛的一下推倒了擋在身前的男人，朝船邊的顧玖跑過去……

「砰——」

一聲槍響劃破了原本寂靜的夜空，海浪也突然變得兇猛起來，拍打着船身和礁石的聲響清晰的傳了過來。

顧塵抱着懷中的小顧玖，倆人身形失重，快速地墜落，不過數秒，那海面上再次濺起一聲清脆的水花聲，男人站在船邊看着那倆個人消失在深邃漆黑的海面上，不由地輕嗤出聲，回過頭來沖身後的幾人說道：「留下倆個人在海面上巡查，絕對不能讓他們活着回去。」

話音一落，有倆個人挪動腳步，轉身離開了船頭。

男人伸出食指，將船板上留下的血跡輕拭，那艷麗的紅在指尖上猶如一點絢爛綻放的玫瑰，十分妖艷奪目。

突然，一個男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出聲說道：「老大，那二十個人，全部聯繫不上了。」

男人回過身來看着神色慌張的手下，下意識地出聲道：「怎麼可能？不是說拿到錢了嗎？」話一說出口，男人再次轉過身來看着那毫無漣漪異樣的海面上，怒火在胸口燒得越加旺盛了。

就算是有人因為那一億起了貪戀出現了叛徒，但也不可能同時派去拿錢的二十個人全部都出了問題，所以，這一切，都是顧塵搞得鬼嗎？

該死的！

男人舉着手槍，怒朝剛才顧塵他們掉下去的位置連打了好幾槍才緩過神來，沖身後的眾人怒吼道：「馬上離開這裏，快！」

高速的子彈在海中遭受到阻力，但任然非常快速的滑過。

潛水艇中。

顧塵強忍着手臂處的疼痛，看着身旁幾個穿着潛水服的男人，還好有料想到這種情況，如果對方不放人的話，就跳海，由海下準備好的潛水員作為接應……

「那女孩怎麼樣了？」

脫下潛水服的男人低聲回應道：「我不敢太靠近水面，所以等她沉下來之後才接她回來的，肺部嗆了不少水，不過好在你之前想的周到，攜帶了醫生，沒什麼大礙。」說完還了一眼顧塵還在流血的手臂，出聲說道：「我去叫醫生來。」

說完已經離開。

顧玖一身小西裝還在滴水，有些不適的脫下了厚重的外套，解開了領口的幾顆扣子。

顧塵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看着眼前那有着跟他很是相像的容顏的臉，可唯獨那雙淡金色的眼眸讓人不能忽視。

「等上岸之後，我希望你能好好向呂笙解釋一下。」顧塵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后，起身離開了他的視線。

顧玖看着那黑色的背影，隨即淡金色的眸子輕垂，看着地上紅色的液體，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轉而將自己的鞋子也一併脫了下來。

由於顧塵沒有報警，自己混跡商界，儘管跟黑暗有些聯繫，但絕對不能直接對上曼巴曾經的手下，一旦在海上開火，就算能解決他們，這一舉動，應該也會被警方有所察覺……

四點三十分，一輛瑪莎拉蒂穩穩的停在了顧家別墅的大門口。

車門一打開，在門口等候的李小安和呂笙連忙圍了上來，只見小若素在顧塵的懷裏安穩的睡著了。

李小安豆大的眼淚瞬間滑落，小心翼翼的將顧塵懷裏的小若素接了過來，看着那熟睡的臉龐，感覺自己失去的心終於回來了一般。

她看了一眼顧塵，淚光在眼眶中打着轉兒，抿了抿唇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轉身抱着孩子回了別墅。

一旁站着的林千尋上前，一顆心也終於落了地，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沖顧塵輕聲說道：「謝謝。」

顧塵看了一眼身旁的呂笙將披着浴巾的小顧玖抱進了別墅，隨後才出聲問道：「那些人都處理好了嗎？」

林千尋眉頭一皺，原本溫柔的臉色不禁沉重了幾分，冷聲說道：「都關進了地下車庫。」

「辛苦你了，等會麻煩你去派出所走一趟，將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送到那些警察的面前，能說的不能說的，你自己掌握分寸。」說完拿着濕潤的外套大步走進了別墅。

……

三樓卧室。

顧塵看了一眼亮着光亮的浴室，隨機走到衣櫃旁，小心翼翼的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襯衣……

不一會兒，呂笙抱着穿着藍色小熊睡衣的顧玖出來了，見床上躺着的顧塵，輕聲說道：「顧塵，今天晚上能讓他跟我們睡嗎？」

顧塵放下手中的書，看了一眼向他徵求意見的呂笙，隨後將視線放在她懷裏的顧玖身上，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隨即低頭繼續看着手裏的書，漫不經心地出聲說道：「你可以問他！」

呂笙微微一愣，低頭看着懷裏有些疲憊的小顧玖，溫柔一笑，輕輕說道：「今天可以跟媽媽睡嗎？」

儘管知道孩子不會回答她，可她依然嘗試在想要跟他互動。

顧玖伸手揉了揉雙眸，稚氣的聲線緩緩響起：「媽媽，我想跟妹妹睡。」

話一說出口，呂笙瞳孔瞬間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懷中的小顧玖，下意識地疑惑出聲說道：「你剛才，說什麼？」

顧玖再次打了一個困意的哈聲，淡金色的眸子裏滿是困意，他再次重複出聲道：「媽媽，我想跟妹妹睡。」

話音一落，呂笙的臉上瞬間多了倆道晶瑩的淚痕，她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一邊欣喜著孩子終於會說話了，可卻依舊傷感著……

顧塵抬眸看了一眼呂笙，將書放在床頭柜上，掀開被子下床，將呂笙懷中的小顧玖抱了過來，溫柔出聲道：「很晚了，孩子一夜沒睡，就算你不休息，也要顧着他。我先送他回房間，明天再帶他和小若素去醫院做個檢查，你也一天沒休息好了，先睡吧！」說完已經抱着小顧玖走出了卧室門。

呂笙抬起手背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沖顧塵的背影牽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直到那房門緩緩的闔上。

顧塵將顧玖抱回了房間，等關上房門后，他抬眸看了一眼床上睡的安穩的小呂梓，這才緩緩吐聲道：「你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

顧玖拖了鞋爬上了床，掀開被子縮進了溫暖的被窩，淡金色的眼眸這才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眼眸，抿了抿唇，隨即出聲說道：「從一歲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對身邊的事物有很敏銳的反應了。同時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跟妹妹的不同，每天時不時的要接受檢查和藥物的實驗，也了解到自己和秦涼的相同，之所以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也只是怕別人知道自己的『怪異』」

顧塵眉頭微微一皺，深深的看着那雙淡金色眼眸中不符合他年齡的情愫。

確實，不管是他的行為舉止還是那雙獨特的淡金色瞳孔，對於正常人來說，都是一種怪異。甚至會接受異樣和區別對待……

所以才會選擇將自己隱藏起來嗎？

這種思維模式已經完全脫離了一個四歲孩子應該有的表現了。

「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裏？」

顧玖微微一愣，自己明明已經避過了顧家外面的所有攝像頭，怎麼還會被知道？

因為喬楚潛逃的事件，顧家花園中安裝了比平時多出三倍的攝像頭數量，但家裏因為是私密原因，所以只在大門處有安裝一個攝像頭，其他地方並沒有。

而且他是通過半夜凌晨出去採購食材的傭人不知不覺地帶出去的，應該不會被察覺的才對，又怎麼會被發現呢？

顧塵許是看出了小顧就那雙淡金色眼眸中的疑惑，低沉的聲線緩緩響起：「你很聰明，剛到顧家的當天四處遊盪，排查出了所有的攝像頭，但是你唯一漏了山腳下十字路口的那個攝像頭。」

顧玖微微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終究還是百密一疏。

他深吸了一口氣，淡金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身旁居高臨下的顧塵，稚氣的聲線緩緩響起：「媽媽應該告訴你了，秦涼不會哭，也感覺不到痛，甚至六年前還有人格分裂。他在德國的試驗研究室得出，他的大腦神經正在逐漸衰落，保不準有一天就會因為什麼而死亡……」

顧塵眉頭一皺，秦涼的事他卻是聽呂笙說起過，卻沒有像他說的這般詳細，看來，他了解的比呂笙還要深得多。

「所以你半夜出去見秦涼，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身體嗎？」顧塵深深的看着床上的身子，看來秦涼對呂笙撒謊了。

他的病沒有好，顧玖的病也沒有好，那她呢？

顧玖淡金色的眼眸低垂，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小手，他其實跟秦涼是一樣的，比任何人都體會到死亡的感覺，甚至不是一次倆次，他們甚至會害怕自己會適應了這種感覺……

他抬眸看向顧塵那緊張不安的神色，淡金色的眼眸輕動，唇瓣輕啟，略顯稚氣的聲線緩緩響起：「媽媽體內的殘留毒素基本已經過給我了，再到後面的呂梓，隨着羊水也排的差不多了。因為懷孕期間怕呂梓跟我一樣，所以經過藥物抗體的治療，所以才沒有出現什麼反應。至於我那天晚上去見秦涼，確實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我還需要他的幫忙，至少在他死亡之前……」

顧塵的心情有些沉重以及混亂，他的無能讓呂笙和倆個孩子遭受了莫大的痛苦和折磨。

原本眼前的這個孩子因為跟呂梓和安之若素他們一樣，享受美好的童年，可卻因為他的無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不符合年齡的智商，那異樣的瞳孔，這一切給他以及他們帶來的，都不是喜悅，而是痛苦。

顧塵深吸了一口氣，收起了自己的思緒，轉而繼續沉聲問道：「那你之前在船上跟那些男人說什麼明路，是為了什麼？你又是怎麼知道他是曼巴手下的人？」

「大概因為自己是小孩的原因，他們說話並沒有什麼顧忌，再通過行為舉止和口音等等，加上之前具有針對性的綁架。儘管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你，但是你在A國的所謂行為信息都在秦涼的監視之下，我也算是知道一小部分，才會推測對方可能跟幾年前的澳門鬧得風雲的曼巴案件有關。至於什麼明路的，完全是想要逃跑的緩兵之計，用來忽悠人的。」

顧玖一字一頓清晰的說着，可顧塵卻覺得有些呼吸急促，這樣縝密的思維和心性，讓他莫名地覺著有些呼吸不過來。

這樣一個孩子，是他顧塵的孩子！

顧玖沒有老實交代，自己之前確實是有想要跟那個男人做一筆交易。

因為那天晚上他跟秦涼的談話不是很理想，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想要開展自己的勢力，搶奪秦涼在德國的實驗研究資料。

「你之前在船邊說的話，是在故意激怒那個男人嗎？」

顧玖再怎樣的心性腦力，左不過還是一個孩子的身體，再次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困意的哈聲，隨後緩緩出聲道：「我覺得你不可能沒有猜想到對方的身份，這樣的話，不可能毫無準備的來。之前我還以為我們處於下風，真的會死在那的時候，在若素落水之後，你的表情沒有我想像中的那般明顯，等我到船邊往下看的時候，儘管海面一般黑幽，但一個正常人落水，會下意識的想要張嘴呼吸，這個時候，水面就一定會有反應，可她沉下去的時候沒有。所以我想，你身為一個商人，不可能跟政府警察作對，根本不能有什麼攻擊的可能性。那如何能在不攻擊對方的情況下逃走呢？那就只有在海下了。算起來，我們還算是幸運的，那艘船沒有在行駛當中，不然就算我們跳下去，你的人要想來救，應該有不少的難度吧！」

話音一落，顧塵沒有再像是之前一般的訝異了，深邃的眸中反而帶了點點讚賞的神色，唇角也不由地微微牽引起，看來他比他想像中的還有聰明……

顧塵彎腰俯首，手臂饒過身旁的顧玖，食指輕輕撫摸著顧玖身旁熟睡的小呂梓，轉而輕聲說道：「你爸沒什麼本事，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

顧玖微微一愣，淡金色的眼眸輕抬，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美五官，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所以，他這是承認他了嗎？

熟睡的小呂梓感覺到自己臉上的不適，動了動身子，顧塵這才將手收了回來，轉而將大掌重重的放在小顧玖的頭上，嘴角微微牽扯，充滿磁性的溫柔聲線緩緩響起：「真幸運，有你們。」

顧玖淡金色的眼眸直直的對上了那雙黑如破墨的眸子，隨即偏過頭去，小聲的說道：「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說完將顧塵放在他頭上的手拿了下來。

顧塵輕笑出聲，溫柔地出聲說道：「你早點休息，估計你明天也會很累。」說完已經轉身離開了房間。

顧玖淡金色的眼眸看着那緊閉的房門，隨即從被窩中將左手拿了出來，看着手腕上的手臂，隨即將床頭櫃中的電話取出，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邊輕佻的聲線緩緩傳來：「喲——你還活着啊！」

電話那邊的秦涼處在一片黑暗的房間，淡金色的桃花眼眸深深的看着窗外潔白的月色，嘴角的弧度邪魅的微微揚起，腿上是那隻從S市帶回來的小香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