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胡言

7.胡言

阿令趕忙解釋:「我一醒來就飄在了浴室間里,見這玉佩充滿了靈氣,就忍不住伸手碰了,沒想到它竟然消失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因為玉佩的消失,我就昏睡過去,還做了一個夢,夢裡有聲音一直讓我醒來去博物館那裡的公主殿一趟,否則便會玉我俱焚,魂飛魄散徹底消失。」阿令委屈地哽咽了一聲。

徐鶴衍沉默片刻,鬆開了對她的束縛。

阿令舒了口氣,看來他是相信了自己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顆粽子,被他慢條斯理地剝開箬葉,於是這口氣還沒舒完,就猛地卡在了她的嗓子眼裡,她瞪大了眼睛,掙紮起來:「太傅,男女授受不親!不要讓我玷污了你的清白啊!」她這底下可是寸縷都無!

徐鶴衍笑得疏朗清暢,手裡繼續動作著,神情坦然正經地就像是在翻看一本頗有意趣的古籍。

阿令沒有放棄希望,執著地勸道:「太傅,你的眼睛應該看祖國大好河山,碧海萬里,而我不過是滄海之一粟,豈能因為我的過錯而一葉障目,非要玷污自己純澈而包含天下的雙眼呢?」

徐鶴衍繼續有條不紊地解開她身上的束縛,心如磐石,不為所動。

阿令想要趁著身上的布條解得半開時掙脫,可是徐鶴衍像是知道她的企圖一般,遲遲沒有解開束縛她手腳的布條。

待到身上僅餘一層薄薄的布料時,阿令鹹魚一般地自暴自棄了,大不了就是看一眼,反正之前他肯定也看過了……

可沒想到徐鶴衍突然挨近了她,像是不經意般地湊在了她的耳邊,語氣低柔和緩地說道:「我不喜歡『太傅』二字,叫我……哥哥。」

阿令被耳邊濕熱的呼吸撩紅了耳廓,她側轉了一下腦袋,心裡直呼:只要能重獲自由,別說是叫哥哥了,叫爺爺都行!

她立刻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圓地喊了一聲:「哥哥!」語氣飽滿,感情豐富,富有感染力。

徐鶴衍滿意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解開了綁住她手腳的布條,明明笑得平和而聖潔,嘴裡卻說道:「好妹妹,如果你再次不告而別,就別怪哥哥身,不,由,己,了。」

好可怕!

阿令緊緊扯住裹身的布條,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怎麼會擅自離開哥哥呢!誰讓我離開哥哥,誰就是我的敵人!」

「哦?」徐鶴衍輕輕挑眉,笑意更濃。

阿令一臉堅定的神色,梗著脖子,信誓旦旦地說道:「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隨即她諂媚地一笑,「哥哥,能不能把妹妹的衣服還給她啊?」

在阿令期待的目光中,徐鶴衍唇角上揚,輕描淡寫地說道:「扔了。」

扔了?扔??了??

阿令癟癟嘴,痛心疾首地說道:「傻哥哥,那身衣服也算是古董啊!就這麼扔了實在是太可惜!我覺得現在再去撿回來肯定來得及,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去做吧,哥哥你給我拿一套衣服,我趕緊換上去搶救古董,快,時間就是金錢!」

徐鶴衍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繼而溫文一笑,從衣帽間里拿出一件白色的襯衣放在床邊,他輕柔和煦地看著一臉誠摯的阿令,說道:「既然事情這樣緊急,哥哥這裡只有襯衣,想必妹妹一定會乖乖將就一下吧。」

套路玩的深,誰把誰當真。

阿令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白襯衣,只覺得還不如過回鬼日子。

為什麼她會覺得失去前世記憶的徐太傅是只待宰的小羔羊呢?難道是因為腦袋裡灑滿了金坷垃嗎?

徐鶴衍倒也沒有再想占她便宜,他長腿一邁,走出了卧室,畢竟,來日方長。

阿令兩隻手指捏起床上的襯衣,心裡無比嫌棄,也不知道太傅穿過沒有……哎,什麼「哥哥妹妹」的,還以為是在看坊間話本嗎!德國骨科知道嗎?!節操都掉光了,都怪形勢比人強,硬生生逼良為……啊,呸!

但是有寸縷遮身,總比赤身露體的好,阿令認命地換上白襯衣,一顆顆系好紐扣,她總覺得自己的全身都是徐太傅的味道,實在是讓人十分抗拒。

阿令心想,她雖然覬覦徐太傅美好的**,也不介意主動撩撥撩撥他,但這都建立在徐太傅看不見她的基礎上啊!現在撩撥不成,反而受制於他,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要放在前世,她是絕對不會任事情這樣發展的,都怪她大意。

阿令紮好簡單的馬尾辮,撫平襯衫上的褶皺,在鏡子前照了照……她猛地抱住了胸。

哥哥喂……有沒有肚兜啊……

―――――――

「女士長衣長褲,保守款,寬鬆些,一雙鞋子,一套內衣褲,舒適為主,內衣尺寸……」徐鶴衍微微一笑,報出了個尺寸后又叮囑了幾句,便掛掉電話。

徐鶴衍顯然不是個稱職的哥哥,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打算做個好哥哥,不過情哥哥……倒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他接過助理高效送來的衣物,推門走進了卧室。

作為一個兢兢業業的情哥哥,他用目光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一手抱胸,一手拉著襯衫下擺的少女,露出溫柔而滿足的笑容來。

阿令悲憤地咬著牙根,心裡罵道:太傅竟然直接闖了進來!要是她並沒有換好衣服怎麼辦!真是狼子野心!白瞎了那副高潔出塵的皮相!

心裡這樣想著,阿令面上卻是一副嬌羞的模樣,她嘟了嘟粉嫩嫩的唇,支支吾吾道:「妹妹,妹妹只想穿給哥哥你看……」說著故意摩挲了幾下修長勻稱彷彿玉雕的雙腿,微微低頭,只含羞帶怯地抬眼偷瞧了徐鶴衍一眼,又立馬收回了眸光。

徐鶴衍唇角微勾,笑得溫和又矜重。

阿令覷見了,心裡又是一陣腹誹:太傅就不能放飛自我的流氓本性嗎?為何每次都要笑得那麼端莊!真是佛面獸心!

可等徐鶴衍將一個衣袋遞給她時,阿令瞬間沒了怨言,她驚喜地打開衣袋,看著裡面現代樣式的長衣長褲,抬頭沖徐鶴衍甜蜜一笑:「謝謝哥哥!」聲音里好似摻了蜜糖。

徐鶴衍伸手摸摸她的腦袋,面色端雅得就像是點化小尼姑的神明,可嘴裡說的渾然不是那麼回事:「那以後就只穿給哥哥看,反正我們,來日方長。」

阿令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等回到了她的地盤,他們就江湖不見吧,徐太傅這種段位,實在不是她能招惹的。

待阿令換衣服時,才發現衣袋裡還有一套……現代的褻衣褻褲,她摸索著穿戴好,看著安安合適的內衣,阿令默默紅了臉。

徐太傅真摳門,冷氣也不打得足一些。

她迅速換好這一身保守得不能再保守的衣服,天真無邪地跑到徐鶴衍面前,姿態優美地轉了個圈,笑著問道:「好看嗎?」

徐鶴衍滿意地頷首,他看了看腕上的表,說道:「想出門嗎?」

阿令立刻露出為難的表情來:「雖然很想和哥哥你一塊兒出門,但是不知道哥哥有沒有時間……」

徐鶴衍屈指輕輕「嘣」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說真話。」

阿令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只甜蜜蜜地笑著:「夢裡那個聲音讓我回公主殿一趟,為了你那消失的玉佩,也為了我的小命兒著想,我還是想去一去的,哥哥陪我一起去吧!」

她知道徐鶴衍是一定會跟來的,不如賣他一個乖。

果然徐鶴衍露出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來,向她伸出了手。

阿令狠狠心上前握住。

靠武力打不過,靠智商也難勝,她在心裡嘆了口氣:還是要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徐鶴衍笑得更加讓人傾心,他牽著她出了門,門外已經停好了一輛低調的黑色小轎車。

第一次坐車,阿令還是十分開心的,這車子速度快,座椅軟,還沒了馬車的顛簸,她在心裡悄悄地給了個好評。由於天色過早,路上還沒有多少車輛,他們很快便到了博物館門口。

喬松正倚在門口的石獅子旁等著他們,他戴著一頂棒球帽,身穿白T黑褲,看見他們下了車,他滿臉激動地走上前來,稀罕地打量著阿令,被徐鶴衍輕輕斜了一眼,才勉強克制住自己的好奇,朝阿令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當真是濃眉大眼,陽光動人啊,不知比徐太傅這樣面美心黑的可親多少倍,作為小桃的娘家人,阿令不自覺地將自己帶入了丈母娘的角色,只覺得越看喬松越是滿意,簡直和她家小桃子是那天造地設的一對,郎貌女才,十分登對。

「嫂子你好,我是喬松!」喬松立正站好,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大哥找到了對象他當然是十分開心的,只是……他怎麼覺得嫂子這麼眼熟呢?不對啊,這麼個絕代佳人如果他見過不會沒有印象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好。」阿令很自然地無視了「嫂子」二字,只眯著眼兒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便宜女婿。

徐鶴衍見阿令不錯眼地盯著喬松看,還帶著一臉滿意的笑容,面上雖然不顯,手卻攬上了她的肩,將她往懷裡一帶,牢牢地圈住了她,是個充滿佔有慾且警告意味的姿勢。

喬松立馬自證清白地閃到了徐鶴衍身邊,討好地搓搓手,憨然一笑:「老大……我這不是激動嘛,你這不近女色整整26年,可急壞了我們這幫兄弟……」

喲?阿令驚訝地挑眉看向徐鶴衍,前世徐太傅也是這般不近女色,二十好幾了還打著光棍,今世竟然還這樣,難道說……阿令看了一眼散發著青春荷爾蒙氣息的喬松,心裡一陣惡寒,難道是看上了她的女婿?!她惡狠狠地瞪了徐鶴衍一眼,心裡老大不是滋味:本以為同為母胎單身狗,你卻在外面偷偷有了別的狗!

徐鶴衍被瞪得一挑眉,他聰明且迅速地解讀了她的眼神,心裡一陣好笑,唇角也微微翹起,笑得像個如琢如磨的玉作君子,阿令被他的笑晃了眼,徐鶴衍卻趁她發愣的功夫,一隻手鬆開了她的肩頭,滑到了她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一隻手颳了刮她的鼻子:「不許胡思亂想。」

阿令驚恐地捂住自己失守的屁股,猛地想明白了些什麼——太傅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她動手動腳的,現在怎麼行事這樣孟浪!這樣她與太傅如何鬥智斗勇,便宜都讓他佔了個一乾二淨!

前路暗淡無光,然而阿令一向是個勇於尋找捷徑的人,前路不好走,她還可以走小道,阿令眼珠兒骨碌碌一轉,計上心頭。

一旁的喬松可看不出這其中的風起雲湧,他只覺得自己被強制餵了一把狗糧,還是甜得齁人的那種。

為了避免繼續受到暴擊,喬松趕忙開口說道:「你們這麼早來,本來博物館是不讓開門的……」說著,他拿出鑰匙連續打開了八道厚重的宮門,又刷了一遍人臉識別鎖,這才進入博物館內。

三人慢悠悠地走向公主殿,一路上喬松就沒有合過嘴:「……這博物館裡布滿了攝像頭,其中那公主殿還是禁止入內的,殿門口有紅外線報警器,據說義成公主殉國后,那就成了國運之所在,神明棲息的地方,自大夏亡后,歷朝歷代的君王都沒敢動這座公主殿,而是好生供奉著,也挺神奇的……」

阿令聽得津津有味,她摸了摸下頜,想到:可不是神明居住的地方嘛,夷光雖然瞧著不靠譜,但他卻是貨真價實的護國天狐,就是道行差了些……

喬松看著不遠處的公主殿,想起那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公主……突然他猛地一跳,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看著阿令:「嫂子!你長得好像那義成公主!只不過比她更美上許多!」喬松一時口快,待說完才發現自己這樣對阿令說話不太妥當,猛地閉上了嘴,怯怯地看向一旁的徐鶴衍,見他笑得很是和煦,他一臉驚恐地做了個封住自己嘴巴的動作來。

阿令卻是嚇了一跳,還以為又被人認了出來,到時候她要怎麼解釋?

千年老女鬼變作了人?

阿令趕緊搖搖腦袋,她可沒有嚇唬小孩兒的惡趣味。

等眾人跨進了公主殿,裡面安安靜靜的,主殿外的玉蘭花樹下還歪七扭八的躺著四隻不同花色的貓兒。

阿令看了看天色和地上的樹影,想著現在還未到他們變作貓的時辰,而貓兒之中獨缺夷光,看來他應該也是算到了什麼。

像是聽見了人類的腳步聲,貓兒們一下一下地支棱著耳朵,機敏地醒了過來,一哄而上愛嬌地圍在了阿令的腳邊。

喬松失笑:「得,我這個鏟屎官還沒有第一次來的嫂子受歡迎,這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啊……」

阿令眼裡的貓兒卻是這樣的——

「阿令啊!你怎麼就被徐太傅給逮住了呢!」小桃痛心疾首。

李公公圍著阿令繞了個圈兒,看她似乎沒有什麼不妥,便放下心來,鼓起貓膽,沖徐鶴衍呲牙咧嘴地罵道:「離阿令遠點兒!你這個,這個,渣,渣男!」徐太傅積威尤深,李公公也是勉強克服自己對於他的恐懼。

王嬤嬤著急地問道:「阿令,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出了什麼事?」

青杏也擔憂地說道:「夷光說您出了大事兒,把我們變做了貓等您回來,他現在就在公主殿內等著您,他說要讓您一個人進去。」

阿令蹲下身一隻只安撫過去,誇了一句:「好可愛的貓兒,」她又站起身,看向身邊的徐鶴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口氣卻十分堅定地說道:「我必須要一個人在這裡。」

徐鶴衍只靜靜地看著她,片刻后,他朝喬松說道:「走。」

言簡意賅,但是當年在部隊里徐鶴衍也是這樣說一不二,喬松立刻轉身和他一前一後地離開了。

而阿令走到了寢宮門口,原本上鎖禁閉的大門徐徐為她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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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見鬼的霸道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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