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捆綁

6.捆綁

阿令力圖笑得天真無邪,徐鶴衍卻緊皺了眉頭。

眼前的少女身著一襲鵝黃色的齊胸襦裙,梳著俏麗的髮髻,芙蓉面,冰雪肌,嬌美得像是春日枝頭上盈盈待放的嫩蕊。花灑的水肆無忌憚地濺在了她的身上,使得衣裳盡濕,少女清純而又誘人的曲線畢露,其中有水珠順著她修長細弱的脖頸向下滑,一路經過鎖骨,蜿蜒向下……

徐鶴衍收回目光,緊緊鎖住她閃爍的眼眸:「阿令?」

「嗯?」阿令一愣,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徐太傅竟然還記得她嗎?

徐鶴衍抿唇蹙眉,一把將阿令扯了過來,本來就不遠的距離,瞬間變得親密無間。

阿令渾身僵硬地貼在徐鶴衍的身上,被迫感受著他潮熱的體溫和有力的心跳,心裡暗暗叫苦。

這天殺的金手指!

還要不要人活了!

這鬼日子沒法兒過了!

倏地,她的下巴被一隻有力的手捏住,抬起,阿令被迫抬頭看向徐鶴衍,心裡十分絕望。

「你從哪裡來的?」徐鶴衍緊盯著她的雙眼問道。

「夢!夢裡!」阿令緊張之下,順口胡謅。

徐鶴衍緩緩鬆開控制住她的手,阿令心有餘悸地倒退了一大步。

就這麼信了?阿令簡直不敢相信,太傅竟然這麼好騙?

徐鶴衍看著她防備的模樣,眉頭皺得更深,只開口說道:「我有話問你,你有多少時間?」

阿令側轉過身沒敢看他,努力平復心情,說道:「不急,我的時間很充裕,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在外面等你。」話音未落,她就風馳電掣地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徐鶴衍看著地上她還沒來得及趿拉好的錦履,和那一長串濕腳印,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來。

還是像夢裡一樣色厲內荏,好似一尾滑溜的泥鰍。

阿令頹喪地站在浴室的門口,懊惱得抓耳撓腮,怎麼就叫太傅給發現了呢!天要亡她!

她正要撓牆宣洩一番,沒想到身子一輕,雙手竟然直接穿過了牆壁。

「……」這一定是在逗我。

阿令面帶微笑地收回手,動作優美地擰了擰濕漉漉的衣袖,她傲嬌地飄離了牆面,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浴室的大門,看著穿過去變作兩截的手指,阿令嘴角的微笑更加迷人——好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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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鶴衍換好衣服,鬼使神差地照了一下鏡子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儀容儀錶,瞧著瞧著,他神色正直而禁慾地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三顆紐扣,袒露了大半結實而性感的胸膛,他微微一笑,手捧著那雙錦履走了出去。

迎接他的是空無一人的客廳。

但是還有一隻鬼呀。

阿令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她不太想和徐鶴衍正面對上,這種敵明我暗的感覺她更喜歡,也更好把控。

想想徐太傅出來沒見著她,沒準兒會當自己做了個春夢,阿令就覺得好刺激,撩完就跑的感覺真是太棒啦!

可是……她看了眼徐鶴衍微變的面色,和那雙被捏得緊緊的錦履,心塞地快要上天了——為什麼她的鞋子要出賣她?為什麼?

感覺腹黑的徐太傅會用一千種方法讓她狗帶,好害怕。

她可不想再次死在他的手下,手動再見。

徐鶴衍看著地板上濕答答的小腳印消失在了牆邊,他的眸光變得晦暗不明,一雙好看的薄唇緊抿,他動作迅速地打開房門,一間間巡查過去,連樓上的房間也沒有放過,閣樓,地下室,花園……等到整座別墅都查找了一遍后,徐鶴衍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以滴出墨來,他回到了大廳,攥了攥拳,輕輕喊了一聲:「阿令?」

空蕩蕩的沒有迴音。

其實阿令就飄在他的身邊,甚至徐鶴衍喊她的時候,她還歡快地應了一聲。

可是徐鶴衍看不到她。

無法看見,無法聽見,無法觸摸,無法感受。

他們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阿令想著,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她與他都不會有結果,就像是今天,短暫的交匯后,他們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不過每一次先離開的好像都是她哦……怪她咯?

阿令不太愛想這些事,她飄到客廳的天花板上仔細研究了一番上面的吊燈,在看到燈尾的玉珠時,才猛地想起,自己似乎忘記了今日的主要任務。

都怪敵方太無恥,竟然拿美色來誘惑她。

阿令又飄到了徐鶴衍的身邊,他凌亂大開的襯衫讓她對他美好的胸膛一覽無餘,可這胸膛是很誘人,上面的玉佩卻不見了。

「……」所以她這一趟究竟是為了什麼?吸汽車尾氣嗎?阿令努力地咬牙保持微笑。

徐鶴衍姿態從容地離開了客廳,走向自己的工作間,彷彿剛才的失態都只是阿令的錯覺一般,阿令驚訝於他變臉的速度,卻沒有注意到他手中被攥得微微變形的鞋子。

走進屋內時,徐鶴衍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眼裡帶著一絲不耐,他沒有接電話,而是將手機關機扔在了桌上,隨即在實木大桌后坐下,取出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戴上,打開電腦工作起來。

阿令湊近電腦頁面瞧了一眼,竟然是各式各樣的飛機,網路上說,飛機可以帶人飛向天空,是個省時又安全的交通工具,可是阿令現在自己就可以上天了,所以對它有些興緻缺缺。

徐鶴衍打開了其中的一個分類,阿令看了看名字:「高超音速飛機?」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不過她可沒打算守著徐鶴衍工作,阿令哼著輕快的現代民間小調,飄進了浴室。

「……我要金坷垃,非洲農業不發達,必須要有金坷垃……用了金坷垃,小麥畝產八萬八……肥料摻了金坷垃,一袋能頂八袋撒……」她記得徐太傅可是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視線,明明洗漱之前玉佩還戴在他的身上,沒道理洗完了就不見了,看來太傅一定是粗心地忘在了浴室里啦。

浴室里的水霧早就散盡了,阿令一眼就看到淋浴器旁的掛鉤上掛著一條玉佩。她激動地飄了過去,下意識地伸手去拿,隨即想起自己是碰不到它的,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一把握住了它!

玉佩溫涼的觸感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阿令摩挲了一下手指,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可還沒等她仔細打量一番手裡的玉佩,一陣濃重的睡意向她襲來,阿令努力掙扎,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想放開手裡的玉佩,可那玉佩竟然消失在她的手心裡!

阿令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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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衣服不見了,躺在了陌生的床上,還被捆成了個粽子,你會怎麼辦?

怎麼辦呢?

阿令愁眉苦臉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徒勞地掙扎了一下,她艱難地扭頭,透過半拉著的窗帘看向天光漸亮的窗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尾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之前她在浴室里碰到了一個玉質冰涼的東西,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東西應該就是掛在淋浴器旁的玉佩,而就是這玉佩讓她現出了實體來,被徐太傅抓了包。這玉佩應當是有什麼古怪的,她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它融入了手心裡,當務之急還是得問問夷光,可她現在這樣,別說去找夷光了,就是撓個痒痒都難啊。

「你醒了。」一直牢牢注意這邊動靜的徐鶴衍慢條斯理地走到阿令眼前,他微微彎腰俯身,恰好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窗外的老槐樹細細地輕撫在他俊雅至極的眉眼上,有種天神蒞臨人間的聖潔平和,他帶著溫柔笑意說道:「不好意思,稍微限制了一下你的行動。」

不好意思?稍微?

阿令被迫殘忍地直面太傅溫柔的笑臉,心裡冒著絲絲寒氣。

徐太傅,那可是天下第一偽君子啊!面兒上看著光風霽月,禁慾清冷,實則和個地痞流氓、殘酷君王那也是沒差了。

阿令擺出一副嬌嗔的怒容來,語氣嬌軟地埋怨道:「我從夢中尋了過來,你便是這樣對待我的?!」

徐鶴衍面帶歉意,半跪在她眼前,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緊緊鎖住了阿令的眼睛,他的語氣十分溫柔,像是情人間的絮語:「你是華容公主?嗯,或者是義成公主?」

阿令被問得一愣,她不敢大意,只裝作嬌憨地撅了唇,斜了他一眼,嬌蠻地說道:「哼!就是本公主!」

「太傅……是我?」徐鶴衍問出這句話,自己卻有些失笑,他覺得他瘋了。

對於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家浴室里的陌生人,正常人應該是二話不說直接報警扭送進警察局裡,可他呢?

他在心裡自嘲地笑笑,她可不是陌生人,不是嗎?

徐鶴衍的眸光變得晦澀,這個女孩,這個從他記事起就一直在他夢裡出現的女孩,又怎麼算是陌生人呢。

這麼多年來,他的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一遍一遍地告訴他,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後,據為己有!

阿令時刻觀察著他,她一點兒也不敢放鬆,她敢說出之前那些話,也是在心念電轉間費盡思量的,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你是,也不是,」她狡黠地一笑,又討好地撒嬌道,「鬆開我,我就告訴你。」

見徐鶴衍一臉無動於衷的微笑,阿令耷拉著腦袋說道:「先前我不是故意不見的,我是從你的夢裡來的,能量很不穩定,我也無法控制……」

徐鶴衍面上還是溫和的笑容,一隻手卻突然緊攥。只要想到她又會突然消失,他就心緒大亂,他想不明白這種感覺,像是有什麼要衝破自己的身體一般,叫囂著心疼她,佔有她,囚禁她。

他努力壓下這股莫名複雜的情潮,伸手攤開,一條黑色的掛繩出現在了阿令眼前,他笑得清風朗月:「難道不是來偷我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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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見鬼的霸道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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