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免費的午餐？
下午，兩人隨便湊合頓飯，墨非讓余小魚早點回家了。
店裏只剩他一個人，他里裏外外打量著，小店不大，除去操作間、廁所和裏屋睡覺的那張床，大約還有二十多平米，靠兩邊牆擺着四張桌子，十幾把塑料凳子，屋裏就顯得滿滿當當。
如今擺在他面前，最迫切的一件事就是——重新裝修小店。
下午與余小魚聊天，才知道之前那個墨非，幾個月來已經賠進去四五萬元，銀行卡餘額還不足一千塊，如果不是這次事故有保險賠償金，房租肯定交不起。
用余小魚的話說，老闆你是因禍得福。
墨非的反應也很直接，就兩個字：「我呸！」
這個位置很偏僻，人氣不旺，再往裏走是條小徑，車都過不去，因此租金也不算貴，每月3500元華夏幣，但是一交最少半年，算下來需要21000元。
五萬賠償金，付了余小魚3000元工資，還剩下47000元，刨去半年房租后，只有26000元。簡單裝修一下，這些錢基本夠用。
天漸漸黑了，他正想着裝修方案，腦海里滴的一聲響，系統在召喚他。
「宿主，你需要裝修嗎？系統可以幫你裝修，保證你會滿意的。」
墨非聽后喜不自勝，拍腿笑道：「對呀，哥是有最強美食系統的人，有系統幫忙，哥還愁什麼裝修！」
連忙答應：「好好好！有你幫忙我可就省心了！」
「宿主，請問你有什麼裝修要求嗎？」
墨非略一沉思，「整體風格要簡約，要體現出華夏風格來，如果不是地方太小，有假山有修竹就太完美了，再弄上一條小溪，養幾條錦鯉，哎吆，那真是一個美！」
「可惜沒有地方，等我飯店做大了，一定要修一個園林，在裏面邊吃飯邊賞美景，那才是人生最大的樂事……」
「對了系統，咱們的門頭得換，要別具一格！還有還有，這名字也得改，什麼『家常小餐館』，俗！換成『樂食坊』你說怎麼樣？」
「操作間要開放式的，這些鍋碗瓢盆太舊了……」
「系統，你看這屋頂，都熏黑了，還有這地面，黑一塊灰一塊，把地磚換了該多好……」
墨非天南海北地說了一大堆，過足了嘴癮，又看了看二十多平米大的地方，搖著頭說：「系統，你就看着瞎搞吧，哥實在太困了，咱們明天再接着規劃規劃。」
打了幾個哈欠，他搖搖晃晃進屋就睡著了。
一晚無夢，直接睡到了大天亮，墨非揉着眼睛去洗漱，想吃過飯去建材市場轉轉。走進小小的衛生間，他一下子清醒了。
「怎麼變樣了？」
「我昨晚上廁所，這裏還亂七八糟的，啥時候多了個浴盆？」
「馬桶誰給換了？」
「洗漱台怎麼也變模樣了？」
墨非驚呆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跑到外邊，推門一看，他徹底石化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放眼望去，小小的餐館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來破舊的桌椅消失的無影無蹤，地面鋪着古樸的青磚，屋子中央是橢圓形的水晶餐枱，裏面有清冽的泉水在流動。
走近了看，水晶餐枱里宛如一條小溪，鋪着層鵝卵石，水草豐茂，幾條五顏六色的錦鯉緩緩遊動，幾隻青蝦在水草間追逐。
水晶餐枱圍着的，是一座微觀的園林，面積不大，但涵蓋了山、水、亭、橋，更有十多種綠植點綴其間，幾叢荷葉剛剛露出尖芽。
餐枱外邊圍着八把椅子，青翠如玉，坐上去溫潤柔和，外邊是竹皮，裏面墊著柔軟的蘆葦花。
牆邊有幾簇墨竹，修長柔弱，映在素白的牆面上，宛如一幅幅水墨畫。
更奇的是天花板，不知用什麼材質做的，恍若是一片藍天，幾朵白雲悠然飄過，人在屋裏，不僅不覺得狹促，反而有一種天地遼闊的感覺。
操作間和水晶餐枱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裏面原有的東西，早就被清理一空，牆邊多了一個如藍色水晶的櫥櫃，旁邊有幾件炊具，另一邊擺着各種各樣的餐具，光看形狀，就讓人賞心悅目。
墨非的眼睛都不夠用了，他這裏摸摸，那邊看看，越看越興奮，越看越激動。
推開店門，外面霞光萬道，正照在匾額上，上書「樂食坊」三個古拙蒼勁的大字。門也換了，霞光照耀下，深棕色大門披上了一層紅光，厚重里透著喜慶。
「闊氣，太闊氣了！」
墨非簡直如痴如醉，如夢如幻，這才是他夢想中的餐館，雖然小了一些，但勝在精緻。
此刻，他才想起系統，趕緊向系統道謝。
「系統，你的裝修我太滿意了！簡直完美！」
「宿主，能得到你的讚美，是我的榮幸。」系統還是清冷的電子音。
這聲音在墨非聽來，與昨天相比有天壤之別，簡直是天籟之音。
「系統，我都不知說什麼好了，你放心吧，以後我一定聽你的安排，當一名出色的廚師！」墨非趕緊向系統表態。
「宿主，裝修費用一共120萬元，是一次結清，還是分期付款？一次結清享受9折優惠，只要付108萬元。」
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墨非，立刻石化！
「你說什麼？120萬？」
「原來你裝修不是免費的？」
「要錢你怎麼不早說？」
「系統，你就是個騙子！！」
墨非差點罵出髒話來，剛才他還對系統心存感激，如今只剩下憤怒了。
「宿主，這是裝修清單，請過目。」系統對他的垃圾話不理不睬。
「滴」的一聲，一張單子顯現出來：
【裝修清單】水晶魚缸288000元
微觀園林153000元
翠竹椅子3500元把，八把共計28000元
墨竹1500元棵，十二顆共計18000元
……
……
……
潤筆費10000元
門環1500元個，兩個3000元
……
……
以上合計120萬元
（備註，衛生間裝修為附贈項目）
「這麼貴，你搶錢嗎？」
「一對門環就3000，也太黑了吧？！」
「系統，我不裝了，你給我復原吧。」雖然捨不得，但這價格他承受不了。
「可以復原！」系統回答。
「好，我選擇復原。」
「宿主，你確定嗎？復原后裝修費照付，請確認！」
「什麼？系統，你在玩我吧？！」墨非看到腦海里出現了一個綠色的確認鍵和紅色的取消鍵。
「請確認，如果不操作，五秒后自動確認。五、四、三……」
墨非趕緊按了取消鍵，既然復原后裝修費也要付，還是把裝修留着吧。
看着裝修清單上的一筆筆數字，就像有把尖刀在一下一下刺他的眼睛，讓他頭暈眼花，說不出來的難受。
「免費的午餐果然是最貴的！」
看到最後，他反而有些釋然了。
虱子多了不怕咬，債務多了不怕愁，反正也還不起，先欠著，「現在欠賬的是大爺，你一個系統能拿我怎麼辦！」
剛起這個想法，系統冷冰冰地聲音突然響起：
「宿主，系統提醒你，欠債不還的後果很嚴重。」
「老子只有這條命，你想拿就拿去好了！」墨非豁出去了。
叮！
叮！
叮！
……
幾聲響后，墨非覺得腦海一陣刺痛襲來，一波接一波，越來越疼，只持續十多秒鐘，他已經站不住了，大顆的汗珠開始從頭上流下來。他抱着頭坐在地上，簡直痛不欲生。
「系……系統，啊……啊……好疼，我還錢……別……別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