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篇 第六章 搓澡

鎮守府里裡外外好好擴建了，碼頭經過改造如今也換了模樣。

不管花再多錢，深水巷修不出來，還是停不了大船，至少擴大了許多。兩座高大的倉庫著落在東南角，大叉車停在旁邊的車庫裡面，道路兩側綠化帶矮小的灌木鬱鬱蔥蔥，筆直、茂盛的椰樹和棕櫚排得整整齊齊。

小蘿莉在鎮守府玩捉迷藏，以前可以整個鎮守府亂跑，如今必須設置一個範圍，否則要找人就難了，此時馬漢躲在倉庫後面一個藍色集裝箱的旁邊，路燈像是倒扣的茶杯，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面，只有小摩托阿爾弗雷德陪伴著她。

「嗨嗨嗨，她們肯定找不到我。」

「熱心躲在配電房後面，第一個就抓她。」

「笨蛋才躲在燈塔上面。」

想著大家找不到自己，最後無可奈何投降的樣子，馬漢偷笑著，等了好一會兒，還沒有人來，她坐在地上。

「一群笨蛋。」

「這次肯定我是第一。」

「唉？」

「怎麼回事？」

「怎麼還沒有人來？」

「她們不會吃點心去了吧。」

馬漢心想，以前有過一次，不過主角是蘇赫巴托爾，當時一個人躲在倉庫角落裡面導致大家都找不到她，逸仙姐姐招呼大家吃點心，桂花糕的味道真不錯呢，最後她一個人苦苦等了好久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一出來發現大家在吃東西頓時大喊大叫起來。

想到這裡，馬漢決定出去看看，她走出陰影站在明亮的路燈下面，光線陡然變暗，什麼影子從後面將她籠罩。

「馬漢你在這裡做什麼？」

馬漢不是嵐，動不動大喊大叫，這種情況說不定已經跌倒在地上喊救命了，她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過頭立刻看到一個藍色長發的女子，喊道：「西弗吉利亞姐姐。」

馬漢還看到許多人從碼頭延伸進海里的台階走上來，她問道：「你們回來了？」

算一算出擊有兩天了，總算是鎮壓了深海艦娘，在外面待著實在沒有意思，拒絕了熱情的招待和晚宴邀請，披星戴月趕回鎮守府，西弗吉尼亞回答：「回來了。」

鬆開馬漢，西弗吉尼亞站起來，一邊把長發捋到腦後，露出晶瑩的耳朵，一邊問：「又在玩捉迷藏？」

馬漢點點頭：「嗯。」

「你們玩吧。」一隻手臂彎曲，另一隻手越過身子架在彎曲的手臂上面，西弗吉尼亞努力舒展著手臂，回過頭等著大家走過來，「好累啊，泡個澡休息了。」

回到房間，找到衣服，出門時穿在身上的衣服早已經不能再穿，在戰鬥中深海艦娘的炮火下破破爛爛，此時身上的衣服是別人送的，實在太不合身，主要是胸口的位置緊繃繃的，有點同情對方，真是可憐的人兒，抱著衣服離開房間，慢悠悠來到大浴場裡面。

與此同時，在露天浴場，大鳳依偎在蘇顧的懷抱中，兩個人好好泡了一會兒準備離開，至少蘇顧的皮膚變得皺巴巴，估計再泡下去要出問題，走進大浴場裡面，這裡泡澡的人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幾個，只見西弗吉尼亞走出更衣室裹著大浴巾迎面走過來。

蘇顧喊：「西弗……」

以前占人家姑娘家的便宜趁機喊媳婦，現在真變成媳婦了，反倒喊西弗了。

「提督。」西弗吉尼亞下意識扯高浴巾。

蘇顧說：「回來了。」

「回來了。」

蘇顧問：「怎麼樣？」

西弗吉尼亞驕傲地笑，她回答：「沒問題，小菜一碟。」

蘇顧伸手放在西弗吉尼亞的肩頭，手指擦了擦，那裡有一道煙熏的黑印，又在她的臉蛋上面摸一下，他問道：「受傷了？」

西弗吉尼亞捂住臉，說道：「沒事，只是一點小小的擦傷。」

「小心點，安全第一。」

「嘮嘮叨叨。」西弗吉尼亞說，「提督變成老婆婆了嗎？」

蘇顧在西弗吉尼亞額頭輕輕敲一敲，西弗吉尼亞縮縮脖子，可愛的樣子。儘管相貌成熟，身材傲人，作為小妹上面有兩個姐姐保護著，成婚有些年了，還是少女的性格。

感覺自己好像是電燈泡，大鳳朝著蘇顧示意自己先離開，閑話幾句，蘇顧也準備走了，西弗吉尼亞先一步拉住他的手，說道：「提督，那個……」

一個艦娘受到傷害必須修理，想要恢復的速度更快，一定要心情舒暢。鎮守府以前沒有大浴場，實在有太多不方便，現在大浴場修建好了，每次大家出擊回來，身為提督的蘇顧必須幫忙搓背，有利於恢復。

蘇顧說：「好好好。」

西弗吉尼亞強調：「不過提督不能做奇怪的事情。」

「我什麼時候做過？」

西弗吉尼亞雙手抱胸，她說道：「哪一次沒有？」

蒼白無力的辯解，蘇顧說：「放心，這次不會的。」

西弗吉尼亞看著大鳳離開的背影，消失在更衣室，再看蘇顧，點點頭，朝著他擠眉弄眼，說道：「提督和大鳳……那麼大膽嗎？」

西弗吉尼亞雙手背在身後，歪著頭，說道：「不如說不要臉呢，居然大庭廣眾之下做那種事。」

蘇顧面無表情，他說道：「我打人了啊。」

西弗吉尼亞好笑，說歸說，其實她不相信提督和大鳳有那麼過分，這時突然想起了大姐科羅拉多……

暖黃色的燈光打下來，某種程度上面也算是虎父無犬女吧，大姐是科羅拉多，蘇顧哪天留宿在她的房間裡面，第二天鐵定精神萎靡、面有菜色、腳步虛浮的存在，作為妹妹的西弗吉尼亞面向落地鏡坐在矮小的板凳上面，享受蘇顧的服務，沒有任何害羞。

洗髮水擠在手心，蘇顧替西弗吉尼亞揉著頭髮。

「西弗，我說啊，你們絕對是故意的吧。」

西弗吉尼亞說道：「提督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懂。」

「你一個戰列艦一百點裝甲，對手只是重巡洋艦，沒道理啊。」

西弗吉尼亞叫喚：「輕母，是輕母，一不小心就挨了一發炸彈。」

「我記得你的對空也很高吧。」

「馬有失蹄，馬有失蹄……」西弗吉尼亞念叨，她突然想到自己把自己比作是馬，騎馬，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感覺自己最近變得有點無可救藥了。

蘇顧沒有聽出歧義，他問道：「真不是故意的？」

「當然不是了。」

「可是我為什麼感覺……」蘇顧頓了頓，「自從鎮守府的大浴場建立起來，我答應幫你們搓背開始，我發現你們擦傷的情況比以前頻繁多了，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不應該啊，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性。」

「證據，提督不要空口白牙誣陷人。而且，好像大家多稀罕你搓背一樣，太自戀了吧。」西弗吉尼亞說，「嗯嗯，別人可能是故意的，反正我沒有。」

蘇顧說：「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出擊，怎麼現在每天吵吵著出擊？」

「什麼啊，我一直很喜歡戰鬥的，每天泡在訓練場。」

「不是每次被馬里蘭拉著去嗎？」蘇顧說，「時不時還耍賴不去，跑過來告狀，說姐姐欺負人。」

「有嗎？」西弗吉尼亞賣傻。

蘇顧無奈搖搖頭。

從牆上摘下花灑，擰開開關，熱水噴出來，裊裊的熱氣升起來，蘇顧試了試水溫，西弗吉尼亞知情知趣，她連忙弓下腰。

泡沫順著水全部掉到地面，一頭長發沖洗乾淨，西弗吉尼亞鬆了浴巾，雙手抱住膝蓋，蘇顧分開她的長發，露出優美的後頸，光潔的背，準備開始搓背了。

「上面一點。」

蘇顧照做。

「左邊一點。」

蘇顧照做。

西弗吉尼亞舒了一口氣，她說道：「舒服。」

蘇顧不由自主露出一絲微笑，心想自己這些年每天幫大家搓背，不知道搓過多少，起碼四位數，手藝不知道高超，突然又苦惱起來，不行，除開鎮守府的吉祥物，還有北宅口中的XXX，好像又變成搓澡工了，雖然並不討厭。

西弗吉尼亞在這時笑眯眯，她說道：「提督吶……」

「嗯。」

「提督晚上來我的房間陪我睡好不好？」西弗吉尼亞說，「如果提督陪我睡，我覺得就算不需要鋼鐵，我也可以恢復了。」

蘇顧說：「無數事實證明，只有愛的話，是發不了電的。」

「我不要。」西弗吉尼亞撒嬌，「好累啊，在海上航行了兩天還沒有閉過眼睛，我想提督抱著我睡覺。」

「抱著你睡？」蘇顧說，「抱著伱就睡不了了。」

西弗吉尼亞媚眼如絲：「那就不要睡了。」

西弗吉尼亞自己先咯咯咯笑了起來。

上、下、左、左、右、上……

蘇顧在西弗吉尼亞的後背拍了一掌，他說道：「好了，搓澡結束。」

西弗吉尼亞詫異道：「那麼快？」

「嗯。」

西弗吉尼亞鼓起臉，嘟起嘴巴，她說道：「我生氣了。」

大人總是那麼貪得無厭，蘇顧往旁邊看了一眼，和西弗吉尼亞一起出擊的，還有不少人，現在陸陸續續來到大浴場，其中有可愛的小蘿莉，她看起來也擦傷了。

搓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