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夜色
忙完手上的工作季清研在晚上九點的時候離開了公司，這個時間點已經不適合再進食，季清研回想起早晨的月度會議覺得疲憊，這段時間累積在她心裡的壓力讓她不想這麼早回到自己空蕩蕩的房子里去，她想去有聲響的地方呆一呆。
坐電梯下到負一層，找到自己的車后，季清研驅車前往市中心的一家清吧，推門走進「絮語」，酒吧里的客人不多，季清研要了杯果汁就在角落裡找了個卡座坐了下來，酒吧的舞台上一個女人正在唱歌，聲音很舒緩，唱的算不上好聽但也不難聽，季清研轉著果汁杯里的吸管，放任自己放空大腦，什麼都不去想，放鬆著長時間來緊繃的神經。台上的人不知疲倦的唱著，季清研也不知呆坐了多久，恍惚間回過神來，看看時間晚上快十一點了，拿起手裡不再冒涼氣的果汁喝了一口，就起身準備離開酒吧。
從卡座上站起來往外走的時候，季清研的肩膀不經意間被旁邊的人撞了一下，扭頭一看，季清研內心不由吐槽道，不是吧，今天運氣這麼差的！
「呃，清研是你啊！好巧」賀剛一張臉尷尬的打著招呼，身邊站著他的女朋友，嘉禾實業的競爭對手立新集團董事長的獨身女庄羽。
季清研看著在見到自己后就緊抱著賀剛的胳膊宣示主權的庄羽，沒有任何錶情的道:「庄小姐，賀剛，好久不見。」
賀剛吶吶的在一旁想和季清研說點什麼，挽著他胳膊的庄羽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季小姐怎麼會這麼巧來這個酒吧，不會是知道我們經常來就跟過來的吧，季小姐，做人要自重哦。」
「庄小姐你是不是今天吃了大蒜忘記漱口，啊，好臭！忘記刷牙沒關係，離這不遠的超市有口香糖賣，庄小姐可以去試試。」
庄羽恨恨的看著季清研，「你往後拉我幹什麼，你剛看到她眼睛發亮是什麼意思？她罵我，你不幫我還往後拉我幹嘛！」
賀剛一邊拉著庄羽往後走一邊說「清研，我們還約了人，就先過去了，不打擾你忙。」
季清研視線掃了掃倆人朝賀剛點了點頭，往酒吧外走去，也不管身後傳來庄羽「清研，你叫的還挺親熱的啊」和賀剛語氣急切的解釋「你誤會了親愛的…」
從酒吧開車回到自己家后，季清研脫下修身的藏青色小西裝，挽起白襯衫精緻的袖口，一臉漠然的在客廳四處看，直到看到角落裡那本泛上灰塵的日曆，臉色才變得緩和了一些，拂掉灰塵翻開一看，和自己所料想的沒錯，日期是今天的那一頁上果然寫著諸事不宜幾個大字。
把手機連上家裡的音響后，季清研打開常用的那款音樂軟體，點開了推薦歌單隨意的聽著，面無表情且毫無目的性。
回憶在此刻湧上心頭，要算起來，和賀剛有兩年多沒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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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研，清研」，十九歲的季清研像初升的朝陽身上洋溢著一種青春的氣息，一身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背上背著帆布書包的季清研和簡寧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聽到喊聲的簡寧回過頭看了看，湊到季清研耳邊說「你的追求者又來報道了哦」
簡寧正說著，賀剛人已經跑到了季清研身邊，賀剛是學校體育部部長，新生入學時接待的季清研，從此以後經常以各種名義出現在季清研周圍，賀剛長得不是很帥氣，屬於陽光討人喜歡那一種，對季清研表現熱切但又十分守禮，基於禮貌，和賀剛的循規蹈矩的行為，季清研也就對賀剛不時會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行為放任自由了，畢竟別人也沒說什麼，而且賀剛在也能幫她擋掉一些從路邊衝出來想要和季清研「認識」一下的人。
賀剛一路跑的有點急，到季清研身邊還有些喘氣，季清研轉過頭「學長也是剛剛下課嗎？」
賀剛心虛的回答「是啊，剛下課在後面走著看到你和簡寧了，你們要去吃飯嗎？一起走吧。」
季清研盯著賀剛沒有說話，倒是旁邊簡寧沖著他擠了擠眉毛「學長，你的巧合很多哦！」
面對一臉瞭然的簡寧，賀剛感覺自己那點小心思完全暴露在了陽光底下，本來自己這節課是沒課的，找了體育部的新生，知道季清研他們班這節課上課地點之後，自己就在同棟樓找了個沒課的教室等著，以便下課後的路上「巧遇」季清研。
季清研看著被簡寧的話說的臉紅著一直撓頭的賀剛，心有不忍，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走吧！」
到食堂后，季清研和簡寧執意刷自己的飯卡，拒絕賀剛請客吃飯的好意，幾人找了張乾淨的桌子開始吃著簡單的午餐。賀剛看著面前小口進餐的季清研，不由感慨，學校里有的女生仗著自己長得漂亮，把喜歡自己的男的當做長期飯票，每頓必刷，可季清研不一樣，無論自己怎麼說都不肯讓自己幫她付錢，即使自己搶著付了，也一定要還回來，自己是想花都花不掉！一個季清研也就算了，她閨蜜簡寧也是這樣，每次就說：「學長你這是在收買我嗎？不可以哦，我可是堅定地站在清研身邊不會動搖的。」得了，想要曲線通關這一招也是走不通的。
時間一天天過，賀剛還是會在季清研下課後跑上來說好巧，會在校運會離開眾人的簇擁，跑到季清研面前笑意吟吟的說，「清研，我剛剛跑了第一。」會在季清研練琴的時候坐在學校鋼琴房外面一直等。
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化，賀剛還是那個偶爾會臉紅尷尬的學長，季清研也還是在賀剛面前那個表情淡淡的季清研，一切又好像有了些不同，賀剛在追季清研的過程中更加了解季清研的作息時間、活動範圍、生活喜好，而季清研自己也從剛開始的無動於衷到開始思考自己對賀剛的印象，就連簡寧都開始和季清研說「賀剛人還不錯，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在一起試試看。」
仔細思考簡寧的話，季清研在心裡問自己喜歡是什麼，愛又是什麼，自己對賀剛的不排斥，看著他的笑臉會覺得舒服的心情會是喜歡嗎？
這天簡寧一邊說著抱歉，一邊果斷的扔下季清研去和文藝部的學姐去吃飯，賀剛又在教學樓下「巧遇」季清研，在食堂吃過飯後倆人緩步朝宿舍樓方向走去。
「大二財管班的那個季清研啊，人品是真的有問題，你是不知道啊，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吊著男人的胃口，你看我們班賀剛就是一個，賀剛對她多好啊，天天跟在她後面，這都一年多了，季清研不說答應做他女朋友，也不說拒絕他，就這麼吊著人家當備胎，這種女的看的長得挺清純有氣質的，暗地裡指不定多臟呢！」
身後傳來一陣大聲的說話聲，季清研回過頭看到兩個女孩子正看著自己，其中一個滿臉尷尬的拉著另一個的衣服想讓她別再說了，另一個則是一臉敵意的看著自己。
「庄羽你亂說什麼！清研她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麼造謠她，你和她相處過嗎，你知道她為人嗎，就這麼捕風捉影的散布謠言，再說我賀剛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情，千金難買我樂意，不需要你來評論，你給我向清研道歉，要不然我不客氣了」，賀剛說完一臉怒容的看著庄羽。
庄羽聽見自己暗戀的人這麼大聲呵斥自己，一陣委屈湧上心頭，「賀剛你混蛋，我不道歉你還想打我嗎？季清研她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凶的罵我」
「她什麼都好，比你這個只會在背後污衊別人的人要好上一百倍，你馬上給她道歉。」
庄羽看到他說自己比不上季清研時那一臉厭惡的表情，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紅著眼睛瞪了季清研一眼，甩下一句「季清研你給我等著「拉著身邊的女孩頭也不回的走了。
賀剛走回季清研身邊「這都什麼人啊！清研你別在意，她亂說的，我替她給你道歉。」
季清研被庄羽瞪的莫名，又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尚未平復怒容的人，「賀剛，謝謝你這麼維護我，我沒有在意她們的話，我只是不是很清楚，什麼樣的情緒才稱得上喜歡。」
「清研你，我，嗯，我知道這樣說有點太突然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剛剛庄羽有一句話沒有說錯，我喜歡你，從你進學校我接到你那一天起我就喜歡上你了，我從來都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孩，冷靜、自持、好像沒有什麼事能讓你格外的在意，你不知道我有幾次看到你和師曼還有簡寧在一起的時候，你看著她們臉紅的樣子，那時我的心裡有多羨慕！我是個衝動的人，可是和你一起走過的每一段路我都覺得很舒服，我的心裡充滿了寧靜的幸福感，你不經意的笑了笑，我就能高興上好幾天。你說你不知道什麼是喜歡，那我想告訴你，這就是喜歡，對清研你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