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課

?肖暖覺得自己這個人優點不算很多，.比如現在，物理老師在上面天花亂墜地說著兩個木塊在光滑的地面上如何摩擦，她雖然聽不懂，但是並不妨礙她在下面神遊默寫著《我的滑板鞋》。

「肖暖，你來說，這個題的答案是什麼？」儘管肖暖已經盡量奮筆疾書，看著很用功，肖暖還是中了槍。

肖暖站了起來，目光快速地瀏覽著物理唐老師的整個板書。

從胤禛的目光看去，只能看見她額角微微飛舞的髮絲以及，飛快眨動的睫毛。他忽然有了看好戲的心情：看起來，沒聽懂的似乎不只自己一個。

肖暖全身心都在答題上，絲毫沒留意有人偷看自己。在快速看完了板書後，她發現對解題並沒有什麼用。注意到唐老師面色一沉，肖暖眼角餘光看到題目中的光滑平面四個字，在唐老師開口前一秒搶先說出來：「答案是0。」

唐老師咽下了到嘴邊的話，手往下拍了下：「坐下吧，上課還是要認真聽講。我們現在來看看0這個答案是怎麼得出來的。」

肖暖心裡長吁一口氣，坐下后對著面前的稿紙小小ink了一下，心裡已經起了音樂：摩擦摩擦，在這光滑的地面摩擦！感謝滑板鞋！她才突然想到光滑地面，沒有摩擦力！

物理課好不容易結束了，唐老師走出教室門的一瞬間，全班都趴下了，教室里一片哀嚎。

肖暖同桌是個萌萌噠妹紙，叫林夢。林夢喜歡帶一個粉色蝴蝶結髮箍，雖然有些幼稚，但粉粉嫩嫩的看著心情就好。林夢臉朝著肖暖趴著：「暖暖，你好厲害，居然這麼難的題都答對了。」

肖暖謙虛地乾笑道：「沒有沒有，運氣不錯而已。」說著，肖暖想起了什麼，爬起來鄭重其事地將那張拯救了她的稿紙折好。在放進書包的時候，她無意識轉頭，對上了胤禛的視線，心裡一咯噔：莫非，被看穿了？

肖暖假裝鎮定地移回了視線，清了清嗓子「那個，林夢，下節課是什麼課來著？」

林夢殘忍宣告：「化學，兩節連堂。」

肖暖哀嚎一聲癱在了桌子上，.

林夢連忙拉她：「暖暖，起來，你是偶像。」

肖暖在林夢懷裡蹭了一下嚶嚶嚶起來：「當偶像的話，可以不上化學連堂嗎？」

林夢殘忍地搖搖頭。肖暖卒，故事完結！（大霧）

儘管嘴裡哀嚎，但是肖暖除了物理課小小走神之外，其他時候都是十分認真地聽課。畢竟是曾經經歷過高考，有些東西感覺已經忘記了，但是一聽見某些名詞，記憶隨之而來。聽了一早上的理化，她感覺撿起來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不過，文科嘛。本來午覺就沒睡醒的肖暖聽著歷史高老師的侃侃而談，看著歷史書上朱元璋的畫像，那緊繃了大半天的精神，忽然放鬆，於是，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巧的是，同樣昏昏欲睡的胤禛，也打了個哈欠。

不巧的是，兩個人的哈欠頻率太一致，目標太大，被歷史高老師一眼瞧見。

眼角泛淚光的肖暖以多年的讀書經驗，察覺到高老師的目光變化，立刻端正身子坐好，低頭快速書寫著筆記，做出一副乖乖聽課的樣子。

高老師覺得肖暖這個姑娘有點眼熟，又看到她知錯就改十分認真的模樣，心裡一軟，目光移向了她斜後方的胤禛身上，眼裡精光一閃：很好，就是他了。高老師清清嗓子：「第三組第五排的穿黑色衣服的男同學，你來說說，程朱理學的主要思想是什麼？」

百無聊賴的胤禛還在疑惑著什麼叫組，忽然發現氣氛不對，全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高老師推推眼鏡：「這位同學，程朱理學的主要思想是什麼？」

程朱理學？這個論題是他啟蒙的時候在西三所破過的論題了，現在，還真是久違了啊。想想之前被抽查的人都站起來回答的，不解的胤禛還是入鄉隨俗地站了起來：「程朱理學，落腳點是理學。理學是儒學的發展。幾千年來，儒學的發展已經趨於完善……」

胤禛被抽起來的時候，肖暖心裡閃過了一絲同情。不過，隨著胤禛猶如滔滔江水般的發言，肖暖的目光從同情變成了敬佩，再到崇拜：我的天，這個人的存在，是來襯托其他人帶著腦袋只是為了顯高嗎？

胤禛粗粗挑了一些說了，大概說了五分鐘的時間，覺得有些口渴，就收了個尾。他停下來才發現，全班靜得一根針掉下去都能聽見。所有的看向他的目光讓他有一種熟悉感，就如同自己所養的那隻獵犬看到獵物時的表情。他看向了高老師，眼裡只有三個字：「繼續嗎？」

本來靠在講台上似乎隨時都要睡著的高老師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站在那裡也有勁兒了。他邁著飛一樣的步伐走到了胤禛的面前，眼裡閃著晶瑩的淚花，握住了胤禛的手，連連拍著：「好啊，好啊，我這一生有這麼一個學生，值了值了值了！」

在高老師的鼻涕泡滴落在胤禛手上的前一秒，胤禛適時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看在這個人是夫子的份上，胤禛忍了他的激動。但是身為一個潔癖，不知名的液體落到他手上什麼的是堅決不能忍的。

這一番變故讓整個課堂的氣氛猶如被疾風掃落葉過，肅靜迴避都不需要了。這種氛圍一直持續到了下課。高老師離開之後，隔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小聲地說話:「卧槽，男神這是要學文科的節奏啊！」「天，印禛真學霸，不光數理化什麼的第一也就算了，居然連歷史都不放過！」

肖暖還沉浸在震驚中，直到林夢碰碰她的胳膊：「暖暖，下節課是體育課，我們下去吧。」

肖暖僵硬地點點頭，跟著林夢起身。走出教室的時候，肖暖不自覺地回頭，正對上了胤禛的視線。肖暖猛不丁地渾身一激靈，渾身猶如被過了電一般。她連忙拉著林夢往外走:太可怕了，學霸的氣場簡直太喪！心！病！狂！

胤禛看著肖暖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外，心裡閃過了一絲狐疑：下節課不是還要上課，她去哪裡？

等到上課鈴響，整理好課桌內部的胤禛抬起頭來，發現教室里居然只有自己一個人？於是，懷著疑惑，胤禛一個人在教室里待了一整節體育課：這些人都去哪兒了？

在教室里的胤禛其實並不知道，他的小夥伴們都在興緻勃勃地上體育課呢。體育老師蘇陽是個年輕小夥子，一身運動裝，短短的頭髮上能看出晶晶亮的東西。這騷包的風格，一看便知，妥妥的學生時代運動撩妹達人啊。

果然，上課鈴聲響起，蘇陽一隻手插在褲袋裡，一隻手指轉著籃球，斜斜地靠在雙杠旁：「體育委員整隊吧。」

周圍一片女聲的低呼，肖暖看著蘇陽露出的腳踝，嘴角抽搐了一下：把運動褲穿成九分褲，難道是展現腿長一米八的新時尚？

肖暖神遊天外，完全沒聽見身邊的報數聲。直到胳膊被林夢扯了一下，耳邊傳來林夢說的：「暖暖，該你報10啦。」肖暖這才回過神來，想起了久遠的體育課的習慣，連忙端正身體：「10！」

報完數，少了一個，蘇陽粗粗掃了一眼：「那個身高178，短跑滿分的小白臉同學呢？」

話說完，蘇陽覺得有些不對，咳了一下撩撩頭髮：「就那個皮膚比較白，短跑長跑鉛球跳遠都滿分，上次投籃命中還比我多一個那個，叫啥來著？」

一群烏鴉從眾人頭上飛過，肖暖囧：雄性的世界啊，人都記那麼清楚了，老師就不要假裝不記得名字這樣口嫌體正直了好么？

體育委員弱弱舉手：「那個，印禛同學前段時間出了車禍，所以可能還在恢復期。」

蘇陽收起了轉的球：「好吧，老規矩，先跑兩圈熱身。今天天氣不錯，來一場籃球賽吧。」

兩圈后，男生們歡呼雀躍奔向球場，女生們你推我搡紅著小臉在球場邊觀看。被林夢拖過來的肖暖看著一群小屁孩們耍帥地胯下運球，背後運球，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坐會兒，累得慌。」

都說籃球場揮灑的是青春，那揚起的汗水折射出的是彩虹，一頭是爭取勝利的男孩勝負心，另一頭連著的是少女情懷總是詩。雖然並不是一場精彩絕倫的NBA決賽，但是那因為拼搏而灑落的汗水，因為喝得太急而滾落喉結的礦泉水珠，還是讓一直認為自己是旁觀者的肖暖終於有了真實感：放飛青春的夢想，真好！

「肖暖，老班讓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班長一路小跑過來傳話，隨後又加入了加油的行列。

肖暖無精打采地往教學樓走去。走了一小段路，她回頭看向那依舊鼎沸的籃球場：青春這場美夢，有時候也會拐一個彎，變成噩夢。比如老師找還有請家長，這絕對是老師們樂此不疲而非常奏效的兩招！如果不用在自己身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