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聖誕節一過，等到考試考完，霍格沃茨就放假了。

連綿的青山被厚重的山雪覆蓋，入目之處皆是一片白色，彷彿都為虛無，再清晰的顏色也會被英國的大雪掩蓋。切莉弗從走廊里的窗戶從外面望去，什麼也看不見。

「嘿，切莉弗！」「我的天！」

被身後這個聲音嚇了一跳，切莉弗捂著胸口轉身，當看到眼前這個戴著眼鏡的少年時，她鬆了口氣，「哈利，你要嚇死我了。」

哈利一下子慌張起來，他解釋道，「對不起，我只是想問問你待會兒火車要不要一個包廂。」

他的眼神有些顫抖，像是很緊張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了。」切莉弗搖搖頭，哈利在背後的手揪住了衣擺，這個她當然是看不見的，「我不乘火車回去了。」

「你要留校？」哈利有些驚奇，這個假期霍格沃茨所有的學生沒有一個留校的，準確地來說，從第六學年開始，霍格沃茨已經有不少學生轉到了伊瓦莫尼，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有不少新生乾脆就沒來入學，今年的一年級只有稀稀拉拉二十多人出頭。

「也不是……」切莉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看起來有些為難了，這個表情讓哈利都不捨得再問下去，「我就是晚點回去，不乘這班車了。」

切莉弗看看手錶，這個話題真的問到頭她就編不出來了，「到點了哈利，我還得去次圖書館，先不說了。」

說什麼去圖書館當然是瞎講的，切莉弗自從進霍格沃茨之後逛圖書館的次數屈指可數，其中幾次還是因為德拉科覺得圖書館更刺激……她可是連X教授都不能說服看書的人，在讀書方面她是妥妥的普通人。

切莉弗在霍格沃茨多到數不清的樓梯上快速走著，她的目標是斯萊特林的寢室，下樓的速度要比上樓快得多，加上心裡躍躍欲試的欲.望，切莉弗跳躍的動作揚起了她身後的馬尾辮，耳朵上毛絨絨的耳飾也一搖一晃，就這樣直直地進入了德拉科的心裡。

「切莉弗。」比起哈利，德拉科看起來更加沉默。切莉弗停下來對他微笑，「德拉科，好巧啊。」

她彎起的眉眼使德拉科本來緊繃的嘴角也瀉出了一個弧度，「切莉弗待會兒回去……」

「我待會兒不乘那班車。」切莉弗歉意地笑笑，「我要再晚點回去，假期聯繫。」

說完切莉弗快速地準備從德拉科旁邊狹窄的一條道繼續走下樓梯，假如她成功，那她會比霍格沃茨的學生早四個小時回到英國，準確地來說，直接回到美國紐約布魯克林的公寓里。

德拉科看到她準備離開的動作，牙關都不自覺咬緊了。在切莉弗走過去的一剎那，他還是將對方抵在了牆上，用手墊在少女的背後防止堅硬的牆讓少女柔軟的背部感到一絲不適。他灰藍色的海洋就這樣撞進了翠綠色的森林中，切莉弗被這一舉動嚇得聳起了肩膀。

「你不能這樣切莉弗。」德拉科從喉間發出一聲壓抑的低語，他痛苦地皺起了眉頭，「既然你不介意那件事，那為什麼……」

切莉弗幾乎是在這句話出口的同一時間就感到一陣無奈湧上心頭，她心想可能是自己的耐心變得越來越差了。她安撫似的摸摸德拉科的脖子，嘴巴里卻吐出的話語在德拉科看來絕對算得上是世間最毒的一把利刃。「我們就是不合適而已，這沒辦法的。」

德拉科的手緩緩松下了力氣，切莉弗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有事雙面鏡聯繫，這個假期……」

「你當心點，如果有事，隨時可以找我。」

切莉弗許下這個承諾，假如德拉科真的有危險，她一定會帶著變種人掀了食死徒的老宅。

這是作為朋友的責任啊！切莉弗心想。

德拉科點點頭，切莉弗看了眼半個身影隱藏在陰影下的他，保持著之前的步伐很快走到了斯萊特林的女生寢室。

大多數寢室已經沒人了，大家都理好行李準備吃好飯就上火車離開學校。切莉弗走進自己的寢室里，小蘋果的屏幕正亮著顯示有未讀消息。

美國守護者：切莉弗你什麼時候回來？

查爾斯：什麼時候能到美國？要我去接你嗎？

來自遊戲——科學小蟲：快點刷午間任務！今天有活動！

這個美國守護者……切莉弗打開軟體，對方的頭像是一條深藍色的圍巾，她馬上就瞭然了，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打下字母發去了消息。

我最愛的是蘋果派不是櫻桃：隊長你也會用社交軟體啦！

等了一會兒那邊還沒回復消息，但頭像下面的下次倒是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切莉弗劃開頁面回復了查爾斯的信息,「看情況吧，如果我運氣差，那你只能明天來接我了。」

所以還是祈禱我這次不要出錯吧，梅林。

切莉弗想變種人好像沒有什麼神可以拜，所以她在心裡默念了一句萬磁王的名字。

畢竟這位勇士差點就殺了美國的總統。

櫻桃甜心：做好啦做好啦！你不好好讀書！

剛發完這句話，隊長的消息就發過來了，切莉弗點開，只有很短一句「剛學會，娜塔莎教的。」

估計這一切都是那位黑寡婦安排的吧……切莉弗想想史蒂夫對現代科技特別是手機電腦的熟悉程度，覺得黑寡婦也挺不容易的。

其實切莉弗猜錯了一個，雖然這個社交軟體包括註冊和昵稱的選用都是靠著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的幫助下完成的，但這個藍色圍巾的頭像————作為切莉弗去年送給美國隊長的聖誕禮物，卻是史蒂夫·羅傑斯自己選的。

「這很棒，手機聊天多方便呀。我馬上就會回來了，你現在就可以煮飯啦嘿嘿。」

切莉弗放下手機，拿出了放在腰間的魔杖。動動手腕，所有行李都一一排列整齊放進行李箱，然後行李箱輕輕關上，切莉弗將這個輕如無物的箱子放在床上可以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吸了口氣。

她想嘗試的，就是她的空間能力，其中一項延伸，就是瞬移。

一開始她無法控制這個能力，這扇由能量場彙集而成的門的形狀會突然出現，或者是更糟糕，把她帶去她根本就毫無準備的地方。但在墮落女巫那場戰役過後，切莉弗確定自己的能力的確變強大了，所以她想試試，她可不可以直接從霍格沃茨瞬移回布魯克林的公寓里。

這次要是再跑到哪個高級官員的家裡那我可受不住了。切莉弗鼓起勇氣，還是雙手舉起，然後拉下。隨著她手指的動作，從中散發出的能量被拉成了一個矩形。切莉弗看到眼前泛著綠色熒光的能量場，拎起行李箱走了進去。

然後一轉眼，她看到了沐浴在布魯克林陽光下的破舊公寓。

切莉弗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興高采烈的笑容。她翠綠的眸子被陽光照成了流光溢彩的流星，正墜落出一道耀眼的弧線。她將行李箱扔在沙發上，然後敲開了對面房間的門。

「哪位……」美國隊長打開門，然後驚喜地說道：「切莉弗？！」

「驚喜！」切莉弗開心地跳進了屋子，「我能力的新發現，這次掌握的不錯。」

史蒂夫當然知道上次她轉移不好惹出的麻煩，那次的善後也的確有些困難，讓他搬出了美國隊長的光輝頭銜和那位教授觀察到的明顯破綻才能將少女從哥譚市帶回紐約。不過這個結局本來也在阿曼達的意料之中，只是看到切莉弗檢測出的能力波動，她還是想垂死掙扎一下罷了。

「是很不錯。」史蒂夫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讓切莉弗覺得青年彷彿在看自己年幼的女兒……所以她收起了看起來有些幼稚的表情，而是轉頭問道，「飯好了嗎？」

「還要一會兒，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史蒂夫有些抱歉，他也沒想到才放下手機十分鐘少女就已經回來了。

從英國到美國，多麼神奇的力量。

史蒂夫內心升起一種自豪之感，這讓他看起來更加有魅力而又充滿著人性光明的象徵。切莉弗點點頭，「沒事，我先跑個地方，馬上回來。」

然後她隨手一劃，消失在史蒂夫面前。

史蒂夫無奈地看著切莉弗消失的身影，他好像已經猜到少女要去哪了。

想起上次那個男人的佔有姿態，史蒂夫進入廚房后的動作變得慢了不少。

紐約威徹斯特，與布魯克林雖然同在紐約但卻分居兩頭。但這絲毫對切莉弗造不成影響，只一瞬間，她就進入了澤維爾天才青少年學院。

這所由澤維爾家族留下的祖宅改造而成的學校，是查爾斯·澤維爾用來教導年輕的變種人知識以及如何面對控制他們的能力的地方。面對這所佔地極大並且看起來親切宏偉的超大別墅，切莉弗直接踏上了旁邊放著「禁止踩踏」牌子的草坪。

……這是降落的問題。

切莉弗偷偷摸摸地跳出了草坪，她知道只要一來她的一舉一動查爾斯立馬就會知道得一清二楚，為了避免可能發生的教育切莉弗甩甩頭髮走進了別墅里。

離草坪遠點。

站在不遠處穿著黃色外套的亞裔少女凝著眼神盯著突然出現的切莉弗好幾秒，然後她有些遲疑地拉拉身旁紅髮少女的袖子，「這是不是那個切莉弗·奧拉啊？」

這太好猜了，李千歡想。被傳言得彷彿像天使再臨一樣的教授前女友切莉弗·奧拉，只要一出現你肯定認得出她的樣子。現在看到本人，李千歡不得不說這個傳言還是蠻靠譜的。

「……是的。」琴·格雷看著少女走上樓梯，她已經能聽到一些學生讚歎的心裡活動了，哦她還聽到了麥考伊教授的。

查爾斯知道了一定十分開心，他都偷窺人家好久了……what？？？

琴當機立斷地停止了能力，她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切莉弗一路上迎著各種學生的注視，踏著輕快的步伐向查爾斯的辦公室走去，但還沒走到辦公室她就已經看到了男人的身影。於是切莉弗倚在門上，看著男人耐心地講解著書中的內容。

「……今天的課結束了，記得明天交作業。」查爾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切莉弗的到來。他勾起唇角微笑了一下，坐在底下的學生差點被閃瞎了眼。其中一個剛要問問題，就被旁邊的朋友拉走了。

誰這時候留下來誰的腦袋一定是被斯考特·薩默斯射穿過一次然後把腦仁留在後山的草坪上了。

切莉弗對於眼前的美景完全屏蔽，她露出一個帶著少女朝氣的陽光笑容，「我來得快吧。」

她的表情就差寫著「快點誇我」的花體大字了，查爾斯駛著輪椅到她身旁，切莉弗習以為常地蹲下身子。

「你很棒，我知道你遲早可以成功。」查爾斯的雙眸如同清澈的愛琴海在金色陽光下折射出的無數波光星辰，被這樣的眼睛注視著，切莉弗下意識軟下了聲音，沒有了之前驕傲肆意的樣子，「好不容易才……」

看到少女又一次被自己迷惑的樣子，查爾斯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因為無論多少次，切莉弗對他依舊還是……

「我本來想著如果這次再失敗那就麻煩了。」切莉弗把手撐在膝蓋上席地而坐，查爾斯把她掉落下來的黑色卷翹髮絲別到耳後，聽著少女有些氣餒的話語從面前響起，「我感覺好像是天賦最差的變種人了，如果不是那場戰爭……」

是那場戰爭成就了她現在的進步，切莉弗這樣認為。

查爾斯微不可查地皺了眉頭，「不是那場戰爭幫助了你，幫助你的是你自己，你本來就有很大的天賦。」

「你可以抵擋心靈控制不是嗎，這你可沒有練習。」查爾斯和琴從來沒聽到過切莉弗的心聲，這很容易解釋，切莉弗的空間能力很好地把他們的能力阻擋在外，「這是你本來的天賦，或早或晚，或者某種契機，總會被你靈活運用的。」

但那場戰爭是最好的踏腳石，它比任何等待的時間都來得有用……

切莉弗把這句話收回了肚子里，她現在和對方同從前一樣吵起來也沒什麼用。

她努努嘴，不置可否道：「或許吧。」

查爾斯很輕地嘆了口氣，切莉弗有時和當年的瑞雯一樣固執……

而堅定。

一想起魔形女，查爾斯的心頭泛起了一陣酸澀，想到瑞雯，艾瑞克的面容就會浮現在他眼前，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面了。

忽略了心頭的那陣不適，查爾斯溫柔地詢問切莉弗要不要留下來吃飯，得到了切莉弗美國隊長已經準備好了的回應。

這個被冰封了這麼多年的老冰棍會煮飯？查爾斯挑挑眉，但並沒有做阻攔的舉動，他現在就像是在放長線釣大魚的專業漁夫。他點點頭，和切莉弗說：「你晚上可以來一次，上次有些東西沒有拿走。」

切莉弗一點也不覺得這個提議很有可能會讓她在X學院再次借宿一晚，她是真的想到了自己的東西還沒拿走。所以她點點頭，「我下午就來，反正沒事情干。」

至於霍格沃茨的作業……她就不信按照現在這個局勢難道不交還有時間讓她重考。

切莉弗三言兩語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假期生活，一點也沒感覺自己已經被查爾斯剛剛那句話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