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大結局】阿泠,過來

78.【大結局】阿泠,過來

走的有些遠了,夏暖才想起來驚訝道:「雲大哥,萬一他們上官府告你怎麼辦啊?」

傻獃獃看着雲涯,好像真的有大事情一般,雲涯好笑道:「不怕,他們的老子我都認識。」

夏暖哦了一聲,似懂非懂。

兩人遠離護城河,夏暖回頭遠遠看一眼,果然那些公子們都站起來爭相上岸了,夏暖道:「原來護城河那麼淺啊。」

其實護城河並不淺,只是雲涯力度掌控得好,恰恰都將他們踢倒在河岸邊上,若是踢到河中心去,沒人救的話怕是不能善了。雲涯也不說穿。

雲涯牽着夏暖速速離開那處,才放開了手,夏暖的手腕纖細,雲涯未曾多握過女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時還不敢用力氣,怕不小心就折了夏暖的手腕。反之夏暖從小生長的環境就只看得見男性長輩,被蕭羽抱來抱去的,不特意提醒,夏暖倒是不在意。兼之雲涯身上沒有刻意熏香的味道,夏暖很喜歡那種乾淨清爽的自然。

雲涯看夏暖一眼,恰夏暖也在看他。

雲涯:……

夏暖:……

夏暖的眼睛閃閃發亮,有着雲涯少見的一種單純和真摯,一眼就可以望到她心底,雲涯莫名有種想要捧著這張臉細細看的念頭,他不收回目光,夏暖也在打量着他,兩人對視良久,雲涯感覺臉有點燒,終是挑挑眉問:「看什麼?」

夏暖坦然道:「看雲大哥的臉。」

雲涯撇過頭避開夏暖的目光,慢慢往前踱步道:「看出了什麼?」

夏暖提着紅眼睛兔子跟上,道:「唔,好好看。」

雲涯:……

夏暖不是第一個說他好看的,肯定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雲涯對夏暖這種單純的欣賞不討厭,他自嘲笑了笑道:「大老爺們的,這張臉長得來甚是麻煩。」

夏暖問:「為什麼啊,好看不好嗎?」

雲涯瞥夏暖一眼,道:「寧植好看嗎?」

夏暖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說:「恩。」

雲涯點頭:「這就對了,男人,五官端正就好,我的臉太女氣些,好看是好看,缺少點陽剛氣質,像……」喉頭抖動幾番,像小倌兒的葷話還是咽了下去。

夏暖蹦蹦噠噠道:「不會啊,小爹的臉也好看啊,有人說小爹的鳳眼最是撩人了,我也不覺得小爹沒男子氣概啊!」

雲涯嘴角抽搐:「最是撩人是誰說的?」

「爹說的。」

雲涯:……

夏暖想罷總結道:「男子氣概什麼的,是行事作風體現出來的,不是臉長成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的,爹常常告訴我,雖然我年紀小又秀氣,但是成長是在內里的,不能因為是個女孩子動不動就哭。」

雲涯好笑,猛然回身去揉夏暖的頭,手上力氣大,夏暖額發有些亂。她躲不開雲涯的手,急忙去理順頭髮。

「怎麼忽然討論起我容貌了?」雲涯問。

夏暖嘟著嘴理頭髮,道:「唔,你不是在搭訕橋上那綠衣服的姑娘嘛,我覺得她挺好看的,就是,」夏暖看他一眼,「沒你好看……」

雲涯:「什麼搭訕?」

夏暖道:「唔,小爹說的嘛,男子到了一定年齡遇上喜歡的姑娘就會靠近。」

雲涯:……

安陽王府到底都教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揉了揉額角,哭笑不得問:「你覺得我喜歡她?」

夏暖點頭說:「唔,雲大哥你看她的眼神好溫柔呢。」

雲涯嘆口氣道:「沒喜歡她,小孩子別想那麼多。」

夏暖不服道:「我夠大了,我都可以定親了呢!」

雲涯:「是是是,不是小孩子,在我面前可不能再哭了啊。」

夏暖被雲涯這麼一打趣,有些惱,又有些羞,反而靜了。

夏暖從來睡得早,夜晚逛燈會,新鮮勁頭過了就不住揉眼睛,困得很,跟在雲涯身後越走越慢,雲涯等了她幾次,她俱是揉眼睛步伐也趕不上。

等了幾次,雲涯終究是怕把她弄丟了,蹲了下來道:「上來,哥背你。」

夏暖困慘了,也不拒絕,將兔子燈交給雲涯就爬上了雲涯的背。雲涯起身,夏暖的腦袋靠在他背心上,夏暖真是輕得很,上次雲涯沒多在意,這次一背她才發覺這姑娘真是瘦得很,雲涯想了想青燕的庫房,倒是有幾根老參可以送給她補補。

走了幾步,夏暖頭蹭了蹭他背心嘀咕道:「小爹,回家。」

雲涯輕笑,果真是困慘了。

一路往外去,洵青和水北已經在馬車前等著了,水南和水東這兩口子還沒回來,水西和水千提前坐另一輛馬車走了,雲涯將兔子燈和琉璃盞遞給洵青拿着,背着夏暖,看了看水東和水北前來時騎的馬還在。

雲涯對洵青和水北道:「你們把馬匹綁好,我們不等他們,先回去罷。」

雲涯率先上了馬車,輕手輕腳將夏暖放到一方榻上,夏暖睡姿很安穩,一放下就蜷在一側,雲涯打量她一眼,想了想,從馬車上的小櫃里翻出一件自己的披風,給夏暖蓋上。

雲涯掖了掖披風邊角,抬頭就看見夏暖的睡顏,伸手出去,本是想摸摸夏暖的頭,臨了鬼使神差並二指颳了刮夏暖的臉頰。軟軟的,小孩子的臉!

水北上來就看見雲涯坐在另一側閉目養神,夏暖身上是雲涯的披風,水北眨了眨眼猛看,奈何雲涯並不理會他還是閉眼坐着,天啊,鐵樹要開花!!!

洵青上來看到,對雲涯道了聲謝。

雲涯點頭:「唔。」

馬車到王府,雲涯看了看睡着的夏暖,對洵青道:「讓她睡吧,我、順道把她抱進去?」

洵青搖了搖頭道:「多謝雲大人了,郡主……」洵青抬手就將夏暖抱了起來,對雲涯笑了笑,「很輕的。」

雲涯一時無語,過了會道:「披風你先拿着罷,下次還我。」

洵青點頭再次道謝,身法乾淨利落下車,抱着夏暖就進了王府,水北倒是目光黏在洵青的身上。

雲涯嘲道:「人走遠了,收收眼光罷。」

水北沒和雲涯貧,說:「我覺得,洵青的武功身法不簡單,似曾相識,就是想不起在哪裏看過。」

雲涯道:「洵青功夫挺好,至少,能和水南平手。」

兩人想到安陽王本就不簡單,對這個話題沒再深入下去。

雲涯忽然問:「庫房裏還有幾顆老參?對了,上次荒山老林撿到的那個太歲進貢了嗎?」

水北回:「有幾大顆罷,太歲沒進貢,留着青燕堂用。」

雲涯點頭:「回去了讓水南挑顆老參,把太歲分一半也一起送安陽王府罷。」

水北愣愣道:「阿雲你要靠安陽王府的勢孤立出來?」

雲涯沒回復,閉眼休整。

夏暖醒來的時候,天微微有些透亮,她覺得胸口被什麼悶住難受得很,左手有什麼,拿起來一看,拽著一件不認識的披風,亮青色面也無甚紋飾,夏暖咳嗽起來,越咳越厲害,一口腥甜出口,血潑墨似的灑在披風上。

夏暖愣愣看着,全身好像被螞蟻啃食越來越難受,不多時又吐出一口血。

夏暖蹙著眉頭,抹了抹嘴角,虛弱喚了聲:「洵青!」

洵青聽得動靜,快步趕來,看得一眼,夏暖嘴角全是血痕,拿着燭台的手僵直。

「來人啊!!」

五更天,安陽王府一眾人忙的沸反盈天,夏暖門口侍女們端著一盆盆溫水進去,端著一盆一盆血水出來,府里只有蕭羽,夏瑋進宮去了,忙碌的下人們大氣不敢出,王府門口有一騎絕塵奔著皇宮直去。

蕭羽坐在夏暖的房裏,指揮着下人,洵青也立在一側。

床單被褥俱是換了,夏暖時醒時暈,醒的時候一直拽著蕭羽的手不放。

折騰到天大亮,夏暖身體終是穩定了些,蕭羽運氣封住了夏暖的幾處大穴,夏暖吐血第一次這般厲害,全是黑血,等好些了夏暖大口喘氣,蕭羽給夏暖擦嘴角。

夏暖捏著蕭羽溫暖的手,低聲問:「小爹,我是不是要死了?」

蕭羽眼眶通紅,捏了捏夏暖的手輕斥:「別亂說。」

夏暖頓了好久輕聲道:「唔,痛。」

蕭羽只覺得自己要哭了,死命咬住了牙關。

夏暖淺淺睡了,蕭羽起身往外去,站在夏暖的門口深吸了口氣,轉了幾步,對着長廊的凳子猛踢了一腳,凳子頓時散架。

蕭羽深吸幾口氣,問隨從:「王爺還沒回來?」

隨從道:「還沒。」

「對了,派人去尤復禮的家裏看看,若是休沐在家直接帶過來。」

隨從下去安排了。

蕭羽負手在門口的小院繞了幾圈,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疲憊。蕭羽在石凳上坐下,下人端來茶水,他一口未動。

過了一炷香,終是聽到紛繁的腳步聲,蕭羽起身,夏瑋帶着尤復禮從外匆匆而來。

蕭羽緊握的手鬆了松,尤復禮匆匆提着藥箱進去了,夏瑋也是一臉的着急,他伸手抱了抱蕭羽,蕭羽順勢將頭輕靠夏瑋身上片刻。

「走,進去。」夏瑋說,伸手拉起蕭羽,一道進去了。

尤復禮先把脈,眉頭時皺時松。

蕭羽在一旁輕聲道:「從五更開始就吐血,一直停不下來了,我封住了小暖幾處大穴,總算沒吐了。」

尤復禮嘆氣道:「還請大人先將穴位解開,否則老朽無法正確把握住郡主的脈息。」

蕭羽沒動,夏瑋上前在夏暖身上運氣點了幾處,夏暖迷迷糊糊醒來了。

夏暖道:「爹。」

夏瑋點點頭,扶夏暖起來,道:「乖,讓尤太醫給你把脈。」

夏暖坐起身,點點頭,整個臉頰半點生氣也無,慘白慘白不似活人,夏瑋摸了摸夏暖的頰面,讓開了。

尤復禮手才搭上夏暖脈息,夏暖便開始低低咳嗽起來,夏暖顧不得尤復禮,抬起手捂住唇,洵青會意快速搶過周圍的丫頭捧著的盆子放在夏暖身前,夏暖哇一口又是口黑血吐出,夏瑋臉色一白,蕭羽避過了眼。

尤復禮此刻也顧不得禮節,強行拉過夏暖的手扣著夏暖的脈息,放下又拉過她另一隻手,尤復禮把了很久,終是放下夏暖的手,夏瑋上前快速又將夏暖的大穴封上。夏暖片刻后終是不吐血,但難受的說不出話,躺下休息了。

尤復禮起身抹了把額頭虛汗道:「王爺,借一步說話。」

夏瑋點頭,三人到了隔壁,蕭羽問:「怎麼回事?」

尤復禮心中掂量掂量,道:「大人還記得老朽三年前說的話嗎?」

蕭羽眼前一花,尤復禮的話猶在耳際,當年夏暖首次吐血,尤復禮說夏暖體內的劇毒和她共存這麼多年開始隱隱有發作之勢,三千繁華,南疆劇毒,至今無解藥……

夏瑋握住蕭羽的手,問:「毒發了?」

尤復禮緩緩點頭。

蕭羽臉色慘白,額上冷汗一層一層。

夏瑋頓了好久,開口乾啞問:「有救嗎?」

尤復禮深吸口氣道:「須得先熬過這一次,下午老朽準備為郡主施針壓住毒素,還請王爺找些老參之類的貴重藥材,施針時間長,郡主需有藥材吊氣才能撐下去。」

夏瑋:「尤太醫有幾分把握?」

「依郡主的身子骨,不足五分。」

過了半晌,夏瑋閉上眼,下定決心道:「還請太醫儘力。」

尤復禮抱臂道:「老朽是看着郡主長大的,自會盡全力。」

尤復禮識趣下去準備施針的工具了,走出房門,恍惚聽得蕭羽聲音啞然:「小暖今早問我她是不是要……」接着夏瑋的聲音低低安慰起來。

尤復禮也覺得眼眶一熱,長舒口氣,打起精神開始準備。

夏瑋為蕭羽拭了拭眼下,眼眶也是紅的,說:「別多想,吉人自有天相。」

蕭羽點頭,兩人靠着,俱是難受。

夏暖醒過來,天光大亮,她起身要喝水,洵青喂她,夏暖看了眼外面,想去拿杯子,手抖得厲害,終是放棄。

夏暖整個人還是不舒服,精神比之早上好些,但身體卻乏得很,她覺得隨時都能睡去。

夏暖問:「今早的披風是、雲大哥的嗎?」

洵青:「是的,昨天雲大人給郡主披上的,郡主一直抓着不放,我就沒扯下來。」

夏暖微微笑道:「哦,那一定要叫下人洗乾淨啊,我、吐了血污了。」

現在王府里哪有人能騰出手去洗衣服,洵青不說,只是點了點頭。

夏暖可能也想到了,低低道:「洗不幹凈也別扔,我,好起來了給雲大哥照着做一件。」

這句話說完,夏暖又望了望外面,囁嚅:「如果還能好的話。」

洵青聽見眉目一皺,道:「郡主別亂說。」

夏暖不答,愣愣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麼。

夏瑋、蕭羽忙着張羅人手用藥水擦椅凳準備一間房出來,期間有人來報:「踏雲樓送來一顆百年老參和千年太歲。」

蕭羽忙問:「千年太歲?」

下人點頭答:「來者是這般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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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小制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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