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虛時中的變幻

這是曾經的世界。

或是說，是二人真正相互認識的世界。

是開始的地方。

哪怕猶如高個子那般冷漠，心中也不由有些觸動。

【他沒事，好像陷入到時間線的幻境上去了。】

【嗯？還真被我說中了，他真的回到了我們所在的時間幻境。】

稍矮的那位，沒有高個那麼完美，但卻魅力驚人，讓人一眼就生出無法駁逆的好感。

他低頭看了倒在地上的諾誠輕輕說道。

也沒看他怎麼動彈，諾誠的身體就像是被無形的力托舉了起來。

【反正答應那位的時空蟲的數量已經足夠，還有剩餘。】

【倒是可惜了這隻青王級的時空蟲。】

【誰知道這小傢伙這麼倔強，寧願劈開時空通道，粉身碎骨，也不願被人俘獲。】

【這不是你的錯，別自責。】

高個聽了他的話，伸手在他的頭髮上撫摸了一下，依舊一個字沒說。

【你真是越來越不喜歡說話了。】

高個聳聳肩，大有反正我不說你也懂，我何必說的意思。

【進入這個世界，我們的相貌也恢復成曾經的模樣，看著你這個樣子，我還真有點懷念。】

【來都來了，先看看還有沒有老朋友在吧。】

稍矮的那位，摸/摸下巴，嘴角翹了翹，微笑說道。

瞬間，無形而又無際的精神力，以凡爾賽星為中心，浩浩蕩蕩的擴散開來。

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掃過一個又一個浩大的星系。

就在此時，無雲的凡爾賽星的上空，一道雷光閃過。

轟隆隆！

【真是小氣，我們半天之後肯定就走，別用雷劈過來了。】

抬頭看了看天，瞬間將精神力收回，他嘟囔了一句。

高個上前一步，將嘴裡碎碎念的人給抱住，【世界的局限性太大了，這裡畢竟是低階世界。】在他耳邊說道。

【好吧，你說得對。】

【不過我也不是一無所獲。】

他右手一揮，眼前又浮現出一人。

如果諾誠還醒著，他肯定會跳起來，然後又呆呆傻傻不知所措。

沒錯，被這人召過來的，正是諾誠近乎暗戀的對象——趙羽霆！

此時趙羽霆浮在半空中，身體被一圈金光籠罩，看錶情似乎睡得十分香甜。

【看著眼熟，是誰？】輕皺了下眉頭，似乎對他關心他人的舉動有些不滿，高個冷冰冰的說道。

【這你都認不出了？我那時候的對手啊，趙鳳翎！】

【這小傢伙一定就是那傢伙的後代！】

【只是沒想到離得這麼近，簡直就在邊上。】

【也發現了其他後裔，可惜都沒這位血統純凈。】

【就相貌來說，都和趙鳳翎相似得很。】

【如果不是靈魂波動不一樣，我都懷疑他是趙鳳翎的轉世身了。】

【於與非，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高個似乎很不滿，揉亂了他的頭髮，語氣直降冰點。

被稱為於與非的那位翻了一白眼，不就我還記得趙鳳翎長啥樣嗎？這也值得吃醋？

【不是我想管，只是這小傢伙的命實在是不好看啊。】回頭看向身邊的那位，無視了他表現出來的冰冷，輕聲說道。

命不好？

高個怔了怔，這才認真的看了邊上懸浮著的趙羽霆一眼。

然後就沉默了。

【死得還真夠壯烈的，真不知道要是趙鳳翎知道他有個這樣的後代，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不過依照他的脾氣，某些人可得倒大霉。】

於與非有些懷念的說道。

【他做不到。】

【嗯？】於與非聞言，看向高個，【怎麼說？司徒】

司徒微微搖頭，【趙鳳翎他十有八/九不屬於這個世界了，即使能像我們這般機緣巧合回來一趟……】

【受到世界的壓制，他什麼也不能做。】

【不然世界反撲，死的，可就不僅僅是這個小傢伙了。】

於與非十分詫異的看了司徒一眼，【竟然說了這麼多話，從你靜寂之庭結成，這還是第一次因為外人而說這麼多。】

【這小孩的命，就這麼打動你？】

司徒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於與非。

於與非雙手舉起，【好吧，我認輸，我承認，我也被這小孩的命給打動了。】

【再加上他是趙鳳翎的後人，怎麼著也不能放著不管。】

【可我們沒法管，我們不屬於這裡。】

於與非笑了，手指了指邊上的諾誠，【我們不屬於這裡，但他屬於。】

【命運和命運是可以相互影響的。】

【雖然那隻青王已經掛了，但這足夠讓他獲得時空蟲的窺視時空的力量，哪怕這個時間很短。】

【而且這個世界的上限已經被拉得很高了……】

司徒明白了於與非的意思。

哪怕邊上那個小子，因為這次的機緣獲得了再大的能力，但從這個世界的角度來說，都是在允許範圍之內的。

從這小子現在還活著，就能斷定，世界對於土著還是很寬容的。

即使這個土著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取了窺視時序長河的能力。

但只要不觸動這個世界的根基，他就會一點事都沒有。

【你是要……？】司徒同樣也猜測出於與非要怎麼做，聲音第一次出現了些許情緒波動，【可如果出現了偏差怎麼辦？命運是可以影響命運，但若兩者毫不相干……】

於與非依舊在笑，笑得很自信，【我的力量沒你強，可這緣法的窺視，你就遠遠不如我了。】

【這小子似乎在暗戀他。】

司徒聞言一愣，皺了下眉頭。

【當然，我只能說是似乎，畢竟感情這東西的變數太大。】

【再加上兩人之間的距離相差過大，從正常的角度來說，就是兩條永不會交叉的平行線。】

【這段不是暗戀的暗戀，不會開花結果，沒有任何前途可言。】

【但是現在，這小子被時空蟲的殘骸擊中，他的命運自此開始有些模糊。】

【只要方法用對，或許這段暗戀還真的是一種助力，而那趙家的小子，也不用死得那麼壯烈了。】

靜靜的聽著，司徒揉了揉額角，無奈的點點頭，算是承認了於與非的說法，可是眉頭依舊沒有鬆開。

於與非笑了笑，似是看出了司徒的想法，【至於這小子究竟怎麼選擇，還是得看他自己，何況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究竟能不能成，那還真是說不準了。】

【反正我們所能做的就只是推一把，真正怎麼選擇，還在他們的手中。】

此話一落，只看見於與非伸手往諾誠的額頭上一點。

一種奇怪的波動扭曲了一下，沒入諾誠的身體。

天空中，幾道不成形的電光無力的閃爍了一下，甚至都沒發出雷鳴，就消失不見。

又揮了揮手，趙羽霆消失了，顯然他回到了他原本的地方。

諾誠也消失了，落到了他所在宿舍的虛擬座艙之上，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

樹林中，落葉再次被風吹起，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明亮的月光下，哪裡還有一個人影。

諾誠皺著眉頭，看著周圍不斷變幻的場景，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可是夢有這麼真實嗎？

夢中的祖星是那麼的蔚藍，猶如一顆湛藍的寶石。

那史詩中神化了的二人，開創了一個新紀元的傳說中的人物。

就這麼毫無距離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如同民間猜測那樣，他們確實是情侶，是愛人。

這給予諾誠的心理衝擊極大。

原因很簡單，因為在諾誠所在的時代，同性結合雖然依舊合法，但卻受到很大的社會壓力！！

在血脈能力如此重要的未來，在人工結合的方式難以誕生血脈純化的後代的現實之中，同性結合所受到的壓力可想而知。

越是大家族，越是血脈純凈的大閥門，同性結合越是不可能。

雖然有科學家說了，這是人類進化所要付出的必然代價，血脈越是純凈強大，生育能力越是低下，這是自然規律。

誠然，現如今的人類壽命已經十分漫長，普通人也會有一百五十年的壽命，成為星士學徒，最少能有一百八十年，若是成為正式星士，無論是星術師還是星戰士，其壽命都將有一個巨大的躍進。

星術士的壽命稍微短一點，為二百八十年。

星戰士稍長，整整三百年！

至於再往上去，諾誠雖然不知道究竟壽命有多長，但總會越來越長就是。

在時間的堆積下，哪怕生育再不容易，總會有中獎的那天，所以雖然人類再次進化了，但人類的總量卻未曾因此而減少，一直處於穩定的增長當中。

而原本越來越正常化的同性結合，卻在人類進化的路途中，漸漸的變得扭曲起來。

名義上依舊合法，但真正敢於走上婚姻殿堂的，卻大都只是平民，那些大閥門的後裔，卻是一次都未曾聽說過。

這也是為何，諾誠看到那兩位真的在一起之後，會如此的驚訝。

心靈受到的重擊，三觀似乎也搖搖欲墜，恍惚中一個人的身影從眼前晃過。

諾誠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現在可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虛幻中的時間並不受諾誠的控制，他雖然看見了許多歷史上的真/相，但大都破碎得厲害，在他還沒看清楚的時候，場景就又換了一次。

但好在基本的順序沒有變化，重大的事件場景維持的時間也長一些。

直到後來，他終於看到了那場極具爭議性的世紀演出！

那開創出星士這條道路的某人，在未曾突破之前，真的就只是一名演員！

在超凡之力無法顯現的過去，哪怕他的演技已經到了可以迷惑人心，不是超凡勝似超凡的地步，但他終究還是被時代所局限，不能輕易踏出那破界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