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孩子的願望

看著晨歆抱晨念水回屋的身影，顧蔚笑才從先前的恐懼中出來，剛剛的眼神犀利略帶殺氣，雖然一閃而過但卻讓她產生莫名的恐懼感。

晨歆這個人讓她覺得危險，她低頭看了自己剛剛被抓住的手腕處，紅了，可見晨歆當時的用力。

這個晨歆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接近喬陌又有什麼目的呢？

還是她知道了些什麼？

顧蔚笑半眯起眼睛...

看著顧蔚笑直勾勾盯著晨歆離開的背影，喬陌的心裡突然有點淡淡的不舒服。

所以她出聲打斷顧蔚笑的思緒，把她從發愣中喚了回來，道：「蔚笑姐，你沒事吧？不是要趕回去嗎？」絮瑩姐不是還在等她嗎？

「回去？不好，瑩瑩還在家等我們，我先走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有誰比得上自家老婆。

抱著孩子就要走的顧蔚笑臨走前還不放心提醒喬陌低聲道：「在我還沒查出她的來歷前，你還是不要跟她走得太近。」

她決定去找那個認錢不人的傢伙，她就不信連她也查不出晨歆的來歷...

看著顧蔚笑急匆匆抱著孩子離去的身影，喬陌也抱著喬希回家，畢竟這裡是晨歆家，而她們有她們的家。

原本在喬陌懷裡乖乖睡覺的孩子在她進家門后就醒了。

她的小手輕輕拉了自家媽媽的衣裳，眨著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道：「媽媽，我喜歡帥叔叔，很喜歡，很喜歡。」

小人兒再三強調錶示她對晨歆的喜愛。

喬陌見她醒得那麼快，那剛剛顧蔚笑跟她說的話小傢伙也聽了不少，抱好她后，笑道：「希希很喜歡嗎？」

孩子的頭枕著她的肩膀，靠在她的身上用力地點頭：「嗯。」她時不時偷望自家媽媽的表情。

她的小動作喬陌當然看到了，湊過去輕碰小傢伙的額頭，笑彎了眉眼道：「那媽媽也很喜歡。」

喬希興奮地笑道：「真的？」

喬陌輕點了她的頭，學著她眉開眼笑道：「當然，只有是希希喜歡的，媽媽都喜歡。」好姐妹的喜歡吧...

媽媽喜歡帥叔叔，那帥叔叔會喜歡媽媽嗎？小傢伙現在乖乖趴在媽媽懷裡想著。

這個就要靠念寶寶去問了...

被晨歆抱進房間的晨念水，在她爸爸把門關上把她放進被窩裡時，她就醒了，拽著晨歆的衣角，突然問道：「爸爸喜歡我嗎？」

晨歆挨著床邊坐下，揉著小傢伙的腦袋，笑道：「喜歡。」怎麼會不喜歡了，這個孩子可是水水留給她最重要的寶貝。

小傢伙不滿地嘟起嘴反問道：「只是喜歡？我可是最愛爸爸的。」她的小腦袋轉得飛快鬼點子特別多。

晨歆半彎腰，伏下身子，額頭抵著小傢伙額頭，笑彎了眉眼道：「好，爸爸也最愛你。」

「那爸爸愛媽咪嗎？」晨念水再次問道。

媽咪，念寶寶的親生母親丁茗水，晨歆的初戀，她最愛的女人，晨念水的名字也是為懷念的丁茗水而取的.

她已經很久沒從念寶寶嘴裡聽到丁茗水了，失神道：「當然，最愛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晨歆當年一定隨她而去，是這個孩子的哭聲讓她停下與他們同歸於盡的念頭。

也是這個孩子的存在，讓她放下一切。

不是念寶寶不想提，是她不敢提，一提到媽咪，爸爸就變得很可怕，一臉的悲傷，兩眼無神充滿空洞，想哭又不能哭，只能在她面前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不要，她不要她爸爸變成那個樣子，所以她從來不提。

但每年都會有那麼幾天，她爸爸外出沒帶她一塊去，不得已把她寄放在嵐姑姑家，今年她對嵐姑姑問出她疑問：她爸爸去哪裡了？

嵐姑姑沒告訴她，而是嘆氣道：「你『爸爸』什麼都好，就是一直活在過去的回憶里，這點最不好了。」

「什麼叫過去的回憶？」晨念水聽進去坐在她的懷裡，抬頭看向她好奇問道。

她很聰明，但她到底還是個孩子。

嵐姑姑則是溫柔摸著她的頭，繼續沒回答她問題，而且：「抱歉，你還小。」

然後嵐姑姑對她出了一個提議，而這個提議她不但接受了，現在還努力的執行著...

「那爸爸愛媽媽嗎？」晨念水趁著晨歆失神再次問道。

之前說順嘴，現在還險在過去的回憶里的晨歆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當然，最愛了...不對，我不愛...」說完后回神的晨歆急忙反駁，但看著身下小傢伙眉開眼笑，一臉她上當了，她得逞的小模樣。

晨歆知道自己中招了，無奈坐直身子扶額，她家念寶寶的機靈勁用錯地方了。

晨歆看著迅速躲進被窩的小傢伙，伸手戳了床上的「大饅頭」皺眉地問道：「念寶寶，我早就想跟你談談了。我一直以為你忘記媽咪才會...才會固執地想要媽媽。」說起，念寶寶卻是一直叫喬陌「媽媽」，而她從小到大教念寶寶稱呼丁茗水的是「媽咪」，也就是說念寶寶不是不懂事的。

那就是故意的，想到這裡，晨歆的兩根秀氣的眉毛皺得更厲害了。

被窩裡小人聽到自家爸爸的問題，急忙鑽出被窩，挨著她的胳膊保證道：「我不會忘媽咪，但我希望爸爸幸福。」小孩子的願望很簡單。

晨歆把她抱進懷裡，勾起嘴角道：「我有你在身邊，每天快快樂樂的，我很幸福。」但語氣里多少還是有些難受，她從來不在敢在白天想起丁茗水，她怕自己難受的模樣被孩子看到了。

但不管她在怎麼小心，小傢伙還是在她的眼神里見到了思念及痛苦。

晨念水踩在她的大腿上，揪著她衣領口嚷嚷道：「不一樣，不一樣，將來呢？等念寶寶長大遇上喜歡的人怎麼辦？爸爸又是一個人了。」一個人好孤單的，所以要給她找個媽媽，將來陪她一起慢慢變老。

晨歆看著小傢伙急切的臉抱進她，猜測地問道：「...這些話是你嵐姑姑交你的吧。」除了嵐微姐，她想不出第二個人。

晨念水乖巧地點頭：「嗯。」在爸爸面前，嵐姑姑該賣還是得賣的。

她把孩子抱起來，笑道：「小傢伙，大人的事，你就少操心吧，別聽你嵐姑姑的話。」等小傢伙長大有喜歡的人，還不知道要多久？

她的水水那麼好，她又怎麼捨得放下呢？

但未來的事還遠著呢？誰又說得清。

但如果讓她跟喬陌，她只說：呵呵，不好意思，她拒絕，工作狂，她不接受。

就像當年她也同夜爵拍胸膛保證，軟妹子，她不接受，最後呢？

天天粘著人家，人家想甩都甩不掉。

......

此時，天空中某架飛往d市的飛機，在它的頭等機艙里，一位英姿颯爽，衣冠得體的年輕男人閉目養神，輕聲道：「d市，我馬上就要到了。」

接著他睜開他銳利的鷹眼，他從自己的衣服里掏出錢包，打開，手指揣摩著照片，他勾起迷人的嘴角志在必得道：「陌陌，你是我的。」

喬陌，他蘇煜一定要得到她...

次日，當她們一如既往送孩子去上幼兒園后，一起出發去公司，喬陌即使在車上還在翻動一會要用的報表，氣得晨歆每每從後車鏡望見后都在磨牙。

她不解：世界上會有怎麼樣的工作狂，喜歡她的那麼追求者八成是瞎了眼，連在路上也想著工作。

突然，在只有引擎聲，翻開書頁的翻紙聲中突然傳出一句：「你喜歡女人嗎？」

這句話驚得晨歆踩下了急剎車，把車停到了一邊：「斯」。

毫無防備坐在後車座的喬陌因她急剎車的衝力狠狠地撞向後墊，她嚇了一跳提醒道：「晨歆，你開車注意安全。」

晨歆停好車后，摘了安全帶猛得回頭趴在椅子上看著皺眉的喬陌急切地問道：「你說什麼？」她驚得兩個眼睛睜得老大著。

她的表現不明顯吧？

喬陌看了她急切驚訝的樣子，手上的報表捲成條狀，輕敲她的額頭，重複一遍道：「我讓你開車注意安全。」紙條棍指向前面，示意她快點開車。

晨歆也不在意被敲頭，重新坐回位置上繫上安全帶道：「不對，上一句。」她再次啟動引擎，發動車子，她握方向盤的手緊了再緊，她忘不了，當她母親質問她與丁水茗是什麼的關係時的語氣，聽到她承認后的模樣。

喬陌猶豫地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收起報表道：「哦，我問你喜歡女人嗎？」那語氣平靜得不行，卻讓晨歆想窒息。

晨歆目視前方道：「對，喜歡，我晨歆是女人，而我喜歡女人。」她不會逃避自己的心。

「哦。」喬陌則是很平靜地點頭，沒有任何嫌棄的表情，這會換晨歆詫異了，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她望著後車鏡猶豫道：「你，不覺得噁心嗎？」不覺得她是變態嗎？不認為她不正常嗎？

她讓她母親失望了。

喬陌疑惑：「為什麼？」女人喜歡女人，她在國外幾年見得多了，而且她的學姐們就是一對。

當然這些現在的晨歆還不知道。

喬陌那不解地表情，讓晨歆笑了：「哈哈哈，喬陌你真有趣。」

雖然不知道她笑什麼，但心情莫名地變好：「莫名其妙的傢伙，不過我以為你會否認，但沒想到你承認得那麼乾脆。」

晨歆笑道：「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我不會對感情說謊的，就像我不喜歡你一樣。」她說得特別直接，但臉上洋溢地笑容讓喬陌生不起氣來。

她配合地點頭，笑道：「同意，我也不喜歡你。」接著她聽到晨歆清脆地聲音：「但現在，我突然覺得你不討厭了。」晨歆同時還回頭給了喬陌一個陽光的笑臉。

喬陌先是詫異，接著她把出在側臉的絲髮撩到耳後，勾起嘴角笑道：「是嗎？謝謝了，讓我們成為朋友吧。」竟然不討厭的話，就試著做朋友吧。

晨歆狠狠地轉動方向盤，道：「如果你肯放下工作多陪孩子的話，我會考慮的。」誰都看得出，她現在的心情特別的好。

喬陌挺直著背脊，笑道：「好。」

透過後車鏡，晨歆看到喬陌的笑容，她第一次覺得工作狂也都不是特別討厭的...